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90)
庆帝闻言只是笑道:“哦?是吗?朕这段时间久不曾动笔,还觉得生疏了许多。”
顾钟没料到马屁拍在马腿上,不过庆帝这些日子虽让太子监国, 但仍是自己处理奏事, 怎会不曾动笔呢?
顾钟脑海一转, 就明白了,定是庆帝将拟定奏折的事情都交给吕朔。
这时庆帝眉心一动, 随意搁下笔道:“今天怎么朕一早起来, 吕朔却还没有过来。”
后面有位公公回答道:“禀陛下, 吕大人今天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顾钟也在旁开口道:“昨天下午微臣正好看到了吕大人出门, 当时烈日灼灼, 吕大人还能够在这样的天气里出行,想来是有什么紧要事要办.......”
这话一落,庆帝也明显想到了什么, 神情冷淡了许多。
看来, 庆帝对姜鸿仍然耿耿于怀。
试探出了庆帝的态度, 顾钟心中暗喜,同时也不免惊颤,他多年不见庆帝,如今庆帝有些喜怒无常,性子和从前大不相同。
接着顾钟陪同庆帝一起,在顾府四处走走。
顾家修缮一新后,远比从前富丽堂皇,尤其以这园林为最。
江南本就盛出名园,以水景擅长,水石相映,逶迤多姿,而太湖产奇石,植立庭中,甚为壮丽。园中水池之北,还有一座亭阁,顾钟特意让人照着庆帝的喜好修建,此亭被一排排黄琉璃瓦覆盖着,又与曲型桥面相互连接,池中荷荇罗羽,珠帘绣幕,如神仙之境。
庆帝站在顾府园中,赏玩了一会儿这无边景致,一开始早晨还有雾气没有散去,直到旭日东升,水上微风乍起,掀起点点碎金,庆帝不禁点头赞许道:“顾钟,你有心了。”
顾钟见庆帝的心情正好,又对自己多有赞赏,心思火热起来。
几个月前,顾钟得了庆帝的密旨之后,就准备开始修缮顾府。
原本主意已经打定,说好由刘公公从盐商那里拿钱一起用来建立行宫,然而此事却被谢舒一手搅合,刘公公竟请了庆帝的旨意,到最后落到顾钟手里仅有十万白银。
这十万白银再多,但也经不住花,这翻修尚且不说,皇帝衣食住行,哪一个不要最好的?银子简直像流水一样,砸进去也听不到一个响动。
顾钟不得不自掏腰包,将自己这些年攒下的身家填了不少进去。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谁料到,谢舒竟然把主意还打到了西园上来!
想到这里,顾钟自然对谢舒恨之入骨,他还从来没有栽过这样的跟头。
趁此机会,顾钟上前一步开口道:“微臣不敢当,自从几月前,听说陛下要来南巡,微臣就一直在做准备了。原本微臣还打算将一处郊外山庄西园翻整一番,恭候陛下前来,但谁知......”
顾钟说道这里,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庆帝眉梢微微一动,总觉得“西园”两字十分耳熟,让顾钟接着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听明了原委,庆帝顿时面色一沉,不悦道:“此事爱卿所言为真?那虞家盐商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行借花献佛之举,欺瞒于朕?”
不过庆帝也不是完全不看证据的人,他叫人将负责行宫一事的刘强找来。
此时刘公公刚安置好卫卿童,听到皇帝传召,哪里不知道定是有事发生,偏偏吕大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急的团团转,可又不敢耽搁,只好让人到时候通知吕朔一声。
刘公公到了之后,见顾钟等人在皇上旁边,心头更是拔凉拔凉的。
等刘公公躬身见礼后,顾钟当众与他对质道:“刘公公,你之前奉皇命修建行宫,却将此事全权移交给为首的盐商,又纵容此人占了西园,可有此事?”
刘公公暗恨顾钟过河拆桥,但此话又不能否认,刘公公只好解释道:“圣上有所不知,此事另有隐情,当时选址的时候 ......”
还没待刘公公说完,顾钟又冷笑着打断道:“我奉旨问你,为陛下建造行宫是何等大事,刘公公你办事不力,如今在陛下面前,还妄图蒙蔽圣聪,巧言相辩,你如何这般大胆?”
刘公公闻言,冷汗都下来了,这顾钟实在是字字如刀,句句锋利,最关键的是,刘公公心里清楚,看陛下的样子,明显是偏向顾钟的,若是他再辩解下去,反倒真应了顾钟所说,可若是不辩解,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见刘公公汗流浃背,无言以对,顾钟总算狠狠出了口恶气,这刘公公受了他们的恩惠,却敢和谢舒合作,自然不能再留人了。
这次除了谢舒以外,刘公公此人也要以绝后患。
眼看着陛下即将要发话,顾钟心头暗喜,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身材高大,步伐不偏不倚地朝着这里走来。
当吕朔一出现,似乎周围的气氛也不像刚才那么压迫了。
庆帝淡淡道:“吕朔,你到何处去了?”
吕朔忙道:“不敢欺瞒陛下,刚才出府臣是去拜见恩师。”说道这里,吕朔低头苦笑道:“可惜恩师依旧闭门不见......”
这时吕朔方才抬头看向庆帝道:“陛下,臣一回来,怎么刘公公跪在此处,难道是行宫出了什么问题吗?”
庆帝原本好转的脸色又不快起来。
其实庆帝对刘强如何办这趟差事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刘强之前说过,是盐商自愿捐献银两修建行宫,可如今呢?怎么变成了强占顾钟的西园,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因此庆帝也不打算留情了。
庆帝略一摆手,让顾钟代为陈述。
顾钟见到吕朔,心头不知为何有些不安,刚才事情本来都快结束了,这吕朔却突然来了。
不过这吕朔乃是庆帝身边的红人,明明庆帝对吕朔私自去拜见姜鸿有些不满,可吕朔似乎知道庆帝的心结一样,直言姜鸿仍然不愿见他,庆帝反而高兴了。
所以顾钟也不敢随意糊弄,而是又讲了一遍,期间顾钟犹豫了一下,还是特地提及了谢舒的名字,想来,这吕朔又被姜鸿拒之门外,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怨言。
果然吕朔神色不动,在听到“谢舒”二字的时候,忽然他眉梢微微扬了扬。
他微笑着开口道:“圣上,此事我恰巧知道一些内情。”
等吕朔说完后,庆帝的眉心也舒展开了,若是如吕朔所说,这盐商之所以选中西园,是因为风水之说。而风水,庆帝也是信的,这样刘强也不算犯了大错,最多治他一个办事不利之罪。
顾钟则心思震动,哪里想得到吕朔竟然会偏帮谢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真由吕朔这样三言两语解决完这件事,顾钟这些前前后后的筹谋以及数十万两白银就真的打了水漂了!不仅如此,三皇子的威望也会大打折扣不说,以后还有谁想巴结他顾钟?
顾钟只能咬牙开口道:“吕大人,你当时远在京城,离金陵有数万里,如何听闻这些事?况且这其中真真假假还并不一定呢?吕大人你到了这金陵,这两日真的只是去拜见恩师吗?莫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吧?”
顾钟这话一来是反驳吕朔刚才的话语,二来也是提醒吕朔,他知道吕朔和谢舒的关系。
然而顾钟却不知道,他这话正是歪打正着!
吕朔脸上的笑意在听到顾钟的话语时,突然加深了许多,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顾大人,为君分忧本来就是分内之事,我了解天下大事并不奇怪。至于这两日我的行踪,金陵百姓都亲眼目睹,不劳顾大人关心。
陛下,其实臣虽未见过当事人,但也是刚才经顾大人的提醒才知晓,臣与那名虞姓盐商的夫婿谢舒有着同门师兄弟的关系。而谢舒,乃是家师所收的关门弟子,我想其才学人品应该不差,还请陛下明鉴。”
庆帝闻言露出一点异色来,想不到竟有这样巧的事情。
谢舒是何人?难道是江南哪位才子不成?
庆帝听着虽十分陌生,但想来姜鸿看中的人差不了哪里去,而庆帝对姜鸿曾经直言相谏确实有些介怀,不过他其实心里也清楚,姜鸿的为人。
况且庆帝只想将此事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偏偏怎么顾钟就看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