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爱我的男人结婚以后(17)
作者:圆圆圆圆
时间:2020-09-19 07:21
标签:阴差阳错
就像最浓艳的鸦片。
顾惜文几近要对这个吻缴械投降,可在鼓动的心跳、凌乱的脉搏和呼啸的耳鸣声之间,他的眼前却骤然闪过一个人影。一瞬间天光乍两,大脑也猛然恢复了清明。
他用力推开了江蔚,挣扎着从他的怀抱里离开。
嘴角边沾染的不知道是谁的津液,被反复蹂躏过的嘴唇弥漫着铁锈的腥甜。
他翻身坐在一旁,重重地喘息着,用手背将嘴角的银丝抹掉。
侧眼看去,江蔚依然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沉的睡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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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帮江蔚换了外套、盖了被子,就去房间里的沙发上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却已经睡在床上,被子安安稳稳地盖着,江蔚早已不在房间里了。他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昨天夜里的事情江蔚还记得多少,但他一时还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江蔚。
现在不用与江蔚碰面,倒省去了许多尴尬。
他吃了早饭,便接着去画昨天没有完成的画稿。
刚提起笔,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江蔚发来的消息。问他晚上能不能把时间空出来,想要与他共进晚餐。
顾惜文看着这条消息,愣怔了许久。
并不怪他小题大做,而是他与江蔚认识这么多年,却几乎从未同他单独吃过晚餐。
这样的邀约倒是收到不少,但是紧跟着的都是,“如果长书没有事情的话,也可以叫他一起来。”
可笑的是,那时他还以为这是江蔚羞于向他提出约会的邀请,才想出来的托词。
而结婚以后,江蔚向他刨白了心意,这样的邀约更是再未有过。
他想了想,极为善解人意地给江蔚发去一条消息,“要我去叫长书吗?”
并不是他愿意知情识趣,而是他如果不这么做,就成了自作多情。
那边很快回了信儿,“不必,不叫小书,也不叫江澜,就我们两个。”
顾惜文心里疑惑更胜,不知道江蔚卖的是什么关子。
他问,“好端端的,出去吃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江蔚回复,“就当是为了前两天的事情,向你道谢。”
这倒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顾惜文没有办法不答应,便回了个“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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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江蔚早早就发来了餐厅的地址。
那家餐厅顾惜文从没去过,害怕会在路上耽搁时间,于是才刚过五点,他就换了正装出了门。
车开到一半,进来一条短信。
他在等红灯的间隙打开来——信息是江澜发来的,罕见地没有东扯西扯地和他说一大堆,只有简洁明了的四个字,“早点回来”。
就连一个称谓都没有。
顾惜文心念一转,猛地想到江蔚应该是把他们要外出用餐的事情告诉了江澜。
而江澜显然为此影响了情绪。
霎时间,顾惜文竟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负罪的心情。甚至想立刻调转车头,开到江澜身边去。
但很快,身后便响起了绵延起伏的车笛声,信号灯已有由红转绿,他缓了缓神,接着向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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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惜文到了餐厅,江蔚已经等在那里。
他们的座位靠近落地窗,微一侧头,就能看到窗外的车水马龙和落日余晖,将城市的暮色尽收眼底。见顾惜文忍不住侧头看,江蔚开口说道,“这里的视野最好。”
顾惜文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侍应生陆续上菜,待属于他们的一隅天地又重归宁静,江蔚才再次开口。
“惜文,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顾惜文微感诧异,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就连什么节日都不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他礼物?
还不容他发问,江蔚已经把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天鹅绒盒子搁在了他面前。
顾惜文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江蔚,“送给我的吗?”
并非他草木皆兵,以江蔚的性格,搞不好紧接着就会说出“还有一个请你转交”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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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点了点头,“打开看看,你喜欢吗?”
顾惜文依言打开了盒子。
只见,在香槟色的缎面上,一块做工精湛的腕表静静躺在上面,华美的表盘上装点着点点钻石,如繁星坠入银河,一看就价值不菲。
“喜欢吗?”江蔚说罢,也不等顾惜文回答,从表盒中拿出腕表,又握住顾惜文的左手手腕,极尽细致地帮他戴了上去。
腕表的表带长了些,顾惜文戴上以后空余了一截,倒衬得他腕骨纤长细美。
江蔚拖着他的小臂,端详了一阵才说,“你戴正合适,就是松了一些,改日找师傅卸掉一截表带就好。”
江蔚的手掌干燥而温热,存在感十足地攫着他,非但没让他觉得欣喜,反而自心底生出了一丝挥之不去的违和。
江蔚今天太奇怪了,无论是话语还是神态,都不应该是对他的。
他像被烧到似的缩回了手,将腕表褪了下来,才沉声说道。
“江蔚,你今天是怎么了?”
或许没想到他会这么开门见山,江蔚嘴角的笑容隐去,踌躇了半晌才说道,“我……的确是有事想对你说。许航的事情发生以后,我想了很多。我又一次看到了生命的无常,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掌握。所以我想……或许,没有什么事情比珍惜身边人、眼前人更重要了。”
顾惜文似乎意识到他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呼吸猛地一窒,吐出胸口里的那口浊气,才艰涩地开口,“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所以……我想,既然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从两个人变为一个人。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这都已经是既定事实,我们或许都应该听从这个安排。”他握住顾惜文放在桌子上的手,低缓地说道,“也许我们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顾惜文顿觉荒唐,一瞬间不知该怒还是该笑,“但你别忘了,当初我们结婚只是权宜之计,是你亲口告诉我,喜欢的人是我弟弟。”
江蔚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语速都快了起来,“对,我的确心里有他,但是你知道的,以现在的情况,哪怕我们将来分开,我与长书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与其这样,倒不如我们……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并非全然没有意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顾惜文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喜欢,竟会成为别人退而求其次的借口,再也不会有什么侮辱比眼前的更甚,他双手紧握成拳,胸口剧烈起伏着,言辞都化成了尖锐的利刃,“我心里有你又怎么样呢?我心里有你,就是你肆无忌惮的践踏我感情的理由吗?难道就因为你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你的琼楼玉宇,觉得居于平地也不错,愿意施舍我一点感情,我就要俯首帖耳感恩戴德吗?江蔚,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惜文,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蔚急切道,“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都已经分不清对你是哪种感情,或许我始终坚持的不过是黄粱一梦,却因此忽略了身边的人。我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别轻易后退好吗?我希望你考虑考虑,我心里并非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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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目光在薄纱似的灯光里对视着,最后还是顾惜文败下阵来。
他“蹭”地一声站了起来,说了声,“对不起,我先走一步。”就起身离开。转身的瞬间,江蔚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与此同时,落地窗外突然有烟火腾空,五颜六色的烟花自空中绽放,又于转瞬间坠落,就如万千流萤降临人间。
他突然想到他刚到时,江蔚的那句“这里视野最好”,难道江蔚就是想让他看这个吗?
他凝眸看完了这场烟火盛宴,又呆怔了许久,才逃避似的跑到了餐厅外面。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总是不可自控地想起江蔚对他说的话。
江蔚说,“我心里并非没有你。”“你考虑考虑。”
面对他时,江蔚的语气总是那么笃定,哪怕是等他做决定,也带着上位者的游刃有余。就好像在江蔚的眼里,他不过只是一只被训练出反射弧的小狗。江蔚只要扔出手里的骨头,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追逐上去,哪怕是悬崖也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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