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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60)

作者:豆荚张 时间:2021-12-30 10:27 标签:竹马竹马 暗恋

  这当中又是另一段拉扯了。
  起初,迟雪只觉得这个缠人的小子长得像我,一来二去就随了他。两人处久以后渐渐深入了解,他得以窥到萧家一众乱七八糟的秘辛。
  其中就包括萧泰林二十七年前为一个情人,企图抛妻弃子的故事。
  其间恩怨纠葛网上有流传版本,我也见过,但实际怎样可能除了当事人本身,谁也不清楚。
  总之从结果看,孩子是抛弃掉了,传闻妻子伤心过度几欲自杀,渣男私奔在外又遇坎坷,情人身亡,他再度回到妻子身旁,极尽讨好。
  两年后,有了第二个孩子,婚姻总算保全。
  “……我发现你就是被他抛弃的那个孩子的时候,绝没有想过要帮他找回你,我只想报复他,为你出一口你都不知道的恶气。但那总归不是我的权利,如果真的要报复他,也只能是你本人来。”
  “但你还是帮了。”
  “是。”他重重点了一下头,仰头注视我,“因为我觉得这是你的故事,我只是偶然有机会碰到了,应该把它交给你。你问我为什么回来,这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


第56章 你垮了,阿雪也跟着垮
  为了把“我的故事”交还给我,为了让我自己选择是大团圆还是报复。这听起来像十二岁看日本热血动漫时会说的话。
  可怜的迟雪,你是再也没长大过吗?
  听完故事,我本还有许多问题想问清楚,关于萧泰林,关于曾玉菡,关于你曾经说如果不是我,你还可以和那小家伙处下去……
  没想到吧,不管你这话是逗我玩儿还是认真的,我都记得很清楚,还变得很介意。你想从我这里要爱情,我挖出来了。
  正因为挖出来了,所以我开始疯狂介意方方面面边边角角蛛丝马迹。
  退回到一个月前我都不会在乎你可能认真喜欢过别人,不会计较你是带着几份理由回来的。
  可现在我控制不了自己,无法忍受你竟然不是纯粹为了得到我而回来。
  你怎么可以包藏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没用的心思?
  你应该把所有用心都花在爱我上啊!
  本想问的关于故事的种种问题,被这些沸腾的想法熔化了。它们又滚烫又蛮横,冲垮了理智思路。
  我只觉得头脑里闹哄哄的,心头痛得发麻。面对迟雪的注视,我担心自己随时会崩溃,然后冷淡和冷静像面具一样掉落摔碎。
  在这些成为现实之前,我错开视线,逃避迟雪的目光,发呆似的盯着他的电视柜看。
  他不敢打扰我,我们就这样安静了一阵。
  接着,他尝试安抚我,用一种几乎能完全笼罩我的方式把我慢慢抱住。
  不久之前我们才淋漓尽致地做过爱,彼此身上残存对方的味道。现在紧贴相拥,呼吸纠缠便将身体其他感受唤醒。
  在腰和臀的酸痛感变得明显的同时,我可耻地想起欢愉与快感,吞咽之间喉咙干涩,本就发热的头脑更往发疯奔去了。
  我回抱他,尽可能贴近他,让胸膛紧靠,心跳重贴,主动咬了他的耳朵。
  “告诉你,我根本不在意他们,我的家人只有你和向美芳。我不认亲,也不报复,我要和他们做陌生人。你也要。”
  闻言,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侧头想确认我是在用情绪放狠话,还是认真的。
  我没给他机会,搂紧他的脖子含住他耳垂,用我曾经拍摄过的玩法挑(弄。然后,我被顶住了,圆凳子被迟雪丢弃一旁。
  我记得有人——是宋蔚然还是微博私信里那个女孩儿,说过,成年情人的世界里,一睡解千结。
  我自然当玩笑段子听。
  没想到,倒也不是完全是段子。
  当身体深处被碾得发软而身躯紧绷如弦的时候,我满怀失智的爱意,觉得迟雪值得被原谅一切。
  哪怕他不够纯粹,哪怕他有所欺瞒。
  我以为北方是没有连绵阴雨的,没想到接下来北京都没有晴过。总是暗沉沉一片,有时候是真的阴天,有时候据说是霾天。
  迟雪减少了工作时间,每天选一两个地方带我去玩。我们再也没有提过萧泰林的事,他也没再出现过。
  不出去玩的时候,我们就在工作室。
  现在迟雪的工作室和电影制作公司那边都在主抓《孤独喜事》的剪辑,已经出了两三版,请人阅过片,但还不满意。
  在工作室呆三天,我见了一堆以往在电视和手机里才能看到的人,对迟雪的圈内人缘大感吃惊。
  私下相处多了,我见总见着他长不大可怜虫的样子,便杞人忧天地担心他性格有缺陷,出门难相处,差点忘记他还有个完美的外化人格。
  这个人格可以彬彬有礼,可以长袖善舞,可以咄咄逼人,可以循循善诱……是个十足优秀的领导者和统筹者。
  倘若向美芳还在,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很欣慰的。如果可以,我好想去梦里见见她,告诉她这一切。
  胡思乱想间,一个身影立在我面前,有些挡住我的视线。我不得不将目光撤回来,落在眼前人脸上。
  是迟雪的经纪人,楚文锦。
  她手握一杯咖啡递过来,嘴角漾着一抹淡笑,看上去十分可亲。
  “身体好点儿了吗?”她指指耳朵,慢慢吐字,眼神温柔地打量我,让人感到被关爱,“你瘦了,好像睡得也不太好?”
  她明明温柔似水,眼光却犀利得让我有些退却。
  这几天我已经尽力在睡觉了,小心控制着睡眠深度,保持能够休息又不陷入梦境的状态,连身边的迟雪也不知道我没能真正好好睡觉。
  “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见我没回答,她又问道。
  发呆没礼貌。我点点头:“可能有点吧,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还有太忙了——他太忙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补后面这句,话出口才惊觉这好像在倾诉。一种常常发生在亲密朋友之间的倾诉。
  意识到这点,我有点羞赧,以笑遮掩。
  她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抽回了我手里的咖啡:“那你就不能喝这个了。你有看心理医生吗?你来北京这么多天,有没有跟医生打招呼,带药了吗?”
  “……没有,没开药。我用别的方式。”
  “别的?”
  “催眠。”
  “啊!”她做了个口型,伴着一口后吸凉气的反应,眼神十分意外。
  但很快她就将这惊讶敛起,仍旧笑意盈盈,温煦如春。
  “那我建议你和你的医生保持联系,你不能总不好好睡觉,身体会垮的。你垮了,阿雪也跟着垮,我可麻烦。”她回头瞥向迟雪,意有所指。
  言尽于此,她摆摆手作别,踩着不舒服但看起来非常优雅的步伐走了。
  工作室里有她在,每个人都显得兢兢业业,连迟雪都笑得很乖。
  待她离开好一会儿,我想起来了——她的气质像吴怱。表达和表现都是温柔亲切的,眼力则如同手术刀,没有这把手术刀拨不开的迷障。
  此时我还不知道,她非但眼力过人,行动力更惊人。
  转天午后,迟雪又是排不出私人时间的一天。他的个人纪录片正在拍摄中,这天为他安排了一段外景取材,需要他出镜。
  按照往常,我就跟去了。
  不料这次被楚文锦拦下,她脸上挂着三分嗔怪,冲迟雪道:“你怎么就想着自己,向程没有自己的事吗?”
  说罢,扭头看向我,表情略带抱歉:“吴医生马上就到了,我给你腾一个房间,一会儿你就在这边做一次治疗。”
  我反复回想她每一个口型,才确信自己没读错。
  又见她说:“不好意思,是我自作主张。我太想赶紧给你治好了,毕竟我们阿雪心系着你呢……至少,你一会儿能睡个好觉,这挺好的不是吗?”
  她轻描淡写两句话,不但把我小心隐瞒的困窘都抖给了迟雪,还精准无误地号准了我的脉——我的确太想正常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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