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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日(33)

作者:罗开 时间:2021-06-25 09:03 标签:欧风

  他咽了口唾沫。“我想射在你身上,可以吗?”
  菲里克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很快他微笑起来。“可以啊。”
  埃瑞克爬起来,跪在菲里克斯身侧。“你确定?”他有些不确信地问。
  菲里克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已经被我自己的东西搞得够脏的了。”他轻松地说。“不在乎再加上你的。”
  埃瑞克拉下了安全套丢到床下,然后握住了自己的家伙,快速套弄。菲里克斯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他挪近了一点,伸出舌头在埃瑞克的前端上舔了一下。
  埃瑞克低低叫了一声。他喷射了出来,一连几道液体淋淋漓漓地洒在菲里克斯的脸上和身上。菲里克斯毫无躲闪地承接着它们。
  他们彼此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埃瑞克扑上去吻他。他把菲里克斯整个儿抱了起来,压在胸前。那些液滴被夹在他们两个的身体中间,在紧紧贴合的皮肤上流淌,滴零滴落。埃瑞克用一只手胡乱地把一些液体——分不清是谁的——抹到了菲里克斯的脸上和脖子上,揉到他头发里。
  “你疯起来简直可怕。”他们好容易分开了之后,菲里克斯在脸颊上抹了两下。“这算什么?做某种记号吗?”
  埃瑞克答不上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会儿他神智清楚了一些,只觉得羞愧难当:他刚才的行为十足像个变态。
  “……对不起。”他低声说。
  菲里克斯笑了起来。“没事儿。你这样表现我倒安心一些。否则你也太他妈正经过头了:不吸烟也不喝酒,不说脏话,家里干净得好像样板房,简直让人疑心你是那种外表一丝不苟内心极度扭曲的变态杀人狂。”
  埃瑞克突然站起身,从床上把菲里克斯一把捞起来,搁在肩上。
  “喂喂,现在这是做什么?”
  “带你去浴室,给你洗干净。”埃瑞克说。
  *附上当晚播放的歌手和曲目原名:
  卢克·福克纳(Luke Faulkner):《白日梦》(Daydreaming),《民谣》(Ballade),《新开始》(New Beginning)
  卢多维科·伊诺第(Ludovico Einaudi):《天空》(I Giorni),《白云》(Nuvole Bianche)
  马克斯·基辛格(Max Giesinger):《八千万》(80 Millionen)
  JORIS:《心在头脑之上》(Herz über Kopf)
  BAUSA:《你称为爱》(Was du Liebe nennst)
  死裤子乐队(Die Toten Hosen):《古老的热病》(Altes Fieber)
  Namika:《我不会说法语》(Je ne parle pas frança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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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最切合这篇小说主题的歌是马克斯·基辛格(Max Giesinger)的《八千万》(80 Millionen)(这个数字即德国的人口总数)。该歌有两个歌词版本,在此译出原版(另一个版本是欧冠杯主题)的歌词:
  在我的故乡,住着一千个人;旁边的城镇,有两倍于此的居民;三十万人在最近的大城市;然后是四百万人的柏林。
  在过去五年里我一直孤身一人;寻找着彩票里的六个号码;每周有七个晚上我睡眠不足;仿佛一部过山车在持续飞行。
  这里是我们遇见的开始;你原本已经离开,可你又回来了;你说“嗨”,而我说不出来话;就在那一个瞬间,一切都变得不同。
  我从来都不擅长计算概率问题,但这事连我都想得明白;你和我相遇的几率,几近于零;但是现在,我们在这里。
  已经走到了这么远,见到了这么多;发生了这么多我们不理解的事;我不知道,我问自己,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八千万分之一。
  ——当我们遇见时,我们像彗星一样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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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语:“埃瑞克,你是我最甜蜜的美梦,我希望可以永远留在你这里。你是我渴望的爱人,我再也不能远离你。”


第21章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们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这没关系。他们懒洋洋地躺在彼此的手臂里,好像壁炉前的猫一样心满意足。床单和被套都换过了,身体和头发也洗得干干净净。
  菲里克斯的头发里有好闻的香气,身体散发出香橙的甜丝丝的味道,埃瑞克忍不住向他凑得更近一些,享受着那些迷人的气息。
  他发现菲里克斯在专注地看着天花板。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趁着我现在还有勇气。”菲里克斯说。
  这不是个完整的句子。埃瑞克等着下文,但它迟迟不来。
  “……操,这也太困难了。”菲里克斯把手放在自己脸上。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来听听这个。”他把耳机塞到了埃瑞克的耳朵里。
  耳机里响起了音乐。一首曲调欢快的法语歌曲。埃瑞克想把另一个耳机给菲里克斯一起听,但后者摇头拒绝了。
  埃瑞克听完了整首歌。当然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Tryo组合* 。”菲里克斯说。“这首歌的名字叫做Serre Moi,意思就是‘拥抱我’、‘抓住我’。你觉得它怎么样?”
  “菲里克斯,我不懂法语。”
  “知道。我就问你觉得它听起来是什么感觉?会让你想起什么?”
  “嗯,很轻松,有点诙谐。”埃瑞克考虑着说。“应该是关于一个愉快的主题:阳光明亮,走在路上心情很好地吹着口哨什么的。”
  菲里克斯笑了一声。“没错,曲调就是那样。——完全是骗人的。”
  他离开了埃瑞克的手臂,仰面朝天地躺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
  “我来跟你讲它的歌词是什么:‘我要把你的身体钉在十字架上,我能否撕掉你的翅膀?吻着你,同时咬啮你,把我的指甲抠进你滚热的背脊。求你回到我身边,做一切事,做任何事,看你来了又离去。
  “‘来,带我去那里。把你的手给我,我不会要。剥掉我的翅膀,让我飞走,立刻离开你。……回到我身边,你还是这样离开了最好,我不确定该怎么做;到末了我们总会彼此撕咬,则重建有何意义。……抓牢我,抱紧我,直到我因你而窒息。’”
  埃瑞克感到身上起了一点寒战。一部分是为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词,更多是为了菲里克斯说话时的语气。
  “它曾经是我最喜欢的歌。”菲里克斯说。“但我现在连一秒钟都不想再听到它。”
  他转过头来,看着埃瑞克。
  “埃瑞克,你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他突兀地问。
  埃瑞克有点意外,但他还是回答了:“十七岁生日的前几天。”
  “你觉得……你猜,我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十三岁?”埃瑞克迟疑着。“你说过你十三岁就出柜了。”
  “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和性经验没什么关系。”菲里克斯说。“如果一个人在青春期性萌动的时候发现自己对着色情杂志或者视频里的裸女根本硬不起来,而春梦里永远只会出现男人,那么并不用实践也可以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
  “而且我的出柜说实话也是一时冲动。因为我家里人……我爸妈那时候正闹着要离婚,而我正在叛逆期,有天跟我爸大吵一场后说了出来,九成是为了要气他。——而他也的确如我所愿地气了个半死。”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郁的神色。
  “我爸那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从来不做家务,赚来的钱也几乎不给家里,全都投到他自己的店铺——他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事业里去了。我从小到大差不多就是我妈一个人在管着。就这么个王八蛋,他居然还怪罪我妈‘用她法国佬的那一套’教坏了我,让我变成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他自己出轨跟别的女人好了,就因为他搞的是女人,他就觉得他比我这么个想搞男人的家伙伟大正确得多,可以来一脸正气地教训我——你说可笑不可笑?”他讥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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