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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哭万人迷的一百种方法(55)

作者:系辞上 时间:2020-07-27 09:05 标签:甜文  爽文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出现在屋内的白衣人眼睫上染了一些冰霜,入室之内微微融化,打湿了眼睫。他反手将门合上,看见床上人双腿还盘着,上半身扭倒在一侧,七倒八歪地熟睡着。
  他轻轻走上前,脚步没有半点声音,伸手双手将人抱躺在床榻上。手指轻轻拈了拈被子:薄了些。
  他将被子拉上,将人的手脚都放进去,又细致的将每个被角掖好,以免有风灌进去。
  这时候他在床上捡到一张字条,上面只写着一个字:无。
  百里芜深默不作声地收了字条,转眼间,字条便化为了灰烬。
  做好这一切,百里芜深在床边立了一会儿。
  外头天色昏暗,风声呜咽呼啸,不断拍打着树枝与房门,有些吵闹。
  白衡玉躺在床上,似乎也被这过大的声音惊扰,眉心微微地皱着,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百里芜深施了一个静音法诀,外头一切的风雪嘈杂都被隔绝在门外。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白衡玉的眉心微微松开。
  百里芜深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见白衡玉嘴里嘟哝了一句,因为四下悄无声息,所以这一声梦呓显得十分的清晰:“别走。”
  “你才是笨蛋。”
  白衡玉咂咂嘴:“谁叫你当初不要我的,不仅笨还特别坏。”
  百里芜深回过身去,琉璃般的眼眸之中似乎有微光轻轻闪动。
  他正要迈开步子。
  “薛轻衍。”
  百里芜深脚步一滞。
  “我不会放手的。”
  白衡玉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你别死,我不怪你了。”
  百里芜深静默立在黑暗之间,身形几乎要与外头沉闷的天色融为一体。
  半晌之后,他的身形才微微动了一下。睫羽抬开,露出那双浅淡的眼眸,惯来波澜不惊的瞳孔之间泛着暗色的涟漪。
  指尖一弹,一抹蓝光向床上人飞速掠去。
  梦中哽咽的人突然没了声息,再度沉入更加深沉的睡眠之中。
  ·
  白衡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因为下着暴风雪的缘故,如果不看表盘几乎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这一觉睡的特别好,特别沉。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上下神清气爽。
  自打从行水渊回来,他就总是做噩梦。
  梦里时常交替出现薛轻衍和陆浔的脸,特别是悬崖上的一幕,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昨晚他好像又梦见了薛轻衍,隐约记得梦境最开始是在薛家他们第一次见面,薛轻衍丢下他转身离去的时候......
  后来,白衡玉记不清了。
  只知道后半夜似乎没有做梦,睡的十分香甜。
  白衡玉看了看表盘,酉时。
  看到这个时辰,他又微微怔了怔。
  压下心头一丝异样的感觉后爬起身,突然发现他身上的被子好像不是昨天盖的那床,似乎要更厚一点。
  可是因为被子上的锦织花纹都一个样,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被换过。
  白衡玉没想太多,穿好衣服就跑去找百里芜深。
  外面的风雪特别大,北风呼啸,将一棵树木都吹折了,吵得人耳朵疼。
  可是他的房间里却很安静。
  他裹着身子,向静室走去。平日百里芜深不是在练功室就是在静室。
  他找到百里芜深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好像还有一个人。
  可是外面风雪太大,他靠着耳朵也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白衡玉也不敢怎么偷听,他正要敲门,房门开了,屋内有人走出来。
  “师兄。”
  居然是傅景明。
  傅景明面如土色没,看向白衡玉时目光闪了闪。嘴巴微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忌惮地向后瞥了一眼,最终欲言又止。
  傅景明拍了拍白衡玉的肩头,察觉背后一凉。
  百里芜深已经从深处走了出来,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准确而言,是盯着傅景明放在白衡玉肩膀上的那只手。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衡玉一眼:“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就来找师兄。”
  白衡玉奇怪的看傅景明一眼,他在百里芜深这里能出什么事。
  傅景明一走,白衡玉便踏进门去。
  房门自动合上。
  百里芜深看着他:“醒了。”
  “嗯。”白衡玉走到他跟前行了个礼。
  静室里边摆着百里芜深父母的牌位,每回白衡玉来,照例都要点一支香祭拜。
  白衡玉祭拜完后,把香插在香炉里。
  回过头去看向身侧白衣人的时候,听见百里芜深开口道:“在行水渊的时候,你答应过为师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
  “弟子记得。”
  那时候百里芜深说过要他答应他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事以后再说。
  白衡玉当时答应的那么爽快,一方面是因为情势紧急,一方面是因为他心里清楚百里芜深不会要求他去做什么。
  百里芜深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瓷瓶:“在此之前。”
  他顿了顿:“这是‘忘尘’,喝下它,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白衡玉听到“忘尘”两个字,心中一跳,猛地抬头看向百里芜深。
  师父怎么知道他最近总是噩梦缠身?又为什么要给他“忘尘”。
  顾名思义,“忘尘”是一种使人失去部分记忆的药物,会让人选择性地忘记前尘往事。
  世间的苦痛烦恼,多来自于七情六欲,所以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忘情水”。
  白衡玉不明所以,百里芜深到底要他做什么事情,还非得喝下忘尘才能说:“师父。”
  百里芜深道:“只要你肯喝下忘尘,为师就告诉你,为师想要你做什么。”
  ·
  回到房内。
  白衡玉看着那个精致的玉瓷瓶发呆,他正出神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有个人影迅速闪身到屋内。
  “谁!”白衡玉正警惕,却见来人是因为早就下山去的傅景明。
  “师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还记得刚刚傅景明一副欲言又止有话要说的样子,那时候他就猜测可能是师父在场,傅景明不方便开口。
  傅景明看了眼他手里的玉瓷瓶,伸手夺过就要摔了,被白衡玉拦下:“师兄你做什么!这是师父给我的!”
  傅景明深深看他一眼,白衡玉趁着空档把玉瓷瓶又抢了回来。
  傅景明道:“衡玉,你不能喝!你听师兄的,把它给我!”
  白衡玉:“为何不能?”
  傅景明道:“这东西喝了就会断情绝爱,失去记忆的!”
  白衡玉道:“师兄,忘尘不过是会抹去人痛苦记忆,并不会断情绝爱。”
  “若是忘记了,那与断情绝爱有什么区别!”
  白衡玉觉得再这个问题上和傅景明探讨的有点脑壳疼:“师兄,我最近总是做噩梦。”
  傅景明闻言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行水渊回来开始。”
  “......你都梦见了些什么。”傅景明虽然这样问,可是他的心里实际上是有所猜测的,他亲眼见到白衡玉一身是伤背着同样气息奄奄的陆浔回来,也从传闻之中窥探到白衡玉的噩梦或许还与失踪的薛轻衍有关。
  白衡玉安抚他道:“师兄,师父说了,忘尘不过是抹掉痛苦的记忆,并非忘记一切。自从我入玉仙门,师兄就对衡玉呵护有加,这些事情,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和师兄在一起的日子,衡玉非常开心。所以就算喝下忘尘,我也绝不会忘记师兄你的。”
  傅景明差点被他这番话打动,可是下一秒,他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不行衡玉,你不能留在这里。你相信师兄,你和师兄走。”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无尽的风雪灌进来,惊起一室寒霜。
  无边夜色,漫天风雪之间。
  百里芜深临风玉立,月白长袍被倒灌的风雪吹的猎猎作响。
  他的身形浸没在黑暗之中,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被这冰天雪地狂烈被风吹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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