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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为什么总是看我(37)

作者:光度水文 时间:2025-08-23 12:31 标签:种田文 西幻 游戏网游 日常 NPC 纸片人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如果在摧枯拉朽的推土机前,村长没有站出来,后续会发生什么。他们当然也不知道,如果镇上没有一个人能阻止,最后我也会叫停一切。
  让新镇长罗曼·切舍诺夫过来,只是要创造一个更大的敌人。在危机面前,小镇居民自然会选择联合,商人与玩家的矛盾便退居二线,跃居其上的,是整个小镇一起对抗飞扬跋扈的新镇长。
  玩家领头赶走镇长,就能博取小镇居民最大的支持度。
  商人讨好新镇长,就会成为新镇长离开后小镇居民共同的敌人。
  形势就是这样变化的,新镇长的一来一回,让小镇居民无形中从商人的这头站到了玩家这边,商人再想联手抬价、从玩家那儿榨取更多基础材料,其他人就不会作壁上观。
  “而且,你们见过哪个游戏自己把自己精细建模的地标性建筑摧毁的?不要成本了吗?”玩家大手一挥,“告诉你们,新镇长根本就不会破坏旧教堂,就算没有逃跑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方式阻止他!”
  终于没有人反对他,游戏的开发成本,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玩家的辩论,就像过程全错的正确答案,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推导出了真相。直播间的声浪终于平息下去,可说完这些,他却做了一件异常出乎我意料的事:拔网线。
  明明是他一片大优,可他偏偏在这时候撤退了。
  我也在直播间里,同样被黑屏糊了一脸,过了一会才从迷茫中想到新的方法——切换线路,玩家虽然不直播,但他电脑上的摄像头是正常运作的。
  我花了一点时间,从直播软件回到本地的线路中。
  房间里很安静。
  直播被关掉后,电脑前只剩屏幕的光,玩家一个人看着前方,愣愣的,握着鼠标也没有动作。
  我其实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好像一整天都在做出其不意的事,出其不意地撞破我和罗曼的会面,出其不意地退出游戏,出其不意地拔网线。
  从表情上看不出他想什么,事实上,他只是坐在那里,发着呆。
  我忽然发现,玩家的房间其实本来就是安静的,他只有一个人,左邻右舍也没有什么劲爆摇滚乐的奇葩。在我的印象里它一直吵吵闹闹,其实是因为玩家一刻不停地在说话。
  当他闭口不言,我终于发现周围安静得多吓人。
  玩家在直播镜头前那么相信我,热热闹闹地替我分辨。
  可他心里呢?
  他心里想的,是不是就如他所说的那样?
  玩家就一直坐在那里,然后他又想起什么,重新打开游戏。
  我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他一动鼠标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飞速退出网线。《小镇物语》中,罗曼,也就是新镇长,他的马车才走出几步路远,见我追上来,惊讶地问:“您——”
  “不要说。”我冷声阻止他,唰地开出了隐形法阵。
  玩家果然在下一秒上了线,我与他几步之遥,他却看不到我。
  “……已经走了吗。”他环视一周,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我没有离开,隐形法阵就在他不远处。法阵的原理只能隐去物体的形状,如果他有心摸索,轻而易举就能发现身边还站着两个人。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好像突然失去了东摸西摸的动力,原地看了一眼,就下线了。
  ***
  第二天直播照常。
  早上醒来,听到玩家登录的提示声,我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玩家依然是十点上线,直播间有人问:
  【主播昨天秒退,也没有上床睡觉啊,怎么在床上醒?不应该在采芜花草的地方继续吗?】
  “哦,这个啊,是因为后来我又上了一次线。”玩家说,“没被发现,没有人,我就先回房子睡觉了。”
  弹幕一阵失望,可怎么刺探,玩家都只有这套说辞。互联网上的声浪来得快去得快,等他种完地,浇完水,已经没什么人再追问了。
  ……这起风波似乎就这么落了幕。
  我却一整天心神不定,始终感觉提心吊胆,玩家种完地就去钓鱼,满魔王镇翻他的垃圾桶,夕阳西下,我以为他不会再过来了。
  “咚、咚、咚,”窗玻璃又被敲了三下。
  “看这个!”跳进来的玩家从包里拍出一本书。
  我猛然从假寐的状态惊醒。
  “斜刘海诗集2.0。这次又轻,又薄,里面的内容只多不少。怎么样?”
  我没有去看那本书,先观察玩家的脸,他毫无异状,甚至散发着洋洋得意的精气神……好像一切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没说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注意力本来不在书上,一摸厚度,却震惊了。
  ——玩家的第一本诗集,严格意义上说,能够摞得比砖头堆还要高。我以为他拿出来的又是一本大部头,再不济也该是一本辞海,可手里的这个小册子却薄得出乎意料。
  不但如玩家所说,又轻又薄,这是太轻太薄了,厚度甚至不如小孩的一套作业本。
  玩家又说:“你翻翻看。”
  第一页是一首英文小诗,下一页的内容则更长一些,它横跨了三页的篇幅。
  “你不要动,记住内容,”玩家探身过来,抓住我的两只手:“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不解其意。
  玩家猝不及防地带着我的手合上书,接着又打开第一页:“你再看看,一不一样?”
  我有点愕然地睁大眼。
  ——何止不一样,这和原来的第一页简直天差地别,这次的第一首是个长诗,甚至根本就换了一种语言!
  我有点懂他诗集2.0的思路了,“这是随机展示?”
  “没错!”玩家头点得像只刚扰人清梦的大公鸡,“所有的诗,我全都给它编上了号。每打开一次,就会重新生成一串显示的随机数,书上会展示编号的诗。”
  他迫不及待地又给我翻到最后一页:“如果有之前看过,还想重温的,也没关系。记住编号,就能在这里查了。”
  这里有一个别出心裁的搜索框,我抱着试试的心情抽出笔,在上面随便写了一个数:“13872。”
  墨迹消失了,搜索框又变回干干净净的样子,玩家翻到第一页,上面显示的一首诗,前面的编号正好是13872。
  “And all that's best of dark and bright……”他低声念出来,“好巧。”
  的确很巧。
  这就是那个月夜的灌木丛,玩家最初写给我的那首诗。
  我也为这个冥冥之中的巧合怔神,玩家的尾巴肉眼可见地摇成一个圈:“这就是心有灵犀!”
  “要不要再写一个数,你试一下?”
  “等等吧。”我当之前的事彻底过去,阖上书封想了想,指着干干净净的封面问,“它叫什么名字?”
  玩家没有答话。我用疑惑的眼光看过去,正好发现他也一脸空白的眨了眨。
  他没有想。
  我觉得有点好笑——他搜罗了一本一个G的诗集,却没有想起来为它起一个名。
  “不如这样,”玩家胡言乱语,“就叫‘辛迟的魔法书’吧?”
  “……”我说,“这本书作者可是你。”
  无论如何,玩家至少也应该留下一个自己的署名才对。
  想到玩家的昵称,我刚到嘴边的话忽然一哽,临到头换成:“话说回来,你要不要改一下你的名字?”
  我是真心实意向他提议的。
  玩家的名字实在太长,不好记。如果不特意去背的话,过两分钟,印象里就只剩下前三个字:“斜刘海”。
  何况,这种名字也是把双刃剑,他折腾镇长归有趣,名字却是天天叫的,单单为了这一种用法,总有种千日防贼的荒谬感。
  我随口一说,没想到玩家却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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