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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春(25)

作者:飘绿如意 时间:2017-12-24 15:25 标签:穿越 强攻美受 宫廷


    裕王微微一笑:“举手之劳,姑父姑母不必放在心上。”

    往来几番,看得出福宁公主有些累了,思忖着卫泠也需要休息,裕王客气的告辞。知道他忙,福宁公主没有多挽留:“如此,阿泠送送王爷。”

    卫泠听话的把人一路送到大门口,裕王回身看住他,夕阳下的少年从头到脚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红,精致的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一般。“起风了,回去吧。”当着这么多仆从亲卫,他忍住了伸向他面庞的手,只是温柔的再深深看他一眼,随即纵身上马,两腿一夹,控制着马的速度小步跑了起来。

    卫泠目送着他的背影,怔怔然立了许久,直到一行人消失在巷口,方才默然回返。

    39.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去,卫小侯爷的生活规律而平静下来,每日点卯上班,偶尔被皇帝吃吃豆腐,找机会与男神蜻蜓点水的一解相思苦,以及,被食髓知味的小世子见缝插针的偷偷索欢,亲亲摸摸,做些面红耳赤的“不利于孺子之心”的事情。

    身在中枢的好处,就是哪怕只是身为打杂的,也有机会耳聪目明,听到些最新的消息。例如,卫侍郎此行金陵,与吏部同僚一起在当地官场掀了场不大不小的风波,金陵府尹引咎下台,虽然一肩挑了大部分事情,到底顺藤摸瓜清理出一小批来,连带着,身为其恩师的户部尚书亦识相的告了病。一番台面上和台面下的手段角力恩威并施,皇帝终于顺利把税赋重省鱼米粮仓亦换成了自己的人。此外,对于卫侍郎回京后即将左迁一部主官的猜测也开始渐渐蔓延。

    这样的情势下,卫小侯爷每日愈发谨言慎行,恪守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训诫,只管埋头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对谁都是客客气气,装傻充愣,让那些含着各种味道的刺探和示好悉数打在了棉花上。

    “看不出来,阿泠年纪不大,太极功夫倒是有点入门了。”皇帝低笑着将他抱在膝上,手掌熟稔的在衣衫内上下游移,指尖按上胸口小小的凸起,揪住轻轻一捻,手下的身体立刻极敏感的回以一阵颤抖。卫泠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直摒的眼中水波潋滟,面上嫣红一片,三分薄怒七分情动,美的竟是叫人心悸。

    昭宁帝需要不时警醒自己,才能避免往昏君的路子上滑。六宫粉黛早就在眼里彻底失了颜色。为开枝散叶绵延子嗣计,太后已经悄悄张罗着在世家中遴选年少标致女子以充后庭。若不是顾及先帝大行未满一年,只怕要开选了。

    皇帝嘴角泛起苦笑,却也知道的确是自己这些时来冷落了后宫。再兴趣缺缺,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更何况后宫与前朝又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思及此,不由意兴阑珊起来,从小美人身上抽出手来,只将他搂在怀里,低头沿着他白`皙的额头细细亲吻下来,咬着小巧的耳珠软语道:“怎么又不说话啦?对了,你父亲快回来了,朕升他做户部尚书,好不好?”这功架摆的,一副沉溺美色的样子,简直昏的不能再昏了。

    卫泠皱起眉,手一推,抬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不好。”

    “哦?”皇帝挑起眉,笑道“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不愿升官的。那你说,为什么不好?”

    卫泠低下头,半晌,低声道:“皇上是明君。”

    皇帝失笑:“嗯,升你父亲的职份,就变成昏君啦?小东西又想多了!”

    卫泠有些焦虑又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不说话。

    见小家伙竟是真的在担心,皇帝终于笑出声来,低头霸住他双唇,强硬的挑开齿关,搅动那温软甜美的小舌,爱怜的呢喃道:“卫侍郎做事越发老辣了,朕很放心……就是,怎么养出了你这样的宝贝?真是……太好了……”

    卫泠心中一紧,思绪飘开去,眼神也远了。皇帝有些不满的握紧了他的腰:“想什么呢?”惩罚性的一番吻咬揉搓,直把小美人弄的喘息不止方才罢了。

    直到回府,卫泠依然维持着担忧的情绪。换了衣裳就去了庆禧堂陪娘亲晚膳,还是掩不住漏出了一丝隐愁的模样。天大地大满心腔只有儿子的福宁公主敏感的察觉到了,小心追问之下,卫泠纠结的遣下侍婢们,如此这般委婉的透了一点皇帝的意思,最后皱着眉,不安道:“母亲,儿子想着,似咱们这样的人家,往高了说,已经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百尺竿头,是否真有必要进这一步?父亲此去金陵,本就是被拿来当刀使的——有国公府和公主府在背后撑着,自是不惧什么。可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往上这一步走下去,弄得不好,就是活靶子了。”

    福宁公主原本还不以为然,渐渐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沉吟道:“如此,还是退一步的好?左右你父亲也快回来了,届时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见引得母亲担心了,卫泠心中暗暗后悔,强笑道:“儿子也就是胡说的,也许是杞人忧天了呢。皇上信任重用父亲,总不是坏事。”

    一时两人都有些沉默了。

    撤了饭,母子俩对坐喝茶,都有些心不在焉。忽然大丫鬟碧玉来报,说是裕王府小世子又来了,来找小主子一起去个饭局。卫泠刚想推脱,福宁公主笑了笑:“你们年轻人,正该多出去和朋友们交际应酬呢,何苦天天在家守着我这老婆子。”一面吩咐碧玉:“告诉世子爷,咱们阿泠换件衣裳就来。”

    见她这样说,卫泠也就没有坚持,回芙蕖院吩咐青檀准备外出的行头了。

    “什么重要的饭局,让咱们世子爷这么郑重?”见了启欣,扫一眼对方身上千针绣滚边的云锦长衫,卫泠提起精神打趣了一句。

    启欣咧嘴一笑,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来!”一面熟不拘礼的对跟过来的顾嬷嬷笑道:“烦嬷嬷跟姑祖母说一声,今日人多热闹,晚些再送阿泠回来,莫担心!”

    顾嬷嬷笑着冲他俩的背影挥挥手:“小主子们只管尽兴!”

    “到底什么事儿?咱们去哪儿?”被拖上王府的马车,卫小侯爷依然云里雾里。小世子笑嘻嘻的在他唇角迅速亲了一下,只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驾不紧不慢的平缓行驶在路上,小半个时辰后才停下来。卫泠气息不匀的终于从启欣怀里挣扎出来,低头看着自己被揉的发皱的衣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世子爷陪着笑替他扯了扯衣襟,然后一掀帘子跳下车,冲他伸出了手:“到了。”

    卫泠一抬眼,只见面前一座门面小巧的院落,因入夜,挑高挂了两个描金红纱罗大灯笼,连门上小厮都是衣衫整洁面目清秀,看着就讨人喜欢。他心中浮起一线猜测,面上却不动声色,随启欣缓步而入。

    “二位爷,这边请。”一个二十来岁梳髻子的女子笑吟吟上前行礼引路,身后跟着两名稚龄丫鬟。见到二名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随即用温婉的笑容掩饰过去。卫泠见她容貌娟秀,虽衣饰秀雅,眼角眉梢的风情却是掩不住,便对自己的猜测又确认了三分。心中浮起疑问,怎么启欣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见他瞥了自己一眼,小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大皇子挑的地方,我也只来过一两次,不过这家私房馆子菜品极好,厨子一手淮扬菜之妙……阿泠一定喜欢!”

    卫泠有些惊讶的看着小伙伴,见他表情不似作伪,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私房菜……还真是私房菜。

    这是个三进的宅院,收拾的极其精致,无处不景,十足江南风情。席面摆在花园中一座水榭楼阁中,三面临水,桂香袭人,不酒已先醉了三分。

    “阿欣迟到了,可要罚酒三杯!”席上已坐了七八人,每人身后都有个纱罗裹身的美人陪着随时服侍。一名蓝衣少年正在为主位上那位十七八岁模样的锦衣少年倒酒,一面回过头来笑着打趣。

    启欣笑着一拱手:“认罚、认罚!”

    对方拎着酒壶上前,又对一旁的少女吩咐道:“去,捡你们这儿最大的碗来!”

    启欣笑着上去冲着他的肩膀不轻不重的一拳:“你够了啊!”

    他这一动,众人才发现了身后的卫泠,一时全场竟静了下来,蓝衣少年放软了声音:“这位是?”

    卫泠视线一扫,这满座上,除了启欣,他只认得一张脸。对方已经笑着从主座上起身走上前。卫泠含笑行了个揖礼,正想说“大殿下好”,忽然心念电转,出口生生变成了:“大……少爷好。”

    对方冲他眨眨眼:“卫七爷,稀客呀。”转头拍拍启欣肩膀:“竟能将这位请出来,我做主,将阿欣这罚酒免了,改为奖赏三大杯!”满座哄堂大笑。

    与裕王世子交好,又能得大皇子起身相迎的,再加上一句卫七,在场都是人精,立刻便猜到了这名青衣少年的身份,只是这般眉眼活生生立在眼前,竟比传说中的更艳了三分,怪道曾引得北戎人当众闹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笑话来。

    美人归美人,可惜是个男的,还是这么个身份。在座的公子哥儿们几乎都是世家出身,很知道什么人值得结交什么人不必费力气。当下让出位子来,卫泠和启欣道谢入座,启欣一气儿三杯下去,见众人又恭维着上来敬卫泠,忙夺过杯子:“阿泠不善饮,我替他喝吧!不然回去可得让长辈一顿收拾!”众人想起福宁公主护雏的名声,都了然一笑,大皇子当即令人给他另上了清茶以代。

    卫泠十分不好意思,自己斟了半杯,说了两句告罪的话,一仰脖子喝干了。纤白手指捏着瓷杯,怎一个肤光胜雪可形容。一口急酒下去,两颊立刻泛出嫣红,启欣忙递过茶水。众人对着蓝衣少年打趣道:“阿欣是个会照顾人的,阿棣,不用担心你妹子将来被欺负了!”

    原来这蓝衣少年便是安国公府的嫡少爷,两府打算亲上加亲的传言一直未熄过。只是玩笑归玩笑,碰到被嚼舌头的对象是自家妹子,却是不能忍,当下笑骂着举杯过去强灌对方:“让你再胡沁,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启欣面色尴尬,一咬牙,拎起整壶酒上前帮着灌人:“表哥,算我一个!”

    一时闹的满座欢腾。

    大皇子一边看热闹,一边笑着同卫泠说话:“仔细论起来,还要唤你一声表叔。”卫泠忙起身称不敢,大皇子笑着按下他:“此地无大小……便跟着欣弟唤你阿泠可好?”

    大皇子名启煜,卫泠留神听众人以煜爷唤他,当下笑着以茶代酒敬道:“煜爷客气了,阿泠敬您。”

    对方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干脆的饮了一杯,又仿佛不经意道:“前些时听说令尊此番下江南,很是做了几件大生意,只怕要更上一层楼了,在此先恭喜阿泠了。”

    卫泠睫毛轻颤,口中条件反射的开始打太极,心中升起警惕,又有些感慨,皇帝的意思才露了那么点,自己这儿就开始成香饽饽了么。

    他看着眉目含笑的大皇子,那一种温文尔雅的态度,显然学自他的父亲。只是年纪还轻,藏不住事,笼络人的手段也嫌生硬。皇帝如果要向一个人示好,那真是丝丝入扣,不知不觉间便让人如沐春风。想到皇帝……他忽然有些心烦意乱,随手拿起杯子一喝,却是拿错了启欣的杯子,一大口酒直顺着喉咙下去,辣的剧烈咳嗽起来。

    “阿泠,怎么了?”正回坐的小世子被吓了一跳,忙拍打他的背,一面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喝口茶!”

    大皇子在一旁开玩笑道:“我问阿泠给你备了什么贺礼,他想是忘带了,紧张的杯子都喝错了。”

    贺礼?阿欣?卫泠有点转不过弯来,两只咳的湿漉漉的眸子在启欣面上打转,看的他竟有些赧然。

    见他懵懂表情,众人又笑了起来,终于有人好心指点:世子爷十五岁生辰在即,又新被提拔至羽林骑都尉,可谓少年得意,双喜临门。今日这酒席,就是大皇子特意组织来为他庆贺的。

    卫泠啊的一声,露出十分歉疚的神情,握住他的手:“我竟不知道……该死,回去补给你啊!”

    启欣脸泛红,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怎的,笑着仰头又喝了一满杯,深深看着他,语带双关道:“好,我等着。”

    一时酒过三巡,猜枚行令,美貌少女们穿梭其中轻歌曼舞,贵公子们或击节附和,有的则干脆搂着吃起豆腐来,场景渐渐靡丽。只启欣与卫泠不用人服侍,自管自说话吃东西,倒也自得其乐。

    看气氛差不多了,大皇子使个眼色,自有人笑着扬声道:“今日是为阿欣庆贺而来,这儿还有一份贺礼——”一拍手,雕花木门应声缓缓而开,一名着鹅黄衫裙、身材纤细的少女抱着琵琶,含羞带怯半低着头进来,秋水似的眼波斜斜一扫,又立刻收了回去,那眼波仿佛带着小勾子,席上多人都停了杯,只盯着她瞧。只见这少女怀抱琵琶软身行礼,莺声呖呖道:“细柳见过诸位公子爷,爷们想听个什么曲子?”

    先前拍手的少年笑着一指小世子:“这才是你今日要好好服侍的爷,只问他吧。”

    少女应声侧头嫣然一笑,柔声道:“这位公子……”

    启欣皱了皱眉,却不好拂了众人的意,只得随口道:“随便弹个你拿手的来。”

    “是。”少女柔顺的一福身,坐上了预备好的凳子,稍稍促弦,随即下指滑出一串流畅绮丽的音符,一面口中细细吟唱起来: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一曲更漏子,唱得缠绵悱恻,婉转旖旎,曲一停,席上诸人轰然叫好。卫泠被酒气和暖风熏的有些犯晕,借口更衣去了内室。

    进来才晓得别有洞天,里头原来是一个收拾的极精致的小套间,卧榻叠锦绣,银炉点薰香,那香气竟是隐隐有些销魂蚀骨的甜腻,深吸了两口,卫泠只觉脚下有些发软。他还道是先前两杯酒闹的,摇摇头,去到隔壁相通的洗漱间里,在铜盆里撩水扑面,这才清爽了些。转身出来的时候,见到桌上几盘细巧的点心,他一向喜爱甜食,顺手拈起一颗丸子塞入口中,只觉清甜如蜜,同样散着异香,忍不住又吃了两个,才回到席上。

    席上,已经开始渐渐愈加放肆不忌。启欣被撮弄着和那少女饮皮杯,急得各种推拒闪避,额头汗都出来了。众人见状,只当他面皮薄,更加乐得不行,嚷嚷着要替他开荤。

    见卫泠出来,启欣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推到闹的最凶的同伴怀里,自己挤过来,抓住卫泠的手,关心道:“阿泠,你怎么脸这么红?不舒服吗?”

    卫泠原本只是觉得有些心悸发晕,被他一握,整个人仿佛过了电一样,微微哆嗦起来,脸红的更厉害了,身体里竟生出些异样的感觉。他反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有些喘的轻声道:“大约是那两口酒有点上头,要不我先回去了,你们随意……”

    “我送你回去!”启欣看着他的样子,担心全写在脸上。

    “不用不用……”卫泠还想推脱,启欣一把搂住他的肩,转身对大皇子语带歉疚的感谢并告辞。卫泠只觉他身上仿佛带了一团火,被触到的地方便熊熊燃烧起来,眼神开始有些迷离……恍惚中启欣似乎连喝了几大杯,一番扰攘之后才顺利带着他出来。卫泠软在他臂弯里,行路都踉跄了,喘息愈急,下意识的撕扯起衣领。启欣抱着他上到车里,卫泠再支持不住,捉住他的手往身下按去,媚眼如丝,泫然欲泣:“阿欣,我……难受……”

    小世子脑中轰的一声,霎时呆若木鸡。

    40.

    夜渐深,风乍起,月色正好,清辉如洗。

    城南水波不起的澜干河上,教坊花船竞相争艳,丝竹声顺着水流隐约飘来,河畔垂杨千万缕,错落的系着轻纱小灯,十丈软红,最是人间销魂去处。

    青石板路尽头的阴影里,慢慢驶来一辆极为考究的马车,若是凑近了仔细听,也许还能听到一两声极暧昧的喘息呻吟,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它看起来也就是那些贵族人家出来寻欢的车驾。

    卫小侯爷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青色织金丝盘花纹绫长衫已被揉搓的不成样子,里头雪白的细棉布小衣也松开了,一痕艳丽红线从纤巧的锁骨一路下滑至前胸,那是小侯爷神智恍惚时自己抓的,若不是启欣及时捉住他的手,他能把自己撕扯干净了,然后抓出满身血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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