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基因[末世](4)

　　听完了所有的语音，秦安的眼睛都红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人名，其实人生在世，这种时候了还能有人记得，真的挺好的。
　　虽说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收到，秦安还是发了一条语音给何司明。
　　“我很好。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具体地址。不过我没走远，你知道我之前在的旅店，沿着那周围找，我这几天也尽可能出去几次。我现在挺好的，这里幸存者临时组建起了一支队伍来杀那些变异动物。之前没接到你的电话是因为我睡着了，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我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再说人哪有不死的？你要是过来了，我真想再看看你，这里是异地他乡，要是能在死前看一眼熟人就好了。你要注意安全。”
　　其实想一想，何司明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是古生物学方面的人才，之前既然能够进入隐秘的实验室知道什么秘密，那肯定也会如同那秘密一样，被隐秘的保护起来。
　　他跟秦安不同。秦安是一只向往自由的鸟，仗着爹妈给留下的三处房产，连工作都不找，满世界的旅游，享受各种不同的风土人情随心所欲。而何司明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学者，多少年如一日的为了一个梦想而拼搏。
　　而现在世界一乱，结果就出来了。秦安因为太“野”，被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何司明此时，大概是在用自己这些年所学，来拯救这个世界。
　　秦安还在胡乱想着，有人敲门。
　　秦安过去开门，是之前见过的小孙。
　　“怎么了？”
　　“看一下你伤口恢复。”小孙直接进屋，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秦安手上缠着绷带，之前因为从楼上下来握着那被罩绳没有防护而满是擦伤。虽说不严重，但若是感染也足够致命了。
　　以前这些都不算什么，现在如果有条件的话，一点伤口都不能掉以轻心。
　　秦安坐床上，小孙将他手上的纱布一点点摘下来，伤口一接触空气，秦安就觉得疼了。吸了口冷气，就看见小孙眉毛皱得比他都深。
　　“发炎了。”小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碘伏给秦安擦了一遍。
　　秦安道：“我有抗生素，能行吗？”
　　“吃上吧。过两个小时我再看看。”小孙上好了药，再给秦安包好。纱布不能直接换，因为条件有限，必须循环利用。只是在伤口部分垫上些透气的医用棉，然后用原来的纱布重新包好。
　　“给动物看病和给人看病一样吗？”秦安忍不住问。
　　“人是高级动物。”小孙收拾下东西就要走。
　　“高级动物……”秦安一愣，“那你说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变异？动物变异了疯了似的吃人，那人是不是……是不是就跟丧尸似的？”
　　小孙步子一停，转过身脸上多了些奇怪。
　　这一看倒是让秦安有些不好意思，他道：“我也是猜测。就像你说的，人是高级动物。”
　　“那进一步想，微生物也是动物，也许那些能让你发炎的细菌也进化了。”小孙说完，人就走了。
　　秦安扯了扯唇角，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人走了，秦安把手机收起来，东西也收起来。随身揣了些饼干和药品，出门等着张戴给他安排做些事情。
　　秦安跟着众人轮流看守，每四个小时换班一次，确保精神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趁着水还没有停，这里想尽办法尽可能的多存一些水。当天傍晚五点左右，水也停了。
　　上厕所不能消耗珍贵的水，所以不是办法的办法，只能在马桶上套上塑料袋。差不过用过几次后，就直接把塑料袋拿出来系好了，然后扔到后门的垃圾桶里。如果满了，会安排人出去倒一次。
　　秦安隔一会儿就会看一次手机。可老天爷仿佛跟他作对一般，他醒来以后手机再也没有过信号。
　　当天晚上，秦安是后半夜执勤。这个时候就有些饿了，秦安翻出自己的饼干吃了两块。一块执勤的人巴巴看着，秦安也给他们分了些。
　　这一整天，时不时就有变异动物来骚扰。不过大部分都是老鼠一类的小动物，杀多了也就不觉得多危险了。最大的威胁还是原本城市中的宠物，尤其是大型犬。就算它们不会躲，变异起来也有可能长到一人多高。在绝对的攻击力面前，就算那是个傻子这边也打不过。
　　秦安摸着这两天沾了不少血的消防斧，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是不是又有东西过来了？”
　　冷不丁听这么一句，秦安抬起眼睛。变异动物的眼里仿佛只能看到人，只要看到人就会没了命的冲过来。
　　这里汇聚了这么多的人，确实很容易招惹变异动物的光顾。
　　秦安抬头，昏暗灯光下，只瞧见几道影子过来。也就几秒钟的功夫，那影子由远至近，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卧槽！”
　　物种不算稀奇，是五六只大公鸡，可那大小是普通公鸡的五六倍，红着眼睛张开翅膀扑腾着过来，倒是有几分好看。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公鸡已经撞在了玻璃门上。
　　变异动物不会看玻璃，只是感觉到吃肉的过程中遇到了障碍，便没了命的啄着眼前的阻碍。
　　这样近的距离，秦安看见了，那公鸡的嘴张开，里面竟然有一颗颗类似牙齿的尖锐，看着尤为瘆人。
　　不光如此，那喙也厉害，才啄了几下，玻璃门的钢化玻璃便见了裂缝。


第5章 医生
　　一只鸡的喙率先穿过玻璃,激动的鸣叫一声震得人耳蜗发疼。
　　秦安握住手里的消防斧，凑近些。
　　那鸡嗅到了人的靠近，对肉的渴望让它们忘记了啄开眼前的玻璃，而是争先恐后的从啄开的一个小口深嘴进来。
　　秦安一斧子下去，直切切断了一只鸡的喙，那鸡膀子一扑腾，又是叫了一声，让秦安忍不住退后一步。
　　伴随着那只鸡的惨叫，其他的鸡更加疯狂，继续集中力量去啄钢化玻璃。
　　秦安跟身后人对视一眼。
　　“门开个小缝，有鸡脑袋进来就砍下去！”秦安指挥道。
　　此时谁的心里都有些发慌，这时候有个人来指挥，大家伙很自然的听着指挥。
　　一个男人拉着把手小心的拉开一道口子，另一个人配合秦安。玻璃的表面比较滑，鸡往前冲的时候感觉到斜面，就顺着斜面到了门开的小口这里，肉的味道让变异鸡更加疯狂，透过玻璃的缝隙伸过来，速度极快直奔人而去。
　　好在人躲得足够远，缝隙不足以让变异鸡的身体进来。秦安躲了一下，一斧子剁下了一只鸡的脑袋。
　　几只鸡就这样全部被剁了脑袋，鸡没了鸡头，身子还在动。将门再度关紧，屋里头的人将鸡头几下剁碎了，守着门看着外面几只无头鸡折腾着。
　　这场面有些诡异，宾馆里头出来几个人，一看都吓得够呛。
　　“这里怎么会有鸡？”这时候秦安才来得及问一句。
　　“应该是附近商户养的。附近有的饭店吃的鸡肉都是自家养自家杀的，就放在店铺后门，客人看着也放心。”
　　秦安蹲下身子，用斧子翻一翻被剁碎的鸡头，挑出鸡嘴的部分。刚刚没有看错，鸡嘴里头确实长有牙齿。牙都很小，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喙里面。不难想象，被这样一张嘴咬一口，会是什么结果。
　　秦安抬头看看其他人：“你们说……有鸡长牙的吗？”
　　老话有“除非母鸡长牙”这样的话来形容不可能的事情，可见鸡是不可能有牙的。
　　周围人面面相窥。一人一拍脑袋道：“咱不是有兽医吗？”
　　有人转身就去找小孙过来看看。
　　小孙才刚睡下，熬了大半宿一觉都没睡成又被吵起来了。
　　收拾一下东西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出来。
　　走过来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这是啥？”
　　“鸡。”秦安道。
　　“你这一说还真像。”小孙蹲下身子，在那一堆小肉块里翻了翻。
　　秦安将那带着牙齿的鸡喙拨给小孙看：“你看，这鸡长牙了。”
　　小孙伸手拿起来看一看，皱起了眉毛。随后抬头，外面的那几只鸡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躺在地上腿还在抽搐，还没完全死透。
　　“抓过来一只给我。”小孙道。
　　“还没死透呢，那爪子还能抓人。”一人道。
　　“应该能吃。”小孙道。
　　秦安看着那被砍了脑袋还在挣扎的变异鸡：“不怕人也变异？”
　　“要变异早变异了。”小孙抬头看秦安，“而且现在为止你见过没变异的动物吗？”
　　秦安禁声。确实，如果所有的动物都变异了，那变异动物就是唯一的肉源。可这些变异动物都是吃人的，吃过人的变异动物，真的要去吃它们的肉？
　　秦安看看外面逐渐安静下来的变异公鸡，一想起它们的胃里可能有人肉，就忍不住一阵膈应。
　　确定变异公鸡死透了，两个人出去将死鸡全部拖进来。每只鸡都有三十来斤，如果不去想它们是否吃过人，这样的肉量足够诱人。
　　这里这么多人，食物总有吃完的那一天，这些变异动物也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肉源。
　　小孙拔下来几根鸡毛看了看，又拎起鸡爪子敲了敲，对着秦安招手道：“你看这爪子。”
　　秦安蹲下身子，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怎么了？”
　　“比例不对。这只鸡比正常鸡大五六倍，而爪子照比普通的鸡至少大了七倍以上。你看指甲，这指甲长度比鸡爪的骨节还要长。应该庆幸你们这是砍了鸡脑袋，真要是鸡钻进来了，一爪子下去伤口能见骨头。”
　　小孙学过兽医，像鸡这样的普通家禽着重学过。
　　秦安沉吟些许：“这么说起来，这个变异也许是有方向的，而不是普通的变大和发疯。”
　　“至少从鸡上看，这样的变异更适合捕猎，弊端大概是脑子缩水了。如果不是有这门，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面对这一只鸡，就算能宰了它，受的伤也不小。咱们条件有限，小伤还好，重伤就等死吧。”
　　小孙到底不是正经的大夫，甚至兽医上会的也忘了不少了。也就是这里只有她一个懂得的，否则但凡有个护士都轮不到小孙这边忙里忙外。
　　动物通过变异更适合捕猎。从现在的情况看，更像是为了猎捕人类。
　　秦安现在为止所接触的变异动物中，只见过吃人的，没见过相互蚕食的。
　　这么说来，也许这场变异的真正意义，是将人类从猎食的食物链最顶端踢下去。连鸡这样的家禽都进化出了猎捕人类的嘴和爪子，那一成不变的人类又该怎么应对？
　　一屋人相对无言。
　　有专门做饭的人将几只鸡抬去后厨收拾了，明儿一早所有人都能吃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