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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敛(23)

作者:蛋卷鲜虾堡 时间:2020-01-22 10:53 标签:甜宠 先婚后爱 年上 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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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上了同一个私塾,是京城里大名鼎鼎的文家私塾,老师们都是有名气的秀才进士。只不过钟溧确实没什么这方面的天赋,别看他长得一副顶顶好看温雅书生的皮囊,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夫罢了。
  霍思予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写字还是画画,都很有天赋,也时常被老师们夸赞有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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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钟溧也以为自己能一直陪着霍思予,做他的溧哥哥,守着他一辈子。他心里没有别的执念,只是贪恋这一点点奇异的情愫罢了。
  霍思予住的院子里种了一大片漂亮的红梅,天气好的时候他就会坐在院子里看书,看累了就在睡塌里躺着小憩一会儿,更多的时候则是在石桌上随意的靠一靠。
  这都是钟溧趴墙头偷看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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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霍思予十二岁,钟溧十五岁,二人早就约好了花灯节一块出去玩。钟溧还答应了要带他去吃臭豆腐的。
  可惜那段时间霍思予得了伤寒,霍尚书也不允许他出门了。钟溧就偷摸着爬上了墙,将人接了出去。
  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在舞天女出来后,街上的人都和疯了似的往前涌动,一下子就把钟溧和霍思予冲散了。
  钟溧几乎是急疯了,在街上找了一圈又一圈,可是什么也没找到。他后悔极了,失魂落魄之际遇上了钟家和霍家出来寻他们的人。可即便如此他们天翻地覆的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没能找到霍思予。
  最近京城里时常丢孩子,却很少有能找回来的。钟溧几乎要溺死在自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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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思予却突然出现在了霍府门口,除了脸蛋有些红红的,其他和分散时无差别。钟溧无法压抑住那些痛苦的冲动,直接冲上去抱住了霍思予小小的身子,险些就哭了。
  可是霍思予还乖巧的为他擦眼泪,又说自己没事只是摔了一跤跌在坑里睡了一会。
  那一晚,钟溧缩在自己的被窝里,哭得像个丢了糖果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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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仿佛有什么改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霍思予对他在夜市摊子上随意买的面具格外在意,钟溧问了许久才得知,原来那一晚思予摔倒在坑里之后有一个面具哥哥救了他。而那个人戴的面具,恰巧和自己买的那个一模一样。
  年岁渐长后,霍思予也不再喊他溧哥哥了,而是有些生分的喊着钟大哥。
  钟溧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喊他思予。
  霍思予的性子也变了些,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看书,钟溧每回去尚书府找他的时候,他不是在书房里呆着就是在院子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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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思予有个不大好的习惯,那就是睡着之后便很难醒了,即便是被人偷偷抱走也都闹不醒的那种。
  钟溧每次都能寻到些霍思予喜欢的字画带过去给他。但是真正让他明白心意的,还是那一年夏天,某个暴雨过后的午后。
  顶着细碎的阳光,钟溧抱着一卷书画往霍思予的院子里走去。恰巧解暑的冰块融完了,阿冬阿夏也去了地窖取冰。
  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就连微风都带着一缕清凉。霍思予一身雪白薄绡,枕着手臂趴在石桌上小憩。宽大的袍袖从桌边落了下来,随风飘飘荡荡。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已经初见日后的俊俏,偏又带着少年的稚气。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白色发带随意束着,颊边落着些许发丝,衬得一张秀丽雪白的脸庞愈发清致。
  钟溧就这样愣愣的站在霍思予身旁傻站了许久,在这长久的寂静中,唯有被拨动着的心弦反复缭乱。
  他微垂的眼眸,最终还是用极为虔诚的姿态,在霍思予耳后落下了一个极轻极浅的吻。
  这是他唯一一次的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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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溧十八岁那年考取了武状元,霍思予送了他一对护臂,锦上织着日月云朵,锦缎也是最顶级的材质。钟溧可以说是爱不释手了,他立马去打了一对琥珀印章,将山樱花图案的那个赠给了霍思予。
  樱花草图案的则留给了自己。
  若要说最后悔的事,那便是十八岁那年他带着翻墙出来的霍思予去放天灯。他站在墙下,仰脸看着初次翻墙颤颤巍巍的小公子,笑得情难自抑。他张开双臂,将一跃而下的少年稳稳的抱在怀里。
  树影摇花落,月色迷人眼。
  钟溧那点悸动的少年心意即将宣之于口,可临了还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若是我弟弟便好了。”
  霍思予笑得很温柔,少年清澈的声音仿佛落在了他心口,“你本来就是我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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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溧因为羞耻自己的没用,那日有些失魂落魄,霍思予不过去买个面具的功夫,竟又消失在了他眼前。钟溧几乎急疯了,他害怕当年的事情再次重演——直到发现湖边有人落水。
  只远远瞧上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人是霍思予。落水的少年弱的像是小病猫似的,钟溧抱着他踉踉跄跄的冲到医馆,还好没出什么事。原来在他之前,已经有人为霍思予做了急救,可他赶到的时候,那个人已无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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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以为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可还是被自己那个霸道专制的父亲发觉了。老侯爷几乎是暴怒的将他抽了一顿,又立马着手安排钟溧离开京城,去那苦寒之地上战场磨性子。
  离开的前一晚,钟溧求着自己的大哥,偷偷摸摸的去了一趟尚书府。他伤的连翻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院外喊霍思予的名字。
  霍思予踩着院子里的石头趴在了墙头,一身月白色的薄绡随微风轻轻晃动。
  “钟大哥?”
  钟溧微笑着望着他,眼底的哀伤染上了碎光。他挥挥手让霍思予别下来,只是将手里一串山樱花递给了他。
  “我明日就要跟着父亲去沧川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钟溧望着霍思予那双清澈温柔的双眸,收敛了眼底的神色,温声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霍思予微微歪了歪头,问道:“现在不方便说吗?”
  钟溧垂下眸,叹气道:“现在说不行。”万一他死在了战场上,那这份少年心动只会给思予造成负担罢了。他仰脸笑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等我好不好?”
  “钟大哥是武状元啊,一定能平平安安的。”霍思予笑得温温柔柔,解下了手上系着小核桃的红绳递给了钟溧,“我也会努力考上文状元的,钟大哥如果也能看到就好了。”
  钟溧弯了弯眸子:“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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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没能考上状元。
  他也没能及时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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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关大捷,钟溧还没来得及开心多久,他大哥在一个晚上酒后吐真言。
  原来老侯爷扣下了霍思予寄给他的书信,上面提了霍思予被点了探花郎,还有霍尚书准备为他挑选亲事的事。原来这些年思予给他的信都是被父亲偷看过,确认没有问题了才到他手上的。
  钟溧终是和自己的父亲闹翻了,被责罚了军棍,即便如此他还是不顾伤势赶回了上京。
  可等他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霍思予和端王已经完婚了,甚至马上就要离京回封地了。
  钟溧只觉得一身伤也没什么疼的,比不上心间尖锐苍白的痛。他那句未能说出口的话,也终究没有机会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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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思予走后,他几乎是一病不起。原本就白得发光的皮肤愈发苍白,那些伤口在他身上留下了斑驳难消的痕迹。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父亲回来之后被迫与之大吵了一架。
  英武候让他滚,他便也滚了。
  钟溧几乎是负气一般一个人回了沧川,那段时日他确实形销骨立。他每日就择着些山樱花种子,半死不活的种着,像是把自己的心都落在了一片稀稀落落的林木里了。
  最终还是他大哥来劝解的他,好说歹说劝了半天。可钟溧和父亲之间的隔阂太深,已经难以治愈。
  钟旬也并未强求,只是看着满园子的山樱花,叹息道:“你若是意难平便去寻人将话说开了,何必日日在此要死不活。他可知道你半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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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骑绝尘。钟溧就这么去了川蜀。也终于让自己多年情愫死了心。
  其实他为霍思予寻玻璃球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些许。只是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尹远就是思予的面具哥哥。
  可待他亲眼见过了尹远对霍思予那从不隐藏的心意,还有霍思予的回应。他才发觉自己经年长久捂着的年少心动早已发酵成了苦酒。一切的阴差阳错,其实都只是缘分太浅罢了。
  他走的时候还是没能说出当年欲语还休的那句话。
  钟溧骑在马上,低头望着那个自己喜欢了小半辈子的俊俏少年,所有酸涩的心情都化成了沉闷咽入喉中。
  他终是笑着说了再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溧没有回京,亦没有回沧川。只留下满园子盛放的山樱花,再不见树下饮酒少年郎。
  他脱离了英武候府,也不再是什么小侯爷。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即便是霍思予也只是收到过寥寥几封落了樱花草印章的书信。可也没有能回信的地址。
  但是霍思予从他的信里看得出,钟溧落笔的时候笔锋潇洒肆意,终究能安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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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纵是情深缘浅,到底意难平。

第一卷 第2章番外二
  25
  番外二:荼蘼外烟丝醉软
  (1)
  三月份的时候,院子里的樱花开得正盛。
  霍思予在树下埋了几坛桃花酿,虽然他酒量不大好,但是耐不住尹远喜欢。故而也会陪着喝个三杯两盏的,可是每次尹远都会趁着他醉意朦胧的就拿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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