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做人真是太难了。
　　看着他们活蹦乱跳的样子，被嫌弃的程扬只得坐远些，不碍着他们去看陶器怎么被烧制形成的。
　　猛一脸着急地拉着程扬到这窑洞边，想要他打开那被封堵住的窑洞口。
　　除了程扬，他们几个都不敢随便触碰窑洞，生怕把里面的陶器给碰坏了。
　　窑洞里的柴火刚烧完，洞里的温度很高，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这个窑洞虽然小，但也能一次性装下十来个陶碗，程扬透过烟囱，能看到里面已经有一地的碎片了，但还有三个却是完好无损地摆在里面。
　　难道这三个烧制成功了？程扬眼睛发亮，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对里面的三个陶碗有些期待。
　　他强自镇定下心神，莫慌莫慌，说不准出了窑洞也会碎呢，所谓期待越大便失望越大，保持平常心，程扬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先前就有一个陶碗，是出了窑洞后才裂开的，气得程扬想以头抢地，都不敢对窑洞里的几个陶碗抱太大期待。
　　过了许久，阵阵冷风吹过，窑洞的温度也逐渐低了下来，扒开洞口，先将里面一地的陶片掏出。
　　程扬小心翼翼地将里面一个陶碗拿起，托在手心上，一点点地往外挪出。
　　程扬的手臂僵住，掌心上的陶碗上出现了几道裂纹。
　　陶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成一块块陶器。
　　程扬深吸一口气，想打死之前那个乌鸦嘴的自己！
　　“成羊，这两个好像没有裂！？”


第23章
　　对，还有两个！
　　程扬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两个陶碗拿出来，其实他心中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毕竟已经炸裂了这么多，感觉自己心脏都已经被锻炼得更坚强了。
　　可是就这两个他没抱希望的陶碗，居然是没有问题的！
　　两个陶碗完好无损，上面没有一丝碎纹，更没有被炸裂！
　　程扬不敢置信地看着它们，有些飘飘然然的，他拿起两只陶碗，左看看右看看，果真是好的，没有一丝问题！
　　他激动得想要畅快地笑出声，没想到真的被他捣鼓出来了，失败这么多次，他都没指望这次能成。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两个陶碗算不上多漂亮，程扬没借助外物，只是简单地用手揉捏，带上失败的那几批，他这两日捏出的陶碗，估计都有百来个了。
　　除了一开始特别走心，捏到后来都有些麻木了。
　　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毕竟是经历过一番过程才弄出来的，程扬很珍惜，将两只陶碗捧在手心，看了又看，喜爱得不行。
　　“成羊，快让我也看看！”
　　“对对，给我们看一下！”
　　“我想摸一下，可不可以？”
　　猛几个人两眼都紧紧地盯在程扬手上的两只碗上，脸上布满了渴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程扬也不小气，将碗递给他们，只是嘱托他们动作小心些。
　　若没有这些人的帮忙，单凭他一个人也不能将这陶碗烧成，若不是数量少，他还想给他们每人分上一个。
　　部落里是没有碗，倒是有一个石锅，据说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大家平日里很是珍惜，轻易都不拿出来用。
　　上次头人受伤，程扬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说服风雷动用那个石锅给头人烧些热水杀菌。
　　要是能烧个陶锅，以后就能喝汤了，程扬心里美滋滋。
　　猛和几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个陶碗，手指在碗面上摸来摸去。
　　入手的是一种舒服的质感，因为刚从窑洞里取出，摸起来十分的温润。
　　和部落里的石器完全不一样，一点儿也不磕手，猛几个人满眼的欢喜，对这两个陶碗爱不释手。
　　没想到用火烧泥巴还能烧出这么好的东西来，几人心里都默默感叹。
　　之前那些炸裂的那些碎陶片，他们也没有将它们随便扔掉，恰恰相反，他们几个还从那些陶片中挑了许多样式较好的，仔细地存放起来。
　　他们发现那些碎陶片也是有用的，割起东西来比石刀利索多了。
　　只可惜形状不太合手，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像石刀那样进行磨制，猛心中有些遗憾地想到。
　　等到了晚间吃食时，所有人都知道，成羊多了一件了不起的东西。
　　部落里的族人自从从程扬那里学会了煎羊肉片，便彻底爱上了它，天天都要吃，甚至为了吃好煎肉片，他们还格外认真地学习怎样用筷子。
　　这天傍晚，又到了该吃晚食的时候，大家聚在部落中央的空场地上，各自掏出自己的食物和火具。
　　他们很认真地在准备自己的晚饭，等柴火点着后，就将石板放在上面，等着它被烧热。
　　这时，这些人才注意到程扬和往日不一样，没有将石板放在火上烧热，而是掏出了一个圆形的玩意。
　　长得像石锅！
　　这是族人们的第一反应，但很快，他们便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想法，哪有这么小的石锅，而且颜色瞧着也不大对。
　　石锅是偏向石青色的，而程扬掏出的那个，看上去是灰黄的，怎么感觉像泥巴。
　　大家闷不吭声地看着程扬，想要知道他要干嘛。
　　程扬将陶碗里装满了水，再从怀里掏出一个比较大的蛋，这是他特地从风雷那里要过来的，所以他分的肉相比其他人要小一些。
　　他天天吃那些肉食，早就感到很不适了，现在有可陶碗，倒是可以稍微调节一下，他想做个蛋羹，毕竟这个操作简单，而且原材料也好找。
　　他将手中的蛋轻轻地在地上磕一下，将蛋液全部放在碗中，拿起一根木筷，将碗中的混合体搅匀了，洒一些细盐，再放在火上加热，基本上整个步骤算是完成了。
　　碗里的蛋羹很快成形，变成嫩黄色的果冻状，看上去光滑软嫩，十分诱人。
　　没有勺子，程扬稍微觉得有些遗憾，也不讲究，直接端起陶碗，便喝起蛋羹来。
　　放入的水量十分合适，蛋羹入口即化，十分可口，程扬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咕噜一声，一直盯着程扬的族人没出息地吞咽口水，心里唾骂自己，吃自己的肉片难道不香吗，干嘛要看人家成羊，现在好了，又开始馋人家的新鲜吃食了。
　　不是所有人都很估计自己的面子，有几个跳脱的青年牛就立即跑到程扬这边来，也不顾及自己一个成人盯着人家孩子的吃食合不合适，张口便问了起来。
　　“成羊你这吃的是什么啊？”
　　“是蛋吗，怎么看着和我们以往的不一样呢……”
　　“对啊，蛋还可以这样烧吗？”
　　终于有一个头脑稍微清醒一点的问道，“你放在火上烧得是什么啊，是石锅吗……”
　　要想吃到好吃的，关键还是要有工具。
　　对对对，之前几个人立马恍然明白过来，就算他们知道程扬吃的是什么，可要是没有石锅，也是白搭。
　　“这不是石锅，是陶碗。”
　　吃完所有的蛋羹心满意足后，程扬才将自己新制成的工具展现给大家。
　　亲眼看过他用过后，不需要他多介绍，朔风部落的族人便已经知道这陶碗有多好了。
　　要是他们也有一个陶碗，就想到与有了一个石锅了，可以用来煮汤！
　　程扬扬扬眉，表示他可以烧制个更大些的，完全可以取代石锅。
　　之前几次虽然都以失败告终，但经过他不停的调整烧陶的时间，大致已经掌握住了制陶的温度，只要再来一批，成功率会比之前高出很多。
　　别说是陶锅陶盆，就连勺子都可以烧制出来，可以很大程度地提高程扬现在的生活水平。
　　而这项技术要是利用得好，将成为朔风部落重要的筹码。
　　“你讲的可都是真的？！”
　　炎一脸惊喜，不敢置信地看着程扬。
　　他手里拿着一只陶碗，正是程扬之前烧制而成的，除去他用来吃汤羹的那个，剩下的一个被他送到头人这里。
　　几位族老也在场，看着程扬递给头人的陶碗，眼睛都紧盯着上面不放。
　　“真的可以再烧制出一批？”
　　有几个人不敢相信，反复地问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