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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洛阳(43)

作者:一碗月光 时间:2018-11-24 11:16 标签:强强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至于寻洛的毒,卫青城虽是束手无策,但也根据他胸闷心痛的症状开了些缓解的药。

一晃已是腊月下旬,近了年关,岳阳城愈发热闹起来,三人中也无人关心聚在此处的江湖中人知不知那妖刀已沉了湖。
离开时都未曾回头望过一眼。

明秋月还是惦记着金陵,因而没两天便与二人道了别,他虽明白寻洛身份没那么简单,却也未多作打听,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在意。
寻洛对他的理解怀了感激,因受他之恩,便道若有需要随时开口。
然而他却明白自己是活不了多久的,这恩怕是难报,便心觉自己有些无耻。

明秋月这一去,路上只剩寻洛与卫青城,寻洛便知晓了,这段时日卫青城一直在金陵,关注着方钦的动向。
一切还算正常,方钦与吴水烟夫妻和睦,将武林中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此时宋桥已死,武林中人还都不知,那与药王谷谷主一起的通缉令,便还未撤下来。

接到庄九遥的传书,卫青城立马赶来了洞庭,根据他所言找到了那山洞,却未曾想会在此见到寻洛。
他因而问到寻洛是因何到了此处的,寻洛隐去了天晴的消息,表示自己本漫无目的,在路上遇见明秋月,误打误撞被他救了,因而结了个伴。

卫青城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就这么一起行着,朝药王谷走。

寻洛心忖着,自己这一趟约莫是去道别的,能死在药王谷,那也挺好。
离别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他又一回难以自控地想起这个问题,若离别是无意义的,那再见是不是同样没有意义?
他难道不该将那些未交托的东西拜托给卫青城,而后死在自己的江湖么?

转眼已是除夕,这二人仍旧行在路上,许是奔波惯了的缘故,年关异乡的失落感并不浓,但毕竟是一年将尽,时光荏苒的感慨却是古往今来之人皆逃不过的。
因而这一日便也行得慢了些。

日暮之后到了个小镇,街边的店皆闭门过年了,好容易才找到个尚且敞着门的酒家,便坐了进去。
那店名“江湖酒家”,倒也应景。似乎是专门开给漂泊之人的,里头坐着几个人,瞧上去皆是侠客。那菜上了之后再无人管,要喝酒自己去柜台下头搬,倒是有趣。

二人坐了那靠窗的一桌,一个不喜欢说话,一个本就是哑巴,两厢寂静,各怀心事,竟有一种难言的和谐。

斟了酒到了嘴边,寻洛忽地想,若是自己还能活着,有一天与尘世再无牵扯,要是也能开一家这样的店便好了。
跟旧的一切隔绝,但又还在江湖中,见来来往往的人,听形形色色的声音,自有一种超脱之意,可比避世山中有意思得多。

若是还有另一人相伴,此生不必有所求了。

呆了片刻恍然觉得自己痴心妄想,因而自嘲地摇摇头。他抬头瞧见卫青城似有心事,开口问:“卫兄,可是在想事情?”
卫青城笑了一下,目光放得有些远。寻洛了然,许是酒喝多了有些微醺,直言道:“是想宁儿姑娘了么?”

卫青城坦然地点了点头。放下酒杯,冲他做了个手势:你呢?
寻洛一怔,心里明白他指的是谁,但还是佯装无知,道:“宁儿与卫兄两情相悦,我可不敢想她。”
从前那般冷淡的人,竟也学会玩笑了。卫青城笑一笑,二人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天应二十八年,终于是在震天炮竹声中来了。



自太行下山之后,庄九遥身边时不时会出现夜照。刚开始他尚未在意,以为是梅寄在打探自己的消息,到了后来却面色越来越冷。
除夕夜那天,二人在一客栈落脚。庄宁儿本已睡了,却骤然听见隔壁房间一声巨响,她忙起身,跑过去见到房里几案倒了,一片狼藉。
而庄九遥蹲在地上发呆,她仔细看去,发现那地上有一只夜照的尸体。

她惊疑着,试探着问:“公子?”
庄九遥静默了许久,忽地起身,愣愣道:“宁儿,我赌错了,若是先去了岳阳就好了。”

再过了几日,回到洛花镇,庄宁儿已明白他的意思了。
二人前脚刚到刘伯院子,后脚便飞来一只信鸽,从卫青城那里来。
庄宁儿将信解下来递给庄九遥,待他看过之后自己去看,见上头说火蒲草被梅寄抢走了,而卫青城正与寻洛在一处。

庄宁儿眉头拧了许久,问:“公子,咱们要去找那梅寄么?可是该去何处寻他?”
“不用。”庄九遥勾起嘴角,“他好不容易拿住我痛处了,自然会来找我。咱们回药王谷便是了。”

说至此处,谧儿似乎是瞧出他不高兴,过来牵住了他手。刘伯跟在后头从房里出来,道:“我瞧着这丫头似乎对药材很感兴趣,天分也不错,不如让她留在这里跟着我吧。”

庄宁儿讶异片刻,本自生怕庄九遥答应了,转念却又想到现今的状况,刘伯似乎也是在为她们着想。却又不甘心,于是想了半天,才摸摸谧儿的头,问:“谧儿可想留在此处?”
谧儿回头瞧了瞧刘伯,竟点了点头。

庄宁儿说不出话,庄九遥看着她,轻声问:“谧儿跟着咱们也苦,往后还不知在哪里过活呢。若是回旧处去被关着,你可舍得?”
沉默许久,庄宁儿摇摇头,眼眶跟着便红了。
她拉着谧儿退了几步,自己坐上院中石凳,抬头看谧儿,将她鬓边发丝轻轻挑至耳后,轻声叮嘱:“谧儿要乖乖的,姐姐很快就回来找谧儿。”

庄九遥看着她们笑了一笑,向刘伯郑重施了一礼:“多谢刘伯,谧儿便拜托给您了。”
刘伯微微点点下巴:“我无儿无女,这丫头又安静,正好做个伴儿了。”说着转身回了房,将院子暂时借给了兄妹三人。
这一日之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梅花落尽,倏忽已是惊蛰。路上偶尔遇见几株辛夷,庄九遥瞧着那打了花苞的枝头,总是会叹一声:“不如咱们谷中的好。”
“是啦是啦。”庄宁儿笑,“别急,再过不久便能瞧得见了。”

每当这时庄九遥便会眯起眼笑,却不知是不是那一回在大雪中强行催动内力,她总觉得庄九遥瞧上去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从前是懒散,如今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的倦怠。

说完了话见他模样,庄宁儿会沉默,而后为引他说话,也因自己心绪不宁,总是会加上一句:“谧儿都没见过谷中的辛夷呢。”
庄九遥于是安抚:“日后你亲自带她回来。”

她仔细观察他,发现她那在京城中总是装作苍白样的公子,这一回像是真的苍白了。

回到谷中时,辛夷花正盛。
然而除了辛夷,一切都是败落又狼藉的模样。障林已变回普通的林子,院中堆积了许多枯枝败叶,晒药的架子被人踹翻了,石桌倒在一旁,还杂陈着许多从房中搜出的物件,小到茶杯药粉,大到桌椅板凳。
这说得好听点是被搜查之后的模样,说得切实一点,分明是被抢劫之后的惨状。

庄宁儿见状,气急败坏将包袱往旁边一掼,进了门去,片刻出来,红着眼:“什么狗屁武林中人!都是强盗吧!我辛辛苦苦存的药材全没了!”

要说院中还有什么是照旧的,便是院边那棵辛夷树了。树下一株枯杆,是谷中唯一一棵牡丹,已在顶端抽出了嫩芽。

去年寻洛在谷中醒来,躺了太久没有血色,庄九遥便叮嘱了他要在上午晒太阳。
那一日二人坐在廊下,庄九遥笑问:“这样久了,我还不知你名字呢。”
寻洛怔了片刻,抬眼望见辛夷树下的牡丹,开口:“寻洛。”

原来已是上个春天的事了。庄九遥呆了呆,蹲下去瞧那柔嫩的绿色,笑道:“你这丫头,女儿家整天狗屁狗屁的,像什么样子?”
庄宁儿气结,白他一眼没说话,胸膛起伏着。眼见着她是要哭了,庄九遥才温声道:“好了,人不是还在呢么?”

“留得青山在,你倒是真想得开。”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好久不见了呀,师兄。”
庄宁儿悚然,她并未听见人来的声音,此时赶忙上前一步,只见一人着了一身白衣,衣袂翻飞着从天降下,正好落在她眼前,露出一张极俊美的脸来。
许是那眉眼细长且弯,乍一看,竟感觉与庄九遥有些像。

若不是那语气太遭人恨,庄宁儿都要以为是谪仙了。
她分明地听见那声“师兄”了,心里惊疑着,却还厉声道:“何人胆敢擅闯药王谷!”

来人闲闲朝前几步,手里把着一管白玉箫,笑道:“这丫头还真有点意思。”
庄九遥起身,将庄宁儿拦在背后,眯眼看着他,忽地嫌弃地说了句:“你这嗓子怎么了?喝人血喝多了?”

来人噗嗤一笑,点点头:“是啊。”






      第44章 天色已晚
庄九遥噗嗤一声也笑了,道:“哟,看来真是找着个好宝贝,都敢离我这般近了。”
来人不置可否,仍旧笑眯眯地不说话。庄九遥敛了笑,面无表情道:“梅寄,劝你一句,有些路别走太远了。”

公子的师弟果然是梅寄!
庄宁儿皱紧了眉。

梅寄朝前走了几步,抚摸着院中那辛夷树干,抬眼瞧了瞧花:“我都好些年没见过这样好的辛夷了。”
“师兄,”他看向庄九遥,“我俩做个交易怎么样?”

庄九遥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他。梅寄伸手从怀里挑出一个囊袋来,提起带子晃了晃。庄九遥见状眯了眼,沉默许久开口:“你不就想要我死么?”
“不,你是我师兄,我怎么舍得你死。”梅寄再往前几步,渐渐靠近了庄九遥,顿了一下又皱眉后退几步,摸了摸自己心口,“啧,还是大意不得。看来你的提议我确实得考虑考虑。”

庄九遥抿紧了唇,梅寄哈哈一笑:“别这么紧张嘛。”
“你到底要什么?”庄九遥声音冷冷,让庄宁儿也吃了一惊。
梅寄却丝毫未受影响,只施施然一笑:“图。”

“什么图?”庄九遥问。
“师兄撒谎时总那么真,我差一点儿就信了。”梅寄指尖甩着那囊袋,瞧了庄宁儿一眼,“不慌不慌,先送你个大礼,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做交易。”

庄九遥忽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这药王谷同样是你长大的地方,竟也忍心?”
“有何不忍心的?”梅寄惊讶,“师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惦记越多顾虑越多,只会输得越惨啊。我一个做师弟的,也只能劝你一句,有些事别太动感情了。”

“虽说劝了也没用。”他边说边后退,将手中囊袋抛给庄九遥,转身腾上树巅,几跃已没了踪影。

那囊袋落入庄九遥手中,庄宁儿犹自心惊着,又有些不懂,低低喊了一声:“公子?”
庄九遥背着她静默半晌,打开囊袋看清了里头的火蒲草,已被炮制过,但最关键的花蕊部分却没了。
他不露痕迹地收起,转过身来:“收拾收拾吧,要不青城和寻洛回来瞧见了,指不定心里怎么难受呢。”
“好。”庄宁儿点点头,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那上头曾经有过一幅图,梅寄方才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意有所指。



在正月里头紧赶慢赶,龙抬头之后终于近了药王谷,约莫只剩两三天路程了,寻洛才终于有了些真实感。
自中毒之后,外界其实还是那个外界,是自己心境不同了。

一路上倒是无甚惊险之事,只是舟车劳顿,时日久了也确实有些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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