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小日子 上(55)
在这么一瞬间,祈晚风的心里似乎是明白什么了,他伸手去拉过小毛,抱在怀里,抬手给他擦了脸上的眼泪,柔声地哄道,“好了,不哭了。”
“哇哇哇哇……阿姆,阿姆,小毛不要走……”憋了眼泪的孩子突然地大哭了起来,伸手搂住了晚风么么的脖子,就是不肯走。
狗蛋低着头站在那里,一滴滴的眼泪掉下去,地上是一个个湿了的印子。
“乖,不哭了,不哭了啊。”这么一声阿姆,祈晚风的后喉咙也哽咽了,忍不住地红了眼在厨房里收拾东西的曹向南听到哭声走出来,见了一个个都哭了,一时间愣住了,才是问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阿爹。”安安小跑几步,跑到他阿爹那里去,伸手求抱抱。曹向南弯腰把安安抱了起来,问道,“都是怎么了啊?”他还有点不明所以。
“向南,以后狗蛋和小毛就留在我们这里养好不好?我们养着他们吧,好不好?”祈晚风眼里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就掉下来了,他想起那年如果不是他老阿爹收留了他,他可能也死在了乞讨的路上了。
他并不是曹家村的人,他是那一年饥荒战乱的时候跟着阿姆走了很远的路,走到了他不认识的地方,阿姆病了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明白那种没有阿姆的孩子的滋味,小毛一喊他阿姆,他的眼泪就忍不住地落下来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但是你先别哭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除了分家那一次见了他家晚风哭之外,曹向南的印象里他家晚风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掉眼泪的人,这一会怎么给他说上两句话就哭了,他慌忙地伸手去给他抹眼泪,说道,“不就是养着狗蛋和小毛吗,啊,都答应了答应了。”
“阿姆。”安安憋着嘴,见着他阿姆哭他也要哭了。
“晚风你再哭我们家安安都要哭了啊。”这要是大的哭小的也哭,曹向南觉得自己都要哭了,他也跟着扁嘴了,大有你再哭我也哭了的表情。
大一号小一号两张委屈脸。
“扑哧……”祈晚风被他夫郎的模样给惹得破涕而笑了。发现他家夫郎正看着他笑,他又不好意思地忙用手去擦眼泪,怀里的小孩也不哭了,正咧着笑在看着他笑。
曹向南把手里抱着的孩子放下去,接着去把小毛也接下来放着,发现狗蛋一直都低着头在哭,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好了,都不哭了。”见着几个都不掉眼泪了,曹向南也是笑了,他也早就有了想留着两个孩子下来养的想法了,两个孩子这么小就无爹无姆的,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了,“本来我也有这个想法的,正想问问狗蛋愿不愿意呢。”
“狗蛋,你愿不愿意带弟弟留在叔叔家呢?叔叔同你们保证,以后叔叔家里有口吃的,都有你和小毛一口吃的,狗蛋你看成吗?”
“我,我,真的可以吗?”狗蛋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曹向南点头。
他就是想养两个孩子,也要两个孩子愿意啊是吧,也不能贸贸然地就留了人家在他家里。白捡了两个孩子多好啊,现在家里也不差一口吃的了,也养地起,进了他们家家门可是他们的孩子了。
“我愿意,我们愿意。”狗蛋大声地应道,又是哭又是笑地去拉阿弟,告诉阿弟,“小毛,我们以后可以留在向南叔叔家了,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了。”
小毛还傻傻地不太懂,他见着他阿哥高兴,他也咧着嘴笑着。
“不回去了?”
“嗯,不回去了,在这里。”
见着两个孩子高兴,曹向南抬眼发下他家晚风正眼里含着泪水地望着他笑,他伸手去摸了他的脸一下,蹭掉了他脸上挂着的眼泪,说道,“以后可不许掉眼泪了啊,你这眼泪都掉进我的心里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祈晚风的脸瞬间就红了,比西边的云彩还要红艳。
“安安,以后哥哥们留在我们家里,你说好吗?以后除了阿爹阿姆疼你之外,还有狗蛋哥哥疼你,小毛哥哥也疼你,你说好不好啊?”留了两个孩子在家里养,曹向南也要顾及一下他家里的孩子的想法,不然到时候闹别扭可就不好了。
“以后家里有哥哥和你玩,等你阿姆肚子里的弟弟出来,还有弟弟和你玩,你说好吗?”
“好。”是孩子脆生生的回答,安安很高兴以后家里有很多人跟他玩了。
以前在大院的时候,哥哥和弟弟都喜欢欺负他,也不和他玩,现在一下子多了两个哥哥和他玩。等阿姆肚子里的弟弟出来了,他还有弟弟玩。
“狗蛋……”曹向南喊了一声狗蛋的名字,就觉得这个名字别扭地很,他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得先给你们改个名儿吧。”
“狗蛋。”曹向南喊了一声,见孩子看着他,他说道,“你以后不叫狗蛋了,就叫曹瑞祥吧,你看成吗?安安的名字叫曹瑞安,你就叫曹瑞祥,小名就叫祥仔,小毛就叫曹瑞星,小名就叫星星。”
“瑞祥就是吉利,好的意思,瑞星就是像天上划过的星星,对着许下愿望,就会愿望成真。叔叔给你们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你和小毛来到叔叔家里,就是好的意思,吉利的意头,你看成吗?”
狗蛋听到他的新名字,伸手挠了挠头,一脸的傻笑。
“晚风,你说瑞祥,瑞星两个名字怎么样?”曹向南看狗蛋的样子是同意了,他问他家祈晚风的意见。
“嗯,很好,夫郎取的都好。”祈晚风对他家夫郎是绝对的崇拜,他觉得这两个名字都很好。
“以后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叫曹瑞乐,安安叫曹瑞安,两个在一起就是平安快乐的意思。”曹向南也没忘记祈晚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所有的孩子的名字都是跟着安安的名字走,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这才是一家人,“以后祥仔是大哥,星星是二哥,安安是三哥,小乐乐是四弟,你们说好不好?”
“好,以后我会照顾弟弟们的。”以后他就是大哥了,狗蛋,哦不,现在叫祥仔了,他脸上是大大的笑,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于是从这一天起,两个孩子就留在他们的家里了。
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当初买的十一只小鸡都好好地养了下来了,祈晚风把鸡赶进去鸡舍里,把小门关上。曹向南打了水给三个孩子洗澡,觉得家里的洗澡盆太小了,应该要换一个大的,若是能在家里挖个游泳池就更好了。
天一黑他们就要睡了,家里的床并不大,干脆的就横着睡,刚好能睡得下,三个孩子不太占地方。
以往都是安安一个孩子,睡觉的时候哄着一会就睡着了,这一会来了两个小的,就一起闹了起来,不时地发出笑声,好在几个孩子都是听话的,没一会就安静了下来,乖乖地睡了。
祈晚风在灯下缝着衣服,他看着睡着了的三个孩子,脸上是淡淡的笑。曹向南从外面洗了澡进来,就看见坐在灯下缝衣服的晚风,他小声地说道,“晚风别缝了,一会把眼睛给缝坏了”桌上的一盏小油灯,若明若暗,光线并不好。
“不会的,等我缝好这点就成了。”祈晚风的手上一针一线地穿着,他在给家里的几个孩子缝衣服,以前的家里什么都没有,连一块布都买不起给孩子做衣服,想起心里又是一阵叹息“想什么呢?”曹向南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几个小电灯泡,现在又多了两个,好在都睡着了,他坐到祈晚风的身边去紧挨着他,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手在他微微凸起的腹部上摸着,他一直都挺想忽略这么一个事实,但是又必须面对。
第94章 一块玉
摇曳的油灯下,曹向南吻了怀里这人绯色的唇,柔软温热的唇,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甜味。本想浅尝即止的吻,到了后来却让人想要索取更多,这个吻渐渐地加深。
“夫郎。”祈晚风抓住了夫郎的手,呼吸也有些紊乱,面色艳红,被吻过的唇微微地有些红肿,让人更是想继续吻下去。他看了一眼那边睡着了的几个孩子,回头看到露出一脸委屈模样的夫郎,他伸手摸了摸夫郎的脸,不由地就笑了。
以前只有一个孩子在边上他们还能做点什么,但是现在有三个孩子在屋子里,有些事情还真的要顾忌一点了。
曹向南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人,心里嗷呼了一声,埋头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就跟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那样。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身边多了三个小电灯泡,有些时候不适合在这里做,咬牙道,“我得让他们加紧把房子给建好了,把他们几个都赶去自己睡,不要来打扰我们。”
“好好好,房子建好了我们就搬到新房子去住,以后孩子们就自己睡去。”祈晚风摸着夫郎柔软的发,眼里是温柔的笑。想起了一件事,他脸上的笑敛去,说道,“是了,夫郎,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嗯?”曹向南蹭够了,抬起了头,看到他家晚风的表情有点怪怪地,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东西?”
祈晚风站起了身来,走过去角落里,从一块布包里拿出一块旧布,里面裹着东西,往夫郎走回去,坐回板凳上。掀开的布包,里面是一块羊脂玉,他拿了出来。
嗯?曹向南看着他家晚风,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我阿姆留给我的。”祈晚风看着玉的眼里还有着怀念,他把玉佩放进夫郎的手里,说道。
“你阿姆?”记忆里好像没有关于祈晚风阿姆的任何信息,记忆里祈晚风只有一个阿爹,还是早几年就已经走了,所以他从来也没见他提过娘家那头的人。
曹向南拿到手里就感到一股暖意,就算是他这种不懂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块好玉,不是一般的人家能买得起的。玉佩里布满了血丝,想来是有人日久佩戴的,手指在中间摸着,他在灯下看到里面有一个字,祈,他家晚风的姓氏。
“嗯,我阿姆。”祈晚风从来都没对谁说起过他阿姆,即便是他的夫郎也没有。对上他夫郎带着疑惑的眼睛,他的目光遥远而带着眷恋,声音幽幽地说道,“我原本的家不是在这里的,是在很远的地方,那一年阿姆带我来找我阿爹,我们走了很远的路……”
祈晚风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阿姆在路上病逝了,他到死都还想着我阿爹。这块玉,是我阿姆交给我的,我阿姆临死都还嘱咐我拿着玉去找我阿爹。”
“我阿姆后来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后来,是我阿爹捡的我,他带了我来到了曹家村,所以我就留在了这里。”剩下一个孩子能做什么?那一年他就差没有饿死在路上,好在后来遇到了他阿爹好心,收留了他,所以他才来到了曹家村。
人海茫茫,想凭着一块玉就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阿姆到死心都系着那个只给他留了一块玉佩的男人,祈晚风的心里不是不怨那个男人,所以这么些年,他都没有过去找那个人的心,若是那人结婚生子了,他阿姆那么多年的等待和痴心又情何以堪。
到后来他的年纪渐渐地大了,到了适婚的年纪,他阿爹希望他能找个人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便是给他找了一门亲事,也就是他现在的夫郎,当时他阿爹也没要什么聘礼就让他嫁进了曹家。那个时候他阿爹身体已经不大好了,他结婚后没多久他阿爹就走了。
也是后来祈晚风才知道他阿姆答应了这门婚事,是因为他们家里不要什么聘礼就愿意把哥儿嫁过去,他阿姆才让他四郎娶的他。进了曹家的门,夫郎对他也不说好与不好,夫郎在镇上做活,一个月才见上一次面,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少,话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