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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18岁校草爹相依为命的日子(23)

作者:说与山鬼听 时间:2020-08-31 09:24 标签:甜文  重生  穿越时空  校园  无CP  

  他想念百度翻译,想念电子词典,想念他的万能点读机。
  看书看得太过悲愤投入,连门被人打开了,他都没发现。
  方黎见儿子头也不抬,便先脱了风衣,转头进了外间的实验室。
  过了十分多钟,他又拿着一小杯橙色的药剂出来了。
  颜药趴在玩偶堆里,被人伸手揉了揉后脑勺,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去看。
  一见揉他脑袋居然是他爹,小孩就欢喜地从大玩偶身上滚了下来,有些笨拙地从床上爬起,跪在床沿朝他爹伸手,期待地唤了一声:“爸爸抱。”
  “嗯。”方黎从容地应了一声,面色不变,单手把小孩圈到怀里,托着小屁股抱了起来。
  颜药也不担心他爹一只手抱不稳会摔了自己,熟门熟路地伸出细瘦的胳膊,去抱方黎的脖子,随即依赖地凑近,脸贴脸地蹭了一下方黎。
  小孩脸上皮肤软乎乎的,很嫩,还有点凉,蹭在脸上像随时会化的初雪。
  方黎神色镇静,由着怀里的孩子磨蹭,只抱着人转身出了房间,回到实验室,弯腰把小孩放到病床上。
  颜药坐在病床上疑惑地眨了眨眼,绵软的手指抓着方黎的衣摆扯了扯,问:“爸爸抱我来这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突然想起了今天钟长生给他检查的事情,不安地开口倾诉:
  “今天爷爷给我检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专门给我量了身高体重,还说我变小了,可是药药觉得自己和以前一样的,爷爷是不是老了眼神不好了……”
  “有可能。把这个喝了。”方黎附和了一句,把手里的药剂递过去,随即去了颜药的房间。
  颜药低头瞅了瞅那药剂的颜色,见和昨天安神的药是一样的,就直接喝了。
  方黎特意调了药剂的口味,颜药喝着就和吃糖差不多,也不抗拒。
  他喝完,正想下床找他爹,又见他爹拿着他的袜子回来了。
  “我不冷呀。”颜药不解地晃了晃脚。
  方黎却不说话,径直蹲下,握着儿子冰凉的脚丫,和袜子比对了一下。
  结果是在意料之内的——手上的袜子明显比脚丫大了一号,而这袜子在上周的时候,还是合脚的……
  方黎垂眸,锐利的视线在儿子变小的脚丫上停顿了一下,想起钟长生提醒的话,没再犹豫,手上利落地替小孩套好袜子。
  颜药见他爹给他穿完袜子,就把空了的小杯子拿走,回来的时候又拿了一支装着褐色药水的试管。
  那试管的样式很特别,上面刻满了英文,不是实验室常用的那一类。
  接着,颜药的睡衣袖子就被挽了起来,露出两条细白的胳膊。
  方黎单手握着小孩的手轻轻转了转,按着常规的步骤找到血管,消毒,取了之前准备好的针筒,给颜药抽了血,滴进装着药水的试管里。
  很快的,试管里的药剂开始起作用,仿佛沸腾了一样翻滚起来,可不到十秒,里头发生的化学反应又逐渐消失。
  最终,试管里褐色的药剂变成了血红色。
  颜药好奇地贴过去看,只见那血色的药剂清透无比,一丝杂质也没有,在灯光下甚至有点像红酒。
  方黎拍了拍儿子的头,转身拿着试管和针筒回了实验台,又过了几分钟,才拿了一瓶新的药水过来。
  深夜的实验室非常静,有一点点细微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楚。
  颜药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有些困了,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他很听话地坐在床沿,两只脚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远远看去小小一团,玲珑可爱。
  方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俯下身,抬手抚了抚小孩困倦的眉眼,神色不明。
  其实不止是脚丫,连带着这张脸、甚至是手、身高和体重的数值,都在变小。钟长生今天给颜药做了体测,数据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可小孩对于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厄运,依旧毫无所觉。
  他的儿子还小,根本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方黎再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等儿子因为他的动作清醒了一点,方黎便弯下腰,一边握住儿子的手,一边仔细地给棉签消了毒,沾了一点褐色的药水,涂到小孩的手腕内侧,同时低声说:
  “药药生病了,爸爸给你要涂点药,会有点疼,你乖一点。”
  “噢。”颜药信赖地点了下头,并没有追问自己生了什么病。
  研究院的医生从来不会跟他细说病情,他也不感兴趣,只专注地看着自己变成褐色的胳膊。
  一开始,手臂上只能感觉到药水凉丝丝的温度。
  可是很快的,颜药的整条胳膊都变得烫了起来,细腻雪白的皮肤由里到外泛起不健康的红,还有一股仿佛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疼,以极为可怕的速度迅速在他体内蔓延开来。
  那种痛意又软又重,疼得他整个人瞬间就没了力气。
  方黎已经坐到了小孩身边,低头细细观察着他的手腕。
  随着时间推移,颜药实在受不住了,深吸了口气,控制不住地想抽回手,可握着他的那只大手仿佛铁钳一样不动分毫,却克制着力道没有加重他的痛苦。
  颜药很快就浑身脱力地软倒,被方黎及时伸手揽回怀里。
  他委屈地蹭着汗湿的额头,小声啜泣,呜咽道:“药药疼……爸爸我……很疼……”
  “没事了。”方黎低声安抚,他动作很快,拧着眉给小孩涂完最后一层药水,就取了绷带包扎起来。
  等确认涂在手上的药水不会接触到空气后,他才小心地替怀里的儿子擦了汗,把人抱到膝盖上,动作极轻地给摸着背,一下一下地顺,低声说:“药药再忍忍,十分钟,爸爸保证你不会再痛了。”
  颜药无力地摇头,闭着眼把脸埋起来,整个人蜷缩在方黎怀里,疼得直发抖,却不喊疼了,只细声细气地喊方黎“爸爸”,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明显极为难受。
  小孩背上的衣服已经有些汗湿了,额头上也全是冷汗。
  方黎动作极轻地把人抱了起来,快步回了里间的浴室,腾出手调水温,往浴缸里放热水,又抱着颜药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怀里的孩子还在发抖。他低头贴近小孩,感受到颜药急促的呼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到水快满了,方黎才给小孩解了扣子,又把衣服脱了,放到热烫的水中。
  热水成功减轻了颜药的痛苦,可他一进浴缸就挣扎着要出来,红着眼睛要方黎抱自己。
  小孩手上还缠着绷带,那药水不能沾水,方黎只能俯身把人抱起来了一点。
  这个姿势使得颜药能轻易地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半个身子都躺在对方怀里。
  感受到方黎拍抚他的动作,颜药这才安心地不再挣扎,呼吸同样变得平缓。
  方黎身上的衬衫都在儿子刚刚的挣扎中打湿了,他也不在意,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伸长手把颜药惯用的小木瓢拿了过来,舀着热水慢慢地往小孩背上淋,转移他的注意力。
  那股疼劲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加上有方黎的安抚,没一会儿,颜药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方黎等儿子睡熟了,才拿了毛巾给儿子擦干身子,用浴巾裹了抱出浴室,妥善地放进被窝,拉好被子。
  他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还是回头去衣柜里给颜药找了一套比较宽松的睡衣,不太熟练地给儿子换上。
  钟长生来的时候,方黎已经给颜药换完了衣服,正拿着热毛巾给出汗的小孩擦脸擦手。
  老人似乎并不意外,俯身掀开小孩的眼皮瞧了瞧,又给把了脉,沉吟着说:
  “已经抑制住了,药药的生命体征比以前更平稳。这药见效快,如果能坚持用下去,他体内逐渐褪化的脏器也有望恢复正常,我的建议是接下来的三个月都坚持给他用药。”
  方黎闻言,把毛巾放回脸盆,直起身,抬手扶了把滑落的眼镜,看着睡着的小孩,冷静地说:
  “药药不知道自己在变小,这种药用了之后痛感太强烈,持续用三个月……不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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