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是吸血鬼,我男朋友说不是(19)
小时也冲他举举白薯,像完成什么神秘仪式一样:“别客气刘大爷!”
刘大爷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还小声念叨:“这小伙子真不错。”
“吃吗?刚买的,还热呢。”时间把烤白薯递给他。
毛小洛接过来,一边剥皮,一边笑他:“谢谢了小时。才几分钟,你就变成‘小时’了,我在这儿一年了,也不知道门岗大爷姓什么。”
时间已经把口罩和墨镜又戴好了:“这你就得赞叹一下我的交际能力了。”
“赞叹一下你的胆子还差不多。”毛小洛舔了一口白薯皮上烤出来的糖汁,小声数落他,“明明知道自己什么情况还乱来,万一正聊得高兴,鼻子眼睛冒烟了怎么办?”
“我背光站着呢。”时间用纸巾帮他把剥掉的白薯皮收好,一边嬉皮笑脸,“最爱听你关心我了。”
毛小洛每回对上他只有无奈和纵容,嘴里道:“时间,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我都没为你做过什么……”
时间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两手扶着他的肩膀,郑重其事的样子。毛小洛刚咬了一口烤白薯,嘴角还粘着白薯皮上的黑色糖渍,被吓了一小跳,两眼瞪得大大得看着他:“干……干什么?”
“就保持现在这样儿。”
“什么?”
“你的存在就让我开心,一想到能跟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连空气都甜了,你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站着让我多看两眼,我的心就砰砰跳,你跟我说句话,我就觉得满足,跟你拥抱一下,就想那一刻天荒地老,能跟你一起生活,已经是我期望得到的最大的幸福。毛小洛,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了,还想为我做什么?”时间满脸严肃看着他说。
毛小洛的脸随着他自己的反射弧归位慢慢红起来,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张着嘴微微仰头看着他。
时间笑起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小洛,你嘴巴里的烤白薯快掉出来了。”
毛小洛赶紧闭上嘴低下头,耳朵红到脖子根儿。
“是不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时间两手揣在夹克衫的口袋里,还要调戏他。
毛小洛闷着头点了点。
时间没想到他会点头,情不自禁搂住他的肩膀,抱着他的脑袋轻轻揉了揉,笑道:“怎么这么老实?”
毛小洛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脸还是红的,很小声地说:“以后不要在街上撩我了,我刚刚……差点忘了,都想……亲你了。”
39.
烤白薯吃了一小半,毛小洛舔舔嘴唇把剩下的收起来,门一开就闻见家里饭菜的香气,时间错身把他让进屋里,换好鞋,一边往卧室里走一边说:“做了黑米粥和红烧茄子,还有一个清炒油麦菜没下锅,我换个衣服去做,你先休息一会儿。”
毛小洛跟进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时间的腰很结实,透过柔软的针织衫也能感受到肉体的力量,而且他衣品一贯风骚,走到哪里都惹人尖叫,毛小洛的手伸进衣摆里抚摸他的腹肌……
“不吃饭了?”时间转身把他按到床上,嘴唇离他很近,顺势低头舔了一下,上面还有烤白薯的甜味儿。
毛小洛仰着下巴送上自己,勾住他,缠在他腰上:“不吃饭了,吃你。”湿热的语调顺着他的嘴唇送到时间的耳膜,叫人意-乱-情-迷,时间亲了他几下,才猛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不是毛小洛的语气和声音,立刻推了他一下,将解了一半的裤链拉回来,吐出一口气叫:“阿诺……”
床上的人衣服已经褪了一半,两眼楚楚可怜地抬起来看着他:“你怎么了时间?”
“不要玩儿了阿诺。”时间把衣服穿好,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说,“我去炒青菜,你换好衣服出来吃饭。”
阿诺歪着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影子消失在通往厨房的拐角处,他握住自己,无所谓的态度,大字型躺在床上纾解了一次,等到时间来叫他吃饭,整个人还赤luo着躺在那儿,床单上沾了一点粘稠的痕迹。
时间看了一眼,在门外说:“如果要睡觉,盖上被子再睡。”
阿诺没动,时间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叫他:“阿诺……”
“你进来给我盖。”他还晾在外面,听见时间的声音,又颤颤地想立起来一样。
时间走进去,阿诺躺在那里抬起眼皮看他,脸上勾起个笑容,当着他的面又握上了自己。这样的风情在毛小洛身上是看不到的,他羞怯、保守、胆小,最多不过主动送上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或者一个充满温情的拥抱,他永远不会像阿诺这样,玩-弄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与风情。
但时间没有看他,抬手从衣柜顶层取出一条毯子,展开了丢到他身上,又走出去。阿诺跳下床,赤身luo体地跟在他身后,扑上去蹭他,连同湿热的ti液与爱意一并蹭上去:“你跟我做,我不会告诉他。”
“我只跟毛小洛zuo爱。”时间的语气有点冷,握住他的手腕,身体跟他拉开距离。
阿诺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很淡漠,过了很久,那股被淡漠掩饰的悲凉终究还是泄露了,他低头藏泪,扭动了一下手腕,挣脱他的钳制,转身回了卧室。再出来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洗过手,坐到餐桌前,乖乖等着吃晚饭。
时间这几天不再掩饰自己进食的过程,不是为了恶心谁,只是为了让毛小洛认识到这是现实而非幻想,毕竟他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
阿诺看着他往血袋里插了一根吸管,像喝一袋红色的饮料,姿态很坦然随意。
“你从哪儿弄新鲜的牛血?”
“郊区有一家牧场,每周一和周四会送‘货’过来。”
“每次都这样定量包装好?他们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不会,那是我父亲的产业。”时间看着他吃饭,表情褪去了刚刚跟他对峙时的坚硬,很温和的态度,像对天天,像对徐凯,唯独不像对毛小洛,少了那份情侣间的暧昧和亲昵。
阿诺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过了一会儿问:“如果我跟他融合,你真的能像爱他那样爱我吗?”
这句话何其卑微,可阿诺问出来了,放弃了他所有的骄傲,低垂着眉眼,没有了往日生动的光彩。
时间的神情明显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阿诺,你们的融合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生活步入正轨,因为你们原本就是一体……”
阿诺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很大,里面像是有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理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问:“如果我跟他融合,你会不会像爱他一样爱我?”
“……如果你跟他融合,你们就是一个人,不分彼此,我爱你们的整体。”时间意识到自己的残忍,垂下了眼皮,嘴里的腥味儿更盛,没再开口。
阿诺看了他一会儿,声音有点哑,透出一股荒凉:“不要愧疚,我不想你最后对我的感情是愧疚。”
天天出现的时候时间还低垂着眼睑发呆,血包像是果冻包一样立在那儿,天天看见问:“你在喝什么?”
时间抬起头,脸上有些迷茫,反应过来答:“是血。”
“你怎么喝血?”
“因为我是吸血鬼。”
天天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对血不感兴趣,看见自己面前的黑米粥,问:“我能吃吗?”
“可以,不过阿诺吃过一口,如果你介意,我再给你盛一碗新的。”
天天摇摇头,低头吃起来,表情很满足的样子,吃了一半又说:“你上回跟我说要教我做猫爪汤圆的。”
时间强打起精神应付他:“你要长大啊,长大之后我才教你做猫爪汤圆,你还可以多玩半个小时电脑。”
“你还答应带我出去逛商场。”
时间想了想,说:“我跟小洛商量一下,如果这周末没事,就带你去逛商场,好不好?”
天天点点头,又自言自语:“看来我得快点长大了。”
晚上睡觉时,时间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给他念了一会儿童话故事,把天天念睡着了。他才收起平板,走到外面的沙发上躺下,想到阿诺晚饭时的表情,心里像坠了个什么东西,沉得发闷。
月光很凉。
毛小洛半夜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身边没人,找出去看见时间果然又睡在沙发上,他蹲到旁边,借着月光看了一会儿时间的睡颜,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梳理开。
刚刚又有别人出来了,时间为了避嫌甚至不能跟他睡一张床,每天要在床和沙发之间徘徊……
“小洛?”时间睡得不沉,被他一动就睁开了眼。
毛小洛嗯了一声,说:“去床上睡吧,抱着你睡。”
两人回到床上,毛小洛像只小动物,拱到时间的怀里,抱着他,过了很久,很低声地说:“对不起。”
40.
三班学生搞娱乐活动比应付正经考试拿手,短短两分钟的歌,不到三十句词,安排得很有点儿正经节目的舞台效果。前奏部分陈柏涵故作深沉地低头念白,那句“我学习不好”简直发自肺腑唱出了他的心声,最妙的是主歌rap部分二十个元素二十句词竟然每人安排了一句,唱完挺得意,一个个等表扬似的仰着脸,二十来朵祖国的小狗尾巴花儿,心思全用到应付老师的邪路上去了。
毛小洛两手撑在讲台上,看着他们哭笑不得,半晌叹了口气,抬手鼓了鼓掌,问:“谁是这节目的策划导演?”
之前跟他表白过的那位女同学犹犹豫豫站起来,女同学叫葛凌,大眼睛扑闪扑闪,技巧性地狡辩:“老师,您只说不看歌词全班会唱,也没说非得大合唱不是?”
毛小洛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建议你大学读个电视编导之类的专业,挺有天赋的。”
葛凌一时分不清他是夸还是讽,脸上堆出个讨好的笑容坐下,毛小洛的眼睛在他们班里扫视了一圈,说:“一天时间,唱成这样很不错了,都给自己鼓鼓掌。”
三班掌声雷动,除了上蹿下跳地搞反动,这是第一次为正经事儿鼓掌,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祖国花骨朵的青春笑容。
“明天开始,每节化学课之前合唱这首歌,这回做出硬性要求了,导演不要再出镜了。”
毛小洛从三班出来的时候电视编导也跟出来了,大眼睛漂亮得像从猫眼儿上抠下来的。“老师,你教教我这道题呗,我不会。”
毛小洛还对她粉红色的信封心有余悸,站远了两步,唐僧看女妖怪似的提防着:“哪儿不懂?”
葛凌挺为难看着他:“就……都不懂,题也看不懂。”这句估计是实话。
十来岁,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纪,学生们对一些年轻老师产生好感太正常了,可万一孩子是真心向学,老师的态度就不能不摆端正,打击了孩子向上的积极性是失职,这个分寸得把握好。毛小洛想了想说:“你周三体育课跟陈柏涵一起来我办公室,我给你俩单独辅导。”
“陈柏涵也去啊?”葛凌脸上表情挺遗憾的。
“……不然呢?”毛小洛一块粉嫩嫩的唐僧肉站在那儿,心里估么着也清楚这小妖精想什么,夹着教案往办公室走的时候没留心脸上带了点儿笑容。
C城的天一贯阴沉沉,放学时间,毛小洛隔着一条街,远远地看见时间靠着摩托车站着,两腿笔直修长,戳在那儿像个男模。他跑过去的时候时间刚好张开手臂,叫他扑进怀里,然后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罩在他身上,问:“冷不冷?”
“不冷。”毛小洛说,“你别给我了,自己穿着吧,路上冷。”
“我对温度不敏感。”时间身上还是很风骚的一件皮夹克,里面一层单衣,“昨天路上你手冰得很,今天早上说话都有点儿鼻音,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