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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329)

作者:琼玉花间 时间:2021-12-29 10:49 标签:强强 爽文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苏澈一句话吼了出来突然便后悔了。
  这三十七个日夜,带走了韩墨初原本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他身着寝衣披散着长发靠在榻上,脸色灰白如纸,身形萧瑟,眼窝深陷,双唇干裂,连手上都瘦出了青筋。
  他这个义弟韩墨初是何等骄傲的人?从年少成名的逸安公子,到青年得志的韩少师,从果毅杀伐的韩参军,到执掌乾坤的韩太傅。他生来就是凤毛麟角,耀如星辰之人,而今你告诉他你今后只能当个废人,又是何等的残忍。
  “子冉,你听我说......”苏澈小心翼翼的放缓了语气:“其实......”
  “陛下这会儿是在前朝么?这些日子的朝务如何?”韩墨初尝试着坐直了身子:“这些你总能告诉我吧?”
  “陛下自你昏迷后便已然下旨停朝,紧急公务都由六部尚书与太子殿下,宁王殿下携同处置。陛下这会儿人在万英山上,小裴已经去唤他回来了。你且等等吧,我先去找人来伺候你更衣,瞧瞧你这披头散发的,可不像是你了。”苏澈言罢,起身欲走。
  “常如。”韩墨初垂着眼眸,一把拽住了苏澈的手腕,想了想又唤道:“大哥......常如大哥......”
  “韩子冉你又想做什么?”苏澈沉默的板着脸,却实在不忍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
  “你能不能告诉陛下,我此时已经大愈了?”韩墨初尽可能的将自己表现得十分诚恳:“我保证,我只是陪着他乘船出海,绝不上前线。我保证会按时服药,一顿都不落的服药,你若不信你便跟着我,我每日都让你给我搭脉......你便让我陪他去瀚海......”
  “够了!”苏澈猛地甩开了韩墨初紧紧抓着他的双手,背过身去强硬的压制住鼻息的凝重:“韩子冉你当真是够了!我不可能再惯着你犯疯病了!你知不知道这次我能把你抢回来是已经是跟阎罗换了命的?!如果你再有一次......哪怕就一次.......我都再也......再也......”
  苏澈狠狠的吸回了自己的鼻涕,死死咬着嘴唇将即将爆发的情绪收了回去:“你的病况我早已如实告知陛下了,就算你想作死,他也不会允准的。”
  “可是......”韩墨初回忆起了他昏睡前顾修看着那张万国图时眼中的殷切与渴望:“可是我还要陪着他......陪他出征的......在兰竺的时候我睡得比这次还长.......为何这次......不可能啊......不过是心悸而已......不过是心悸而已......为何不能痊愈......”
  苏澈与韩墨初幼年相识,他还是初次见到韩墨初这般迷茫无措。
  原来情深至此,当真可以掏空一个人所有的理智,将这个举世无双,算无遗策的韩太傅都变成执迷的痴儿。
  “子冉,你可知你如今是何年纪了?就算我有法子你也禁不起了。”苏澈轻轻的舒了口气,悠悠念道:“陛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永定元年,江南官场死了多少人?永定八年,罗刹边关又死了多少人?还有载盛三年的兰竺,载盛四年的真腊,你都忘了么?你若当真在远征途中出了什么差错,你说他会不会发疯?他是君王啊,一个发了疯的君王会用什么祭你呢?”
  这几声轻飘飘的念白飘入耳中,韩墨初陡然失笑,慨叹道:“难怪啊.......难怪先帝那时会烧丹炼道.......以求长生呢......”
  他念罢,回过身去狠狠的捶了两下身下的床榻,散乱的长发遮蔽了他苍白的脸颊,身形消瘦的他连素日穿戴的寝衣都变得宽大,苏醒不久的他动作多少有些迟缓,他捶皱了床单,又慢吞吞的从枕下摸出了那枚金灿灿的长命锁攥在手心里,压在了心口的位置沉沉的喘息着。
  守在床畔的苏澈看得清楚,在长发遮掩的,两滴不起眼儿的水晶珠子滚落下来,均匀的渲染了枕面的绣纹上,一滴又一滴,直到将绣纹的颜色浸成了深色。
  “早知如此,这长命锁我便该如他才登基时那样天天带着,日日收在枕下怎么效验呢?说来说去我还是比他年长,他成人之后我总是会忘,把自己当做与他一样的年纪、”韩墨初攥着那枚纯金打造的长命锁,不知所谓的喃喃自语:“你说,我若是与他同年生的该有多好。不不不,若是同年生的便做不了他师父了。还是做他师父好,做师父可以可以护着他......护着他.......他便什么都不怕了......再也不用怕会藏人的卧榻,不用怕北荒的虎狼,不用怕漫漫长夜,有我在他就不怕了......”
  良久而后,韩墨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起双眸,仍是那双天生带笑的眉眼,嘴角的弧度也温润如初:“常如啊,你去寻个小宫人来与我更衣束发吧。躺了这么久身上都脏了,我可不想这么灰头土脸的见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人间小可爱对不起,今天这章我写的情绪实在不太好,明天大概率双更,敬请期待哦。


第二百零五章 求得
  万英山间, 云家宗祠之内寂然无声。
  上千盏长明灯的柔光将这个住满了英烈之魂的祠堂照得温暖光亮,那些被擦拭的光亮如新的牌位上用金漆描绘的名字,像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安静的注视着一场虔诚的祈祷。
  供龛下方的蒲团上笔直的跪着一人, 此人双手合十, 紧阖双目,脖颈下斑斑驳驳的肿着红胀的斑点, 赤膊的胸前用粗麻绳打着两道交叉的绳结, 绳结的后方吊挂着一大捆锐利无比的荆棘滕。绳结紧勒的皮下已经充血,呈现出了一种斑驳奇异的青紫,宽厚结实的背脊也被那些荆棘划得血肉模糊,他也浑然不觉。
  顾修是二十日前背着这捆荆棘三步一叩的爬到万英山上的。
  这二十日里他白日就在灵前长跪,夜里便睡在身上绑着的这堆荆棘丛上。相传一人只要能在荆棘之上睡满七七四十九日,那么他心中所求之事便能成真。
  这个荒谬至极的传说顾修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他还是信了。自从韩墨初陷入昏迷之后,他好像什么都愿意相信, 又什么都不愿意相信。
  韩墨初昏死的那个夜里,苏澈便将韩墨初的病况如实告知了他。
  苏澈的原话是:“子冉的生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顾修想当然的将这句话理解成了:苏澈懂医,他尽人事。他不懂医,所以他求天命。
  所谓之天命,无非是求神问佛,求仙问道。只可惜顾修与韩墨初一样, 向来都不信神佛也不理仙道,顾修也做不出那些临时抱佛脚的事情。
  这三十七日, 顾修前半月守在宫中, 素衣披发的跪在奉先殿里。
  后来, 顾修又想起了韩墨初年幼时与自己生母的渊源,所以他便背着这丛荆棘上了万英山。
  “吱呀”一声,是宗祠合掩的门扉被什么人推开的声响,顾修敏锐的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张开的双眸中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血丝。
  长跪求神的日子,他也不知昼夜,更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悬心之人还都极其敏感,有时风声大些他也会自惊自怪。
  他期盼着有人前来报信,更害怕传信之人带来的消息不是他想听的。
  顾修保持着跪姿回身看去,疲惫的双眼一时适应不了长生烛的光芒,恍惚了一阵子才看清来者是他的内监总管元宝。
  “启禀陛下,裴太医派奴才来回您一声,韩太傅这会儿已经醒了正和苏先生说话呢,奴才伺候您更衣回去吧。”元宝躬身回话时脸上眼泛泪光,嘴角却挂着喜极的笑容。
  “醒了?”顾修深渊似的的目光忽然复苏了一丝神采:“你说韩太傅醒了。”
  “千真万确,陛下千真万确,韩太傅当真醒了,陛下快些更衣回宫去吧。”元宝躬身走到顾修身边,端着手臂想给长跪的顾修借力,顾修却忽然直接一躬到地,朝着宗祠内供奉的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多谢你。”顾修起身自语,虔诚道:“多谢你把子冉还给我了。”
  以元宝为首的小太监们也随着君王跪了一片,陪着君王一道虔诚的磕起了响头。
  ***
  顾修骑着赶路的快马犹如一阵风似的从万英山回到了紫居殿内,见到了正靠在床头吃燕窝的韩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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