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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不住(38)

作者:它似蜜 时间:2018-07-14 13:06 标签:甜宠 竞技 年下 冒险

  时郁枫怔了怔,他眼中显现出一种极度的,濒临绝望的疼痛,沙哑地,缓缓地,他说,“是我的错,我每次换胎都要发脾气,都要骂人,我当时不能控制自己,疯了一样超速……是我逼他出去。他以为我不想看见他,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比赛的时候我和他聊了,他说他不怪你,”邱十里灌了一口凉咖啡,斟字酌句,“他说他只是很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挽回,他觉得很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
  “是的,他觉得自己让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经历了可怕的事,”邱十里灰白地笑了一下,“比如失恋,比如自我怀疑,再比如……偶像的崩塌?他说这些事对你这个年龄来说太残忍了。”
  时郁枫把脸埋在手掌里,邱十里看见他肩头颤抖,可是没有看见指缝的湿润,他应该是想哭哭不出来,就像昨晚的霍英一样。“没有,没有崩塌,”时郁枫哑声道,用一副极其克制的嗓子,“他是我的偶像,现在仍然是,但更重要的,他是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这是他做过什么,将来又会做什么,都不能,”他哽咽着,错乱着,“都不会改变的。”
  “那就把他救回来,当面对他说啊。对他认真地道歉,对他说,你喜欢他,爱他,到死都不会变。”邱十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我很害怕。”时郁枫最终只说出这么一句。
  邱十里想了想,其实他自己也很害怕,怕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纷,最终导致无辜牺牲,更何况霍英还是他敬佩的,熟悉的,真心交付的老同学,更是他少有的真朋友,甚至即将晋升为他的亲人,他们时家的一份子。他默默叹气,本以为自己除了留时郁枫自己冷静之外恐怕也无计可施了,却忽然灵机一动,“昨天晚上,我在你们阳台外面扒着,偷听了一小会,”他拿定主意,倒是没有任何承认上的扭捏,“我听到你们交换了誓言。后来你在沙发上也拿着那个信封吧。”
  “嗯。”
  “现在还在身上吗?”
  “在。”时郁枫立刻从装护照的贴身手提包里取出那张雪白信封,渴鱼求水似的,宝贝地拿着,直勾勾地盯着。
  “你可以先拆开看看,看看他想让你做到什么,也许能增加一点信心,也能把未来想得明白一点,”邱十里道,“当然,这也很有可能会像扎你一刀一样,决心太重有时候很痛苦。我不知道,你自己决定。”
  说罢他就走了,去二级舱和那些兄弟扯皮,聊聊股票和足球,这是他自己的放松方式。时郁枫则留在原处,入定般捧着信封待了一会,最终拆开了它。
  霍英工秀的字体映入眼帘,整整齐齐列了几行,还给一条条誓言标了数字,数字标号之前的开头,写着这样几段话:
  “小时同学,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大概是在我面前,在一个庄重神圣的地方,这也意味着几分钟后你就完全是我的人了,落入我的魔掌会不会后悔啊?居然十九岁就决定了一生的大事。哈哈,不后悔的话,你就接着读吧。当然别读出声。
  “我想来想去,决定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写这张纸,因为后面的誓言都挺重的,我不想刚看见你念誓言就开始哭,你也最好别哭吧,结婚要喜庆一点。
  “好的,好的,恭喜恭喜,如果你读到了这里,就说明你还是没后悔,我给你机会了啊,以后就算后悔也没辙了啊,你这大好青年算是进了我这贼窟了。为了我们以后婚姻生活和谐幸福,我对你的这些要求,你要用第一人称念出来,要诚恳,要大声,还要念一句看我一眼,特别乖的那种。不许瞪我!”
  这三段中间空行很大,在这之后,便是真正的誓言了,时郁枫吞了吞口水,他连额头都是酸麻的,整个人难过得像是灌了水银,他还是轻声地念了出来。
  “我发誓以后不再通宵打游戏,如果通宵,必须主动拖一周地,并且每天态度良好早睡早起。”
  “我发誓在车多的路上不超速驾驶,不酒驾,认真系安全带。”
  “我发誓尽量和队友和平共处。”
  “我发誓多吃蔬菜。”
  “我发誓坦诚相待,不把事情憋在心里。”
  “我发誓珍惜青春。”
  “我发誓保持野心和好胜心。”
  “我发誓学会依赖、信任、理解我爱的人。”
  “我发誓不再乱丢耳钉钥匙和手机充电器。”
  “我发誓放松地活着。”
  “我发誓梦想实现的时候,我们两个会站在一起。”
  “我发誓永远、永远、永远,追求我的自由。”
  誓言不多,也不少,有轻有重,一共十二条。念到最后,时郁枫双手颤抖,攥紧这张单薄柔软的白纸,如同雨打芭蕉一般,他已泣不成声。


第32章 追击白银湾(2)
  毒枭的老巢竟是空的,确切地说,是只剩下毒枭一人,江口组的人已撤离干净,毒枭有限的几个手下中弹死在几秒之前。地面上带血的红色沙土和错综的脚印显示,这间破旧的山间厂房不久前还人满为患。
  邱十里的两个卧底均没有及时传达这一信息,他们甚至失联了,就在不到半小时之前,在山路上飞快行进的队伍不再收得到他们的信号,同样的,霍英手机上的定位信号也在更早的时候无影无踪。
  此刻十几个枪眼都指着瘫坐在一把皮质高背椅上的毒枭本人,他被拦腰绑在椅背上,似乎嗑得有点高,整个人呈现醉态,半倚着曾经配毒的工作台,面对逼供,他显得迟钝。
  “要我说,你应该非常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邱十里放下手枪,示意其余人不动,灵巧地转着枪柄,走到毒枭跟前,他的每一步都显得从容自在,包括他口中的西班牙语也是,“江口组为什么撇下你撤离,你明白吗?Antonio,刚才在东京发生了一件好事,江口组准备和时家合作了,你现在孤身一人。”
  “所以呢?所以你可以杀了我。”这位安东尼奥却在说英语,他闲闲地喝着一瓶龙舌兰,用手指对着自己的脑袋,“砰!”他嘴里模仿着声响,做出爆头的手势,罢了便一头倒在工作台上,唯有酒瓶高翘,往溢酒的嘴角猛灌。
  于是邱十里也换成英语,“告诉我霍英在哪里,你可以晚一点死,”他走得更近了,高高提起腕子,枪口在龙舌兰瓶底轻轻地画圈,和安东尼奥抵着力气,那动作甚至称得上性感,“当然,我也许可以给你弄到一张新的护照,你顶着新名字新国籍,去旅游国家养老。剁掉你的十根手指,让你做不了别的事情就好。”
  “哈哈!邱,你还是老样子,”安东尼奥灰白的老脸笑得皱成一坨,“你总是喜欢默认别人怕死,时大先生没有教你这世界上的人都各自不同吗?要我说——是的,我,也要告诉你一件好事——我不怕死,我的事已经办成,就算现在死掉,我可怜的儿子也不会在重逢时怪我。”
  邱十里的枪口从瓶底滑到他的太阳穴,这是一瞬间的事,“继续,你接着说。你办成了什么大事?”他口气如常,像老朋友调侃一眼,却悄悄用余光看了时郁枫一眼。那人在他左边大约三米处站着,举着枪,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却越发使人不寒而栗,使得邱十里本就狂跳不已的心脏越发紧绷。杀人被杀这么多年,这种情况不多见。
  安东尼奥又笑了,他甚至用太阳穴一下下地磨蹭起邱十里的枪口,浑浊的双眼抬起来,用一种朦胧的、调情般的目光瞧着邱十里,“哦,别误会,我可没有杀死你的朋友——我只是给他注射了大剂量的吗啡,我生产的,最高的纯度的哟,然后,我又让最得力的手下,把他揍得神志不清——我让他生不如死,以后的一辈子,都是这样。邱,你最好给他准备好足够的好货,或者让你的弟弟准备,”他扭过脸,对着时郁枫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否则,他最爱的美人,可能会变成一个疯子,干渴的,抽搐的,疯子。”
  邱十里指尖都冰凉了,他一把按住安东尼奥的头颅,把他死死固定在工作台上,用枪托狠击他的鼻梁,邱十里听到鼻梁骨碎裂的声响,“他在哪里!你这老畜生,”他已经把那截鼻梁弄渗了血,问一个字,他就再狠击一下,“霍、英、在、哪、里?”
  “哈哈……”断掉鼻梁的笑容显得无比扭曲,安东尼奥一开口,整张脸都歪了,“我不会说的,邱,你为什么不快点杀我?你的主告诉你不能随便杀人吗?可是你都杀过多少了,你还是个可悲的,爱上瘸子的同性恋,道上所有人都知道你爱而不得哦。对了,那个瘸子可比你我都还残暴,你们违反了那么多教义,上帝是不会听你们忏悔的。”
  邱十里听得仿佛眉间冒血,每一颗细胞都在燃烧,甚至爆炸——他现在没工夫去考虑这个老东西怎么把他的信仰他的钟爱他的矛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现在绝不能感情用事,霍英在哪里,这是他唯一关心的问题。既然这毒枭已经穷途末路,好一副亡命之徒的飘飘然,唯一能够威胁这人的,便只剩下他这皱巴巴的副身子——邱十里有十足的方法让他也生不如死一把。
  “你好像还没忘记三年前时先生是怎么弄你的嘛!那我最后再问一遍,”邱十里拧过安东尼奥的下巴,一脚踩上他的小腹,鞋跟在上面缓缓磨压,纵使这疯子也疼得嘴角抽动了,邱十里低声道,“霍英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毒枭颤抖着,唱歌般说道。
  几个在厂房附近巡查完毕的手下此刻已经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准备起刑具了,一个一个码在地上。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邱十里每次看到都想呕吐,此刻却亲切。他拨了拨安东尼奥的脸颊,刚想让他好好看看,却忽听一声枪响,来不及反应,子弹穿脑而过,那颗头颅在他手中像摔碎的西瓜一样爆开。
  邱十里被崩了一脸白花花的脑浆,还有腥臭的血,蓦然转身,只见时郁枫还在三米之外,正把冒烟的手枪插回腰间。刚才安东尼奥百般激怒,讲奇幻故事般谈着霍英的处境,他都没有任何反应,静得像是死了。怎么现在突然冲动?毒枭死了,霍英的下落,是不是也完了!
  “小枫,”邱十里接过手下递来的消毒毛巾,一把一把抹掉脸上的粘稠,忍不住抬高声量大吼,“小枫你看你干了什么!杀了他你解气了?解气了吗?有用吗!”
  走近看,时郁枫的神情很漠然,他的那身黑T恤黑牛仔,显得他太年轻了,像个无所事事的高中生,因为看了一部无聊的电影而对周末失去兴趣,即便他刚刚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杀人。
  “我知道他在哪里了。”他一边说,一边再次举起枪,在那尸体身上又开了六个洞,四肢,腰腹,喉咙,他把话也说得很简单,像是没有任何情绪,“我们……去找他。”
  跑出厂房再钻进车里是眨眼之间的事。邱十里还没坐定,时郁枫就一脚油把车子给开了出去。那是辆保时捷卡宴,当前世界上时速最快的越野车,却比一般的卡宴厚重不少——玻璃和车身都做了一定的防弹处理。墨西哥东部沿海的无人山区,公路几乎是野的,颠簸得令人难以置信,即便如此,时郁枫还是把这辆车开出了将近二百迈的时速,后面手下的车辆都被甩得远远。
  “你和那东西聊天的时候,他们发来的。”时郁枫鼻尖滴着汗,扔给邱十里一部手机,是专门和卧底联系的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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