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情人(89)
还好,单末还是活着的。
江崇州怕极了自己连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听见外面的动静,单末醒了过来。
他推开车门,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张俊脸骤得沉了下去。
“你们,睡过了?”江崇州咬牙切齿的问。
白嫩的肌肤上遍布的青紫痕迹,江崇州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怎么弄上去的。
单末微抬起眸子,轻声道,“先生......不是早就想,将我送出去么?那我和别人一起,也该正合先生的意。”
江崇州被这句话给噎住了,正要解释,却听见单末又道,“......正如先生所言,我......本来就是一个卖身的。”
所有的下属都站在旁边,江崇州的手指微攥起,连日的寻找让他脸色较以往憔悴了不少,他看着面前身形单薄的青年,脖颈间是别的男人吻上去的痕迹,他因为单末失踪了整日里提心吊胆,却没料想到单末和张云戚在做这种苟且之事。
他眼眸里好似都覆了层血丝,可他该以什么名义去动怒?
强大的挫败感,让他难得低声下气的对单末道,“我把江璨接回了家,孩子也挺想见见你......我知道,上次玉珠不是你偷拿了,是舒宁设计陷害你,还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面前的青年打断道,“那不是,我们的孩子。”
江崇州眼里闪现过一抹惊愕。
是的,那时单末第一个孩子掉了,躺在医院的病床郁郁寡欢,是男人亲口告诉他,这不是他们共同的孩子,还怪罪他连个孩子都保护不好。
单末只是一个容器。
他看着江崇州在病房里,因为舒宁的手指长了个冻疮而心疼,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每次男人都是将疼痛给予了他后,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予了别人。
后来怀了江璨,江崇州也是从一开始就撇清了他和孩子的关系。
因为孩子是男人和舒宁的,只有他生了孩子,给江家留了后,舒宁才可以正大光明的踏入江家的门。
单末,从来就不是一个傻子。
他也不再可怜兮兮的需要男人施舍给他的任何怜悯了。
作者有话说
双更合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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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要晚安
第116章 不欠你的了
江崇州短暂的没有反应过来,以他对单末的了解,单末该是极其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的,又怎么会......将这唾手可得的机会给推开呢?
单末住在东郊那里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会小心翼翼用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只是那时他不知道单末怀孕了,才会肆无忌惮的去折腾被他视为发泄工具的瘦弱青年,后来孩子掉了,单末难过了许久,时常会盯着病房外经常的小孩子看。
张云戚拦在了单末的面前,怕极了江崇州再做错伤害单末的举动,一脸维护的模样让男人的手指紧握成拳。
张云戚道,“阿州,你该去找你喜欢的人,而不是过来打扰我们。”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舒宁是江崇州的心头肉。
甚至有传言说他们分手了,一堆人都不太相信,H大的论坛上更是炸开了锅,说这是谣言,毕竟江崇州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把舒宁追到了手,才传出要结婚的消息,又怎么可能分手?
只是舒宁已经从江崇州的别墅搬出去了,至今去了哪,没有人知道。
分明张云戚都知道了舒宁的真实面孔,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单是欺骗他和对单末下这么狠的毒手,江崇州就无法再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喜欢舒宁了。
男人沉着一张俊脸,试图忽略被张云戚挑拨起来的那点火气,可当他清楚的看到印在单末脖颈上的吻痕时,他就再也无法独善其身了。
“你觉得张冠会允许你和他在一起么?”男人嗓音冰冷的问。
“事在人为,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多穷讲究。”张云戚轻笑。
空气里的火药味不言而喻,一旁的下属都自觉的离他们远些了,生怕等会被误伤。
江崇州自然不会容许单末留在张云戚这里,他无法想象......单末会被别的男人占有,两个人在一起同被而眠,单末是被他从嘉夜里带出来的,也是被他从一张干净整洁的白纸上沾染了欲的颜色。
以前的好几次他都是为了让单末服个软,并没有真的打算将单末送给别人。
若不是单末在旁边,江崇州早就动手了,他目如鹰隼的盯着张云戚,“不止是张冠,苏家应该也挺满意你,要是你毁了婚约,你打算拿什么和他一起生活?”
张云戚并不在意江崇州的威胁,可苏家确实有点棘手。
同性结婚在国内虽然没有普及,但也有过几起例子,苏家有两个儿子,小儿子苏枉从小就矜贵得很,为人任性,在念高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了,原本两家联姻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在得知他想退婚后,苏枉偏就不同意,似乎非他不可。
苏枉看起来挺会玩的,之前和朋友打赌扮演一个深夜被男朋友抛弃的小0勾引他,本来想勾引到手了再嘲笑他一番,结果被张云戚披了件外衣,还劝他改邪归正,害得苏枉反倒被那帮朋友取笑。
这么多年来,苏枉还没失过一次手,只是真到那一刻,他就胆怯了,找个借口就赶紧溜了。
张云戚的俊眉紧蹙,他不可就这么受人束缚了。
单末低咳了两声,外面的风似乎有些大了,不等江崇州有反应,张云戚就将手放在单末的额间试探了一下温度,确实有点烫了,张云戚的嗓音和缓了不少,“先去屋里歇着,我等会就过来了。”
单末轻轻摇了摇头。
江崇州在旁边看的脸都黑了,对方是当他不存在?
青年的脸色寡淡,这几日似乎被养出了一点血色,只是受了些寒,那点好气色就很快褪了下去。
单末的声音很轻,像是被风一吹就听不见了,“先生......我现在,应该不欠您什么了。”
“......”对张云戚他可以有无数的话,可到了单末面前,他便只有了沉默。
张云戚将单末搂抱在了怀里,那亲密的动作看得男人面色阴霾,偏生单末这种时候还想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他道,“你就不想见见林路么?”
果然,听见他的话单末的身体僵住了。
“你要是跟我走,我可以让你见他一面,甚至可以帮你救他。”反正,他本来就在单末眼里很卑鄙了。
单末已经不再会听信和江崇州所给的任何承诺,但这件事和林路扯上了关系,他上次在嘉夜里听闻林路被送去地下拍卖,是死是活无人清楚,况且林路在他眼里一直都像哥哥一样温和,在嘉夜里也帮过他许多,这辈子唯一过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是林路给予他的。
江崇州确实很懂得把握住他的心思。
江崇州道,“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更别说还要和仲家作对,你该知道,你的林路哥被带走后都经历了些什么。”
“......”单末薄唇微抿。
张云戚发觉了单末的反应,道,“阿州,我是不知道你做这么多到底图个什么,是想弥补单末,还是见不得单末过得好?当初单末喜欢你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在意,你就是犯贱吧,非得让他有一天死在你面前了,你才安心是不是?”
是啊,江崇州说过的话,又有哪句是真的?
单末嘴角浮起一点自嘲的笑,他确实不想再被男人重新欺骗一次了,他也清楚,自己的定义是什么,他没想过会和谁像恋人那般的交往了,如今他仅有的也不过是一副皮囊,如同交易一般,他只是不想再亏欠任何人的恩情。
他怕久了,自己再也还不起了。
和张云戚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从一开始的害怕和胆怯,到后来竟是对男人生出了几分感激。
只是这份感激里,很难再掺杂别的感情了,更不敢再去奢望和对方平等,也不敢奢望哪里会成为他的家。
单末是一个居无定所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有只奶白色的猫咪从门口钻了出来,是张云戚吩咐佣人带过来的,这只猫咪陪伴了单末有些时日,在阳台上小憩时看见楼下的身影,便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