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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莱神话]堕天(20)

作者:tltz1_小非 时间:2018-02-11 13:20 标签:BL 神路 耽美 圣经

  “叛乱从军部起,自然要承担些责任。”他淡淡回答,“是我没有约束好我自己的手下,自然要请罪的。”
  “罪人能教小天使么?”
  他的唇微微张开,又闭上。他垂下头,一瞬间像把自己埋进阴影里,“……不能。”
  我愣了愣,他放下书,背对我躺下,“罪人当然不能教导小天使。我不配当教授,我早就犯了罪,只是没几个人记得罢了。”
  “……您做了什么呢?”我必须符合人设地问下去,即使我明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冲撞了路西菲尔。”
  “……就像我冲撞您一样么?”
  他低声笑了,“怎么会呢。”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磁性,“你怎么会是冲撞呢?”
  过了对我而言极为漫长的几秒,他不动声色地解释:“那种程度,算不上冲撞的。”
  “您大人大量。”
  “是啊,他大人大量。”亚纳尔呢喃道,“你真的没见过他么?”
  “我只是个普通的——”
  “总有天使说他是晨星。光照四方,守虎天堂,耀眼到无法靠近……”他忽然坐起身,看向我,一字一句地咬出这句话,“其实他是空

气。”
  “他在我们面前从来都没什么真正的存在感,就像什么都不会,总要我们去思考,去研究怎样解决……他只需要和神说一句,就能办到

我们无法办到的任何事……但没有他在,我们甚至不知道明天要做什么,有什么有意义。”
  “他是真的能看到整个天堂甚至是三界的人,在他那里没有任何的私利,天堂就是他的私利。他从不介意冒犯甚至挑衅,他爱我们每一

个人,无论是最底层的小天使还是我……在他那里得到的容忍,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我们怎样做,都无法触及到他的底线。我们算什

么?我们根本伤不到他啊。”
  “他就是人善被人欺却任由人欺的典型,他是三界的缔造者……他和神一样是我们的君父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他重新躺下去,缩成一团;我等了一会,帮他盖上被子,看着他苍白的脸。
  三个副官堕天两个,三分之一军团叛变,他受到的压力来自整个天堂,还留在这里而失去亲人的人们必然把所有的怒火都指向他。
  多久前的污点都被挖出,甚至血统被再次提及,天使们的愤怒盖过了理智,但这一次没有一个路西菲尔为他忽悠天使们了。
  这一次他孤军奋战。
  我判断着他的呼吸,然后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天天堂的报纸,依旧是——
  《前总指挥亚纳尔大人拒绝将路西菲尔之名移出法条》。
  《亚纳尔大人禁止关于路西菲尔的诅咒行为》。
  《亚纳尔大人疑似有情人?魔族血脉玷污天堂!》
  亚纳尔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他睁开眼,却看到自己对床的天使用细笔沾着法阵的绘制液,在一块石板上慢慢画着什么。
  那专注到冷漠的眼神,像极了路西菲尔绘制出他们看不懂的法阵时淡然的目光。
  那位殿下构建了魔法体系,那位殿下让他们有机会靠近神。
  那位殿下,是他深爱的、永远不会认错的人。

  第二十六章(八十评加更)

  他在一片白雾中行走。
  远方有轰鸣的雷声,有细小的电流蹿过雾气打在他身上;他黑色的长发被雾气沾湿,寒意浸透肌肤,也浸湿了他的眸子。他的呼吸和脚

步带得白雾起伏,分不清时光的流逝,不知他走了多久。
  他就那样慢慢地在白雾中向前,没有因为视觉的遮挡而迷失方向。白雾中那雷声仿佛没有他的呼吸清晰,缓慢、平静,仿佛他无比清楚

自己会见到什么,仿佛他明白在那雷鸣中有什么在等待他;他就一直走,带起翻涌的雾气,平静得就像永远也不会走到尽头。
  永远也不会走到他生命的尽头。
  我醒来时亚纳尔照常不知所踪,我把昨天画到一半的石板收好,继续我的烹饪大业。小天使都是好奇宝宝,他们在食堂吵吵嚷嚷,对所

有看到的东西发起疑问——当然也包括新老师。
  前院长都堕天了,教师队伍自然也换血了一次。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不管老的新的;但我确实发现了我熟悉的身影:梅丹佐一个人坐

在食堂的角落里,就像把自己和整个世界对立着。他安静得像是一道影子,我没找到玛门,但我估计玛门是回地狱了。
  我的目光很快收了回来,梅丹佐完全不需要我来担心,他是天国宰相,怎样都不会在天使学院久留。他能达到的那个高度,现在偷偷看

他、小声议论的天使们今生都不可能靠近——就像他现在坐在那里,姿态优雅地用餐,完全无视了他们投来的目光,像是他周围有一道隔音

结界,外界的任何干扰都无法影响内部分毫。
  最终他抹了抹嘴,起身,走人。
  我在画的阵法是一个完全未经实践验证的纯理论阵法,这个阵法一旦能成功启动,我就可以借助它和元素沟通,以此来使用魔法。魔法

说穿了就是请求元素帮助,比如你想弄个火球,你就在心里联系火元素,然后求它们汇成一团。想做到这一点首先要能感受到元素,天使都

有和某一种元素沟通的天分,但人类,至少我是没有。刷新前我也感受不到,纯粹是仗着路西法的高魔力强行汇聚魔法,现在没有高魔力加

持,我只能回头走最经典的路。
  但这个法阵要是让亚纳尔看到,他分分钟推断出它的作用然后发现我不会魔法。所以我一直在深夜画,亚纳尔睡着了或是确定他不会突

然推门进屋的时间点。断断续续画了一个多月,才听到学院外的新消息。
  米迦勒终于要接过天国副君的重担了。
  但这副担子他要是能接稳,加百列就要改姓米了。
  我甚至能想到执掌整个天堂经济、分店恨不得开到地狱去的经济学家加百列呵呵一笑,问米迦勒“你知道什么叫税法吗”的场景,虽然

加百列肯定不会这么直白,但米迦勒如何架得住活了六千多年的加百列的明刀暗箭;而一个管不住炽天使的天国副君……点蜡。
  耶和华到底是怎么想的才把他就这么扔到天国副君的位子上,恨不得多堕天几个天使陪我吗。
  ——后来证明这就是真相之一,可惜当时我实在没有深思。
  而亚纳尔……亚纳尔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他安安静静待在宿舍,一连几天都没出去,趴床上睡懒觉,谁敲门都不开,就说自己病得不

想见人,米迦勒自然也被他装病回绝。我一边看着那个对外病得似乎要死的人睡得天昏地暗一边琢磨,“病了为什么不去找治愈天使?治愈

刻痕也可以啊……”
  亚纳尔眼睛都不睁地摆了摆手,“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懂,米迦勒对于我可能堕天的事也有那么点愧疚,亚纳尔这么一说,米迦勒的脸皮还没厚到能继续请他的地步。所以说米迦勒还是太

嫩,要什么脸,要是我的话别说装病,躺棺材里我都给他扒拉出来主持大局,他不愿意我就说“这可是路西菲尔用几千年守护的天堂”,看

谁先愧疚,看谁更心软。反正天堂现在除了米迦勒只有这俩炽天使,他要是一个都不争取,他就等着玩完。
  但米迦勒没争取,也没玩完。
  因为耶和华接手了。
  加百列再怎样也不能不听神的指挥,亚纳尔也不能继续装病。耶和华直接整肃了遍布天堂的流言,敲定路西法的暂时失踪状态,确认米

迦勒的位置,然后对整个天堂进行了一次势力调整,也就是再一次的大范围加翼,强行增加高阶天使包括炽天使的数目。他提了四个新的炽

天使,拉结尔、拉斐尔、沙利叶、耶利米尔。
  这四个人除开耶利米尔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毫无权势,尤其是拉斐尔和拉结尔,他们和加百列、亚纳尔都不熟,想留在高处只能攀附某

个更加强势的人——也就是说,耶和华基本是把他们三个推到米迦勒的阵营,让他们来辅佐米迦勒。
  所以说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加百列和亚纳尔好好的棋,就是不想让米迦勒接手,想在一片混乱时顺理成章地撤去天国副君的位置,让

它永远空悬——耶和华直接把棋盘和规则都改了,就是要把米迦勒留在天国副君的位子上。
  而耶利米尔原本是亚纳尔的副官,也是现任的军部总指挥,因此亚纳尔在天使学院窝着也能掌控军部;可耶和华强行指派两个有军功的

智天使进入军部成为耶利米尔的副官,打乱亚纳尔原本的安排,将之前围着亚纳尔形成铜墙铁壁的军部从内部分裂,以此来牵制亚纳尔。
  至于加百列……加百列自身的势力远没有亚纳尔那么可怕,他能动的手脚也有限,才勉强逃过一劫。
  但至少在我看来,那几天亚纳尔并不意外或是慌乱。他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甚至不再夜不归宿,生活节奏活像个退休的老年人,直到

终于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才解释了一句:“军部有三个总指挥副官的位置。”
  是啊,堕天了两个,最后一个成了新的总指挥。
  “神指派了两个,所以最后一个还是能自己选的。”他随意道,“军部里的大多数还是我的人,神只不过想拖延时间到米迦勒的势力成

长起来罢了,并不是真的要对付我。”
  “你真的,很在乎路西菲尔啊。”
  其实我知道亚纳尔就算不故意挡着米迦勒也没意义,就算一定要有个新的副君,亚纳尔的呼声也比不知哪冒出来的米迦勒高多了,军部

再叛乱那么一下亚纳尔分分钟上台,所以必须钳制住军部。
  但一想到亚纳尔给米迦勒甩脸色是为了什么,我就没办法随便揭过。
  “喜欢不喜欢另说……天国副君的位置,是他被从图书馆里拎出来安几片绿翅膀就配坐的么?”亚纳尔轻笑一声,“谁都知道不配,但

神一意孤行,这样下去还不如让那个位置空悬,天堂反而会安稳一点。比起他离开……他被取代更让人无法接受。天使们需要一个理由,神

为何要他下跪,神为何要排斥伤害他——要么就等一切安静再有所举动,要么就干脆给出理由——这件事上,神太冒进了。”
  “不。”我木着脸说,“他现在这么办了,等安静下来,民众就真的接受了米迦勒,到时候他怎么给路西菲尔泼脏水,都会有人站在他

那边。”
  亚纳尔抬起眸子看向我,“泼脏水?”
  我没能说出口。路西法为什么堕天?因为他傲慢到拒绝服从神的统治,想要成为甚至取代神——这种流言或现实,亚纳尔能接受、能容

忍么?
  “他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最简单的不就是给路西菲尔泼脏水么。如果那位真的在地狱行走……那些脏水也就有了足够的证据支撑,因

为无论如何,他都是堕落的、违抗神命的恶魔……”
  我并不怀疑米迦勒能带领天堂、掌控全局。他是米迦勒——他缺的只是时间。只要给他足够建立名望的机会,只要战斗再次爆发,只要

他站在最前方守护整个天堂——米迦勒的存在,便能取代路西菲尔。
  因为天堂需要的是守护者,不是固定的某个人;只要为他们遮风挡雨,天使便会将他捧上高台。
  一旦时间施展它的力量,历史将由胜利者书写,因为真相已经无从考证。
  “那,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呢?”
  如此平等的氛围让我心里一紧,但我还是说了下去:“如果在地狱的话……就算知道这些也要堕落,然后统帅地狱反击天堂吧……毕竟

,以路西菲尔的骄傲,他不会允许自己带着污名死去,既然已经担上了污名,那就干脆做了吧。”
  如果说与神有分歧,那么路西法大概确实是吧。
  他在地狱的最深层质问,*为什么不重振旗鼓,卷土重来,试着收复天上可能收复的东西,地狱里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呢?*(*《神曲

》)
  一无所有,所以要建立万魔之城,无回的潘地曼尼南——步入即是永世的堕落,黑暗即是万物的终焉,背负污名便践行污名,骄傲到不

屑于去辩解,再多的谩骂与诅咒都只能落在他身后,他在地狱登上倒立的巅峰,人群再怎样喧嚷都无法传到峰顶。
  可我做不到。我无法走上那条路,无法感受那颗心,我只想找到那个答案,回答我自己的疑问——
  然后,如果可能的话,告诉那个孤高地选择死亡的人。
  在真相上,我比他更执着。
  “你认为他会在地狱吗?”
  “他会将地狱建立成新的天堂,他会告诉神,也许他不是对的,但神也绝对不是正确。”
  “你是说他会在地狱称王?”
  “如果他那么做了,他当然会成为至高无上的魔王,就像神在天堂的地位那样——他会成为恶魔的信仰,另一面的神明。”
  然后……
  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一点点失去温度,竭尽全力地,问我是否找到了那个答案。
  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感到那样的痛苦,就好像一直以来,我在这个世界这么久,却遗忘了我来到这里的理由。
  路西法就是那么个骄傲到偏执的人啊。
  “我想他不会那么做的。”亚纳尔却轻声说,“至少……不会一开始就那么做的。”
  “那你觉得他会在哪啊?”
  “在天堂。”
  我心里骤然一惊。
  “他不会离开天堂。”他用一种朦胧而确信的语调低声道,“他喜欢这里。”
  “你也不能确定他不喜欢地狱吧……”
  “也许他会去地狱,”他微笑着看着我,用那种穿透一切的目光,“但那是在他确认天堂一切正常后。”
  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我说的是路西法,他说的是陆霜。
  “地狱没有动乱,他喜欢地狱,但他不会丢弃天堂。”
  我盯了他一会,下床,站到他床边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没有任何反抗,就像很久之前我坐在水里为他加翼,他小心地抬头,任由我抚摸他的银发。
  “亚纳尔。”
  “嗯。”
  “天堂也不会乱。米迦勒是一回事,整个天堂是另一回事,对吗?”
  “当然,不然我也没办法和路西菲尔交代。”
  “亚纳尔。”
  “我在。”
  “你帮我看看吧。”
  他的手沿着石板上的法阵慢慢移动,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要和元素沟通吗?”他问,“如果要使原本不具备元素感知力的生灵获得这种能力……理论上这是神的领域了。”
  “那么,”我几乎笑容满面地问他,“要挑战神吗?”

  第二十七章

  他站在一片不知深度的水上。周围黑暗一片,有东西在他身边浮动。他看不到、也摸不到那个东西,但他直觉地明白它存在,就在他面

前,就在黑暗之中。
  他的面容完美得像是一位专注而疯狂的艺术家倾泻全部灵感雕琢而成,用皎皎月光涂饰他的肌肤,用璨璨星光缀成他的眸子,那位艺术

家用神的手制造世界的宠儿,那位艺术家就是神本身。
  他的嘴轻轻张开,发出模糊的音节,“啊——”他练习着发音,却又不知能说什么,语言尚未出现,他身边的那东西用灵魂与他对话,

“你想要什么呢?”
  “感受、你……”他摸着自己的眼眶,努力用灵魂传达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能够“看到”,但他尚未体会过什么是视觉。睁眼与

闭眼都是黑暗,他想要能让自己“看到”的东西,想要用这种感官来感受对方。
  那灵魂轻声笑了。
  “那么,你为那个东西取个名字吧。”它说,“你给它一个名字,我就造出它。”
  他的唇开合着,良久,那略带苍白的唇瓣才吐出一个字。
  “光。”
  天使学院的图书馆是整个天堂最大的书籍聚集地。在这里书架如同宇宙中漂浮的星体,走道浮空穿过书架中间,分为无数条岔路通入图

书馆深处。这里并不禁止飞行,常能看到有天使从一条路飞到另一条,坐在路边捧起书,将两条小腿垂下。
  我跟着亚纳尔在几乎没有天使回到的最深奥的区域游荡,努力在众多天使的思路中寻找可以越过耶和华权能、强行给予我与元素交流能

力的方法。亚纳尔没有多问我哪怕一个字,他甚至没有表现出知道我身份的样子,自然而然地揽着我,张开灰白的翅膀,在图书馆中飞行。
  “真的不打算洗回去吗?”我小心地触碰他的羽尖,亚纳尔有些莫名地笑了笑,“没那个必要……现在除了神,也没人能帮我洗了。”
  我移开目光去看那些球形的书架,这里的书大多没有任何权威的指导意义,都是猜想,有些根本无法设计对应的实验去证明。亚纳尔从

书架后揪出个人,是个有些局促的男孩子,很白净,一直低着头,软软的栗色头发贴在脸上,见到我们也不说话,一个劲地拉扯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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