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养金丝雀(94)
这话周越恒听了不止一次,先前他只觉得其中暗藏着别样的意味,现下再听,祁放的话果然没那么单纯。
他看着祁放紧拧的眉心,原以为会难堪恐惧的情绪居然连半点影子也寻不见,祁放表现得比他更惶恐比他更为难,两人的角色像是被对调了一般。
“祁放,”周越恒感觉心脏塌陷了一块。
祁放听话凑上前,两人距离刚贴近,周越恒骤然吻了上去。
周越恒掌握着主动权,祁放便不想退开,他应承着周越恒的吻,发觉比先前任何一次的亲吻都要热烈绵长。
肺里的氧气一点点枯竭,又被注入新的空气,祁放半跪在地下,周越恒的手伸到胸前解开了他的衣扣。
“哥?”祁放脑中紧绷着一根弦,此刻已经被周越恒拨弄得不成样子。
“继续。”周越恒声音微哑。
祁放蹑手蹑脚,唯恐周越恒不适,此番倒成了周越恒主动出击。
温热的指腹探过胸膛向下,祁放飘飘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大脑宕机的时刻,祁放身体紧绷,他极尽忍耐假装没有异动的反应令周越恒好笑又心疼。
“祁放,我不是残疾导致不可逆的生理问题,”他道:“我对你产生过感觉。”
祁放抬首,两人炙热的呼吸绕在鼻端,空气黏着。
周越恒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的是林盂对他说的话。
承认需要,承认脆弱,不抗拒坦诚和负面情绪。
“我不抗拒。”周越恒说:“我接受你。”
“哥……”祁放听懂他的潜台词,周越恒松了领带,他微昂脖颈,喉结突出的形状诱人。
“祁放,”周越恒念着他的姓名,重复道:“我接受你。”
胸腔像被点燃一把火,烧得祁放五脏六腑都在一并沸腾,祁放颤抖着向前,贴近周越恒环住他劲瘦的腰身。
周越恒纵容他靠近的距离,在那沉静如海的眸光中,祁放明明白白地看见了接纳和认可。
从唇角到耳廓,祁放一寸一寸地吻过,很快他与周越恒坦诚相待。
他慢慢解开裤扣,在周越恒没来得及阻止的登时俯下身去,周越恒微眯着眼。
再端庄持重也逃不开生理的作用,周越恒头皮发麻,将手指探入祁放的发间。
窗半开敞着,风灌进内室吹动薄纱窗帘,月光迷离,祁放待周越恒结束后抽身,不想再继续,周越恒却勾住他的衣领。
酒店床头柜摆放的祁放从没用过的小物什被周越恒拿来放进他的掌心,硬质壳颇有重量,周越恒不止给了他大门的钥匙,更给了他通关的秘籍。
“祁放,”周越恒道:“我接受你。”
祁放攥着手上的东西,边角抵在掌心,细微的痛感依旧不能让他清醒,酒劲儿在此刻返现。
食指刮过祁放的耳畔,周越恒低声问:“你不愿意?”
祁放摇摇头,握住他抽离的手,祁放矮身一环,轮椅上端坐的周越恒当即被他打横抱起。
有力的臂膀稳稳当当,周越恒被他安放在床上,祁放俯身,抵在周越恒身前,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他不发一言,周越恒却能感受到他掩藏的不镇定。
祁放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哥,”祁放乖乖地贴近,密密麻麻地吻上去,“我爱你……我好爱你。”
胸膛紧贴在一块儿,胸腔的振幅惊人。
周越恒抓着他的手往下探,淡声应:“我也爱你。”
他说:“我也,好爱你。”
第83章 做个好梦
周越恒在生意场上极少有决策失误的时候,但感情不是生意场,周越恒的预判老是在祁放身上失效。
连绵的春雨本该过去,又轰隆响起惊雷,雨丝和微风从敞开的窗户渗入,带得卧房也一片潮湿。
祁放很乖顺,可野性难驯,在尝到了肉味后,狗崽也变得凶猛。
“祁放——”周越恒昂起头,汗水顺着脖颈的线条滑到胸膛。
“哥,”祁放哑着嗓子,啃咬他身上咸湿的热汗,沉迷于在周越恒身上留下淡红的印记。
祁放点火的技巧十分奏效,他时刻关注周越恒的反应,或轻或重,周越恒被祁放搂在怀里,艰难地意识到安稳的掌控感在离他远去。
从他对祁放说“接受”开始,他就递交了主动权。
但被动不是周越恒喜欢的方式,祁放看出他神色间的异样,学会徐徐图之。
身体相连的时刻,连灵魂都在震颤,周越恒拧起眉头又被祁放轻柔抚平。
残疾后一切高强度的运动都与周越恒没了关联,周越恒闭上眼像躺在一片汹涌海上的浮木,祁放是他能依托的唯一支点。
眼镜被祁放取下,眼前的面庞变得模糊不清。
周越恒抬手摁在祁放脑后将人压近,终于瞧清他的脸。
祁放眨动的长睫、深邃的眉眼与挺拔的鼻梁,手指一点一点描画过去,令人脊背发麻的感觉从尾椎一直震颤到颅内,越来越强硬的力道中,周越恒单手掐握住祁放的脖颈,湿濡的汗水令祁放差点滑开,祁放见状,又主动凑近了些。
“哥,”祁放低下头去,让周越恒的手指稳稳地衬在脖颈处。
“好爱你。”
海面遭袭风暴,周越恒突逢一场剧烈的颠簸,他深吸一口气,手腕下压,将祁放带到胸前咬住他的嘴唇。
“祁放……”周越恒克制着喘息,他骂了声:“狗崽子。”
结束后,周越恒是被祁放抱进浴室的,祁放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西裤,周越恒低头去看,发现祁放穿的是自己的裤子。
周越恒被放进浴池,暖意盎然,他伸手勾住祁放的裤缘。
祁放知晓他想问什么,解释说:“随手抓的。”
“好穿吗?”周越恒问。
“合身。”祁放笑得餍足,他半跪下去,沾水打湿周越恒的身体一点点为他清理。
周越恒倚靠着头枕,疲累地闭上眼,不多时,祁放搬了个矮凳坐在他头侧,指腹压在周越恒发间轻轻按揉。
身体的酸胀在浮水中慢慢消退,周越恒睁开眼,祁放低头凑得很近,遮住了头顶射下的光晕。
祁放轻柔的吻印在周越恒额间。
“哥。”祁放拉起他的手。
“嗯?”多日未曾好好入睡的周越恒此时精力消退,困乏得紧。
手指被分开,周越恒睁眼看去,祁放将拇指和食指弯成一个小圈套住周越恒的指节。
周越恒勾唇笑了笑,又闭上眼。
祁放攥着他的手没松开。
休假正式开始,祁放与周越恒在酒店赖到第二天中午,没有工作,又有周越恒在内,赵宇不好打搅,连消息都没发一个。
祁放叫了餐送到房间,和周越恒一起吃了。
不知道对面人多少次分神将目光投递而来,周越恒淡声问:“看什么?”
“哥好看。”祁放直言不讳。
周越恒向后微微一倚,矜贵稳重的模样引得祁放咽了咽唾沫。
他避开眼不敢再看,怕白日荒唐,更怕周越恒不悦。
周越恒倒没察觉出他那么多的心思,唯一不悦的是前一晚的沉迷如今遭罪,尾椎发麻令他坐不住。
他空出时间飞来,能休息两天,时间上不着急,吃过饭后祁放便又抱着他卧床休息,只是没正经多久祁放就又凑了过去。
周越恒经历过昨晚再度后悔起来,年轻恋人的精力实在过于强悍。
但祁放停留在搂搂抱抱,没有进行到下一步。
脑袋埋在周越恒肩窝,令周越恒无端觉得自己像搂着一个大型动物。
“困?”周越恒捻起他的发丝揉了揉。
祁放摇摇头。
“哥昨晚梦到了什么?”祁放抚着他的背低声问。
周越恒蹙眉,对昨晚没有印象。
但联想到前段时间持续的梦境,周越恒了然,道:“忘记了。”
“吵醒你了?”周越恒问。
祁放没应声,他拍了拍周越恒的肩膀,像树袋熊一样将人搂得更紧,“哥再睡陪我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