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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鲛妻(54)

作者:无边客 时间:2022-01-06 09:48 标签:天作之合 玄幻

  第一次小鲛没有马上喊宗长的名字,也没有去对方的身边。
  他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充满疑惑,隐在角落安安静静地观察。
  有人接近阿渊,是小鲛不认识的女子。
  那女子衣裙清丽,梳着墨黑的云发,没有挽鬓,小鲛记得李管事所教过的学识中,他说这是没有婚配的女子。
  李管事说倘若一男一女未曾婚配,若有心意了就会相互试探着靠近,然后成亲。
  他见那女子与阿渊靠得越来越近,仿佛一只斑斓漂亮的蝴蝶,嘴里恭敬的叫着宗长,语气却能听出几分娇嗔轻快。眼看她的手要搭上阿渊的衣袖,下一刻就落了空。
  两个小丫鬟站在别处偷笑,鲛人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
  “小姐和宗长真般配,那么多倾慕宗长的人,她们哪一个比咱们纺织阁的千金家境殷实。”
  “可不是呢,不过我听说宗长好像养了个契弟,年前话本子的故事被好多人追捧呢,听闻宗长对那契弟宠爱有加。”
  “一个契弟有什么威胁呢?若宗长与小姐成婚,契弟定要靠边站,兴许宗长会将人打发了去。咱们小姐论出身和容貌哪个不是上乘,且又年轻漂亮,那契弟算什么东西?他能和宗长成婚吗?能给宗长生下孩子不?”
  “也是,若宗长无后,族里的长老们定然不会同意。可小姐都对宗长示意三次了,宗长却没有任何表示……”
  “咱们不用操心,试问哪个男子能抵挡得住美人芳心,不过都是迟早的事。”
  两个小丫鬟说话很快,鲛听得吃力,只听明白了三四分意思。
  他能确定的是这个女子要和阿渊成婚,要和宗长生孩子,然后阿渊会将他赶出去。
  阿渊真的不要他了么?
  小鲛风一样地跑出纺织阁。
  他站在日光明亮的街头,几分茫然,几分无措,内心像滋生出了一团火,燥热得让他睁不开眼。
  皮肤燥得好像要裂开了,小鲛垂眸望着他的手出神,日光晕影中只见娇嫩的肌肤正一点一点干裂开皮。
  小鲛跃上马车,闷声道:“带我去海边。”
  鲛脑海中时时刻刻都被在纺织阁所见的画面占满,对阿渊和那只斑斓蝴蝶成亲的事情信以为真。
  他心口发闷,眼眶也好酸。鲛从来都是来去自如的,从未有过这样的变化。
  他怀疑自己生病了。
  海域千里之外的深处,小鲛游出好远的地方才将那股燥闷宣泄出来。他躺在蓝色无边的海面上晒着日头,目光落在自己的一双蹼爪上,方才在光下所见开裂的皮肤已经愈合了,嫩如白藕。
  小鲛在海水上翻了个身,卷起鲛尾尖端朝粉麟开合的之处戳了戳,很快又迅速翻身,卷起层层浪花。
  鲛好难受,海水的清凉浇不灭他躯体的燥热,手脚离开水似乎就会裂开,而那鲛尾上端粉麟开合的圈口怎么都闭不上,他是不是要死了,阿渊会来看他吗?
  阿渊要和那个蝴蝶成婚,阿渊不会来看他了。
  鲛人潜进深海,沉沉的坠进不见光亮的地方。他想他也不去看阿渊了。
  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伴着响亮的春雷,热闹的街集人去巷空。
  李管事为宗长撑开伞,天色黑不见影,变化实在诡谲。
  溥渊站在纺织阁大门外,雨水刮泼着。
  他忽然问:“小鲛是不是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吃醋
  鲛可能说不清自己懂不懂感情,他的反应很直白。
  谢谢大家


第47章
  李管事将伞偏斜边撑, 风大,担心雨水泼到宗长身上。春季雨水多,但多是绵密不绝的雨水, 下这么大的雨还砸着如此响亮的春雷,几乎少有。
  李管事思忖:“仆不知。”
  溥渊坐上马车, 车帘偶被风吹得晃开,空气中隐隐浮现了一丝让他熟悉的味道。
  宗苑,刘松子见雨势越来越大就拿了干净斤布和伞在门后一直等着,看见宗长的车回来, 连忙小跑到门外迎接。
  “宗长, 衣裳可湿了,快擦擦。”
  溥渊拂开仆手边的东西,问他:“小鲛可在。”
  刘松子说起这个就急起了脸色:“鲛公子午后说是去纺织阁找您, 岂料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又让车夫载他到海边,结果傍晚时分车夫面色匆忙地赶回,说鲛公子不见踪迹, 他沿海岸寻遍了都不见公子的身影。”
  刘松子说到这会儿声音故意压低, 垂首道:“仆猜测鲛公子许是如同上次那般下了海,不敢声张, 就让车夫回来别把此事说出去, 等您回来再定夺。”
  溥渊点头:“你们先下去。”
  又道:“让车停在外头一会儿,晚些出去一趟。”
  李管事哑然, 道:“宗长,您在外忙了一日, 此事交给仆过去就行, 鲛公子不会排斥我们。”
  刘松子暼到李管事的眼色立刻躬身附和, 却闻宗长淡声道:“不必。”
  两仆交换了一个眼神,目送宗长踏入院门。
  刘松子以手肘朝李管事撞去,揶揄道:“管事,在这方面我觉得我比您懂事多了,咱就别拦宗长哩,宗长做事何时有过差错?”
  李管事摇摇头:“你知道什么。”
  刘松子有点气,但他不能骑在李管事头上骂,只好小跑到马厩那头,找马夫说一下此事。
  宗长用过晚饭就离开宗苑,马车行驶的方向是海边,漆黑望不见光的海面只能听到潮水升涨的波浪声。
  乌沉沉一片,溥渊立在望海崖之上,半个时辰后因雨势影响才回到车内等,又过半小时,马夫开始催促了,溥渊才叫马夫驾车离开此地。
  宗长没有将小鲛接回来,仆从们私下猜测几分,李管事发话,小仆们才收敛起来。
  翌日,宗长依旧天蒙蒙亮就去了晒鱼场,晒渔场距离码头和出海的船岸不远,亦是渔民自成包垄的一条海味生产线。
  因为昨日下雨,原本置放在空旷渔场中风晾的海物全部被渔民转移到大棚底下,转移的时间很赶,渔民们都用人高的木桶把海物统统收倒进内。
  渔民们如今要把数百桶的海物重新用线串起来挂在棚子底下等风晾干,一早就有十余户人赶来,大人们带上小孩挤在棚下编织鱼线,再用鱼线把海物一个个串起来挂上。
  渔民们见到宗长过来,忙着想给宗长腾出位置。众人推着挤着,溥渊出声让他们继续专心做活儿,便又去了另外一处大棚,并不干扰他们。
  刘松子小心为宗长撑伞,身边忽然闪过一个小孩身影,他担心泥水溅到宗长衣服上,正要开口呵斥,却见宗长伸手拉了一把已经踩在泥潭中踉跄着就要跌倒的小孩,靴子与衣摆之下泼了一层黄土水渍。
  刘松子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溥渊牵着那小孩让他站稳。
  孩子平衡力不够,一条手臂被宗长拉稳,另外一边撑在泥水上,满手湿泥,看到是宗长扶起自己,黝黑的小脸笑着露出牙齿来:“多谢宗长扶俺。”
  小孩见他娘出声寻他,眉毛皱起恳求道:“宗长,能不能别告诉俺娘是俺把您的衣裳弄脏,娘若知道,等会儿回去俺的屁/股又要吃一顿竹笋烧炒肉,屁股开花。”
  刘松子噗嗤失笑,小孩儿愁眉苦脸的,恍惚中听到宗长让他过去,见宗长没有“告状”之意,才又欢天喜地地扭着步子跑进前面的大棚。
  刘松子道:“宗长,马车内留有几件干衣物,要不先过去把这身被泥水弄脏的换下来吧。”
  溥渊:“无妨。”
  宗长在海边的渔场停留一日,沿岸走过许多户人家,直至夜色降临,婉拒了渔民们邀请他们吃饭的好意,马车径直来到海边,刘松子与车夫坐在车外望着昏暗的海平面,从兜里掏出一张面饼吃。
  刘松子嘀咕:“这次不知道鲛公子出去多久哩,走了也不留个口信,宗长次次都要等,我怎么瞅着觉得有些熬人呢。”
  车夫不言不语,刘松子闭了嘴,寻思他的定力连一个车夫都不如,难怪他不是驾车的料。
  一个时辰后马车掉头,才走不远,溥渊忽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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