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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摄政王他不干了(13)

作者:抹茶青团 时间:2020-11-07 09:08 标签:强强  穿书  年下  天作之合  

  见她面色憔悴沉痛,旁边的皇族子弟面露不忍之色,纷纷开始劝,“太后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太皇太后在天之灵,见您这般难过,也会伤神的。”
  尔虞我诈的皇宫内,竟在此刻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相亲相爱;若不是时机不对,沈沐几乎要讥笑出声。
  说来可笑,纳兰宛性命垂危的这段时间,这殿内所有王公贵族探望她的时间,或许还赶不上萧繁一人多。
  而年轻的国君此刻跪在最旁边的蒲团上,目视前方背脊笔直,宽阔的肩膀没有丝毫抖动,自背影看不出一丝悲痛。
  萧繁跪在距灵柩最近的位置,只要略一偏头便能瞧见灵柩中人,可他不仅目不斜视,也不急于上前跪拜悼念,置身事外般腰背笔挺地跪着。
  直到所有人、甚至连沈沐都在灵前悼念后,萧繁仍旧原地不动。
  直到有司好心出声提醒,萧繁才宛若初醒般缓缓起身,在众目睽睽下于灵柩前弯下腰,面无表情地磕了三下头。
  面对国君异常的平静,掩面而泣的众人也不约而同停止啜泣,纷纷侧目而望;青年眼中一派平静无澜,黑眸微垂,俯视着灵柩中故去的亡人。
  良久后,萧繁捡起异姓亲王晕倒时掉落的香包,垂眸看了看,沉默不语地放在灵柩边上。
  莫说眼泪,他甚至连一句哀悼的话都不曾说出口。
  死一般的寂静中,只见披麻戴孝的国君站起身,没有分毫留恋的停留,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推门离去,留下一众不知所措的皇族与御前大臣。
  待脚步声完全消失,鸦雀无声的灵堂内终于传来窃窃私语,片刻前还悲痛难挡的大多人突然忘却了悲痛,三两结伴地交头接耳。
  “陛下这样便走了?”
  “这有什么,他连太皇太后的手都敢断,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可我听说是太皇太后先动手伤人,陛下才——”
  “太皇太后神志不清又不是一两日了,我看陛下早看人不顺眼,不过是找个借口——”
  “说完了吗。”
  万年寒冰般的声线在低声言语里格外清晰,沈沐转过身,森寒视线在身后嘴碎的二人身上扫过;他朝四下淡淡一望,见所有人都闭嘴噤声才缓缓转回视线,平视前方,薄唇轻启:
  “方才所有妄议陛下的,自去刑部领杖刑一百。”
  -
  萧繁径直回了明承宫。
  即便他不去看也不去听,那个充斥着无尽悲伤和哭声的灵堂依旧让人窒息难忍;那么多同纳兰宛毫无干系的人,在她的灵柩前卖力地磕头、一遍遍感恩她给予的恩赏、无法自拔地倾诉着悲痛之情。
  而他看见的,只是一个缺了双手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是冰冷的,知道今日的所作所为会将他永远钉在“冷血无情”的耻辱柱上,更知道只要自己掉下两滴眼泪,就能让所有人闭嘴。
  可他并不难过,为什么一定要哭。
  萧繁向来不喜和太多人同处一室,只有安静无人的明承宫能让他得到片刻的喘息;养神片刻后,他来到红木书架前,本想随意拿本书卷翻阅,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左下角的一个暗格。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做工粗糙的香包,上面还沾了两滴暗红色的血。
  ...
  “祖母特意给你们每个人都求了香包,快来选自己喜欢的。”
  天气正好,后花园的凉亭内闹哄哄的,石凳上坐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妇人,正被一群年龄各异的孩子们围绕着;这些孩子大则十三四,小的只有五六岁,此刻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桌上摆放的香包。
  这些孩子叽叽喳喳的,都在说这香包是太后特意命人去静山求来的,既好看又能带来福气。
  五个孩子争抢着自己最中意的样式,只有角落处一个高而瘦的少年,有些窘迫地站在凉亭角落处,伸长脖子往桌子上看,满是汗的掌心在背后来回绞着。
  他在数桌上究竟有几个香包。
  “哟,这是哪儿来的野种,”或许是少年渴求的目光太过炽热,石椅上端坐的妇人转过头来,讥讽地看了她一眼,嘲讽道,“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还敢在哀家面前讨东西?”
  少年立即白了脸,垂下头低声辩解道,“禀皇祖母,萧繁不是、不是.......”
  “野种”二字宛如尖针刺在心头,少年咬着牙,终究说不出口。
  “行了,谁是你‘皇祖母’,”妇人仿佛连看他一眼都觉得烦心,极不耐烦地一挥手,“赶紧离开,别在这儿坏哀家好心情。”
  ...
  渐远思绪慢慢飘回,萧繁看着手中静静躺着的粗劣香包,自嘲地笑了一声。
  或许是年少的攀比之心,当时的他对这个香包几乎有了执念般的渴求;不敢去找纳兰宛要,他便偷偷记下香包的模样款式,又从嬷嬷那里偷来阵线,在无数个无人陪伴的黑夜里,借着凄清月色,自己偷偷缝了一个。
  仿佛有了这个香包他就能同余下皇子一样,也曾经得到过纳兰宛哪怕一丝片刻的怜爱。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殿外传来钟鸣声响,示意着灵堂跪拜的人可以稍作休息,待明日清晨再来悼念。
  不过神游一会,竟然已是黑夜。
  萧繁将香包放进袖中,推门看见守在门外的靖谙;吩咐他不要跟着,独身一人来到灵堂。
  除却月台外彻夜为亡灵祈福的道士,灵堂内再无他人,仅剩幽幽烛光在钻进屋的凉风中,摇曳轻晃。
  夜凉如水,月明星稀,萧繁又一次在灵堂前的蒲团上跪下,拿出袖中香包,细细端详片刻后,还是俯下身,将其放在一众祭祀品中。
  他久久看着灵柩中的纳兰宛,声音又轻又低地开口,
  “你从未让孤叫你一声‘祖母’。”
  “孤又为何要为你哭。”
  女人即便死去也有人精心照料,她的仪容端庄,身上穿着合身的寿衣,每根头发丝都被人妥帖梳好。
  更不必说那些在她灵柩前频频落泪的人。
  萧繁突然觉得羡慕,他似乎已经预想到自己死后的灵堂前,空无一人的模样。
  他终于感受到一丝黑夜的凉气。
  感官在夜里变得迟缓,只听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身上一暖,耳边响起一道清冷男声:“臣将披风遗落此处,特意折回来取。”
  “夜间寒凉,陛下小心着凉。”
  淡淡的茶香味将萧繁紧紧包围,他垂眸看了眼身上的狐裘披风,低低道,“亚父近来总是忘记将衣服带走。”
  “臣倒觉得是桩好事,”清瘦的男人在萧繁身旁的蒲团跪下;他转过头,一双狭长凤眸在黑夜里无比夺目,
  “这样陛下便不再是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编编说文名最好不要出现“父子”相关的字眼,所以团子就换了个文名封面,大家不要以为我跑路抛弃我哦(抛弃我就哭给你看QAQ)
  PS:*1、2:相关葬仪知识来自网络


第10章
  沈沐并非是特意折回去寻萧繁的。
  借着摄政王的身份,灵堂内他面无表情的一番话成功将满屋的王公大臣狠狠震慑,让一众人在余下的时间里,都只敢安安分分地悼念思痛。
  这些人敢明目张胆地妄议国君,无非是仗着他与萧繁不合,想说些讨他欢心的话;当他明确表达出厌恶之情时,这些人除了慌乱,也只剩下恐惧。
  离开灵堂后,沈沐本计划直接回府,却让那两名碎嘴大臣绊住脚,在二人喋喋不休的道歉中,远远看着萧繁一人进了灵堂。
  凉风习习,缺了暖阳照拂的清风夹杂着一丝寒意,沈沐披着狐裘尚且觉得冷,萧繁身上却仅有一件单薄孝服。
  不耐烦地挥手将二人轰走,沈沐略作思量,最终稳步来到灵堂前;他将门推开,看着蒲团上安静跪立的萧繁,双眸微动。
  青年的背影宽阔而孤独,走近时甚至能看见他肩部极其细微的颤动,沈沐默默取下身上的披风,犹豫片刻后,还是来到人身旁,弯下腰,轻轻将披风搭在萧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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