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扮演备胎人设(149)
尤其他还伸出手, 动作理所当然的为那斯文青年调整了一下领口的领结。
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几乎是明眼人都能察觉的出来的。
店员眼神可疑的看了眼旁边同斯文青年穿着同款婚服的阴郁青年, 总觉得对方头上绿绿的。
宋厌的表情有些难看,深黑的眸中全然是暗不透光的森冷,眼见着对方在他眼皮底下与他未来的妻子亲密,甚至在看不见的角度触碰着妻子的手掌、腰线。
而他却只能看着,无法将怒气理所当然的发泄出来,甚至他还要皮笑肉不笑的对这位卑鄙的家伙恭敬的说:“父亲。”
陆沧微笑的偏移视线,看到宋厌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些惊讶, 又好像才想起来他宋厌才是谢慈的未来的丈夫。
这样冷淡中又带着几分轻嘲的态度让宋厌一瞬间捏紧了指骨。
他几乎有些忍不住, 或者说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对方的面前宣誓自己对妻子的主权,他要让陆沧那张招人恶心的脸颜面尽失。
是谢慈拦住了他一切疯狂的想法。
助理先生的眼神风一般的从他的面颊上飘过, 清冷的、警告的, 对方往后退了一步, 离陆沧远了几分,他对旁边的服务员微微点头道:“抱歉,可以换一身吗?”
“就那一套吧,麻烦帮我未来的丈夫也那一套, 我们要一起试。”斯文的青年指了指墙边挂着的另一套更显得简约低调的白色婚服西装。
宋厌垂下眼皮, 心中的毒蛇收回獠牙,忍耐的再次沉入沼泽。
他们双双走入两头的试衣间。
陆沧面色不变,手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的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黑色的眼眸波澜不惊。
这道疤痕是上次亲自交货的时候, 谢慈为陆沧挡一枪, 陆沧将对方老大揍到骨折的那次留下的。
仔细一想, 青年似乎从跟他开始,身上的伤疤就从未消停过。
陆沧虽然平时干的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事,但他心里清楚,谢慈这么多年都没有对不起他过,对方要结婚,他该放过他的。
戴着金丝眼睛的男人瞥了眼旁边站着的经理,微微一顿,脚下并未犹豫的走进一侧的试衣间。
手指上的疤痕微微泛着灼烧般的热意。
但他知道,他尝试过的,他没法看着亲手养大的宝贝最后躺在别人的床上。
谢慈可以辗转在众人中间,片叶不沾身,但他不能用充满爱意的目光去看那些家伙哪怕一眼。
他必须被陆沧牢牢掌握在掌心。
试衣间传来助理先生斯文好听的声音:“抱歉,请问这件礼服后面的绑带系法是不是与寻常的系法不太一样?”
浅色试衣间并没有锁,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推开了门。
谢慈只以为是外面的服务生进来帮他,他是背过身的,并不能看到来人的面目。
温凉的手帮他系上身后艺术性设计的系带,微微粗糙的茧子摸索着落在谢慈白润的后颈,有种触电的麻感。
助理先生语气微顿,大约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转身道:“你·······”
在看到陆沧那双寂静失控的眼睛的时候,他的话头戛然止住。
慌乱一瞬间从年轻的助理先生眼中划过,但他尽量保持冷静与理智,声音却违背了主人的意志,变得颤抖且微弱:“陆总,您怎么进来了?”
陆沧向来沉稳的面容似乎一瞬间被一种优雅的落寞覆盖,他的故意伪装下全然是浮出水面的野心与威胁。
他说:“阿慈,你真的要嫁给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监狱的废物吗?你从前不是与我说好,永远陪在我身边?”
“你已经全部忘记了吗?”
试衣间并不大,两个成年男性实在显得拥挤。
门被对方堵住,谢慈知道自己的力气比不过陆沧,侧耳倾听,外面静悄悄的,好像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般。
谢慈垂眼,他实在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哪怕陆沧在这里如何亲吻、猥·亵他,估计都不会有人来救他。
这个世界说是平等而民主,实际上还是彻彻底底的被权力与金钱操控。
谢慈垂下眼,声音绷紧:“抱歉,实在让您失望了,可我嫁给对方并不是看他的能力。陆总,即使我与别人拥有一个小家庭,也并不妨碍我陪在您身边。”
“您实在不必担心。”
陆沧不紧不慢的抬眼看着谢慈,他黑而涩的眼藏匿在金边眼框之下,像是伺机而动的、滑腻的蛇类。
男人道:“阿慈,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谢慈忽的动了,他的指关节泛着青白,有种紧绷的可怜美感,刀刃一般。
助理先生忍耐的抓着袖口,第一次主动走近这位从来绅士至极的男人,漂亮的眼眶有些发红,是那种胭脂一样的薄红,仿佛轻轻舔一舔,就要颤抖着流下水渍。
他像是被逼到没办法,哑声,声音有些轻颤:“陆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从来都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陆沧眼神微凝,似乎有些柔软沁出,他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耐住了。
谢慈绷紧牙关,有些疲惫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继续等下去了,总是被你推给别人、总是看着你走向别人,我累了,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他的唇弯勉强的弯起,还有些颤抖:“就这样吧,放过彼此都很好。”
他说的言不由衷,心中不由自主地萌发出更多的浑浊的恶念。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陆沧不会知道,他这条对方眼中忠诚的狗,野心已经大到噬主了。
陆沧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向来谨慎的他才会对眼泪涟涟、装模作样的助理先生露出那些细微的怜惜。
男人总有这些糟糕的天性,面对着喜欢的人苦情的告白,一边心生怜惜,一边又忍不住的产生窃喜。
你瞧,谢慈果然还是喜欢他的。
陆沧扣住谢慈的手腕,他深黑如森的眼直视着青年,嗓音压低:“阿慈,我以为我们这么久,该是早有默契。”
“我以为我喜欢你,这句话不必说出来你也会明白。”
谢慈挣扎了一下,他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冷静,或许是因为哭过,青年苍白的眼尾浮上锥刺的红晕,像稀释后的玫瑰花液。
他的呼吸声放的很轻,激动后冷却的热气挂在他的耳畔,他定定的看着陆沧道:“你喜欢我,能马上宣布和我结婚吗?”
“陆沧,你不会的,你还有你的宏图没有实现,你不需要一个毫无家族助力和实权的妻子。”
谢慈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丝毫的尖锐与刺骨,只是平静的陈述出来。
陈述出陆沧一切妄想的念头。
“你不过是一面想得到权力,一面又不习惯我不再围绕着你一个人转。占有欲作祟而已。”
陆沧眸光微微凉下来,他很少被人用这样谴责的语气责怪,尤其是一向对他极为顺从的谢慈。
他说:“阿慈这是在怪我?”
谢慈垂下眼皮:“没有。”
空气几乎冷凝起来,好一会儿,陆沧才无奈的叹气道:“我知道我有做错的地方,阿慈再给我一次机会,宋厌不适合你,更何况你也不喜欢他,不要一时意气······”
他说的语重心长,简直像是长辈在看着一个不听话、不省心的孩子。
谢慈抬眼:“我喜欢他。”
“陆总,没有人会一直原地打转,我也是。”青年说的平静、疏远,如他一贯对旁人的作态。
陆沧彻底冷下脸,斯文绅士的模样也有些崩裂:“谢慈,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很足的耐心。”
谢慈擦过他的肩膀,走出换衣间,侧眸道:“陆总,我很清楚。”
但他还是固执的走出去,走向宋厌,正如他从前如小兽一般,固执的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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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厌虽说是陆沧名义上的养子,但其实大家心里头门儿清,实权根本不会落到对方手中,更何况陆总特意授意过,不必去参加这场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