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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门生(56)

作者:磕谁谁BE 时间:2021-03-27 09:04 标签:HE 先婚后爱 甜宠

  殷宁被踩住小尾巴,理亏只能忍气吞声,任由他另一只手也顺着腰往下探,往前凑了凑抓紧他的袖子道:“我那都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你不能当真的。”
  塞北王惶然将手抽回,踉跄着后退两步:“你果真说过要赶我下堂?!”
  他失魂落魄,刚才只不过是跟殷宁开玩笑,却是万万没想到殷宁昨晚说的那些话真的是这个意思。
  殷宁这才知道他在套话,后悔不迭。他也不顾得纠正“下堂”这个词用在这里是否恰当,赶紧踩着鞋子过去哄人。
  “我是一时糊涂,并非真心要离你而去。这世上,我还能找到一个人像你这般对我好么?”殷宁急得满头大汗,自打他早晨睁开眼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过,嘴唇都起皮了,“我只是怕你后悔。你如今大张旗鼓要娶我,闹得世人皆知。可你儿时只见过我一面,又怎知我这十年是狼是虎?万一婚后几日,你发现我早已不像你记忆中那般美好想要再娶,岂不让人以为你塞北王朝令夕改,有损威严......”
  “宁儿,我们塞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认准了人就不会变心。少年相遇,我心里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那时候你说话我听不太懂,回来后便日夜学习。可我再怎么寒窗苦读,学中原风花雪月,终是东施效颦。”塞北王有点伤心,打断了他的话,垂头丧气地连成语都用错了。
  他从柜子里搬出一个木匣放在桌上,打开来取出一沓纸,认真地一张一张摊开。
  “每年塞北和大熙之间使臣往来,或有部下秘密进京,我都命他们雇画师,描一幅你的画像。”他指着最左边的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后来两国战事吃紧,来往中断,我急得掉头发——好在有一个画师愿意一次多收些银子,以后可以每几个月寄一幅画来。”
  他拿起那张画,感慨道:“这是你我刚分开的那一年,使臣头一回带回来的。我最喜欢这一幅,也最像你。可惜我抱着睡了好几天,有些皱了......”
  殷宁哭笑不得,被人时刻窥探的感觉并不算好,他也没打算跟塞北王计较,只一张张翻看着那些画。
  有几张似乎是像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殷宁想,也许是跟父亲出席一些宴会,被有心人画了去。
  塞北王找的画师必然不差,混入这些文人风骨的宴会趁机描摹也不是难事。
  往后翻了翻,却不太对劲了。
  殷宁看着逐渐走样的画稿,心情复杂。
  他哪有这么好看。
  殷宁想着自己上了私塾之后便少在外抛头露面,那画师何来机会见自己。应该是随便乱画一气,怎么好看怎么来。
  他算是知道屋里挂的那一幅惊为天人的画像是怎么来的了。
  还有几张脸几乎一模一样,都冲着一个方向,有的图在写字有的图在骑马,马还只有三条腿。
  画残了的稿子也拿到塞北王这里来骗钱。
  殷宁忍不住有点心疼地看着塞北王。
  他没多久就翻完了这些画稿,深以为塞北王见到自己之后没有转头就走,颇显露真心。
  “父王登基之后,我便是塞北王储,再不能随意走动。这中间千里迢迢,我比你恨。”塞北王也有些激动,他闭了闭眼睛,手指抵在胸口平复这过于汹涌的情绪,“但我重任在身,父王急于让位、好逍遥山水,又无兄弟姐妹助我脱困。塞北七七四十七部、千万条人命......”
  殷宁忍不住提醒:“七七四十九。”
  塞北王哽了一下,挥挥手从容略过:“就算我想你想得再怎么辗转反侧,我不能去啊,宁儿。”
  殷宁紧紧回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地说:“以后我在这里,你一下就能找见我了。”
  门廊底下送水进来的阿风听到里面情意缱绻,偷笑着轻手轻脚地退下,往外走去。
  “阿、阿风?”
  阿风抬头看去,揉了揉眼,拐角那儿站着的......那是个啥?
  寒柯和他不熟,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柔和一些:“你是不是叫阿风。”
  “是!”阿风本要去小厨房盯着他们给少爷做早膳,半路跳出个铁面阎王,造型还这么诡异,吓得差点跪倒在地。
  “大王和王妃,可起来了?”
  阿风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小声说:“是、是已起了。您......您、您您您有事要通传吗?”
  寒柯点点头说:“不必,我自去请罪。”
  他话音落下,阿风只觉得一阵风扇过来,面前掉下两根半截的干枯树枝,抬头看去,寒柯已经步履蹒跚地走远了。
  寒柯艰难地背着十几丛连夜拔起的荆条,这东西耐寒耐碱,在塞北大地上长得如鱼得水,冬天也不枯萎。
  他早晨迎着露水拔了许多,一股脑绑起来背在身上,看起来活像是背着一把比人高两倍的巨大蒲扇,一走就往下掉叶子。
  他走到塞北王和殷宁寝殿门前的空地上,慢慢维持着平衡跪下来,声音洪亮:“罪臣寒柯求见!”
  他连喊三遍,塞北王阴着脸和殷宁一起从屋里出来了。塞北王踏出门槛张口就想骂,结果被寒柯震住:“你这是做什么?”
  他从台阶上下来,在最后一个台阶上停住,居高临下地看了寒柯半天才走过去,从他身上背的枝条上扯下一串失却水分的小花:“你这是孔雀开屏吗?”
  寒柯上身赤裸,后背已经被荆条磨破,见塞北王责问他的头越发低下去,声音却坚定不移:“臣来负荆请罪。”
  他十分恳切地道:“木盛糊涂,犯下大错,皆因我而起。”
  塞北王轻轻松松地扯着那一大丛荆条将寒柯弄得东倒西歪,不一会儿就玩腻了,将他放倒在地,自己则走上台阶到殷宁身边说:“一人过错一人当,宁儿因此事受了伤,他的罪责,谁都不能替代。”
  寒柯狼狈地爬起来,荆条的尖刺已经刺进了血肉之中,他却丝毫不觉一般:“屡次伤及王妃,木盛难辞其咎,属下作为守卫王城的大将军更是该死。大王要杀要剐属下绝无怨言,只求大王将我们一同关押。我将以死谢罪,告慰王妃所受之苦。木盛年轻,您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第63章 内部矛盾
  “你这是想拿命来威胁我?”塞北王似笑非笑,又看了看跟着出来的殷宁,用他听不懂的塞北话说,“寒柯,我已经给过他三次机会,自认为仁至义尽,他三次都选择让我失望,你以为我不觉得惋惜吗。”
  寒柯站在寝殿的大院里,一时间气氛凝滞,奇怪的是远处下人窃窃私语他却能听清一般。
  “寒柯明白了。”他沉痛地闭了闭眼睛,“屡次冒犯大王,伤害王妃,我和木盛死不足惜。”
  他是个武将,一向沉默寡言、直来直往。如今绝望之下,言语谈吐之间便带了些无法遮掩的怨气。
  塞北王与他自小一起长大,寒柯是老塞北王挑出来留给他做肱骨之臣的好苗子。两人说是君臣,底下还有几分手足之情,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
  不就是说自己为了殷宁置他俩于不顾,非要重惩么。
  他到底有些心凉,寒柯因为木盛,竟然被蒙蔽心智、愚昧至此。
  “木盛若是不服气,大可以跟你跟我直说。我并非因为宁儿受到伤害才要重惩他,是因他现在手段肮脏、伤害无辜之人。”塞北王接着说,“我本来就没想处死木盛......关心则乱,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把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寒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木盛这事做得不忠不义,被塞北王这么直白地点醒羞愧得满面通红。
  殷宁在一旁听不懂塞北王说得是什么,和阿风大眼瞪小眼,乖巧地在一旁不加干涉。
  但他能看出塞北王跟寒柯说着说着忽然情绪低沉,油然而生一种给保护欲,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正自觉众叛亲离的塞北王怒然拂袖,下一瞬反应过来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伸手牵回来。
  殷宁并不介意,将他紧紧地攥住。
  塞北王自觉得到了支持,内心越发脆弱,逐渐往殷宁肩头靠去,想做出小鸟依人状。无奈殷宁比他还要矮一截,他的脖子没有耍把式卖艺人那般灵活,只得无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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