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契约奴隶 下(29)

    治疗仪扫过一边后，伤口微微愈合了一些，效果却不明显。
    罗小楼抬头看了原昔一会儿，判断原昔刚刚并不是储存了体力，或者说不累，他只是一直在坚持。
    “我们要不要回去，已经下午两点了。”罗小楼在原昔手上写道。
    原昔依旧闭着眼，在罗小楼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原昔开口说道：“还有时间，再杀一只再走。”
    “但是，这样很危险，你的体力也消耗地太严重了。”罗小楼又写道。
    原昔睁开眼，扯了扯罗小楼的耳朵，嘴角微微扬起来，“……我以前的训练也是这样，只有关系到生死的战斗才能有最快的提高，表现出怯懦的话，只会死得更快。相反，在每次致命危机之后，都会积累新的经验。这样积累下来，能力才会提高。虽然我的体质现在很糟糕，但是我会变强的。只有变强，我们才有希望离开。”
    罗小楼抖了抖耳朵，有些闷闷不乐。原昔说的并没有错，就算现在他们有飞船了，也必须想办法得到能量石才能离开，而能量石也只能原昔变强了才能拿到。
    休息了十几分钟，原昔站起来活动了活动，又往里走去。
    这次引出来的是一只更大的灰鼠，但是就像原昔说的，在稍微有了经验之后，灰鼠就算优势良多，也拿原昔没有办法。而原昔知道了灰鼠的弱点，对付起来更加游刃有余。在一个小时之后，灰鼠同样躺到了地上。
    原昔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他将三只灰鼠尸体收到空间钮里，然后带着罗小楼离开了山洞。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不少回城的人。看到两手空空，衣服破碎，却抱着只宠物的原昔，虽然人们并没有靠近，不少人脸上却露出了轻视的神色。
    这小伙子也太看不清形势了，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了，还要养宠物？
    相对于罗小楼的忐忑，原昔却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观点，相反他倒是更习惯别人在意他。回去的时候，李杰和小乔已经回来了，因为进D区的考核将近，他们两个一起去了趟山上，这次收获还算不错。
    原昔将三只灰鼠尸体拿了出来，送到李杰面前。李杰说过，这里动物植物凶猛，不容易杀死，很多人甚至是组队去的，而动物植物的尸体都是可以换成钱或者日用品的。
    “还你的，昨天和今天的食物。”原昔说道。
    李杰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你一个人杀死的？收获可不错啊，用不了这么多，一只就够了。”
    原昔想了想，说道：“剩下的，和你们换饮用水。”
    李杰爽快地答应了，“行，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正好我们明天要去交易市场，如果不是你的灰鼠身上伤口太多，可以卖更多的钱。那些高级区的有钱人喜欢灰鼠皮，保暖又结实。你其实也可以自己去，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原昔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李杰知道原昔一看就不是计较这些小利的人，也不多劝，只是让小乔给原昔屋里送了两箱干净的饮用水。
    小乔出来，偷偷问李杰：“哥，他似乎没看起来那么没用嘛。你说，他会不会三天之后和我们一起进D区？”
    李杰摇了摇头，“这真说不好，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平安回来的。那几个天天盯着别人的无赖居然没有抢他东西，不过，就算他真有了能量石，能不能保住还是一回事。”
    原昔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当天晚上手忙脚乱地用一箱水帮罗小楼洗了个澡，自己随意擦了擦。看着一旁因为毛全湿了不住哆嗦的罗小楼，原昔对于从被人伺候变成伺候别人，更加不满。
    罗小楼同样不好过——让原昔给洗澡那真是一场可怕的灾难，开始琢磨恢复精神力，让125准备好了材料，准备明天开始练习。
    第二天上午，虽然没有要买卖的东西，原昔却牺牲了一上午的时间去了交易市场，在界外区和D区之间，大多是D区、C区的人来买一些新鲜或者便宜的东西。
    没走几步，原昔猛地停住了脚步，罗小楼探出头，发现第一天遇到的凌霄居然站在不远处。
    原昔站了足有一分钟，忽然转身往回走去。
    罗小楼讶异地看了一眼原昔，凌霄并没有往这边看，原昔这是怎么了？
    原昔没有再停留，他直接往昨天的山洞走去，罗小楼能感觉到原昔呼吸紊乱，身体僵硬得厉害。
    快到山洞的时候，原昔忽然说道：“罗小楼，我们可能不止要进D区，我要去A区看看，那个人，刚刚凌霄旁边的一个人，身上戴的项链上有个标记。”
    罗小楼动了动，原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个标记，是我哥的名字，用古文字写的名字。”
   
    第175章 D区
   
    “你哥？”罗小楼瞪大了眼，他以前听原诺提起过，原昔的大哥和原诺的父母都是在人类和异兽的战争中牺牲的，所以原昔对异兽的恨意才会这么强烈。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原昔的大哥名字怎么会出现在灰洞里面？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原昔脸色非常难看，他抱着罗小楼的手甚至在轻微地发抖。
    “你确定那是真的——”罗小楼认真写道。
    原昔抓住罗小楼的手，打断罗小楼继续写字的动作，快速说道：“不会有错，那甚至保留着他的笔迹。我能确定那两个字就是他写的。”
    罗小楼担忧地盯着原昔的眼睛，他情绪波动太大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他们每天过得够艰险了，关键是如果这事不是真的，原昔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不，我哥在这里，我有这种感觉。所以，在我们离开之前，我要找到他。或者说，找到他来过这里的线索。”看出了罗小楼的担忧和疑问，原昔冷冷地说道，压抑着心里翻腾的东西，怒火或者仇恨。也许最后找到的会是尸体或者他不愿意接受的东西，但是他不能当做没有看到，他还很小的时候，原澈就因为在战争中失踪儿被判定牺牲了，那几年父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父母的痛苦。那些人说他们被异兽带走了，或许被杀掉，或许被吃掉，也或许会经历比死更糟糕的事。
    但是他们却不能把人救回来，这种痛苦比起失去亲人更严重，就算他们后来在战争中杀死过那么多异兽，或者异兽的附属兽类，他们却再也找不回那些亲人。就像原诺很小就只能跟他们一起生活，而且从那时候起，小时候爱哭的原诺就再也没有哭过，而这不过是整个帝国的缩影。
    异兽都是人类的死敌，从那场战争之后，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罗小楼瑟缩了一下，假装没有看到原昔的眼神，同时祈祷原昔不要想起他的血统，不然肯定又是一番惨痛的蹂躏折磨。
    “不过，我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动我的亲人的。”这么说的同时，原昔的手无意识地在罗小楼身上揉了两把，动作轻柔又温暖，就像他口中的亲人是他似的。
    罗小楼有些受宠若惊，他甚至有种伸舌头舔舔原昔手指的欲望，不过，他很快抑制住了这种冲动。这一定是兽类的本能，而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这真是太可怕了！
    原昔进洞之后就把罗小楼和125留下了，自己进了洞穴深处，大概找地方发泄自己的怒气去了——罗小楼其实怀疑原昔暂时不想看到他。
    罗小楼让125拿出严大师建议的那种可以锻炼精神力的材料绿铯，放在面前，然后开始感觉。事实上，这几天的流浪生涯，虽然不能变成人形，但是吃得好睡得好，精神力已经开始缓慢的恢复。
    但是，没有意识源力，他现在的精神力还是太微弱了，罗小楼将爪子都放在了绿铯上，开始用精神力梳理材料。现在他甚至没有办法用精神力切割，更别提他拥有意识源力时掌握的两种技能融合和复制了。
    一小块绿铯，在梳理第二遍的时候罗小楼就感觉到精神力吃紧了。这就像是对于一个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来说，忽然限制了所有的零用钱一样，实在是太痛苦了。
    125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安慰道：“别着急，精神力和意识源力一样，都会在磨练中慢慢增长。”
    罗小楼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放缓速度，更加集中注意力。到底他是用惯了意识源力的人，精神力虽然不多，但是用得却很是熟练精细。至少不会像那些刚刚体会到精神力存在的年轻人一样，会在很多不必要的地方浪费精神力。
    在梳理第三遍的时候，罗小楼的脑袋开始发晕，这是精神力消耗干净的表现，罗小楼干脆收手，躺在地上休息起来。
    125则在他旁边走来走去，收集让它感兴趣的一切东西。不知不觉地，125翻捡东西的范围越来越大，它甚至转过了一个拐角。在它翘着尾巴俯身挖一块石头的时候，它的尾巴尖扫过了身后石壁上突出的东西。那东西和石壁颜色一模一样，但是在125的尾巴扫过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并且随着125移动的尾巴慢慢张开了嘴。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罗小楼觉得恢复得差不多后起来继续梳理材料。原昔可以用那种极端的方法提高能力，是为了他们可以早点出去。他当然也要努力，至少要把原昔送出去。原昔是因为他才身陷灰洞的，罗小楼认为，他得为此负起责任。
    罗小楼开始重复这个过程，反复梳理材料，在累到极点的时候才休息一会儿。两个小时之后，罗小楼觉得因为出汗的缘故，全身上下的毛都开始打卷了。最后他实在坚持不住，直接睡了过去。睡之前迷糊地想道，原昔因为生气忘了他们的午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浮起了淡淡的血腥味，罗小楼耳朵抖了抖，听脚步声判断是原昔回来了。在他还处在迷糊中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的时候，一只手摸到了他肚子上。
    用很轻的力度顺毛，罗小楼舒坦地更加摊开四肢，伸长了脖子。
    在这两人难得的温馨时刻，一个不太识相的声音响了起来——125一向如此，这也是原昔死活不让它在他们脚边睡觉的原因。
    罗小楼立刻翻身坐起来，看了眼旁边正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原昔，叫唤了一声，往125出声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