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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风雪(121)

作者:月色白如墨 时间:2021-05-22 08:46 标签: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破镜重圆 虐恋情深

  “玫瑰酿笋、流心槐花烧饼、牛骨酥……”
  庭院的栏杆上,穿着羽林军厚重大氅的年轻首领挨个摆出一个个小油包,小瓶子。
  林昆看着李斯年一一将这些东西从大氅里拿出来,一贯冷静自持的脸上也不由得微微抽搐:
  “你们禁军的氅披,竟能放这么多的东西么?”[*注1]
  俊朗英气的带刀侍卫点点头,说:“是啊。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轻声道:“专程给你带的。”
  和寻常的宫内禁军不同,这个年轻人穿着的不是猩红色大氅,而是一种纯黑的极其厚重的氅披,披风下的官袍是猞猁纹,腰间挂着锋利而冰凉的薄刃细刀。
  ——这是统领禁宫二十六卫的羽林军首领,御殿大都统城巡将军的打扮。
  “好久不见。”
  李斯年温和厚重的目光在林昆身上上下逡巡,他像一个久别重逢故乡的游子,认真而眷恋地望着眼前人,看了许久,才哑声说:“枕风,我真想你。”
  林昆则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看着李斯年在他腰间反复流连的粗糙的戴着护甲的手掌,终究没有拂开,低低说:
  “对不起……我近来实在是太忙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彼此之间无需任何的解释,只需要你是你,站在那里,他就一定会无条件相信你,谅解你。
  青梅竹马长大的林昆和李斯年,大抵就是如此。
  “这都是从八斋坊新做的。”
  李斯年说:“一买到我就放进了氅衣里,快尝尝凉了没有。”
  林昆略有犹豫,问:“你这样过来……羽林军的巡逻那边,不会出事罢?”
  李斯年的唇角含着笑:“没关系。我都安排好了。”
  林昆这才吁一口气,伸手去解那还带着李斯年氅衣中热气的油包。
  “酿笋是微酸的,槐花烧饼只放了一些些糖。牛骨酥也全部切好了,吃起来方便得很……”
  李斯年看着面前人的动作,眼中满是疼惜,说:“你是不是又没有吃晚饭……?听闻你要入宫,我今晚恰巧当值,就即刻令人去买了。万幸赶得上。”
  李斯年和林昆从小一起长大,在他们俩还扎着牛角垂髫,笨拙地学着读书写字的时候,就一起嬉笑玩闹了。对林昆的口味喜好,李斯年一直熟稔至极。
  “没关系。”
  林昆说:“在秋水阁的时候吃了一些茶。”
  “喝茶终究抵不过饭菜。”
  李斯年轻轻叹息:“你的胃本就不好……怎么不好好吃饭?”
  “有时候太忙了。就忘记了。”
  林昆微微一笑。
  他一样样将李斯年带来的油包拆开,露出深青官袍的细白手腕几乎消瘦到不及一握。
  李斯年看在眼中,觉得比上次见面,似乎又伶仃了许多。
  “这么些东西,”林昆轻轻嗅了嗅那些小食的香味,笑说:“你每次都藏在大氅哪里?”
  “这里藏一些,那里藏一些,就藏着了……”
  李斯年低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也只追寻着林昆,看着林昆吞咽。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枕风……你在御史台,累吗?”
  累。
  林昆手一顿,在心中想,怎么会不累?在自己进入御史台之前,那里完全是莫必欢的一言堂。
  他想整治谁,就整治谁;想捧谁,便就捧谁,完全肆无忌惮。
  常常底下的冤情,还未传达到帝王的耳朵里,就已经被御史台的人联合内阁掐断在了中途。
  林昆看不过眼,这才决定自己入御史台。但没想到这一入朝,就成了所有权贵的眼中钉,肉中刺。
  酒囊饭袋们将他当成活靶子,林昆经常性地忙到昼昏夜黑,全御史台只有他一个人在做事。忙到连饭也吃不上。
  与李斯年的见面机会也愈来愈少。
  “让我看看又瘦了没有。”
  大抵心中也猜到答案,见林昆不答,李斯年叹息一声,伸手,捉住了林昆顿在空中的手腕。
  他拉拽着林昆带向自己,极轻在林昆额头吻了吻,以柔软的唇去触碰那冰冷的额角:“你想做什么事,枕风,我自然是从来都不会干涉的。”
  “但是……我心里还是疼你得很。”
  [*注1]:羽林军的大氅很大,足够放很多东西。《缥缈录》。


第80章 客青衫 26
  在银止川和林昆等人一同去了惊华宫的时候,西淮仍留在秋水阁中。
  他坐在银止川刚离开时的那个位置,淡淡地自顾自喝酒。
  秦歌也没有去——他官职小,又怯懦,不敢面圣。就留了下来安抚照月。
  然而,当秦歌走下楼梯,看到堂中的西淮时,却不由得微微一愣——
  满堂的人都是兴奋快活的,或富态或干瘦的脸上堆满了笑,醉生梦死地高声谈论着什么。
  空气中充斥着股汗涔涔的臭味。
  只有白袍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寡淡冰冷,自斟自饮。好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周遭隔开了,旁人触不到他的世界,他也不会被周遭的人群所干扰。
  “西淮公子……”
  秦歌想着走上前去,好歹打一声招呼——他总觉得银止川很看重这个小倌。
  但是走近了,才一怔,发现西淮在剪东西。
  他的神态漫不经心,只是很随意地用小剪子将纸屑剪碎了,再放到桌上的烛台中烧掉。
  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动作——既然要烧掉,又何必剪碎?
  然而西淮的动作看起来冷淡优美,分明是没有发出声音的一举一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叫人看着就感到一种抑郁感。
  仿佛他心里装着很多事,一件一件压在他细瘦的身体上,不能与旁人说,也没有旁人会听他说。
  在那一刻,秦歌心里突然有一种念头:这个小倌,待在银止川身边并不开心。
  哪怕银止川那样名负盛泱,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想要搭上他的线,但是西淮并不想得到银止川的“恩宠”。
  那甚至让他感到痛苦。
  “西淮公子。”
  秦歌轻吸了口气,走上前去。
  西淮一怔,靠近烛台的手颤了一下,险些被火舌舔到。
  他方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照月手上那本词薄的事怎么解决,没想到还有认识的人没有离开。
  他转头朝秦歌望过去,秦歌靠近说:“夜深了,银哥儿进了宫,西淮公子要回去么?我派一辆马车送公子。”
  西淮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低,眉眼也艳丽,有点勾人的意思。但是瞳孔是冷的,简直像一片荒原里的月色。
  半边脸颊映在烛火中,显得犹如白玉的质地。
  “这里人员混杂。”
  秦歌往周遭看了一眼,挠了挠头:“公子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哎……你和银哥儿是为我的事而来的,要是西淮公子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银哥儿交代嘛。”
  西淮一怔,唇角翘起,笑了一下:“是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是个小倌。”
  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的小倌。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歌则发觉自己表达有误,赶忙解释道:“我是怕西淮公子呆在这儿久了,会遇到危险,不是怕您趁机跑了……”
  “没关系。”
  西淮却说,他声音平静,淡淡道:“这种话,我已经在别的地方听过许多遍了。”
  “唔。”
  秦歌应声,觉得有点尴尬,但又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别的好。只能在推椅,在西淮身边坐下。
  “您在烧什么?”
  看了半晌,他禁不住问:“这不都是写了字的纸么……九阍、逢虏、玉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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