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92)
“对于我出现在这里, 你好像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宴潮生并没有什么要从顾栖这样的钳制当中脱离出来的意愿,只是仰着头看顾栖, 随后朝着他笑了笑, “虽然我之前的确有预设过,最好的结果是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这一点当真如我所期望的那般顺利的达成, 我还是会感到开心。”
“你专门为我设下了这个局。”顾栖问, “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嗯……大概是从我发现自己总是会下意识的去关注你的动作和行为?”宴潮生低笑了一声,“即便是作为【必须关注的敌人】来说,这哥程度, 也未免有些太过了。”
所以一定是还有着其他的什么要素——或者说条件,在影响他。
宴潮生朝着顾栖伸出手来, 像是一个要拥抱的动作:“那么,我的王妃。”
“我能否接受那些由你带来的【礼物】?”
这实际上并不能够算是一个询问, 而更像是一个随口的调笑、一个借着这样的机会去和顾栖搭讪的名目和由头。更何况那些被他索要的【礼物】, 原本就应该是属于宴潮生的。
所以也并不需要顾栖给出肯定或是否定的答案, 因为在宴潮生这样说过之后, 那五根原本像是小狗狗一样跟着顾栖的花烛不情不愿的朝着他飞了过去, 随后被宴潮生一把捞住。
当他们落在宴潮生手心的那一刻, 原本安静的燃烧、几乎不消耗除了氧气之外的任何东西的花烛在一瞬间开始用一种过分的速度融化。大滴大滴的蜡油先是集聚在烛芯边那一小圈凹槽内,接着很快满溢, “滴滴答答”的沿着蜡烛的边缘流了下来, 尽数洒在了宴潮生的手上。
然而宴潮生像是根本察觉不到疼痛一样, 并不撒手。说来也怪,那些蜡油落到他手背上之后, 便立刻融入到了皮肤里面, 被完全的包纳和吸收, 根本看不出半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来。
但这似乎也并不值得奇怪,因为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一部分,是遗失散落的灵魂碎片。
所以如今当它们要重新回归到自己的主人当中,也不过是残缺的部分终于被补全,自然的像是水滴融入大海,不会有任何的阻碍和不自然之处。
宴潮生身后那一对原本长长的、萎靡的拖着的鳞翼在一瞬间张开来,并不厚重,反倒是带着一种轻盈灵动的美。那些原本睁开的猩红色的眼瞳全部都闭上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最上方一直合拢的那一只眼有如电影慢镜头那样缓缓张开,看向了顾栖。
顾栖:“?”
不等他做什么,便觉得眼前猛的一黑。原来是宴潮生合拢了那一对鳞翼,创造出来了绝对封闭和黑暗的空间——而在这个空间当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顾栖稍微动了动,但没有能够移动多少的距离便被宴潮生的翅膀给抵住。他被迫同宴潮生分享这一片狭小的空间,并且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随后用力,收紧,按住了他之后所有可能的挣扎。
顾栖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动手。
“别动。”宴潮生说,“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灵魂碎片的融合带来的是“宴乐”二十年的记忆,那是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当这样一瞬间全部都压过来,不由分说的灌入脑中的时候,即便是宴潮生,显然也并不像是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
他将额头抵在顾栖的肩膀上,青年身上的气息起到了某种奇妙的、安抚的作用。只是被抱着的人显然并不怎么想要成为他的抱枕,正在奋力挣扎。
宴潮生便几乎是叹息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七七。”
顾栖不动了。唯一会喊这个名字的人已经离开了他一千多个日夜,以至于如今恍然再听到的时候,竟让他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们在黑暗当中这样沉默的、长久的、一动不动的贴着对方,好一会儿之后,顾栖才开口问:“我现在应该管你叫什么?或者说,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应该是谁?”
“咚!”
“是宴乐还是……”
“咚!”
顾栖:“……”
宴潮生:“……”
顾栖:“什么声音?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是一阵盖过一阵的、过于沉闷厚重了的声响,在整座鬼王宫殿当中都响起来,甚至是经由宫墙的回荡而产生了回音。
并且,这响声还在越来越大、两次响起之间的时间间隔更实在不断缩短,到了最后几乎都要连成一片。
面对来自顾栖的质疑,宴潮生觉得自己冤的一批:“不是我。”
“我是宴乐也好,还是宴潮生也好,这些都交由你之后去亲自验证——虽然我认为那都是我,并没有需要刻意区分的必要——但无论哪一个我,都不会去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打断和你的相处。”
“你是不同的。”
——是对于“他”这一个存在来说,拥有着超越了世上所有人的“不同”。
“咚!咚!咚!”
或许宴潮生还打算对着顾栖更多的剖析一些自己的,然而他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部都被那个诡异的、根本不知道从何处响起的巨大声响给打断了,原本已经酝酿的水到渠成的气氛也宣告GG,至少是不再能够像是先前那样,能够让他继续把话说下去了。
这一刻,即便是宴潮生这样的心性和容忍度,心头都忍不住生出了:这究竟都是什么破事儿的……这样的想法来。——但不管怎么说,和顾栖的、两个人之间单独的相处,不得不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暂时停止了。
他的面色黑了至少一半,沉着脸将原本拢住了自己和顾栖的鳞翼收了起来。宴潮生抬起手来,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原本一片漆黑的殿内顿时亮起了千盏明灯,将一整间宽广的大殿都映照的有如白昼。
顾栖默默的看了宴潮生一眼。
原来这里其实是有灯的啊?那之前为什么非要搞那么一个漆黑一片、至少仅仅以人类的视力来说,几乎都要看不到东西的环境?
真是一看就知道,有些人心里肯定在打什么见不得光的鬼主意。
宴潮生以一种惊人的厚脸皮无视了顾栖的目光,姿态从容的朝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然后,他们看到的,是一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里的,过于华丽和“高规格”了的棺椁。
这棺椁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表面镶金嵌玉,华贵非常。九条金龙分别攀附在棺椁上,更显得华丽非常、尊贵无双。
几条极其粗壮的金色的锁链紧紧的捆缚在这一具棺椁的外面,可即便如此,却也依旧没有办法阻止其中所封存的那东西的动静——他们先前听到的连续不断的“咚咚”声响便是从这一具棺椁当中所传出来的。
这无比华美尊贵的棺椁当中所封存的居然并非是尸体……而是活物。
而且那活物的挣扎显然是一下更比一下剧烈,已经到了让人会担心,他是否下一刻便会从这棺材当中给挣脱出来了的地步。——这绝非是什么危言耸听的话语,而是因为肉眼可见的,棺材的盖子因为内部的敲击,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行为而在不断的左右小幅度晃动,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些金链束缚的话,说不得里面的东西已经揭棺而起,站在他们的面前了。
可即便如此,那金链看起来也摇摇欲坠,因为剧烈的晃动而发出了一连串的“哗啦啦”的响,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的模样。
顾栖和宴潮生沉默的站在这一具棺椁前看着它表演,好一会儿之后,顾栖才率先开口:“你安排的?”
宴潮生当即就要把这件事情和自己撇清关系:“不,这个和我绝对没有关系。”
记忆的融合完成的并没有那么快,但是已经足够宴潮生知道,自己可能还在顾栖那里累了不小的一笔账等着清算……滑跪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