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文主角攻不干了(111)
他正要往下说,秦有昼道:“我信师尊。”
左右师尊没道理骗他,而且让黛旸不好过的事,他当然愿意尝试。
“好。”嬴未夜露出赞许之色。
“接下来便是入山之事,我附在黛旸身上的符已经快失效,得寻其他办法获悉千朽山内的情况。”
“因着九尾和青丘的命数相连,百年前,此地的修士不敢灭九尾全族,只寻了个补天有功之类的由头,将他们从轻发落,封在千朽山内的渊洞里,他们只能在渊洞附近活动。”
嬴未夜铺开地图。
“可即便是封山也封不完全,禁制只能确保九尾不出山、百姓无法入内,但其他飞禽走兽能正常来去,毕竟九尾存活,还需要食物。”
只是这消息只有各个宗门的长老知道,对外,仙家依旧信誓旦旦保证九尾永世不得翻身。
“这般轻巧的封印,居然也能被称作固若金汤。”秦有昼微微蹙眉。
恐怕是连消息都封不住。
所以九尾被封在山中,才依旧能知道引霄宗何时开山,又考核哪些题目。
秦有昼分析:“既然如此,便不能依照宗主所说,从预留的暗口处入内。”
九尾对千朽山乃至外界的掌控程度,远高于修士们的预设 ,用本体进入,必然会被察觉。
他和师尊是死不了,可到时其他修士们的下场,可能与百年前横死的修士别无二致。
“那依你之见,该用何办法?”嬴未夜欣赏地看着他。
“分裂元神,或是用傀儡。”秦有昼想了想。
“总之,要把身上的灵力压到最轻,才不会被狐妖察觉。”
“不错,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嬴未夜从纳戒里取出个木匣:“我们不好进入,可山里的飞禽走兽能来去自如。”
打开木匣,里面细小似菟丝藤蔓的蛊扭了扭。
“一端缠在人的手指上,一端缠在鸟兽身上,便可以用灵识操纵鸟兽。”
秦有昼了然:“只要用蛊将灵识附着在鸟兽的身上,便能不动用过多灵力,知晓山内的情况。”
“没错。”
嬴未夜话锋一转:“不过这蛊是我去年刚培育的,还不算稳定,用的人太多,也容易被察觉到。”
“我明白。”秦有昼默契地应。
“此蛊用作我与师尊私下探查,和仙家的行动无关。”
“嗯,正事便说到此为止。”嬴未夜满意地颔首。
“时候已经不早,该吃饭了。”
再喝秦有昼做的清心寡欲汤,他怕是这几年都难支楞了。
嬴未夜借□□动筋骨执意要去做饭,秦有昼无法,只能去替他煎药。
.....
【欸,您说您师尊可能知道剧情?!】
系统惊讶。
“是。”
盯着紫砂罐下冒起的灵火,秦有昼轻轻颔首。
【您别说,好像真有可能。】
系统稀里糊涂听了一番他的解释,细思极恐。
【您等等。】
它沉默了许久,等到药快煎好了,才道。
【但是宿主,这个位面好像没有其他系统了耶。】
可只有有系统,嬴未夜才可能知道剧情。
难道....
系统浑身一哆嗦。
【您、您的师尊不会是杀统犯吧!】
“这是何意?”
【就是他曾经也有系统,但是他看系统不爽,把系统嘎巴了。】
系统两眼变成“X”。
【理论上讲,强到能突破天道的修士确实能做到。】
可嬴未夜虽然强,好像也没强到这个地步 。
“还能这般做?”秦有昼诧异。
【宿主,您您您不可以这样做啊!!】
系统吓得瑟瑟发抖。
【我们怎么说都是过命的交情没了我谁给您出谋划策谁帮您识破您师尊的钓鱼诡计谁给您做卧龙凤雏——】
秦有昼被他吵得脑袋嗡嗡响。
他失笑:“你我是友,我杀你作甚?”
除了最初那几日,他从没想过解决掉系统。
他人缘还算好,但能交心的朋友其实不多。
在和师尊关系僵硬的那会,能和系统说上几句话,心里也没那般憋闷。
在许多地方,他还得谢过系统。
“我只是想说。”他擦了擦被熏出雾的琉璃镜,一本正经道。
“我师尊不是这种人。”
系统:....
第一次觉得宿主的自动回复如此动听。
它差点嗷得一声哭出来。
另一边。
嬴未夜一边偷偷摸摸给炖肉的料里放了点补阳的灵药,一边煮着放了羊乳和冰糖的南瓜汤。
一片落叶被吹进没关严实的窗,连着柄的那处还泛着点绿,往上已经金黄。
金黄若是再浅点,就像是秦有昼瞳孔的颜色。
又是个深秋。
嬴未夜盯着那片金黄色的梧叶,微微出了神。
许多年前,他见过很像的一片叶。
....
“嬴先生。”
嬴未夜的视线从窗台上落着的枯叶处收回 。
对面的医生是姓王还是李,他早都忘干净了。
那医生盯着电脑看了许久,语气微微古怪:“您的症状自评量表显示,您的心理状况很健康。”
他委婉道:“但我还是得建议您,重新再做一份。”
毕竟一份明显不诚实的量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嬴未夜心不在焉道。
“不必了,我没病。”
医生语塞。
他不明白,为何有人讳疾忌医,还要来精神科看。
“您的家属在吗?”
犹豫了下,他决定还是尽责些。
“在。”
嬴未夜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些。
他看向窗外。
一个十六七岁的金发少年穿着针织毛衣,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正笑着看他。
“那能否...让家属进来?”
医生试图曲线救国。
“不必了。”
嬴未夜的脸色冷了些。
他只是眯了下眼,秦有昼的身形便变得模糊。
再待下去,他又见不到他了。
他有病,但他一点也不想治。
匆忙离开医院,他将打印出的单子随意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少年走到他旁边,担心地问他:“没事吧?”
“没事。”嬴未夜笑笑,拍了下他的肩膀。
“走,回家了。”
“啊呀...见鬼了!”
路过的大爷被他这副拍空气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一边念叨着,一边背着手匆匆离去。
嬴未夜却像是不在意,轻声和少年道:“下回别让我来了,我好着。”
“可我觉得你不好。”
少年执拗地看着他:“你总是很累。”
“......”
“没有。”
嬴未夜别过眼。
真奇怪,分明眼前的美好是他的臆想,为何总说出与他想法背道而驰的话。
秦有昼想拉他一把,可他情愿越陷越深。
他是在他十六岁时出现的。
那也是个秋天。
混杂着父母摔盘子和相互推诿的声音,他反锁屋门,看到书桌上趴着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
他一头金发,长得乖巧文静,正迷迷糊糊睡着 。
被声音吵醒,他迷茫地睁开金眸,朝着嬴未夜笑了笑。
“哥哥。”
嬴未夜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终于疯了。
可能是精神分裂,也可能更严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