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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更漏长(24)

作者:飒飒和银筝 时间:2021-04-05 09:54 标签:灵异神怪 短篇

    济川在院中花树里穿行,果见一名年长沙弥,正在院中花下除草。济川上前深深一揖,求赐牡丹,那沙弥直起腰来,擦了把汗,瞧了他几眼,忽然道:“若要牡丹,便用郎君府中的合欢花来换吧。”
    济川一愣,道:“上师,我家中并无……合欢。”那沙弥道:“既然没有,便不必提折花一事。”说着,又弯腰干活。
    济川呆愣愣地瞧着他,忽道:“上师如何知道我家曾有合欢花?”那沙弥听问,笑道:“咄,缘份聚散有时,我佛观缘,便知因果。”济川若有所悟,忽地长揖到地,道:“上师,人与妖邪……可能有缘份?”
    那沙弥直起身来,瞧着他长揖求问的模样,忽然道:“郎君作揖的模样,贫僧似曾相识。便讲与你知晓——三界黔黎,俱能仰我佛妙法,岂止是做了人,方能有佛缘?
    “且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你等许了夫妇之缘,却无夫妇之份,便如人有骨而无血肉一般。你可明白?”
    济川已是痴了,那沙弥瞧他一眼,起身握住他的臂膀,将他送出门去,道:“缘份如此,不必执念,又何必解……”
    济川抬起眼来,正瞧见自己风尘仆仆的弟弟,挈着满怀的繁花,在春日的和风中,向他快步地走了过来。
   
    第八章   鬼诗
   
    马蹄声的的,在空寂山间显得格外清晰,马上骑士举首遥望天色,见太阳西斜,连忙快马加鞭,驰出山套。左瞧右看,触目之处尽是林木长草,却不见官道所在。他有些发愁,只得纵马前行,盼望能在天黑之前,寻至有人烟之处留宿。
    忽见前方林间,有人影晃动,那骑士连忙策马追了过去。待走近一瞧,见是一名背着书笈的书生,在林中踽踽独行。他驱马紧走几步,赶上那书生,探问道:“敢问郎君,此处离房州官道,还有几许路程?”
    书生见问,抬头指点道:“此处是小道,往东南行去百里,便是官道。”骑士笑道:“有劳。”见那弱质书生独自一人在这荒野中行走,好心问道:“郎君可是也往房州去的?这里荒山野岭,只怕有野兽出没,你一人独行,只怕不大妥当,可要我带你一程?”书生逊谢道:“虽如此说,足下有公务在身,在下岂敢劳烦?”骑士笑道:“既是顺道,便不会误了公务,只管上马吧。”又笑道:“且我不熟路径,要偏劳郎君指点方好。”书生听说,笑着作了一揖,道:“那便有劳了。”骑士伸出手来,拉了书生上马,坐在自己背后。两人互通姓名,那骑士姓刘,名宸英;书生姓江,排行十九,道是亲友皆呼其为“十九郎”。刘宸英笑道:“那我也这般称呼便了。”十九郎在他身后低笑道:“任凭刘君。”说着,在马上坐得稳当,伸手环住刘宸英腰际。刘宸英正要纵马前行,忽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甜香气,自身后笼了上来,也不知是附近花树清香,还是十九郎身上的香气?他低头瞧一眼扣在腰间的修修十指,心中竟有些异样了起来。
    两人一面前行,一面谈天说地。十九郎谈吐温文,刘宸英对他好感愈深。十九郎听说刘宸英在襄阳供职,如今到长安公干。说笑间便探问起荆襄风土人情。刘宸英大大卖弄了荆襄端午的龙舟盛况一番,十九郎听得咋舌不已,羡慕道:“倘若有机会,定当去见识见识。”刘宸英笑道:“若十九郎游览荆襄,愚兄定要好生招待。”十九郎笑着应了。
    两人紧赶慢行,直至玉兔东升,也不见人烟。十九郎道:“这处山套甚长,只有猎户居住,想是不在这条小道上。”刘宸英道:“既然路途遥远,我们便在这荒野中露宿一晚,也不妨事。”
    两人在林间一棵大树下席地而坐,升起火堆,又从行囊中取出干粮分食,闲谈消磨长夜。十九郎道自己年来游学道林精舍等地,如今归家探亲。又说归家之后便要上京,以备明年大考。刘宸英听说,道:“十九郎何不去荆州,拜访剌史高明府?高明府乃是中书侍郎刘公的得意门生,有他引荐,行卷备考都容易。”十九郎温和笑道:“我一个寻常举子,哪得高明府青目?”刘宸英拿着他的一卷文卷,看得赞不绝口,道:“这篇传奇写得文才斐然,高明府岂能不另眼相瞧?”十九郎红了脸,夺过文卷来,道:“游戏之作,当不得真。”刘宸英道:“怎么是戏作?这文辞华丽之处且不说,且看其中记韦尹二公修道事,其纠葛用心之处,不逊男女风月痴缠,极是可观可玩。”十九郎涨红了脸笑道:“明明是写潜心修道的志士,却比成了男女风月,这文卷万不能要了。”说着,抬手便将文卷扔进火堆之中。刘宸英惊叫一声,也不顾火烧,伸手抢将出来,烘烘地扔在地上,使袖子乱扑。十九郎惊道:“可烧了手了?”连忙把他的手拉过来细瞧。刘宸英却依旧瞧着地上文卷,见已烧得半残,埋怨道:“不过随口说一句话,你便要烧自己呕心沥血之作?哪得这样糟蹋?”又道:“你道写风月痴缠,就不是好文章么?连孔夫子编诗三百都要‘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呢,文章言情,哪不动人?”十九郎用布巾沾了水,为他冷敷烫伤的地方,听了这番议论,抬头看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分辩道:“我并没写男女风月痴缠。”刘宸英道:“不曾写风月,但其间痴缠不休,不在男女——那韦尹二公,因修道而分道扬镳,却数十年念念不忘,还不是痴缠?”他说得认真,竟痴气起来,十九郎却只顾为他清理伤处,不肯再论文章长短。
    刘宸英见他不愿与自己再辩下去,有些气沮,惋惜地翻动地上烧残的文卷,道:“你这文卷,我家府君若读了,定然欢喜。”十九郎奇道:“什么?”刘宸英道:“高府君——亦是个痴缠性子。”说着,抬起头来,正看见十九郎垂首为自己裹伤,暗幽幽双眸中,微有星光闪烁。再看那人修眉挺鼻,发丝拂过清秀额头,神情专注的如对书苦读一般,一股书卷风流气,自在眉稍眼角,难描难画。一时间,竟瞧得痴了过去。
    十九郎为他裹了伤口,松开手,道:“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刘宸英怔怔答了一声。十九郎听他声音有异,抬头瞧他一眼,见他楞怔怔地定眼望着自己,不觉羞臊,忙别过头去不与他对视。刘宸英见他转头不理,正要冲口问道:“你怎么了?”见那白晰脸颊上红晕遍布,极是动人,一句话忽地咽在喉咙口,再说不出来,脸也被憋得通红起来。
    两人尴尬相对,闷了一刻,方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各自睡了。夜里,刘宸英起身添柴,见对面那人睡容静霭,长睫低低,鼻息细细,在明灭火光的映照之下,容华万千。他舍不得转开眼睛,竟瞧得痴了过去。
    忽地火堆中一根柴枝轻爆,刘宸英一惊,忽然醒觉过来:“我这是怎么了,发痴了么?”连忙倒头睡倒,却又是胡梦颠倒,直折腾了一夜。心中眼底,尽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痴缠”二字。
    待他醒来之时,天光大亮。火堆早已熄灭多时,灰冷露重,十九郎坐在一边,正默默地瞧着咋夜那幅残卷出神。刘宸英跳起身来,不好意思道:“你怎地不叫我?”十九郎微笑道:“你睡得香甜,便多睡一刻,也不打紧。”说着递过水袋来让他梳洗。
    此时晨光初起,鸟鸣清脆,和风微荡,薄薄的雾气在林间弥漫。刘宸英只觉神情气爽,深深吸了几口气,忽又嗅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他转头看向十九郎,见那俊秀书生正低首收拾行装,连忙上去帮忙。便乘机偷偷在他身侧又嗅了几下,那暗香似有还无,若即若离却又遍寻不着,令他恍忽莫名,一阵沮丧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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