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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106)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年下 朝堂之上

  小雪匆忙跟上去。
  乔郁揉阿璧长毛的手一顿。
  皇帝和元簪笔说了什么?
  小雪从来没见元簪笔走的这样急过,步伐还是稳的,却比平时快得多,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跟随一样。
  待到了帐中眼见元簪笔坐下,小雪方觉松了一口气,担忧道:“可要属下为大人找大夫来?”
  元簪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小雪没懂元簪笔这个眼神的意思,重复了一遍道:“可要属下找大夫来?”
  元簪笔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然道:“我很像是生病了吗?”
  小雪已从元簪笔的脸上看不出多少人色了,又停他这样问,一时担忧万分又无言以对,只好道;“大人脸色极差。”
  元簪笔的目光落在小雪拿着的灯上。
  小雪不解其意,晃了晃手中还未熄灭的琉璃灯。
  琉璃灯光火流转,照在元簪笔脸上就如同火星落在冰雪上一般,仍是白惨惨的,没添上半点血色。
  元簪笔道:“你说,”
  小雪洗耳恭听。
  “乔郁看出来了吗?”
  小雪愕然道:“看出来什……”他猛地反映过来,不曾想到元簪笔居然问他这样的问题,还惊讶元簪笔问他问题,他家大人什么时候不是心如磐石,哪里流露过今日这样的情绪,“大人同姐姐离得远,天又黑成这样,如何看得出来。”他跟上自家大人时不忘回头看看,果不其然看见乔郁若有所思地望着元簪笔的背影。
  元簪笔的反应若不是离得太近,在谁看来都是正常无比,偏偏乔郁对他了解至极,又心细如发,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与往日不同?
  元簪笔听出他的宽慰,按了按胀痛非常的眉心,无可奈何般地笑了起来。
  元簪笔说:“找个大夫吧,说我受了寒,头疼得厉害。”
  小雪道:“是。”
  “倘若有人问起我的病情,也无需隐瞒,照实说便可。”元簪笔站起,拿起案上还未看完的书,“我这几日身体不适,谁都不想见。”
  小雪察觉到元簪笔语气中的微妙,道:“姐姐呢?”
  元簪笔没找到先前读过的页数,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烦躁,他回答:“不见。”
  小雪掩下心中不解,道:“属下明白。”
  元簪笔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地喘了一口气,道:“若有留书就收下。这里无事,你可先出去。”
  小雪垂首道:“属下告退。”
  他虽然从小养在元簪笔身边,只是元簪笔心思太重,重到不与任何人说,他能看出元簪笔喜怒,却不明白他为何。
  他走出去之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家大人正坐在灯下看书,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是因为书中内容,还是心中诸事。
  他长发一丝不苟地束着,面容清隽秀雅,是再端正不过的大家公子。
  元簪笔生得不如乔郁生得那样好,眉眼灼灼生辉,可顶着这张脸处事比乔郁轻易不少,因为很多人都会先入为主地觉得这是个整日挑弄风月,不谙世事的大少爷,端的是清风朗月,了无心机。
  只他的心思,有多少人能知晓呢?
  元簪笔枯坐在灯下。
  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元璁景不喜欢他,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元氏望族,也自然养得起一个孩子,于是他就很不受重视地元氏活着,活得同元璁景书房中的一株奇花异草没什么区别,或者说,他还不如那些死物。
  元氏上下都知道元璁景不重视他,他又寡言得厉害,被人欺负了也不说,身旁同龄人无一看得起他的出身,相伴少有,戏弄倒是常事,于是他更沉默。
  若不是元簪缨……
  元簪笔拿书的手轻颤,之后又沉稳地,平静地,翻开下一页。
  若不是元簪缨,他大概也会活着,在元璁景的大发善心下谋得一个不上不下,不会辱没门庭的官做,无论是元簪缨的变革,还是宁佑十年的宫变,亦或者是而今权倾朝野的乔相,都不会同他有一丁点关系。
  他应当会娶妻生子,应当此刻在窗下,闲来无事,随手拿起一卷诗文打发时间。
  偏偏元簪缨从兰台回来时在院中看见了个被罚跪的单薄孩童,问起罚跪缘故,回答打碎了二夫人房中的玉碗。
  这极没有道理,也极不合规矩。
  像元簪笔这样大的男孩居所早就同女眷分开,内宅无故不得入,他这样不受宠爱的小孩,是怎么避开看守人的耳目,到了二夫人房中。
  元簪缨皱眉。
  元簪笔虽然这么大还没读书,常常被人说是个傻哑巴,但很会察言观色,他不知道眼前的锦衣公子是谁,更不明白他为何皱眉,却本能地,趋利避害地起身,换了一个更偏的地方跪着。
  他以为是自己挡了元簪缨的路。
  元簪缨大步进去。
  元璁景今日休沐,正在书房浇花。
  元簪缨立在门口,等待门人通报后才进了书房,道:“父亲。”
  元璁景细致地将侍弄着窗边的花,头也不回道:“你在兰台如何?”
  元簪缨道:“先生学养深厚,同僚又随和,簪缨在兰台一切都好,请父亲放心。”
  元璁景微不可查地点头,道;“你我一向放心。”
  元簪缨似是有点好奇地问:“外面跪着的那个小童是谁?我瞧着衣饰简单,莫不是哪个公子的伴读?”他语调随意,还带着点笑,“就算犯了错也不该在那处跪着,应领回自己院子内罚才对。”
  元璁景回头。
  元簪缨自然看到了父亲沉下来的脸色,神情疑惑又惶恐道:“父亲怎么了?”
  元璁景冷冷道:“看来簪缨在兰台没什么进益,反而不同之前了。”
  元簪缨立在那让他骂,并不反驳,道:“簪缨不解父亲何意。”
  元璁景道:“你先前说瞧那小童衣饰简单,莫不是哪个公子的伴读?你自开蒙以来不用塾师,一直由我教养。我竟不知什么时候教了元大公子以衣饰取人,你而今又在兰台,我倒不明,元大公子的习气,应怪罪我,还是怪罪你那学养深厚的先生。”
  “簪缨在外少有人管教,学了些轻浮的毛病,”元簪缨道:“多谢父亲提点,日后必不会再犯。”他恭恭敬敬地说完,又轻轻说了一句,“当真不是伴读?也是,去年我见几位小公子身边的伴读都比这小童穿的得体些。”
  元璁景听他说的话更怒,道:“那是你弟弟!”
  元簪缨不解,“哪位弟弟?我怎么没见过。”他尽量让自己说的委婉些,“倒是个素净的孩子。”
  他不说还好,温声细语说的宛如火上浇油。
  元璁景虽怒,怒的却是大公子以貌取人,而非对元簪笔不重视的事实被长子以这样一种方式点明,他道:“这孩子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内宅,你没见过是自然。”
  元簪缨忧心忡忡道:“身体不好就更不该跪着了。”
  元璁景摆了摆手,道:“此事与你无关,莫在为些小事分心。”
  元簪缨颇为赞同地点头,道:“前几日簪缨在兰台遇见了陛下。”
  元璁景眉头一扬,“哦?”
  元簪缨摸了摸鼻子,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陛下似乎对我……尚算赏识,令我暂离兰台。”
  元璁景继续给花浇水,不觉很意外,道:“陛下要你去修史?”
  历来被皇帝从兰台调出的官员,一般为磨炼心性,为看人品如何,也为朝中少些风波阻拦——毕竟此事没有成规,一般都先去修一年或几月的史书。
  “不是,”元簪缨道;“陛下并没有许诺簪缨官职,只说让簪缨在他身边做个客卿。”
  元璁景转过身,“客卿?”
  元簪缨道:“客卿。”
  历来为相者,大多资历深厚,在朝堂中沉浮数十年,大大小小的官都做了个遍。
  客卿则不同,客卿并非官职,也无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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