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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的朕只想咸鱼(112)

作者:栖无易 时间:2021-09-26 09:04 标签:甜文 穿书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想这去年举国之力淮水入长河还是他力排众议,这几年政策倒也亲民,软硬兼施,地方被拿捏死了再无异议,就是这身体……”贾万山放松下来,摇了摇头,“说不上,怪奇怪的。”
  那二人一言一语又侃了起来,“想那大前年璟王突然发疯似地带兵闯宫,结果狼藉凌乱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听闻等有侍卫再见到圣上,他就已被气得腿脚发病再站不起来啦,终日瘫在黄金棺里。”
  “什么棺材,黄金榻那也是黄金啊。”瘦个皱了皱眉,“京城皆说是璟王携暴民作乱,被处以挖眼酷刑,但我却听闻当日京城寻常百姓根本就是闭户不出,上街之人皆是大燕好心救济的西漠流民。”
  “酷刑,官家敢承认那是酷刑啦?”贾万山对此嗤之以鼻,“我夫人的舅母家邻家小妹未过门的夫婿是殿门口当差的,那夜看得清清楚楚的,璟王跌出门口眼上就蒙着白布了,血流成河,两个眼孔空洞洞的……”
  “唉,铁血心肠……折了翅膀,拔了獠牙,再为己所用,那可是他叔叔!这下可再没人敢造次了。”贾万山压着嗓子怪笑,“这俩叔侄共同治国,一个没有眼睛,一个没有腿脚。”
  纪筝强忍心头愕意,牙关都在颤抖,“今夕何年?天元三年?”
  “天元为何?今年乃天德七年啊……”贾万山靠拢那瘦子,两人不做声,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郑公子。
  连年号都搞不清的京城贵人?不应当不应当。
  恰是此时外面仆佣进来,附耳给贾万山轻声几句。
  他突然满面红光,一口干尽了茶水,“亲王巡运河了!明日巡船到乌州,走吧还愣这费劲干什么!”贾万山呼朋结伴,侧肩撞过纪筝,兴冲冲地摇着身子往外走。
  纪筝摸起了茶盅,后知后觉里面已经空了,他转身对着小医士,“你,你再说一遍,我究竟是如何逃脱的……难道不是璟王发现我上吊暴毙后自写遗诏,登基为皇,然后企图将我永远藏在延福殿中,三日后你偷偷用一具严重腐烂发臭的尸体替换了我?”
  “是、是啊。”整整编了三年的故事,小医士突然就结巴了。
  “不对,不对。”圣上自说自话地摇了摇头,跌退几步,继而回神飞速往家里冲。
  小医士望着他的背影,手顿在空中,难张了张口,无力极了。
  他永远记着那一天夜。
  明辞越侧身为他们让开了道,在他搀扶圣上想要从殿门离开时,明辞越突然发了疯反了悔,撕破了翩翩皮囊,杀红了眼,扑身上来。
  小医士吓极了,以为明辞越企图真的谋杀圣上,他拳打脚踢,拼劲了全力去抗拒,去撕抢。
  他一个文生哪里会是三军主帅的对手。
  小医士跌坐一旁,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看着明辞越衣衫狼狈,满脸挂彩地拼命压倒在圣上身上。
  他张大了嘴,然而嗓子里干透了,挤不出一声尖叫。
  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圣上的异姓叔父将他bo光了衣,印遍了吻,吻得圣上白皙的表肤底下浮现了大片的红。那红痕活了似地,一瓣一瓣,诡异地绽放,游走在圣上周身。
  圣上睡得安详,没有反抗。他们是世上最后的爱侣,完美契合,濒死窒息地纠缠在春日殿穹之下。
  小医士呆坐在冷冰冰的角落里,目眦欲裂,不知道等了多久,等着看到璟王如同牵着拉线人偶一般,为圣上一件一件打理好了衣物,叠好了袖口,再系紧了腰带,最后简单交代车马银两。
  做完这些,他又恢复了淡然的笑,自己跌撞后退了几步,垂着眼欣赏,继而仓皇逃也似地离开殿宇。
  “走远点,远点,别让我知道路线,让我找不到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告诉我们,现实中不要跟疯子谈恋爱×
  感谢等待,大家辛苦


第60章
  纪筝隐约觉得不对,  做完生意,离开南安巷茶馆后,转身就往西鼓巷的家中回,  那是他租下的一间两进两出的小别院,别院不宽敞,胜在隐蔽静谧。
  一路上,  他总觉背后发凉,阴风阵阵。他跟宫中的暗卫共处一室太久了,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如果要下江南,  冲他而来,  那位当今的掌权者没道理不提前派人跟住他,摸透他的住址行踪。
  他仍是在世唯一的皇血,他一天不成为掌中之物,  囚中之鸟,  明辞越的皇位便一天难安稳。
  纪筝深知此理,临到家门前,  他脚步一转,  干脆踏入了隔壁邻家的院落。
  “阿姊,  这房我俚不住了,押子你收着,  把租钱退了吧。”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蹩脚地学着乌州话轻唤。
  这房子他原本要租一整年,交的押子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紧接着,纪筝就听着堂屋里传来一段他听也听不懂的吴语对话。一个男人的身影,把他面前高叠起来的,几盒小山似的雪白银两推了过去。他还未来得及阻拦,  只见那女主人一脸皱褶堆笑起来,带家丁疯抢似地把银子抬了下去。
  女人先发现了他,笑着招了招手。
  男人随着回头,是原明。他仔细盯着外面跟他一般高的青年郎,用极缓慢、漫长的时间茫然,皱眉,眯眼,随后才试探性地脱口:“圣……”
  青年飞来一记眼刀,即便身材抽条了,眉眼舒展了,那神情依旧骄气而暴躁,和当年廷中怒踹内侍时的小圣上别无二致。
  原明恍然,即刻改了口,肯定地点点头:“剩哥儿,我家小公子。”
  纪筝开门见山,改了主意:“阿婆,房子我不租了,租钱和押子都给我退了吧。”
  女人嗔怒又笑道:“你家叔叔都给你交了十年的租子,怎的说退又要退。”
  原明还没来得及辩解,女人又上来把他俩往一块儿赶,使眼色道:“别跟家里置气了,你家叔叔回来陪你多住一阵儿,你就安生在乌州做生意便好。”
  原明气得发笑:“都说了我只是个下人,我家殿……殿爷儿才是他叔父。”
  纪筝不理会,木着张脸瞧也不瞧原明,只坚持要退租,至少那十年的租子必须得退。扯皮到最后,他不忍道:“西厢房的房顶会钻凉风,肯定有不小的漏洞,眼下快至梅雨季,到时候漏雨还怎么住?”
  女人听这话,突然腾地着急上了火,非要扯着纪筝和原明去那屋查验。
  纪筝争执不过,被她拽去了自己那院落的门口,无人来迎,院门被风自行带了开,一眼便可望到正堂的最里面,男人以手支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坐在那张正对门外的八仙椅上,半寐半醒。
  午后掀着热气的风把梨花打碎了一地,回卷在庭院里,在此之前,纪筝还从未注意到自己的院子里有花。
  花好,但这颜色不吉祥,梨花,和明辞越眼上那显眼的布条一样,惨白色的,惹人心烦。
  男人显然没注意到屋外人的到来,依然平静,平静得有些病态。
  这让纪筝突然想到第一次见明辞越,见那块藏锋的璞玉,他曾以为送其烈火,送其王位,让其淬炼,让其君临天下,便能使明辞越威严尽放,光采逼人。
  仅是三年的临朝生涯,而今纪筝再看他,依然温儒平和的他,却突然想到了海岸边的鹅卵石,卷刃的剑。
  他第一次在皇叔身上清晰地意识到时光的存在,明辞越比他大多少,七岁?而今多少,二十九?抑或已至而立之年。
  他恍然,原来明辞越也是会老的,他也是。
  万种思绪打心中滚过,纪筝现在就一个想法,他真想上去一把揪下那块破布,看看明辞越是不是真的蠢到去自伤双眼。
  “这是……?”女人悄声问他,显然已没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殿下,还是我情人?
  怎么唤都不对,纪筝只得应道:“嗯,我家叔叔。”
  男人似乎被谈话声惊到了,蓦地抬首循声往这边看,即刻镇定下来,起身迎人。
  女人笑着上去,又是一段晦涩难懂的乌州话,原明低头跟他汇报了什么,也下意识地用了乌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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