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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前是个魔王(80)

作者:有点小叛逆 时间:2018-07-19 09:10 标签:爽文 重生 异世大陆 天之骄子

  他停顿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在压制自己的脾气。
  毕竟背叛者伊让再次苏醒这件事情,这种时候才有了消极——哪怕这个消息是从第一神那里得来的,他依旧觉得不满。
  太慢了。
  “还有就是——”
  罗斯米尔原本想要说的话,因为拉长了的语调一点点消失不见。
  抬起头看着穹顶之上的天空。
  刚刚还是一片晴空蔚蓝的模样,而现在却仿佛突然失去了光芒。
  遮天蔽日的云层将阳光完全遮蔽,天色也紧跟着转换为了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昏暗。
  ……仿佛突然之间,黑夜降临一样。
  耳边悉悉索索地响起了细碎的声响,原本等候在大厅之外的宫廷管家不顾礼节的破门而入,气喘呼呼地模样看起来惊魂未定。
  在王宫之中的皇族们跟随在他身后,在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之后,鱼贯而入。
  “陛下-——”
  “父王!”
  “……”
  吵闹的声音只不过是一瞬间就充斥着房间。
  王后与彼得二世的两个子嗣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等到孩子们扑倒彼得二世怀中之中,唯一落在后面的宫廷总管才强自镇定了下来。
  他咽了口口水,努力地让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不要结巴,“陛下,卡西特雅的外围,塌陷了。”
  “……”所谓的卡西特雅外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倒是第一时间就在彼得二世脑海之中冒了出来,他只是越发皱紧了眉头,刚刚准备说点什么,那位总管又继续补充了一句,“然后,卫队长传讯来说,塌陷处的下面是完全被挖空了。有大量的抹灰孢子从废墟里飘出来,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什么!你难道就不能够一次性将整个事情说清楚吗?!”
  眼前的情景让彼得二世有些恼怒。
  他的声音变得暴躁,甚至烦躁的上前一步,仿佛下一秒就会动手一般。
  不过在后面那位总管说出来下一句话的时候,他所有的凶狠与暴躁都变成了不可置信——
  “因为塌陷出现的突然,有些人落入下方的坑洞里,而后看到卡西特雅,整个城下面都是空的。”
  “……”
  罗斯米尔原本是看着天空的。
  他看着那高高的穷地,透过玻璃之外只天空,从前明亮了现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月亮突然从西边休憩之处缓慢地爬了上来。
  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不是伊让没有给他时间,是他太想当然了。
  那两位会毁掉的,从来都是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不过是他们随手捏造出来的玩意,就算要毁去又怎么可能有太多的顾虑呢?
  这个世界不值一提。
  “开战了。”
  罗斯米尔站在原地,慢慢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面前的所有人,他的表情冷漠淡然,声音平坦无波,似乎是在宣读圣典上的一句话一样的从容。
  甚至有那么一点说不出来的从容。
  周围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尘埃与建筑再也无法为此结构而开始落下的各种装饰物,随着整个建筑物的崩裂损坏,随着原本支撑着建筑的平整地面下落,整个大厅也开始四分五裂。
  “……”
  一阵混乱里面,各种法术与技法作为保命的方式使用出来。
  不断砸下来的石头与残垣断壁的掉落一直持续了好一阵子。
  最终平静下来的时候,他们站在一处孤零零立着的小面积平地上,边缘望过去,是一圈因为光线的限制而看不见底的深渊。
  环视过四周,彼得二世确定妻儿无佯,愤怒地向罗斯米尔走近了几步,而后刚刚想要发怒,“你上一句话才说过,下一句话事情就发生了?!”
  罗斯米尔手上一晃,丢出的炼金物品将国王阻隔在一步之外的位置,他反问:“那你以为我可以动摇神明的决定?”
  “……”
  这一句问话没有回答,以至于罗斯米尔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被惹怒,“第一神根本就不应该复活,你们根本就是在自掘坟墓!”
  “轰——!”
  “嘭——”
  有一束火焰从两人头顶看看擦过,带着巨大的光与热量,向着那仿佛深不见底的坑洞飞去。
  刚刚还因为不知道什么情绪而剑拔弩张的两人同时顿了顿,目光一同锁定着那飞过的火球,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撞在什么东西上。
  之后整个砸在那里四落散开,转眼之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顺便照亮了下方的深渊。
  说是深渊,其实并没有多深,只能说是巨大的坑洞。
  却是将整个卡西特雅的地下掏空了。
  那些塌陷下去的房屋与地面都堆叠着砸在一起,全都沦为一片废墟,而刚刚那一簇巨大的火鸦就是将这一堆废墟点燃。
  而因为如此,漆黑一片的四周,就此突然有了光。
  之前因为黑暗掩盖住的一切声音仿佛被渐渐调大了音量,其他人的声音渐渐传来,而魔兽的嘶吼也混杂在其中。
  罗斯米尔的注意力都在下方的坑洞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彼得二世,才想要直接的说一句玩笑话:看来我们荣幸的赶上见证末日的诞生。
  下一秒,又有无数的如同之前的火球疯狂落下。
  是,天极火。
  ……
  伊让觉得自己同苏格拉打起来,不论是从前还是过去,仿佛都没有什么差别。
  ——或许,有差别吧?
  在从前记忆之中是同他以武器拼斗的苏格拉这一次却是向着他发起了法术攻击。
  周围四散的魔力元素被完全抽离,而后变为神力回归于身体之中,双方都是以大规模的法术砸向对方,全然不理会那些被躲避掉的法术落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处,会将那里变成什么样的废墟。
  而随着神力的运用,原本散落在这个世界之中,安抚世界法则的神力冲撞着整个世界,渐渐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山川与河流开始崩溃,再来就是地面的崩裂,再也无法按照之前规定好的位置停留,开始四相撞动,卷起的海浪一阵阵地直接扑向还没有被完全被海洋扑下海底深处的地面。
  耳边是纷纷扰扰地声音,苏格拉好像每一句都听见了,可是又好像没有一句听见的。
  他面前的伊让依旧是他记忆里面的样子,似乎连面无表情都吝啬于给他一个稍微有所不同的模样。
  ——不对啊,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有点慌神,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而后却被伊让抬手砸过来的迎面攻来,苏格拉强行打起精神躲过这一击,只是却还来不及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退离位置,却见到伊让破开那一击法术带起的遮天尘土,向着他冲来。
  “……”
  “嘭——”
  伊让手里的是一把【长】枪,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过的东西,整体都是漆黑的颜色。
  枪尾之处落在伊让手中,而枪尖那一边,却是穿透苏格拉的手掌,并着一同穿过的胸膛。
  神明是没有血的。
  只不过因为使用的说到底不过是人类的身体,当伊让手上略微用力的捏紧之后,他手中以魔力元素凝聚出来的【长】枪骤然碎裂,苏格拉身下忽然漫开了大片的鲜红色液体。
  血液从他身体里任何一个可以涌向外界的地方蜂拥而出,连带着让他原本的脸上都是。
  横流的血液让脸上都变得一团糟糕。
  “你从前从来不屑于用武器攻击的。”
  “我是会变的。”
  “……”
  苏格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几分模糊。
  只是伊让的声音还在耳边无比清楚,他想要笑——
  可是牵动着身体的肌肉与胸前起伏,却带来剧烈的疼痛,阔别已久的人类触感再次回到身体的每一寸,疼痛与说不清楚的闷窒折磨着已经开始模糊不清的意识。
  视网膜之中倒影着这整个世界,现在看来却是不论多少次,最终都还是那个样子。
  因为创造了这一切的是伊让,所以一切就都是那个样子,因为是伊让,所以他明明是最清楚对方的……
  苏格拉试图偏头望向其他的地方,可是他现在使用的身体并不支持他作出这样的动作,大量的失血让他的脸色开始呈现一种灰败,他又将目光落在伊让身上,再次开口,发出的声音仿佛漏风的风箱,带着荷荷地杂音,“倘若我死去,你也不会继续在这个世界上。”
  伊让垂着眼看他,面容上没有半点波动,只是轻声地回答了一句,“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
  这句话听在苏格拉耳中,不知怎么的竟让他之前满是灰白颜色的心情明亮了几分,这一次他忍住一阵阵传来让他近乎眩晕的痛楚,吃吃的笑着,“莫比乌斯环怎么走都走不到头。”
  “……”
  他说的话意味不明,伊让没有开口接着说什么,只是略微后退了一步。
  因为稳定世界之力的剥离,开始躁动的这个世界的一切开始崩坏,不论是山河川流还是陆地海洋,全都以诡异的状态相互撞击着。
  每一处都充斥着混乱的声音,灾乱接踵而来。
  这个世界上已经听不到呼喊的声音再次落入耳中,伊让感觉到从前放入世界里稳定世界法则的神力一点点回到身上。
  “最后一个问题。”
  苏格拉已经无法继续睁着眼睛看着伊让了,他的眼神一点点开始涣散,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呓语,“为何您会醒来,赫卡娅明明对我落下的诅咒,您明明不会再出现……”
  “大约是因为我想彻底毁掉这个世界吧。”
  “……!”苏格拉似乎愣了愣,而后又慢慢回过神来,笑着闭上眼睛,“这样啊,也好……”
  ——你无法永久的留在这里……若我不在,你便无法降临在此。
  而若这世界不复存在,那么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伊让从头到尾的目的,与其说是要与苏格拉同归于尽,不如说他是要毁灭这个世界。
  苏格拉想,这一次伊让是真的对这个世界不耐烦了。
  ……
  神明创造世界的时候,是将一切无中生有,一点点的将这个世界妆点起来。
  那么,要毁灭世界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罗斯米尔不知道。
  他没有经历过第一次的神明之战,也没有足够的想象力想象出神明抹去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卡西特雅已经是一片废墟,无数的人类和突然冲出来的魔兽互相厮杀着,而从天落下的天极火几乎将沾上他的一切都燃烧成一片灰烬。
  没有血,没有哭喊。
  声音渐渐消失,还活着的不知道都是人类还是魔兽,罗斯米尔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活着的人。
  属于赫卡娅象征的月亮还高高的挂在天上,可是却没有光。
  只是它孤零零的在那里,周围只有天极火隐约跳跃时候留下的光芒。
  天空再没有可怕的法术不时落下,罗斯米尔也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他只知道自己还活着——
  他顺着坑坑洼洼的地面随意找了个方向走了许久,当第四次还是第五次脚下一绊而没能稳住身形,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罗斯米尔就完全丧失了继续起来前行的念头与勇气。
  脸颊贴着的地面都泛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冰凉味道,那味道顺着鼻腔一点点漫入身体里,而后又落入血液被传递到了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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