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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男人会捉鬼(32)

作者:苌楚七 时间:2018-08-04 23:34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云钰道:“现场情况还需勘察,尸体暂时还不能动,三哥受不了便回去吧。”
  云昶咽口唾沫,看了看仍在检查尸体的肖长离,道:“那成,你也快出去,这地方小心呆着晦气。”
  云钰道:“无妨,这个比起石郢所见,还算好的了。”
  云昶见他气定神闲,也觉得自己太怂了一些,咳嗽一声挺直腰杆:“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我得护着你。”
  云钰笑道:“多谢三哥,不过有肖长离在,不会出什么事。”
  云昶狐疑看了肖长离一眼:“你这般信他?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了么?还有,这后宫内院的,你竟让他进来了?”
  云钰脸上一热,掩饰着摸了摸鼻子,又听外头侍卫齐声叫了声王爷,随后珩王走了进来。
  “我听说宫里出事了,特来看看,情况如何了?”珩王捧着他日夜不离身的焚仙炉,进门就朝尸体走去,压根没顾上云钰和云昶。
  “肖大人,可能看出尸体死因?”珩王看着尸体若有所思。
  肖长离道:“腹部被撕裂,流血过多。”他顿了顿,又道,“死者面容发青扭曲,眼瞳睁大,亦有可能是惊惧过度而亡。”
  简单来说就是被吓死的。
  看到什么才能被活活吓死?
  云钰和云昶面面相觑,无法想象。
  珩王道:“可有线索?”
  肖长离沉吟片刻,道:“恐非人为。”
  寻常人不可能有徒手撕裂他人肚腹的能力,而且尸体之上还残留着邪煞之气,绝对不会是常人犯案。
  比起尸体的骇人,肖长离更在意的是竟有如此邪物可自由出入宫城,若他的目标是云钰,则后果不堪设想。
  珩王忧心忡忡:“果真如此。”
  云钰道:“二哥可是知道些什么?”
  珩王凝眉道:“你们在宫中或许不太清楚,最近这样的案子在宫外已有多起。受害者皆是身怀有孕的妇人,没想到这次犯到宫里来了。不过大理寺柳少卿已在着手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捉住那害人的东西。”
  云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道:“别净说凶手了,你们难道都不好奇吗?”
  云钰看看他:“好奇什么?”
  “奸夫啊。”云昶两眼放光,摩拳擦掌,“这点肖大人可要好好查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连父王的女人都敢碰!”
  云钰有些无语,不过转念一想,让肖长离去查查奸夫,总比让他冒险去追查那穷凶极恶不知是妖是怪的凶手来得安全。
  于是肖长离在嘴边转悠的欲请旨同广陵一道查案的话还没出口,云钰就已将其无情扼杀。
  好在对他来说在这宫中查个奸夫易如反掌,半日后便已有了结果。
  与杨淑妃私通的是一个大内侍卫,在宫中颇有人脉,买通了一些宫人,趁着轮岗换班偷入后宫,且不止与一名妃嫔有染。
  杨淑妃多年凄苦寂寞,不甘老死宫中,想让他带自己离开。无奈这侍卫有贪欢之心却无真情实意,未予理睬,杨淑妃便铤而走险,暗中留下孩子,想在这幽寂深宫中留一个盼头也好,不料瞒过了死罪,却躲不过杀身厄运。
  肖长离这一查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直将后宫的荒淫靡靡一把揪了出来,单是犯下私通罪名的妃嫔便有数十人之众。
  如今东窗事发,整个后宫人心惶惶,风雨飘摇。
  “深宫似海,葬尽朱颜,一番春去又经秋。”一声叹息幽幽响起,绝美的女子行过肖长离身边,看着哭喊的妃嫔被拖走,又是一声长叹,“大哥,你此番,太过无情了。”
  

   
第47章 春宫图册
  “种其因者, 必食其果。”肖长离面无表情,“她们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
  靖妃叹了口气,道:“可你又知不知道独守空闺的寂寞?若先帝犹在, 咱们至少还有个盼头, 如今换了天地,这深宫囚笼, 更是茫茫无期。”她摇头苦笑,“是了, 险些忘了大哥向来无情无欲, 铁板一块, 怎会理会这些私欲凡情。”
  肖长离看着她没有答话,目光深沉如潭。靖妃拢了拢拂过脸颊的乱发,微微一笑:“怎么, 大哥怀疑小妹亦不守妇道,与人有染?”
  肖长离移开目光,看着水面风过縠纹微澜:“我信你。”
  “这般愚蠢的事,我自是不会去做。”靖妃移步至岸边回廊小坐, 纤手托腮,面露凄怨,“我十六岁进宫, 立足争宠,亦算是机关算尽,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连皇后都斗垮了, 却偏偏斗不过天意。临到头了,除了一个虚衔与成日惹事的小冤家,竟是别无他物。”
  她看了看负手立在一旁的兄长,虽从小到大未与他亲近过,却知道这个人就如同一堵墙,即便不言不语,却始终就在那里,累了倦了怕了,都可以过去靠一靠。
  肖长离道:“知足而乐,你已拥有常人无可企及的富贵,多的,莫去想。”
  靖妃一笑:“大哥还是这么喜欢教训人,若是我说,我不想再呆在这金玉堆砌的囚笼里了,大哥可愿帮我?”
  肖长离看她一眼:“你想出宫?”
  靖妃点头:“说起来,云钰母妃之死与我有关,他怎么也不会给我什么好下场,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对大哥甚是宠信,若是大哥去说……”
  肖长离眉心微敛,没有说话。靖妃幽幽道:“自从钦弟走后,爹爹辞官归田,我便未再见过他老人家。行之心性浮躁,自己尚且照顾不好,枉论照顾人了。小妹我半生荣华,该享的富贵都享过了,也是时候敬些孝心,侍奉父亲了。”
  肖长离被这番话触动心绪,想起回京后见到的肖乾林,鬓染微霜,神色之间浅淡空茫,似已了却尘念,再无往日意气风华。
  他以往便最喜云麒,若是能让云麒多去陪陪他,想必心情也会疏朗许多。
  肖长离沉吟片刻,道:“你当真愿意舍弃如今的地位和荣华?”
  靖妃淡淡一笑:“爹爹都舍弃了,我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肖长离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的模样看着已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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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钰看着肖长离呈上来的案情奏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继位不久,对男女之事也不懂什么,对先帝留下的后宫佳丽根本没有上过心,本以为留她们在宫中一切照旧即可,哪里想到人心复杂贪欲难遏,短短数月,后宫就乱成了这个样子。
  此时想来,太傅成日劝自己立后选妃稳定后宫,还是十分用心良苦的。
  “那个……”云钰挠了挠头,看向肖长离,“你说,这种事,该怎么罚才好?”
  其实这种事早已不是一个罚字便能了的,后宫妃嫔私通他人,怎么说都是死路一条,只是云钰不太忍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求助肖长离。
  肖长离道:“此事全凭皇上定夺。”
  云钰正是犹豫不决,宫人报数位大臣觐见,他忙理了理衣冠,宣人进来。
  虽然他极力做出帝王的派头,额头那个大包却醒目得很,以柳原为首的几位大臣一进来便看到了,心中各自腹诽,面上却是不露颜色。
  “皇上,宫中发生的事在民间已传得沸沸扬扬,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死个人倒也罢了,可这后宫之事,不可不谨而视之,引以为戒呐。”柳原一大把胡子因为激动愤慨而抖个不停,“皇上仁德,未行殉制不曾驱逐出家,她们却不知感恩自律,做出这般荒淫无耻之举,实在可恨!”
  太尉史坤成亦上前一步:“妃嫔失德关乎皇家颜面,皇上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其余几位大臣纷纷附和,要云钰立即下旨惩处。
  云钰看着奏表,半晌后做了决定,将私入内宫的侍卫判斩首之刑,不贞的妃嫔打入青冷殿,终生不得出。后宫其余妃嫔除却留有子嗣者,其余人皆可出宫,往后自由婚嫁,与皇家再无半点关系。
  既然她们心不在此,不如打开囚笼,将人放出去得好。
  柳原闻言暗暗思忖。虽然让妃嫔出宫自由婚嫁不合祖制,但留着她们更为不妥,防得了贼却防不了春心暗动,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做出些什么丑事来。从目前看来,将她们放出宫去,反而是最好的法子。
  几位大臣互相交换了眼色,进入了正题,数人一同进谏,要云钰尽快立后,稳定后宫。
  云钰抚了抚额,碰到脑门的包,痛得倒吸一口气,随即灵光一闪,做出痛苦之色:“朕觉头痛得厉害,此事还是日后再议吧。众卿心系朝廷忠心耿耿,朕心里明白,不过立后之事再急也没有百姓社稷来得重要。近日京中孕妇离奇遇害一尸两命,不可不查,还有劳众卿费心了。”
  云钰此番话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柳原几人的问题变得微不足道起来,确实比起为他选美填充后宫,百姓的民生的确重要得多,至少门面上得是这样。
  柳原拱手道:“皇上所言极是,是臣等思虑不周。既然皇上身子不适,我等便先告退了。”
  云钰点了点头,心中暗笑,见闷声不响杵了半天的肖长离也要一同离开,忙道:“肖……肖卿留步。”
  肖长离停下步子,就这么站在原地。云钰见柳原等人已走了,便走过去,道:“太傅他们成日要我立后选妃,怎么办才好?”
  肖长离毫无波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立后之事关乎国运,还请皇上……”
  “……”
  云钰气恼,抓起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亦打断了他的话。肖长离眉头微皱了一下,却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
  “少和我说这些废话,我说过,我不会选妃,更不会立后。”云钰甩开他的手,略微解了恨,盯着他道,“你若无意,我便一辈子做个孤家寡人吧。”
  肖长离将留了牙印的手缩进袖中,能感觉到那疼痛丝丝透骨,直入心房。
  末了,他道:“皇上,不要任性。”
  云钰看着他,神情不悦又有几分委屈,末了摸摸额上的包,叹道:“我疼。”
  这个包确实疼,尤其是抹了太医给的药后。因为破了皮,药劲透入伤口,初时就像是有刀子在刮一般,过一会会好一些,辣疼辣疼的劲儿却久久不散。
  云钰又烦又疼,心似被小火细煎慢熬着,怎么怎么不舒坦。
  刚用过晚膳,柳原又来了。
  云钰怕他是又来让自己立后选妃,吓得想称病不见,柳原已进来了,手里拿着个布包,笑吟吟看着甚是和蔼慈祥,云钰却觉得更是不安。
  “皇上身子可好些了,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柳原见他脸色不好,关切道,“皇上万金之躯,千万要保重啊。”
  云钰说了没事,却做出不适的样子,指望着他能有点眼力价,快些走了才好。
  柳原又是一番嘘寒问暖,随后高深莫测问了一句:“皇上今年,一十七了吧?”
  云钰知他定是要说年纪不小应当繁衍子嗣然后又理所当然得扯到立后选妃上去,低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柳原捻了捻胡子,道:“当年,先皇十七岁时就有了小皇子,老臣那时还是翰林学士,先皇特命臣撰了一篇赋,昭告天下与民同乐。唉,光阴弹指而过,怎不令人唏嘘。”
  云钰道:“太傅忠心朕自是知晓,只是云钰登位不久,尚不知如何做好一国之君,其他的事,还是暂且缓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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