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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305)

作者:甜冰茶 时间:2023-10-02 07:07 标签:无CP 美强惨 历史衍生 古典名著

  心跳猛的快了一些,许都离邺城多远啊,纵使有商队护送,有阿姊安排的护卫,但若是碰上个山贼、卷进个战乱……
  他勉强
  压下了负面的情绪,对着小孩笑着说道:“急什么呢?我又不是不回颍川了。”
  荀陌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荀晏当即否认,但又忍不住提道,“日后先与我说过,莫要如此了。”
  荀陌点头,“那你不要生气了。”
  荀晏有些恼羞成怒的揉乱了荀陌小朋友头顶的小啾啾。
  他近日府上拜帖极多,半是昔日雒阳求学的学子如今又至邺城谋一官职,这会纷纷来拜会他。
  他虽是不喜应酬,但也会挑着去见一些人,这番下来也无甚精力去照看孩子,只能托付仆从,请求老师多看着些。
  张机近来心情愈发暴躁,颇有朝昔日华佗靠拢的意思,他待荀陌小朋友是春雨般柔和,待荀晏便是北风般冷冽。
  荀晏常常感觉自己是过气失宠了。
  直到他午憩时一觉睡到了天色全黑,他才恍惚间想起了什么,他窝在被子里掰着手指数了会,连药都差点忘了喝。
  老师怒气冲冲的跑来要亲手给他灌药,他抬头问老师,自己还有多久。
  张机的面色像是一瞬间凝固了,随后又恢复了冷淡。
  “你还得给我送终呢,”他说道,“休要再胡思乱想。”
  荀晏哦了一声,堪称乖巧的捧起药碗喝药。
  他其实素来怕苦怕得要死,但喝了几十年,再厌恶也都习惯了。
  张机上前端走了他的碗,似乎又隐隐有些恼怒之色。
  “凉了,”他冷冷道,“医者医病不医命,你要先想活。”
  被训了一顿,荀晏只得恹恹的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的小眯了一会,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被人叫醒了。
  “小叔父喝过药再睡吧。”
  那人声音温和,把昏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半扶半抱了起来。
  荀晏稀里糊涂猛吸一大口又腥又苦的药味,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宕机了。
  荀攸压着他的肩,温和又不容拒绝的说道:“听闻叔父今日睡得久,心生担忧,故而不请自来,是我失礼了,还请见谅。”
  荀晏后知后觉的炸毛了,可惜他现在腿软,跑也跑不掉,只能直面
  自家大侄子。
  “无事。”
  他低声说道。
  他囫囵把药灌了下去,胃里还灼得难受,他抬头道:“公达——”
  “小叔父,”荀攸打断了他,“狸奴如此,是伤我心。”
  荀晏怔住了,他讷讷无言。
  “伯纠是我亲子,今不幸早夭,我固然心痛,却也心疼叔父,”荀攸说道,他轻轻拂过荀晏的肩,“我待叔父亦如亲子。”
  叔父,亲子。
  两个词放在一块,看似可笑又离谱,但放在他们二人中间却又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荀晏陡然有些想哭,实际上伯纠离去时他也未曾哭过,但如今却有些忍不住。
  他缓缓的,缓缓的克制住了情绪,他抓着荀攸的袖子摇头。
  “是我不好,”他说道,“不该躲着公达。”
  翌日,府上的侍从已经耳聪目明的发现了主君与荀军师之间关系似有解冻,便提到近来外界对军师常有微词。
  曹操晋魏公之后,相府僚属皆身居要职,唯荀攸仍为中军师,如何叫人不感到异样。
  荀晏换了衣袍,似是要出门的样子。
  “主君是要去见军师吗?”
  荀晏摇头,他平和说道:“请见魏公。”
  他与曹操密谈小半日,他前脚离去,后脚曹操便发布了调令。
  调中军师荀攸入尚书台,领尚书郎。


第225章
  招贤令下,邺城满城风雨,四方之士皆至,扔个石头都能扔到个文人墨客。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弄潮儿竟是诸曹。
  并非曹操那些个本家兄弟,而是老曹自己与他精英教育出来的儿子。
  曹操在文学上的造诣极高,毕竟他的诗歌多次入选后世中小学生课本,是荀晏望不可及的高度。
  曹昂、曹丕、曹植,乃至于尚且年幼的曹冲……曹氏父子一时之间成为了文人墨客的中心。
  他们正在组建一个以曹氏为代表的,以邺下为中心的文人圈子。
  不再满足于掌兵权的诸侯王身份,他要真正统领那些文人士族,不依靠荀彧的帮助,不依靠以荀氏为中心的许下文人。
  荀晏赋闲在家时几乎日日收到请帖,曹丕的、曹植的、曹冲的……倒是曹昂没有来邀他,只是书信慰问一番,请他好生休养身体。
  他在家中也不是无所事事,养病之余也有那么几件事在做。
  一来是尝试革新士家制度。
  士家制起因是为保障兵源与防止士兵逃逸,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战时可为一时之用,却不适用于天下将定之时。
  这辆从鲜血中厮杀出来的马车不能一直用着军国的制度以战养战,它需要革新旧制。
  曹操对他的态度软化了许多,在那日谈话之后,他才有了去思考这件事的机会。
  二来呢,则是整理记录这些年的杂记兵书。
  他向来觉得自己在文赋之道上缺乏点天赋,写出来的东西要么干巴巴,要么写不出多少东西,堪称一家子学霸中的耻辱。
  今日落笔方觉要写的东西太多。
  十余年间大小战役之中的兵家经验,总和多年来绘制的舆图地册,对制度、取士、刑法、医学、工业等等的摸索……
  他并非天才更非全才,他是命运的遗弃,也是命运的意外,他的所见所闻远超这个时代所有人上千年。
  他的一生对那条名为历史的长河微不足道,但他必须留下些什么,从未来中汲取的不论是过于超前还是百年间都不可能实施的东西。
  荀衍探望几次后觉得极不习惯。
  他这堂弟啊,虽是聪颖,但素来不
  喜欢坐着弄那些文章策论,如今竟是一反常态,成日里写写画画。
  “三兄多虑了,”荀晏没有抬头,“左右在家也没什么事,随便写写罢了。”
  “指不定我其实天赋异禀,哪天就一鸣惊人了。”
  荀衍欲言又止,他觉得堂弟简练到有些平淡的文风不大符合主流的欣赏,且文士出名大多需要大量交际,可偏偏堂弟私底下是个死宅,除却公事以外极少与人私下来往的死宅。
  他随手拿起一卷废稿,其上所述法制与法治。
  起先不过论述寻常法令,自古便有权势法制,人主之斤斧也的说法,专治刑名律法之家不少,堂弟笔法简练,初看枯燥,习惯以后倒颇觉有趣。
  只是多看两眼以后便皱起了眉,未待多看,堂弟已然伸手抽走了手中废稿。
  “废稿是废稿,”那人埋怨的说道,“三兄看了也无用。”
  荀衍也不强求,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只嘱咐道:“你且好生处理这些废稿。”
  堂弟的思想素来偏离主流,但如方才惊鸿一瞥中那般离经叛道也是少有,只是他如今已不是稚子,他也不便多说些什么。
  荀晏敷衍着应是,连样子也不装装。
  “知道啦知道啦,”他连声道,“三兄近来无事可做吗?”
  荀衍寻思了一会,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他伸手,一把揪住了堂弟脸颊上珍贵的婴儿肥。
  “嗷——”荀晏差点跳起来,“三兄!”
  荀衍捏了捏,有些遗憾手感实在没有儿时好,幼弟这两年瘦得厉害,连脸上顽固的婴儿肥都快没了。
  他仔细看了看,皱眉道:“怎么面色这般差?既然在家养病,便好好养病,莫要耗费精力。”
  “我姿道了,”荀晏垮着个脸说道,“三兄先放开我!”
  待得重获自由,他才揉着自己的脸说道:“这是我业余爱好,又不费事,不想写了就叫旺财代笔,我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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