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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探花[古穿今](67)

作者:开云种玉 时间:2018-08-18 23:12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古穿今

  走进来的这位西装挺括,梳着大背头,头发上抹了定型蜡的男人,背后恭敬地跟着一男一女,男的替他提着黑色公文包,女的比白依依还漂亮。
  陶清风看来人的模样,隐约觉得有点眼熟,但对方带着副大墨镜,看不清楚。
  那个男人挂了电话走到印厂负责人面前,后面提公文包的男人赶紧上前,把印厂负责人手中的族谱接了。西装男人随即问:“那位认小篆的‘一字师’是哪位——”印厂负责人往陶清风方向一指。
  西装墨镜男人转头时看到了陶清风,反应过来般怔了会儿,才露出了略惊讶的笑声:“哟,是你啊。”
  陶清风心想,他好像不认识这位先生,怎么对方一副认得他的样子?难道是身体原主人陶清以前的熟人吗?他得想法子圆一下……
  不等陶清风来得及应对,西装男人一边取下墨镜,露出一张陶清风熟悉五六分的容颜,他走过来的距离并不近,但声音又恰好巧妙到只有两人听得到——
  “唉不上道啊,没反应过来?好歹我也是帮你牵制了谢东来那老东西几千万的人啊——看在是小澹朋友面子上,给你个机会,下一句话请我吃饭。”
  陶清风这回反应过来了,这人是严澹是二哥,那位有“小严总”之称的商界才子严放。对方既然得了严澹的拜托,自然查过资料,知道陶清风的样子,一眼就认出他了。严放长得和严澹五六分相似,气质却显得更跳脱。当然,如果严澹在这里,他应该会对陶清风说“多担待”这位爱开玩笑的二哥了。
  “原来是您,严放先生,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感谢。”陶清风也笑了,说:“能请严先生吃饭当然是我的荣幸。就是担心耽搁了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我请不起啊。”
  严放状若大方地挥手道:“没关系的。看在你帮了本家族谱的份上。”他又压低了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找个借口不和本家的那堆人吃饭,就是帮我省钱了。每次他们都要拉赞助,烦得很。”
  陶清风这回真的忍不住笑出来了,他连忙应景道:“好的。不过我不熟华京,您指路,我请您吃饭。”
  严放回头示意了一下那位女秘书,她立刻恭敬道:“已经都安排好了。”
  严放说:“走。对了,把族谱带一本。待会你再指几个问题。我倒要看看本家能不靠谱到什么地步。”替严放拿公文包的那个男子立刻取了一本族谱。
  陶清风跟着走出去,一边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说:“我给我助理说一声……”
  那个女秘书已经说:“陶先生不必操心,我们会给许小姐指好路,带她去吃饭的。”
  陶清风挑眉惊讶问:“你们连这个都知道?”
  女秘书和男秘书这回都没说话了。严放扬起嘴角笑了笑:“行了,跟我去吃饭,就不要操那些凡人的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陶清风已经看到地下车库里那辆又长又大,无比吸引眼球的加长林肯车,心想这大概就是严放的风格吧。对方是准备坐这辆车去和本家吃饭吗?估计会把对方弄得很不开心吧?
  陶清风坐上车,男秘书是驾驶,女秘书坐在副驾。陶清风和严放坐在后面宽敞座位上。一上车,严放就把族谱往陶清风手里一塞,一种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的语气:“挑吧。”


第60章 甲骨文
  陶清风一翻果然又找到个认错的小篆字, 疑惑道:“您弟弟, 严老师很懂这些东西啊, 为什么不让他来编?”
  严放冷笑了几声,似笑非笑, 带着一抹嘲讽语气:“本家要自己弄啊。”
  听严放话里的意思,严家在华京有个本家,是他们牵头弄族谱的。陶清风大略翻了翻, 这本族谱的资料还是非常多的,光是人名信息就有几万个。从目录来看,采集了几十支迁徙地的信息。保留着最开始详细族人信息的是大旻末期, 没有大楚年间的记载。往上就只是散落在石碑、雕刻以及方志中的只言片语了,费尽心机追溯到西周发源的资料, 也不过一块风化的石碑而已。往后传到现代, 已经有第二十五、二十六世代了。
  陶清风浏览着, 问:“您和严老师,是多少代呢?”
  严放说:“后面, 祖彣那支, 是二十四代吧,没记错的话。”
  陶清风照着目录翻过去, 祖彣支从第十三代分出来, 二十四代总共有五百多人, 次第看去,陶清风果然看到了严澹父母亲,和他们三兄弟的介绍。
  他们家的信息视觉效果特别明显, 因为族谱人物介绍,要罗列生平成就。很多人都只是寥寥几句。但是严澹父亲几乎占了整整一页,陶清风这才知道,严澹父亲在当人大代表之前,还有过那么多履历。由学入仕,前期是不折不扣的“知识分子”,中期是典型的“实干派官员”,后期则是光荣的“人民代表”。
  严澹的母亲,则是商界的天骄才女,把家族企业打拼出一片天地,直到现在也以“企业家”的身份在活跃。
  严家三兄弟也占了一页,篇幅最多的,是陶清风没见过的那个严家大哥,看他的经历就像在看一本惊心动魄的国家反恐维和教科书(当然陶清风并不知道,这只是允许罗列出来的很小一部分而已)。严放不消说,完美地继承了母亲这边的企业。严澹的篇幅也很多,陶清风这才知道,严老师竟然已经写了那么多论文,出了那么些学术著作。
  严放说:“这信息是三年前采集的,要不是我后来问一声,小澹后来的那些事都不添,他们还准备用三年前的旧版本呢。三年前是啥,就一句话‘博士’。哼,本家那位女儿也读了个博士,大概觉得这样就了不起了吧。结果把族谱校成这样。”
  陶清风笑了笑,心中感慨严老师这一支,虎父无犬子,三兄弟个个都出类拔萃。
  陶清风又重新翻到一开始碑刻上,显示发源地是“长胤”的那副小篆字,凝视着那个地名,目光温柔地,仿佛在摩挲着斑驳石刻上的纹路。那副碑刻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了,大致叙述的是“长胤”此地有几家姓氏迁徙。陶清风不由得问严放:“怎么断定这几氏里,有严家呢?我的意思是,碑刻那部分风化了,看不到字,能当证据吗?”
  “都是那样说的。”严放道:“不过我还听过一个说法,最初碑刻上的姓是‘燕’,后来在某次逃难中,为了避乱隐姓埋名,本家才改成了‘严’。不过都风化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了。”
  陶清风没说话,低下头,手轻轻扶着那一页的角落,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眼中一闪而逝的波澜。
  他也永远无法考证,当年燕澹生的只言片语,究竟和如今的严家,有没有真如想象中的渊源了。陶清风只知道,冥冥中,他就像自己给自己罩上一张大网的囚徒,让这张名叫“燕澹生”的网,无所不在地,把他缠紧,时不时还会令他呼吸不畅。丝缕光滑细致,却已勒入骨血,牵动了就痛。
  陶清风让自己声音恢复正常,问严放:“所以,这族谱,是要交给您们家,去勘误了吗?”
  严放漫不经心道:“还不清楚呢。我猜本家是想让小澹给他们弄。凭什么啊,他们请个专业古文编辑去校对就好了。这点钱也要省么?跟你说,印族谱的费用,还是我垫的呢。他们还说等印好了,让族人买了收回款,就把钱还我。老实说我还真看不上那几个钱,白送他们都不成问题啊。但做事风格我真的……我当初就不该瞎心软,那位隔了三代的老辈子打电话过来,我一松口就答应人家了。”
  严放吐槽起来,自带一种欢快的腔调,跟讲相声似的。陶清风听着他讲话就想笑。
  吃饭的地方,是华京CBD的一栋高楼带落地窗的包房。那两个男女秘书没进来,陶清风坐在严放对面,不由得想到和严澹去“蚌中月”吃饭那次,严家这两兄弟,气质上真的很不一样,但奇妙地,又有相通的地方,不止是长相。而是一种在自己领域都极富有绝对实力的掌控感。
  陶清风请严放点单,那个价位让他深觉得,大概自己拍广告的意义就在这里了吧。虽然相比对方帮忙牵制谢东来那边的恩义,是远远不够还的。
  严放也不客气,点的都是菜单上宣传的,米其林二星厨师亲手做的,末了,他背靠椅子,示意穿旗袍斟茶的服务生退出房间,才问陶清风:
  “我查过你的履历,很好奇,你是怎么跟小澹成朋友的?”严放语调还是轻松,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审视,“难道说,那小子也会去酒吧?”
  陶清风于是明白了,严放口中的查履历,大概把从前身体原主人出道的经历摸透了。对于和严澹的结交,自然会很疑惑了。
  陶清风也不隐瞒:“和严老师是在图书馆认识的。”
  严放点头:“这倒是像个合理的地方。不过,你一直跟着庄宇徽、谢国珉那些人。居然也能鞭策自己去图书馆不断学习。小澹是不会随便交朋友的,看来果然有过人之处了。”
  陶清风含糊道:“醒悟得有点晚,以前做了些傻事。”
  “傻事?泡吧抽烟喝酒那些?”严放自己点了只香烟,眼神示意陶清风介意不?陶清风摇摇头。严放给他递了只烟,但陶清风也摆手没接,放在了一边。
  严放摇头道:“不算傻事,抽烟喝酒泡吧之流,不够看的。年轻的时候犯傻太正常了。小澹年轻时候,也是个傻里傻气的。”
  陶清风失笑,自家人损着说是表示一种亲昵,但陶清风当然不能附和,道:“怎么这样说严老师呢?严老师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严放说:“他知识层面上还行吧。但小时候脑筋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清风看着对方一脸“快来问我”的表情,只好心里暗暗对严老师抱歉一声,毫不犹豫地揭开了八卦的盖子,道:“怎么说?”
  严放说:“他小升初那会儿,班上有个同学忽然急性发病住院了。其实平时也不算很熟。结果你猜那小子做了什么事情——他去帮那个成绩不太好的同学,考小升初的试了。小学替考查得不严格,还真的帮那个同学考上个还不错的初中。但他自己缺考了,重新读了一年。可把我家老爷子气的——其实我爸气的不是他耽误一年上学。他后来跳级跳了好多次,不缺这几年的。而是担心他目无章法。抽了那小子一顿,说小学能替考,是不是高考也能替?要坐牢的知道吗?”
  陶清风问:“严老师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是啊,这也是我们问他,最想知道的,”严放吐了口烟圈:“你猜那小子说什么:他说,那个同学家里穷,治病又花家里的钱,错过这次考试上不了初中,就要辍学了。他还说,那个同学,其实不笨,能学好的。”
  陶清风动容道:“我觉得严老师,很有侠义精神。”
  “道德观是不错的,但是吧,不守规矩,是不行的。”严放摇头:“而且,总不可能帮得了所有人,今年替这个,明年替那个,他的学还要不要上?所以我说他傻里傻气。”
  陶清风道:“不会的。只是当时他目睹那件事,行使力所能及的‘仁’与‘义’而已。严老师那么小,就有这种心性,真是个很好的人。”
  严放打量着陶清风:“你很能理解他啊,怪不得能成为好朋友呢。但在我们这些亲人眼里,他这样的举动,终究还是让人担心。上大学那会儿也是。”
  严放又吐了口烟圈,继续道:“他在华大是校学生会的,身体也还不错。大学|运动会,华大马拉松接力的第三棒运动员,前一天晚上忽然发烧了。他平时练点散打,打点球,又比同龄人小几岁,可能就给人身体很好的错觉。所以把他叫去替跑。但马拉松是真没练过——替得差点出事了。他跑到一半就感觉快不行了,但一直在跑一直在跑,到终点就昏过去,被抬医院抢救了。到了什么程度——他的肌肉开始溶解,消耗度太大了,足足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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