穿越对上重生(103)
“师姐,你说皇上这一次会留薛明玉一条命吗?”
沉默了还没有一刻钟,薛文静又开始好奇。
“……”
莫涟漪就这么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说,“这我哪儿知道?你要是实在想知道,等我爹回来倒是可以问问他。不过就算皇帝饶他一条命,他这辈子恐怕也没翻身的时候了。”
薛文静点了点头,想必是如此。皇上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的儿子都说缉拿就缉拿了,皇后也说弄死就弄死了,后宫妃嫔凡事有错处的,不管得不得恩宠,也都被罚了,没理由对薛明玉网开一面。……
皇帝给了薛明玉三日的时间,这三日让人好吃好喝待他,似乎除了换了个住处,没什么两样。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应全得了皇帝的吩咐,提着一盒好酒好菜,到牢中去看望薛明玉。
“右相大人,咱家来看你了。”
应全看着薛明玉,将提来的锦盒放在了他面前。
薛明玉脸上有明显的惊喜,他说:“皇上果真没忘了我。”
应全在心底默默地感叹了一句,皇上给了薛大人三日时间,可这三日他也没能想清楚,难怪皇上要自己亲自过来一趟了。他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借故离开,牢房只剩了他二人。他将带来的酒菜摆了一桌子,坐到了薛明玉对面,说:“大人莫嫌弃咱家放肆,只是有些当面说明白了才好。皇上给您三日时间,您还没有想明白吗?……这谋反的事,哪儿有小的呢?”
薛明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的手微微颤抖,说:“皇上……皇上果真是这个意思吗?”
“薛大人这话说的,这要不是皇上的意思,借给咱家一百个胆子,咱家也不敢过来不是?”
应全在碗中倒了两碗酒,说,“皇上也说了,他念在您这么多年为国尽忠的份上,你求的那件事便应下了。只要将来他们安分守己,要留在京城还是回乡下去,皇上都准了。”
“应公公,皇上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待的!”
薛明玉说了这么一句,“别浪费了这一桌子好酒好菜,这可都是皇上的心意,应该回去说一声,陛下的心意罪臣领了。”
应全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既然薛大人明白皇上的苦心,那也就不用咱家多费口舌了。”
很快,应全又收拾了东西离开。他这次来是奉了密旨,带来的人也都是口紧的,他过来这事儿没一个人会往外说。
当日下午,薛明玉在牢中畏罪自杀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消息传到皇帝耳朵中的时候,他正与几位大臣议事。闻此消息,皇帝久久沉默不语,最终说:“既然此事是由他开始,那就由他终了吧。传令下去,各司除了缉拿季云轩回京,不必再做多余的事。至于薛明玉,他好歹做了朕大半辈子的良臣,如今他既已自杀,便给他个入土为安吧,也算全了朕与他君臣之遇。”
“皇上仁慈,感动天地!”
皇帝刚说完这话,便有个大臣跪地颂扬。
别人也一并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皇上仁慈,感天动地!”
第118章 当真好算计
消息传得那样快,不足半日便传到了莫涟漪和薛文静耳朵里。彼时她们两个正在院子里研究那两棵梅树,薛文静总觉得花的颜色不够红不够艳,可莫涟漪却觉得正好。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龙护卫把人消息送来之后,薛文静又觉得这梅花似乎更加艳丽了几分,似乎突然用血染了色一般,红得是那么诡异。心下有些慌乱,面上也显露了几分。
“文静,你怎么了”莫涟漪扶了她一把。
薛文静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即便薛明玉真的死了,即便他的鬼魂真的敢找回来,也断然没理由来这里。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只怕是心绪不宁导致的,可即便如此,这两棵梅花树也足够让人心里不安了。她紧紧攥着莫涟漪的手,说:“师姐,我现在突然觉得这两棵树都不怎么好看,虽说这是寒冬腊月才盛放的话,可冬日天寒,谁整日受这个罪来赏花?”
莫涟漪挑眉,薛文静说得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可这理儿经不起细琢磨,一琢磨就发现她的话没什么意思,这院子里这么多话,唯有这梅树是在冬日里盛开,天气暖和了,虽说这花凋零了,可院子里又不是没有别的花。不过这只是两棵梅树,若薛文静执意要砍了,莫涟漪总是要遂了她的心意的。“你说砍了那就砍了,只不过窗前空荡荡的,总是不太好看。”
“再种些别的花不就好了?”
薛文静说,“也不用别人动手,我给你种,保证你这院子夏天一到,随便招蜂引蝶。”
两个人虽然插科打诨这么久,可莫涟漪心里却明白,今日薛文静的反常怕是与薛明玉之死有些关系,只是她嘴上不肯承认罢了。果不其然,临去吃饭的时候,薛文静突然说了一句:“师姐,我其实没想到这么快的。”
薛文静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即便薛明玉死了,她觉得自己也是不伤心的。只是她到底占了原身的身体,或许原身对父爱的渴求还藏在这具身体最深处吧。
没想到莫涟漪也接了一句:“我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快。”
毕竟薛老太太还没来得及找事,她也还没来得及阻止。
薛文静看着莫涟漪,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出来这样一句话,总觉得这话还有别的意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等我们吃过饭问过了爹爹再说吧。”
莫涟漪只说了这么一句。……
自从莫问道知道薛文静的身份之后,便一直要求她与莫涟漪一道陪着自己吃饭。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即便现在没有摆在明面上,莫问道也不能亏待了她。更何况而今莫问道已经猜出了她们两个的关系,薛文静也成了不知道算他的女婿还是儿媳般的人,就更加不能亏待了。每每在饭桌上,莫问道都会表达对她们两个的关怀。
可今日显然是不同的,除了她们两个刚进来之前莫问道说了一句话之外,就是全程的静默。吃到最后,莫问道开始喝汤了,都没再说一句话。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莫涟漪也没想到薛明玉这一死,薛文静和莫问道都会变得不对劲。如果说薛文静还有理由,那莫问道这个样子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莫问道是第一个吃完的,可是他临走之前说了一句:“涟漪,一会儿你们吃完了来我书房一趟。”
“知道了!”
莫涟漪应下。
等莫问道离开之后,莫涟漪和薛文静反而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心思,狼吞虎咽将碗中剩余的饭吃完之后,莫涟漪就直接往莫问道的书房去。
书房算是比较私密的地方,即便是大白天也是关着门的。莫涟漪抬手敲了敲门,喊了一句:“爹,我进来了?”
“进来吧!”
莫问道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莫涟漪推门进去,莫问道还往她身后看了看,有些奇怪地问:“只来了你一个?”
“爹的意思是让我把文静带来?”
莫涟漪也有些惊奇,他爹最近对师妹的态度一直挺疏离,没想到这一次还让把师妹带过来。
不过莫问道又说:“没过来也不重要,这些话告诉你就行了。”
看到莫问道这么严肃的神情,莫涟漪忍不住说:“爹,到底什么事?”
“如今的形式已经明了,皇上除了立二皇子为太子之外别无选择,你所追求的事已经成型,你带着薛文静离开吧!”
莫问道突然说了一句。
莫涟漪十分不解:“为什么?”
莫问道看着自己的女儿,说:“你真以为薛明玉是自杀的吗?虽说没有消息传出来,但是我敢肯定皇上一定派人去牢里见过他了。而今你离开,季云岚将来登上皇位还念你是个功臣,可一旦他做了皇帝,你和薛文静知道他所有的过往,你以为他真的还会留下你们吗?”
最是无情帝王家,莫问道原本是不信的。可是最近接连发生的几件事,实在由不得他不信。
“爹您的意思是,皇上逼死了薛明玉?”
莫涟漪实在不敢相信,“那薛明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皇帝的心思未免太可怕了,如果他是直接下令诛杀薛明玉,那还算光明磊落。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先是制造出了子虚乌有的证据,然后逼着人自杀,最后假惺惺地放薛家人一条生路,最后流传到民间的,则是这皇帝心慈手软堪比活佛,当真是好算计!
“不然呢?薛明玉做了右相这么多年,也不是不能死。可一旦皇帝真的动手杀了他,那皇上无论如何也离不了心狠手辣这个词。可现在他自杀而亡,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说到最后,莫问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让你离开啊,如今的皇上还是个王爷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心思。谁知道二皇子将来会成为什么样子呢?爹只怕你到时候深陷泥潭,无法抽身。”
这也是莫问道这个做父亲的一片苦心,莫涟漪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道:“爹您放心吧,等再过一段时日,一切都成为定局的时候,我就和文静离开。”
第119章 薛文林乃…… ……我辈楷模
薛明玉死得不光彩,即便皇上下旨让他入土为安,薛府上下也没有真的敢去大操大办的。即便是敢,现在也没有能力。自从宁玉萱与薛明玉和离之后,几年造作,薛府早就成了空壳子。以前有薛明玉撑着的时候还勉强维持着外在的风光,可现如今却几乎连一具好点的棺材钱都拿不出来。
没了薛明玉这根主心骨,薛老夫人一向看重的孙儿薛文清又是个不学无术的,她仿佛一下子就认清了现实,再也不敢去外头撒泼耍横。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难,到了这种时候,往日与薛明玉交好的官员不来落井下石一番就是好的,指望他们的帮忙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宁玉萱倒是派人送来了一副上好的棺材,连带着还有五百两银子。她不是亲自过来的,吩咐了曾经被薛文静救下的飘雪将银子送了来。
飘雪跟在宁玉萱身边这几个年头,学了不少东西。别的不说,她待人处事的方式要比一般小门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要落落大方,且她是在宁玉萱与薛明玉和离之后才跟在宁玉萱身边的,到薛家去不会特别尴尬。
薛家是靠着薛明玉发迹的,不似有些百年世家底蕴深厚。原本还有宁家这门亲家,可现在宁家的人自然不会来,薛明玉的灵堂前十分冷清,只一个六十多的老母亲,和一个还未到二十岁的儿子在。
飘雪大摇大摆地进了薛家,将东西交给了薛文清,还说:“薛老夫人和薛少爷,这是我家少爷的一点儿心意。虽然当初我家少爷在族谱上被除了名,可薛大人到底是他的生身父亲,到现在他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