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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生(117)

作者:无穷山色 时间:2023-10-08 07:17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古穿今 小甜饼 灵异

  正因为如此,哪怕孙公子待她再温和有礼,杜娘子也不敢放下戒心,完全地信任自己的枕边人。
  不过两人的婚事已成定局,她还很快怀上了孩子,再不情愿也是悔之晚矣。杜娘子秉性柔弱,没有痛痛快快往丈夫脸上甩休书的资本,所以也只能忍着厌恶继续过下去。
  只是杜娘子万万没想到,她薄情寡义的丈夫居然还能可怕地更上一层楼——前头不幸丧命的李夫人哪里是不堪受辱自尽的,分明是被她的枕边人,那位道貌岸然的孙守心亲手逼死的。
  “夫人,人到了。”婢女的提醒让沉浸在回忆里的杜娘子醒过神,她本能地哆嗦一下,随即强行按捺住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四平八稳地道:“请道长进来。”
  婢女应是,将浩浩荡荡前来赴约的孟云君一干人等让了进来,随后自觉关上门站到走廊上,训练有素地给他们守起门来。
  杜娘子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清风茶楼的隔间每一个都装饰得格外小巧精致,原就不怎么宽敞,还要佐以兰草、香炉和屏风等杂物,再摆上一张茶桌,雅致是尽够了,可人一多,空间就显得逼仄起来。杜娘子一张纸条丢过去,本以为能请到一名驱邪师都是走运,没想到一下子叫来了四个人,连忙惊慌地向后缩了缩,迷茫的眼神在他们脸上直打转,只觉得舌头都打结了:“我,我找曲道长……你们……”
  “我就姓曲,这些都是我的同门,是特地赶来助我一臂之力的,”曲临逸越“众”而出,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面孔,温言问道:“阁下叫我来,所为何事?”
  杜娘子攥紧裙角,几番挣扎纠结,终于扬起头,一字一顿道:“妾身是孙守心之妻杜氏,此来是要向你们告发我丈夫谋杀结发妻,致使李芸娘怨气难消,变成恶鬼,乃至于后来为祸乡里,杀害无辜,皆是因他而起,还请诸位道长明查。”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虽然这“座”满打满算也就四个人,而且还全是城府深沉的老江湖,他们听了,只是互相隐晦地对了个眼神,甚至一点诧异的神色都没露。
  瞌睡来了送枕头,当然是好事,但也未免来得太巧了。
  这一停顿,杜娘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一股脑泄了个底儿掉,差点急哭了:“我不是在胡言乱语,我听到孙守心半夜对着牌位哭了,他,他说……”
  曲临逸轻轻挑了下眉,坐到杜娘子对面,顺手扯了尚裾的手帕递过去:“是什么让你有这种想法的?”
  杜娘子到底不是真正的软弱之辈,止住眼泪后,她强忍惧意,向他们如实道出了自己最近恐慌的源头。
  一开始,她并没有意识到李芸娘的“意外”死亡,和孙守心有什么直接的干系,虽然莲乡连发恶事,水祟横行,常有年轻渔人遇害,但对于深宅大院里的她来说,都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她不觉得这里面会有孙家的手笔。
  直到丈夫越发频繁地从噩梦中惊醒,嘴里还总是念叨着亡妻的名字,每每汗出如浆,浸透里衣,她才察觉到其中的违和感。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孙守心做得如此不念旧情,可见以他的道德观,是并不以抛妻弃子为“亏心事”的,既然如此,那又在害怕什么呢?
  杜娘子直觉这内里必有隐情,正苦于无处着手时,冷不防在前天夜里被一阵焦糊味惊醒,半边被褥已凉透了,她偷偷摸到窗户边,透过纱帐看向屋后,发现孙守心端了个铝盆出了,边念念叨叨边烧纸钱,场面诡异非常。
  哪怕现在大白天,日光普照,杜娘子却仿佛还陷在那个阴气森森的夜晚,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他说,‘芸娘吾妻,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我家也不是存心要你死的。怪只怪你命不好,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杜娘子哆哆嗦嗦地复述道,“‘拿了这些钱,你就转世投胎去吧,莫要逗留凡间,害无辜人性命了。’”
  “……”
  尚裾体贴地倒了碗热水,杜娘子喝完,这才觉得胸口闷出了一点热乎气,胆战心惊道:“我听到这里,唬得赶紧跑了。孙守心烧完了纸,还回来睡觉……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我刚刚偷听到了他讲话,我,我怕得厉害……”
  想到暗无天日的后半生,杜娘子又要哭了,拿着方才曲临逸递给她的手帕悄悄揩了揩鼻涕。
  尚裾一手继续着给孕妇顺心口的动作,另一只悄悄地伸到桌底下,掐住了曲临逸腿上的软肉,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
  曲临逸艰难地维持着得体的表情:“孙守心口中提到的‘不该看的东西’,杜娘子可有头绪吗?”
  “没有,”杜娘子老实道,“我昨天趁他出门办事,把整个孙府转了一遍,没找到可疑的物件或人。”
  这时,方才一直默不作声旁听的孟云君开了口,问道:“杜娘子想让我们做什么?查明李芸娘的死因?找回失踪的渔人和船夫?然后再把杀人凶手孙守心扭送官府吗?”
  “都有,都有!”杜娘子急不可耐地说完,又有些羞愧,细如蚊讷地补充道,“我只是说些可能用得上的,具体怎么办,还是看各位道长的。”
  孟云君想了想,说道:“倘若我们贸然去府上拜访,只怕会让凶手心生警惕,狗急跳墙,难保不会伤及你的性命……所以即便要去,也得夜半无人时去,就是不知杜娘子意下如何?”
  杜娘子求之不得!
  她这两天过得可谓是战战兢兢,吃不好也睡不下,如今得了转机,终于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四位驱邪师,回到孙府时精神和身体便双双撑不住了,掀开被子就蒙头大睡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醒转,半梦半醒睁开眼,却突然发现床头坐了一个黑沉沉的身影,游魂似的,一点声息都没有,杜娘子大受惊吓,尖叫一声,彻底清醒了。
  那身影转过身来,手中端着的烛台照亮了他清瘦的面容——是她的丈夫孙守心。
  “阿杜,你醒了。”对方柔声问道:“今天去了哪里?怎么这么累?”
  杜娘子心如擂鼓,惊魂未定,胆怯地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声音因过于紧张而带出来一丝颤音:“就……随便走走,没去哪里。”
  毫不夸张地说,孙守心在杜娘子眼里,比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还要恶毒,她说这话时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心虚得手指都有些麻木,但一想起那几位驱邪师应当就在自家院子里,又多少有了点底气,低眉顺眼地转移话题:“相公,天黑了,为什么不点灯?”
  窗外此刻漆黑如墨,已然是深夜了。
  孙守心没吭声,扭头默默地凝视着外面黑沉的夜色,侧脸在一点如豆的火光下显得尤为文弱清秀,可他眼底的情绪却是晦涩难辨的,好似一股暗流,静静潜伏在看似波澜不惊的湖面之下。
  杜娘子看不懂,却被其中如有实质的哀伤感染到了,怔怔地望着他,险些又一次落下泪来。
  孙守心意味不明地应道:“是啊,又到天黑了。”
  夜风在周遭窃窃私语,月光黯淡,满天星斗也被阴云遮挡,天幕下是一片不祥的暗沉之色。
  曲临逸如飞鸟般行走孙家的屋顶上,几个起落停步在一处院墙内,那里是一处光线照不进的死角,很容易被往来巡视的仆役忽略。
  他是最晚到的一个,在他之前,孟云君、尚裾和晏灵修已经先一步检查完了各自负责的院子——他们出发前就约好了,不论待会儿发现了什么,都要先跟同伴会和再做行动。
  “东边没有。”曲临逸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说,“既没有邪物,也探查不出丝毫鬼气,墙上地底都没有密室——你们那边怎么样?”
  晏灵修和尚裾都默不作声,孟云君道:“一无所获。”
  “唉。”曲临逸苦恼地抓了把头发,垂头丧气道,“我连账本都帮他们算过了,完全找不出有什么问题……所以孙守心那‘不该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能不能给个提示?像我们这样无头苍蝇地找,得找到猴年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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