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恶毒师尊(38)
“这两重咒印, 以老朽之力还未能拔除。公子可尽早去落霞谷中寻我师兄, 若能得他出手, 尚有一线生机。”
后面是一些细碎的嘱咐,可以称得上医者仁心。
交代完所有事后,传讯符最后写道:“这两重咒印,第二重未必是秘境中带回来的旧伤。第一重却必定是亲近之人作祟。还请公子多留意身边人。”
身受重伤,亲近之人背叛。原主这日子过得是真艰难。
再加上之前那个秘境……
“一行二十三人,只留我独活。”
秦舟心里闷闷的,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看不到记忆里“自己”的表情,他庆幸自己看不见。
原主只见撩起一点火焰,将传讯符烧去。他有些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视线干干净净的,看不见一点泪影。
精致的建筑,熟悉的花草一一在眼前闪过。“自己”僵硬地朝前走着,却在转角处看见了两个人。
吹发咬耳,状似亲密。
那里的两个人,分别是一个秦舟不认识的女人,与君渐书。
以秦舟的视角来看,只是那个女人缠着君渐书。君渐书眉眼中有着明显的不耐烦,但碍着什么,没有和她翻脸。
但原主显然不想管这些,他冷喝了一声什么,便见君渐书惊慌失措地看着他,而后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徒儿谨记师尊教诲,一向洁身自好,绝无流连花丛之意,请师尊明察!”
秦舟从来没有在君渐书脸上看见过那种表情。惊慌,不解,哀求。
最后随着原主的转身变成了绝望。
方才见过的景象,花草与建筑,在一瞬之间黯然失色。如果秦舟现在在自己的身体里,心跳应该会非常快。
这是他想不到的君渐书。
在他的印象里,君渐书总是依照着自己的心意,做一个似柔却刚,心如铁石的掌控者。
这人或许真的曾经非常景仰爱戴他的师尊吧。
景仰到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他放弃一切旁的东西,爱戴到几百年都记得,一生都无法忘却。
秦舟曾经吐槽厌恶过从前那个秦舟,后来知道了从前的事情或许有隐情,也同情过、为他难受过。
但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有点羡慕原主。
·
在秦舟软倒的一瞬,君渐书起身抱住了他。
温软的身体在怀中,秦舟像是做了个噩梦,紧紧拧着眉头,呼吸也急促得让人着急。
君渐书将他打横抱起,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个年代久远的传讯符,在灵气的召引下回到他的手上。君渐书将它收起后,抱着昏迷的秦舟回到殿内。
秦舟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君渐书轻轻探入一丝灵气,查探他体内的情况。
丹田紫府一切安好,神魂却混乱不堪。
君渐书将灵力撤出,防止刺激到秦舟的神魂。
他今日将那张传讯符拿出,存了试探师尊的心思。
师尊之前的记忆恢复的奇怪,君渐书将他那些记忆封印,却怀疑师尊仍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取从前的记忆。
被他猜对了。
就算平时不会自己恢复记忆,在见到与从前相关的事物时,还是会受到刺激。
君渐书的手指在秦舟的身上划了一圈,微微停顿的动作昭示着他的挣扎。
他有些沉迷于现在的师尊。可爱,且易于掌控。
那就不要让他想起来。
抹消他的记忆,他记起来一点,便消去一点……师尊就会一直属于他。
但君渐书并不是很想那样做。和师尊相处的越久越下不了手。
秦舟的眉头微微拧着,像是挣扎着想要从梦境里出来。
师尊意识混乱,若想消除记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君渐书微微垂眸,冰凉的双手朝秦舟的额心点去。
却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死死抓住。
秦舟的力气异常大,仿佛要将君渐书的骨头捏碎。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面前的浮木,死活不肯松手。
秦舟的意识逐渐走向清明,他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
然后就发现自己死死抓着君渐书的手。
秦舟猛地将手松开,还顺势推了君渐书一把。
没推动。
他有些尴尬地往里面蹭了蹭,想逃离君渐书。
但对上君渐书视线的刹那,他停下了动作。
见君渐书没有动作,他眨了眨眼睛,方才记起的事情在脑海中串起。
从那两张传讯符来看,原主是进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秘境,死了父母,自己也受了诅咒。
他将心头血交给一位信得过的医修,却发现自己身上有两重诅咒,每一重都很致命。
而其中一重傀儡咒印,必定是他信任的人的手笔。
君渐书善用傀儡……一个念头在秦舟脑海里浮现。
秦舟垂下眼眸:“我刚才……”
“师尊方才忽然晕了,”君渐书将手收回来,淡淡道,“可能是近日神魂离体,精神有些疲倦。这几日便不要去天璇殿了,在天枢殿好好休息。群英会那几天,徒儿再带师尊出去看看。”
“这么好。”秦舟勉强笑了笑。
君渐书不知道他方才回忆起了什么,淡淡应了一声,而后道:“之前那个魔使试图巧言窃取玄冥的东西,被发现后就想出了假扮傅延,试图趁群英会时逃到蓬莱宫中。他们在蓬莱宫中有内应,让傅延假装那个假货去和他们交接,过两天应该就能查到是谁。”
用真傅延去假扮假货……套娃行为。
秦舟:“傅延的伤应该还没好。”
“他伤势不算重,不受刺激就不会发作。”
合着还是那天一句“傅掌令使”刺激到了傅延。秦舟哭笑不得。
气氛暂时松弛了下来,秦舟却依旧心事重重。
君渐书说他从前信任秋刃和玄青,多于信任他和秦过,秦舟大致能猜出原因了。
不是他不喜欢聪明人,而是这些聪明人里,有一个是要他命的毒蛇。
将原主制成唯命是从的尸傀,这种想法会出自君渐书的心里吗?
秦舟抿了抿唇,假装无意地问:“你之前的傀儡呢?最近没见了。”
君渐书没料到秦舟心里竟然在想这个,笑道:“其实一直在。”
下一瞬,一个全身黑衣的傀儡蹲着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站起身来,朝君渐书颔首示意。
秦舟心不在焉道:“你把他放在储物空间?”
君渐书顿了一下:“放在床底。”
秦舟:“……”
不愧是你。
想到自己这么多天床底下还睡了一个傀儡,秦舟还觉得有点滑稽。
他将吐槽说出口,君渐书又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不止一个。这间殿内还有两个,师尊如果想看,我让他们都出来。”
秦舟:“……不用了。”
傀儡的脸被黑布蒙着,秦舟忽然问:“能把他脸上的布取下来吗?”
“可以。”君渐书手指微动,傀儡侍从面上的遮挡物就荡然无存。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只是和君渐书有一两分相像。
君渐书笑道:“我学艺不精,直到现在造出的傀儡还和自己有些相似。”他看了看秦舟,又道:“师尊不用担心这傀儡会不会与你相像……徒儿又不是秦过。”
“我不担心。”
虽然考虑过君渐书会不会制造和原主相似的傀儡,不过他确实不担心这个。
秦舟想问的是另一件事:“你学傀儡术多久了?”
“傀儡术的秘卷是攻占蓬莱时找到的,到现在大约有四百多年。”君渐书道。
“四百多年……”秦舟下意识复述了一下。
虽然君渐书原原本本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但他还是找不出端倪来。从原书的时间线来看,四百年前,君渐书已经和秦舟翻脸了。要是他真的那时候才学到傀儡术,那么那重咒印应当与他无关。
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君渐书是不是在说实话。
秦舟一时没有头绪,就随意和君渐书聊天。
他语气平淡,仿佛因为来回的神魂离体,而显得虚弱:“最近没有见你用过傀儡?”
“嗯,”君渐书见他乏力,手心微微发热,为他轻捏肩膀,“因为有师尊在,我不想靠他们保护自己。”
君渐书的力道正好,秦舟被他捏的昏昏沉沉,闻言不知为什么有点难过。
他喃喃道:“多大了,还要别人保护……”
或许是君渐书的手法实在催人乏,他说着说着,意识便重新陷入了黑暗。
他的眼睫微微颤抖着,仿佛不想那么快沉入深眠。
君渐书轻轻将他的眼睛拂上,将人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指尖在秦舟眉心逡巡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落了下去,将人抱在怀里。
他在空气中结了个阵,将玄冥给他的阵法一点点描绘出来。
阵光随着他的手,从秦舟的后颈注入,挑动深藏的艳骨。
艳骨食欲而生,若是欲求不得,就会折磨宿主。那感觉极为蜇人,纵使在睡梦中,秦舟也感到了难耐。他猛地一缩,颤抖着朝床里面缩去。
君渐书的手慢慢箍在他的身前,将人往自己这边拖。
秦舟仿佛置身在熔浆浇灌的花海中,鼻翼间满是热气与馨香。感受到一股凉意袭来,便急不可耐地贴紧过去。
君渐书搂着秦舟,深深吸了一口他泛出的馨香,而后将自己的嗅觉封闭。
在闻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君渐书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到艳骨反噬最剧烈的时候再给予他抚慰。
秦舟却无法忍耐,背难受地弓着,唇瓣微张,吐露出诱人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