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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脱壳(8)

作者:风弄、彻夜流香、 时间:2019-01-08 13:01 标签:短篇 甜文

“我和你一起,不好吗?“

“我们一起,吴日永死了,王辉疯了,该滚的滚太逃的逃,活下来的,呵呵,是因为我们还没玩腻这游戏,少华,你知道他们在用怎样的眼神看你吗?——罗刹啊,你才是最美丽的罗刹!每一个上过你的人,都知道。”

非寒舔过嘴唇边的血,抚了下,“他们该死,你活下来了。你在为此难过吗?这么冒失就向你惟一的伙伴出手。”

少华厌恶地放开他,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人与当年的那个拯救天使相联系,曾经的魂牵梦萦,曾经的苦苦追寻,到如今,是多么丑恶。

“你从不是我的伙伴。你这恶魔,快滚吧。”

那个人,站起来,脸孔如此美丽,让纯洁的心灵信以为真,纷纷为之神夺,但他的心、就是沼泽。

当他看见少华紧紧捂着脸,好象一个不能见人的犯人,颓丧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时,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命中注定甜蜜的禁忌——

“我是爱你的——”

这句话,竟然让紧紧污住脸的青年全身颤抖,当呜咽实在止不住,才从心里爆发出嘶喊——

“今生今世,我都要在赎罪里度过了。非寒,神在看着我们,勤力不是你杀的,是神都不让他留在我身边让我弄脏他了,我爱他,从我第一次抱他我就爱他,是的,是的,当他死了我才知道——我后悔,但我来不及了——你也来不及了,非寒。”

森冷蔓延,撕开脸,其实,谁都不欠谁了。

“你的意思是……想为他报仇?”他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口气,轻轻说。

好象这一片狼藉,花瓶碎片,扭打中压碎的花瓣都是一种假象。

最真实的在身边,其实触手可及。

“我要自己活着受惩罚,你——我管不了。”

古少华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些话,他的声音是衰微的,好象接近死亡,他的泪水布满英俊的脸庞,这就好象清洗出玉器上的尘埃,月色下,年少时的暗淡与青涩皆不见,他已经长开了,成为青年,那种英俊是出尘的,清朗微微高傲和阴郁;当他抓住身边的墙壁想要支撑自己的身体,他的胳膊已经先不争气地滑了下去,那么明显——谁都能看出来,他似乎是要昏厥一般脸色惨白眼睛血红。

“原来,你早就打算放弃我。”

非寒继续那种貌似的平静,继续那种无害的假象,与少华不同,这么多年,他几乎仍然维持着当年的美貌,神秘,纯粹,而坚强。好象天使一样。

“你应该早点说的。”

“我还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先开口。”

“我们总是心照不宣,比如我替你杀了谁谁谁,你看过去只也笑笑带过。”

……“啪——”壁画掉了,狠狠砸地上。

古少华摔倒了,狠狠砸地上。呼吸,呼吸,艰难地呼吸,他全身抽搐,抽搐不停,眼泪粘着口腔处汩汩冒出的血泡——在夜里,这样一个七窍流血的人,让心都冷得发抖。

“流香……”多厉害的毒物、多凶猛的人物、多被命运玩弄的自己——“都是报应啊……”

手指里只有壁画的一小块了,依稀是河岸风光,秀丽春光,才想起来,是力勤亲手挂上去的风光,他曾答应会有一天同去;手指像嵌进去一样牢牢抓着,他是只壁虎,壁虎的尾巴被踩到了?怎么办?怎样才能逃过那坏心的少年?

他吻他,却扑过来,狠狠吻他——

“我不能忍受被你放弃,少华,你知道的。”抚过他发梢,在那失去清明的眼里擦去最后一滴泪水,抵住他唇,血直冲上去——

第一次,像坠落地狱,向他伸出手,那是怎样的一种无望啊:“救我——”

第二次,他赤裸身体,在别的男人身下像羔羊接受屠宰,他知道他在诱惑他,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光,每一处闪闪发出的光都在向他招手,过去帮他,过去帮他,再多杀一个,再多杀一个——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都是这个羔羊口中的罪过——他完全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在以怎样的眼光注视着他的成长,为他铲除一切不必要的烦恼,当他屹立在中心,光芒璀璨四射,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要松开两人所执的手了——

“非寒——”这才是最后一滴泪,慢慢地慢慢地,浮起来,包住眼睛包住伤害,因为身体如此冷,这吻温暖得好象天使在吻,是天使呢——他用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能用一根手指抓住天使的一缕发丝,温柔地抓住你——

“天使在哭呢……”

最后一滴泪,流下了。和血一起。

金蝉脱壳 第九章 BY午夜深蓝

“你……相信……尼采的‘永劫回归’么?”

非寒在他的身下一边甜美的喘息,一边支离破碎地问。他是那么美的人,不需要刻意摆出什么姿态使些什么手段,即便是平素坚韧惯了,只要放软了身子,诚实的展现出自己对情欲的反应,就足以颠倒众生。少华不幸是众生之一。

对于不知所云的问话,少华没有回答。他紧了紧握住非寒臀瓣的双手,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不想在这种时候进行什么哲学思辨。喉间翻滚着舒爽时压抑的低喘,少华狂乱地亲吻着那片光滑的脊背,心想你就是我的劫难。

非寒的身体有着方勤力所不具备的少年般的柔软,却少了方勤力身上那股浓浓的成熟的味道,但这并不妨碍少华对上位姿态的执著。占据侵略和攻击的位置多少能唤起他对方勤力的感觉,他也乐于沉溺在这种虚妄的幻想中。

大抵上绝了希望的人若想活下去,总会有着那么两段聊以自慰的甜蜜回忆。少华已经不去计较自己对方勤力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有多深;也不管方勤力来到自己身边到底为了什么目的,他是不是吴日永的情人。与方勤力共度的日子,已经抽象成回忆中的一个符号,代表着某种已经失去的美好,或是通向幸福的可能。

非寒并不介意少华这样明目张胆的替代。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吃醋吃得天翻地覆实在太像小说里的情节。在少华疯狂地烧掉了床单、衣服、浴巾等所有带着方勤力气息的东西后,非寒很愿意在床上做出小小的让步。非寒决定用这种狡猾的大度让少华明白时间的力量,当有一天熟悉的面孔已然模糊,那段爱情渐渐淡去,他终会放弃与时间的对抗,然后绝望地爱上自己。

非寒还是像从前那样神出鬼没,不经意地出现,再突然地消失,带来一场激情或者几句爱语。少华沉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还颇为享受。非寒本来还担心方勤力死后,少华会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或是万念俱灰,意外的是,少华的笑容竟然渐渐多了起来,沉稳矜持的,很有几分云淡风清的味道。更意外的是,不久之后,少华连床上的位置也不再那么坚持了。

有一次欢爱之后,非寒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要尝尝阔别已久的少华后面的滋味。少华不但没有像之前那样冷淡地拒绝,反而是不以为意的笑笑,翻身趴了下来,以魅惑的姿态向他张开身体。面对这样的邀请非寒反而有些犹豫,一切是否太过顺利,毕竟当初少华为方勤力的死差点癫狂。

非寒的犹疑令少华的笑容冷了下来:“你不是被上了太久而忘记了怎么上人了吧?”

非寒重重压在少华的身上,狠狠道:“不把我当方勤力了?还是说他也上过你,你不过是想换个方式缅怀一下罢了?”

少华被这没头没脑的指责说得一愣,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我还当你是个多么有肚量的人物,原来不过尔尔。方勤力?亏你想得出来!呵呵……人我都杀了,再情啊爱啊的纠缠个没完,那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么。我古少华就那么贱?!”

少华的手沿着非寒的胸膛向下滑去,轻拢慢捻地撩拨:“从我已经记不起勤力长相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不是下贱,而是无耻。”说罢猛地拉下非寒的脖颈,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原来时间的威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非寒进入少华久违的身体时,满足地叹息。

方勤力在时,大约是有人护着罩着的缘故,少华对公司的事并不怎么上心。方勤力死了以后,少华倒是一心一意地把心思都扑在了上面。三年下来,居然也做得有声有色,成了陈氏里独当一面的人物,老爷子也很放心地对他委以重任。公司里的人渐渐都看出了些苗头,比起那两个在国外的半疯的公子,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养子继承陈氏的可能要大得多。少华对这些善意的揣测和周围人或明显或隐约的讨好一直都是不动声色,只是一味地笑笑,谦恭又淡然。

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也算顺利。不久之后少华会继承陈氏,成为名副其实的上流人士。在非寒的攻势和习惯的力量下,他会彻底忘记方勤力,也会坦然地面对非寒的出现以及随之而来的罪恶感。两人的感情也许会有很多波折但是并不会中断。若干年后,王子与骑士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又是一部沉闷但是幸福的电影,正如非寒所说,少华的人生绝不会用这么短短的一部电影来结束。

首先出问题的是非寒与少华的感情。非寒尽管并不常来但也依然察觉到,少华的性伴侣不止他一个,有男有女。而少华对此一向懒于掩饰,非寒不难在每次突然袭击式的到来后发现他身上沾染了别人的香水味或是又多出了陌生的吻痕。非寒似乎也从不在意,连方勤力他都不嫉妒,怎么会在意这些如大海中的泡沫般来来去去的男女?

那个夜晚突如其来。两个人在欢爱后倦极而眠,一切如常。

半夜里非寒迷迷糊糊醒来,习惯性地想搂住旁边温热的躯体,却搂了个空。非寒猛地惊醒,身旁空无一人。

少华赤裸着身体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吸烟。月光很亮,少华的脸上却一片朦胧。他颓废地仰过头,漫不经心地吐了一口烟雾。

非寒想开口叫他穿件衣服免得着凉,却又震惊于他下面的动作而没能出声。少华缓缓抬起右手,放在眼前细细地端详,握紧,又松开,翻过来,又翻过去,那样认真而陌生的神态,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右手一般。他伸出舌尖,轻轻地触碰自己的无名指,小心翼翼的,像是膜拜。试探性的接触之后,少华猛地张开嘴把无名指含进口中,吸吮,舔弄,开始是轻柔和缓的,然后越加激烈,手指在口腔中快速猛烈地进出,被柔软的唇舌周到细致地服侍着。少华的喘息渐渐加重,偶尔会逸出柔媚的轻哼。左手探向胯间,少华半眯着双眼,仿佛口中的物体真的是男人的分身,一脸的沉醉迷离。

灵巧的舌尖在指根处不断地翻转舔舐,非寒清楚地知道,那个部位残留着一道属于方勤力的,深深的痕迹。

“古少华!!”一股热气直冲非寒头顶,已经不只是怒不可遏:“你他妈就这么下贱?!”

静夜里,少华被这吼声结结实实吓了一跳。随即又镇定下来,缓缓吐出手指,看也不看非寒一眼:“让我欲求不满,应该是你反省一下你的无能吧。”

“我无能?哼……”非寒冷笑一声,翻身下床,两步走到非寒身边,“看你爽成这样,恐怕方勤力的那个玩意比你这个指头粗不了多少吧!”

“这种陈年老醋吃了不怕肚子疼。”少华懒洋洋地起身,越过非寒向床走去,丝毫不掩饰腿间勃起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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