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114)
庆帝淡淡道:“谢舒,朕听闻你府上最近有一场喜事?可是你要结亲?”
谢舒不卑不亢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
庆帝冷冷道:“哦?不知谢卿此次新娶的又是何人?何等官品阀阅值得谢卿如此?”
庆帝这话一出,周围人都鸦雀无声,清楚今日一过,谢舒的仕途便当头了。
然而谢舒既没有赔罪,也没有告饶,只是讶异道:“此事不知陛下从何处听闻?
臣近日虽要结亲,但结亲的不是旁人,正是臣的内子,臣曾经十分落魄,没能给内子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宴。几日前内子进京来寻臣,臣便开始准备了,没想到竟引得旁人误会。”
谢舒的这个解释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卫卿童眼神复杂,庆帝则马上反应过来了,如果是这个原因,他便完全能够理解。
想到这里,庆帝不禁大为尴尬,正在想如何回转的时候,渭河公主却不满地皱起眉头,他只觉得谢舒口中一派胡言,什么补办婚礼,定是借口,决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然而渭河公主刚一出口,庆帝便打断了他的话,此时,庆帝哪里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长兄的性格,必然是他看中了谢舒想招他为婿,结果见事情不成,才找上自己。而刚才邵玉所言所行,都是为了激怒自己,好方便行事。
想通了一切,庆帝心中膈应极了,若邵玉不是自己的兄长,他绝不会这么罢休,庆帝自然不愿再听他说话,邵玉只好闭嘴不言。
这时,庆帝才亲和地安抚道:“原是朕误会谢卿了。”
谢舒却笑道:“陛下有此一虑,也是正常的。如今五家四姓如何自矜,而人间又为何重之,想来便是如此,陛下若要一改此风,要下定决心才是。”
庆帝闻言倒是大感兴趣道:“哦?谢卿有何高见?”
当然庆帝其实心中是不以为然的,如今世家门阀之观早已在世人心中根深蒂固,绝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之前庆帝也试过很多种方法,他还曾经让人重新定下世家名册,将邵氏定为一等,但此书之后便很少流通了。所以庆帝深知只有科举制,才能摆脱被世家门阀限制的朝中局面。
谢舒低声道:“陛下,世家门阀靠着彼此之间互通婚姻,关系盘根错节,因此稳固不倒,如今陛下实行科举制后,今科举子又被世家看作维持门第的纽带,因此陛下不如直接禁止朝中大员与世家五姓通婚。”
庆帝闻言眼睛一亮,此计甚好,直接釜底抽薪,只是此条律令颁布,又有多少人会遵循呢?不过他本来要的也不是旁人遵循。
而能够想到这个办法,已说明谢舒的才干。
这时谢舒又开口道:“这个想法是臣临时起意,臣担心冒犯旁人,还请陛下体谅.....”
庆帝闻弦音知雅意,若是此事传出去,谢舒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不过谢舒冒着这样的风险,也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忠心。
但刚才在御花园,自己借机发作,若是不趁此时颁布律令更待何时,可是要换作什么人当这次的筏子呢?
庆帝目光从旁边脸色难看的邵玉一转而过,接着庆帝龙颜大悦,又叫人赏赐给了谢舒不少贺礼,这才让谢舒下去。
*
过了不到几日,庆帝便颁布了一条律令,禁止朝中七品及以上的官员与五姓通婚。
此条律令一出,朝野震动。
谁也没想到庆帝竟下了这样的决心,而世家又该如何应对。
人们纷纷奔走,悄悄打探里面的内情,很快便有风声传来,说是此事和渭河公主邵玉有关,是他鼓动庆帝如此,只因不愿将陆娇嫁给世家。
而邵玉如今闭门不出,更显得此事扑朔迷离。
孔修和卢家的婚事也无限延期,毕竟没有人敢在此时触霉头。
此时状元府门外爆竹冲天而起,红绸张牙舞爪,今日便是谢舒和虞楚息举办婚宴的日子。
一拜天堂,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虞楚息到了新房后,听到外面宾客满座的欢声笑语,心情奇妙,这便是真正的成亲吗?他曾经也幻想过,原来是这样的。
想到刚才谢舒一直牵着他的手,悄悄和他耳语,虞楚息就忍不住想笑。
而外面喜乐喧嚣,宾客也不少,其实谢舒宴请的都是同科举子,或是在京城的同乡友人,收到请帖,几乎都来捧场了。
不过谢舒并无意陪客,他本来举办婚宴,不是为了让人做个见证,只是想给郎君一场属于他们彼此的婚礼罢了。
因此谢舒见虞楚息要进洞房,便忙说自己马上就来,却在此时,后知后觉,这话语实在有些奇怪。幸好他是在郎君耳边说的,没有旁人听见。
过了不久,谢舒便摆脱众人,踏入新房内。
只见内室的喜案已经点上了一对镶金雕画的龙凤红烛,柔和的光晕微微晃动,碎玉珠帘内,一个身影静静坐着。
虞楚息听到脚步声,从软纱帷帐下抬头来看他,只见他眉目如画,眼角的红痣在肌肤上似一点红梅于初雪绽放,双眸楚楚,胭红的唇上闪动着莹润的光泽。
谢舒走到他跟前,心跳不似往常平静,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胸口,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谢舒的声音不知不觉也暗哑了几分,坐下后,便挨着虞楚息的耳边低声唤:“郎君.....”
虞楚息不知为何总觉得男人此刻的举动暗藏着某种危险,而且耳边被热气吹拂着,泛起说不清的痒意,他不由得往后躲了躲,但还没来得及躲远,就被谢舒抱在怀中,压了下去。
虞楚息浓密的长睫轻轻颤抖了一下,抬起手勾住了他的颈侧。
第095章
谢舒轻轻地落在虞楚息的额头上然后再往下亲去, 鼻息忽深忽浅的喷洒过来。
虞楚息脸颊泛起潮红色,双眸润,过了一会儿, 衣衫半褪, 底下肌.肤胜雪, 柔滑似玉。
他yao间轻颤的时候, 如同一捧细碎月光, 只有谢舒一人,方知那月光到底是多么娇柔,竟不胜盈盈一握。
被翻红浪, 满室生春,烛火燃了整整一夜才刚刚停歇。
好在第二日是休沐日,不必上朝。
到了午时,谢舒方才醒来, 他一睁开眼, 见虞楚息乖乖窝在自己的怀中, 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圈青色的阴影,侧脸枕着自己的手臂, 谢舒心中漫起万般怜爱之情。
谢舒又看了虞楚息的睡颜许久, 仍不觉得疲累, 直到虞楚息迷迷糊糊在他怀中动了动, 谢舒这才忍不住, 在他额际落下密密麻麻的亲吻。
虞楚息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使得那亲吻断了片刻,这时, 虞楚息在熟悉的气息中, 仿佛感觉到了几分安心, 索取温暖似的,往他胸膛蹭了蹭,很快,那亲吻便沿着他的鼻尖缠绵往下,侵入他的唇齿。
虞楚息意识依旧在迷蒙中,于是溢出一点浅浅轻吟,过不久,那轻吟又变成别的,到最后,帐内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喘.息。
灯宵月夕,雪际花时,又是一年春秋过去。
这一年中,朝中发生了不少大事。
庆帝所立“五家四姓不可通婚”的律令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世家自然是极力对抗,之前的科举制已削弱了世家的根基,若此条律令真的实行,那么从此之后,世家从此再也无法把控朝政大局。
而面对庆帝的□□举动,世家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
此条律令本就不得人心,朝中大部分的臣子哪个和世家没有关联,不必尚书令号召,自有人不断上书。况且律令不通人情更不通条理,毕竟很多世家都是从早前便定下了姻亲关系,岂能随意更改?更是经不起时间等待。
因此一些大臣以姻亲已经定下为由朝庆帝上书,还有刚烈者直言此举荒唐。
庆帝面对这样的局面,依旧没有收回成令的打算,反而借题发挥,表示如今朝中上下世家大臣沆瀣一气,推行律令择日不待。
当日看庆帝态度如此坚决,世家也只好另作他法。
过了些时日,见庆帝不再提起,风头过去,众人便阳奉阴违,私自嫁娶起来。
对此,庆帝似早有预料,只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