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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门生(57)

作者:磕谁谁BE 时间:2021-03-27 09:04 标签:HE 先婚后爱 甜宠

  但他还是顺势挽住殷宁的胳臂。
  寒柯伏地叩拜,后悔道:“是臣愚昧,是非不分,求大王降罪。”
  他背上的大把荆条也一并扑在地上,向巨大扇子扇出一阵大风,满地灰尘冲殷宁和塞北王两人铺面而来,呛得殷宁直流泪。
  塞北王穿着练武时着的一身短打,而殷宁已经穿上了大袖子的外袍,他自己呛得咳嗽不止,赶紧伸着手用袖子去捂住塞北王的口鼻。
  “赶紧把你背上的孔雀毛拔下来,在这现给谁看。”塞北王看到殷宁眯着眼直流泪,奇迹百花地呵斥寒柯,“滚出去。”
  寒柯哑口无言,想把背后的荆条大蒲扇拆掉,然而来之前这是属下给他绑的。寒柯的手下也都是实干派,二话不说用大粗麻绳将荆条在他背后捆得严严实实,他根本无法用自己的手够到绳结解开。
  旁边的下人们都在拐角屋檐下躲着,见塞北王和寒大将军吵成这样谁还敢上前。寒柯像追自己尾巴的猫一样努力了几次后,只能灰溜溜地背着那玩意儿告退。
  殷宁被沙子迷了眼,还心急地问塞北王:“你没事吧。”
  “我没事。”塞北王看他挤眉弄眼的,下意识地回以羞涩表情,但很快就发现殷宁是沙子进到眼睛里去了,“别动,我给你吹吹。”
  说完他便在门廊底下,极为严肃地捏住殷宁的下巴,凑近了轻轻吹了几下。
  殷宁被沙子磨出眼泪,朦胧中看着塞北王近在咫尺的脸。
  看惯了他温柔或滑稽的样子,忽然一本正经的塞北王让殷宁又回忆起刚来塞北、两人初见时自己紧张忐忑的心情。
  他提心吊胆一路忐忑,以为来了便是一世悲惨。
  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奔波万里,恐惧不安的心就这样好好地被他接住了。
  “你脸怎么红了?”塞北王捧着殷宁的脸皱眉头,“是不是寒柯在那跟大扇子一样的玩意儿里下了毒。”
  殷宁慌乱地左顾右盼:“啊,有吗,倒也无不适,大概是天暖物干、心火燥热。”
  一阵狂风吹过来,房梁上的冰碴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塞北王很是不解,殷宁今天怎么忽然这么抗冻了。他倒觉得冷,裹紧了衣领说:“我们先进去吧。”
  殷宁红着脸走进殿里,塞北王摸了摸他的手:“这不是冻得冰凉吗?”
  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刚才你和寒将军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
  塞北王心中警觉:“宁儿,我并非有意瞒你,我和你同体一心,话无不可对人言......”
  “我知道。”殷宁对这些看得非常理智冷静,并不介意。
  就算他和塞北王有了极为亲密的关系,事及国家大事,总得有规矩。
  “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说这些事都是木盛做的。”殷宁正经问道,“木盛是谁?”
  “是侍卫总管。”塞北王回答。
  “!?”殷宁目瞪口呆,“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心目中的侍卫总管总是个乐呵呵的老好人,对他也毕恭毕敬,堪称无微不至。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害自己?
  “打一开始,唐伯豹能从王城中把你偷走,我就觉得奇怪。”塞北王说起这事还气愤不已,他忍者破口大骂的冲动,说,“我手下之人查到木盛形迹可疑,频频在大熙送来的男宠们的居所附近逗留,那时我便起了疑心。”
  “我将此事交给寒柯去办,却不想他疏忽至此。说来你表哥倒算是个通透人,虽然愚不可及,但终究并不是想要害你。擒获他之后,我命木盛和寒柯严刑逼供,然他一人大包大揽,只说我王宫处处疏漏,却不提是谁接应他。”
  塞北王自信道:“王宫之前确实守备不严,但你来塞北之后处处都是我亲自部署安排。”
  起初,他乍一听唐伯豹说的那番话,还真自责了好一会儿,觉得是自己疏于管理,才让他有机可趁,通过这些漏洞把殷宁偷了出去。
  然而他回头细想时,唐伯豹那些话只不过是模糊视线并自夸一波,如果没有内奸接应,他根本就无法靠近寝殿。
  只有对王城内各层巡逻极为熟悉、且有一定权力调动侍卫的人,才能办到这件事。
  除了木盛,已经无他人可想。
  塞北王最后悔自己错信了寒柯,他不但没有及时制止木盛,还错纵给了九皇子接近殷宁的机会。
  “我让寒柯看着木盛,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事已至此,他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吃一堑长一智,“也是我错估了他的心思,没料到他对木盛竟然如此情深似海。”
  阿风手里的瓜果盘“啪”地掉在了地上。
  塞北王不满地看了门口一眼,阿风连滚带爬地跑了。
  “什么?!”殷宁的惊讶不比阿风少,他怕塞北王找阿风麻烦急忙拽着他问话,“等等,你方才说,木盛是侍卫总管,寒将军和、和侍卫总管......”
  塞北王摇头叹气。
  寒柯对木盛的心思不是无迹可寻,早在几年前寒柯求他让木盛退出军营,留在王城做总管的时候他便觉得奇怪。
  但当时他刚继位不久,心思都在朝政之上,唯一的闲暇时候都在思念殷宁,不曾关注身边人的情感问题。
  这俩人到底怎么勾搭上的。


第64章 大结局
  塞北虽然地北天寒,冬日绵长、夏天短暂,但并不是没有暖和的时候。
  漫漫冬天过去,外头飘了能把寝殿埋起来一样大的雪之后,春天到来。
  清晨,殷宁从被子里探出手来,他胳膊裸着,很快就竖起了细细绒毛。
  从旁边又伸出一条相比之下晒得略黑、但肌肉极为结实的臂膀,将在空气里晃荡的白软小臂捉了进去。
  “别闹,凉着了又要折腾我。”塞北王迷迷糊糊地把他搂住不许动弹,脸贴脸依偎着又要睡去。
  殷宁挣扎了一下,从他怀中脱出半个身子来。塞北王迷茫地睁开眼,双眸中一派依恋之色。殷宁心软地摸了摸他散在床上的一头长发,说:“我要去教书去了。”
  塞北王愣了一瞬,怒气逐渐染上脸来。
  “教什么教,那都是些白丁。”他一个不小心,殷宁已经下床去穿衣了,他抱着被子坐起来,指责道,“比我和大臣议事还早,你是塞北王我是塞北王。”
  这么久朝夕相对,殷宁早就习惯了他犯这些莫名其妙的轴,压根不以为意。
  他自顾自系好衣带,弯下腰从脚榻上拿起鞋子:“你懂什么,一日之际在于晨。”
  塞北王深觉自己在殷宁心中已经魅力大减,连他的学生们都不如,便真心实意地唉声叹气地起来,也下床帮他穿鞋。
  “你这是做什么?”殷宁脚腕一被塞北王手握住就忍不住想到些夜里的事儿,面红耳赤,“你、你.......”
  塞北王不解抬头,殷宁怕他发觉自己的心思,勉强正色道:“你是一国之君,这种琐事不要随便给人做,你是塞北王我是塞北王?”
  塞北王手里已经给他把鞋子穿好了,站起来疑惑地说:“给相公做有何不可?”
  他是诚心一问,并无它意,然而殷宁还是被他噎了一下。
  “那、那倒也不......”
  殷宁故意没有给塞北王解说相公的真正含义,任他将错就错。如今也含糊其辞,推说学堂时辰已至,急匆匆地冲出门去。
  此时寝殿大门口,不到三个月便消瘦得厉害的木盛正和阿风说话。
  “可是少爷已经不生你们的气了。”阿风听他说来向殷宁告罪辞行,淳朴又笨拙地安慰道。
  他对几人之间的云谲波诡一无所知,只知道侍卫总管好像是有什么差事办得不妥当,被革了职。
  但塞北王也不给他新的活干,也不将他再多重发落,阿风想见他一面也难。
  阿风并不知道侍卫总管背叛之事,只知道自己来了之后,受过侍卫总管颇多照拂。因此听他说想见殷宁一面,便答应通传。
  侍卫总管看他这副全然信任的样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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