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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大教堂的倒掉(30)

作者:萍翳 时间:2017-09-08 17:44 标签:因缘邂逅 异国奇缘

 

  “今天天气不错,有点情调好吗?”吕芳托着腮,看着不远处大教堂的——倩影。大教堂三面都种着州花山茱萸,入春盛放,白雪胭脂,四瓣盈盈,竟然衬得方庭巨石阵非常之有情调。黎音音说中文名叫四照花,山海经里有,传说自带GPS功能,戴着就不会迷路。大概是花朵太醒目,可以作为路标的意思。

  “英文叫狗柴,Dogwood……”

  “我发现你现在变mean了,徐广同志,和Scott学的?”

  “不不,我只是打算做自己。”徐广向马萧萧一点头,马萧萧比了个拇指。

  与人亲密的第一步。

  刚才大家开玩笑质问他怎么不和女朋友视频完再来吃饭,徐广非常淡定,仿佛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也没人追问他理由,莫名其妙,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气味,春假前喜洋洋的氛围再次抬头,甜品店的玻璃墙灯火通明,学生活动中心的露台上一群女生练着踢踏舞。下午实验室组会结束,马萧萧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已然人去楼空,作鸟兽散,留言板上龙飞凤舞地涂了一句“春假快乐”。

  张旭光说,一到春天啊,人就特别骚动。

  大概只是骚动……

  肩膀被人一拍,袁一寰拖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

  吕芳笑道:“从哪里过来?”

  袁一寰说:“去了一趟隔壁村,合作实验室。”

  黎音音说:“那边公立学校,是不是好说话一些?我去那边图书馆查东西,感觉人家架子没那么大,亲民多了。”

  袁一寰说:“都比国内好说话。”

  黎音音叹息:“这倒是。”

  袁一寰从书包里找出个小扁盒子,往桌上一推,“生日快乐。”

  “谢谢~”黎音音打开,惊讶地睁大了眼,“哎呀,这么漂亮!”

  “重晶石包白铁矿。”

  “真的吗?”黎音音提着书签上面的小缎带,小心地托在手心里。

  “假的。”袁一寰和马萧萧一起说。

  徐广偏头去看,“人造的,不能说假,就像野生的和饲养的?”

  袁一寰冲他比个拇指,“国内做的,带了几个送人。”

  吕芳转了转眼睛,从袁一寰瞥到马萧萧,“Mr.徐完败。”

  徐广说:“Ms.吕,你送了什么?”

  黎音音说:“她送了我秘密花园和彩铅,说给我减压,我涂完一幅,感觉压力更大了。”

  吕芳说:“谁让你废寝忘食一涂一天……”

  一大束百合和蛋糕盒从天而降,“生日快乐!”Scott同样风尘仆仆,“看到大家都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你们真是天使……”Scott灌下一杯冰水,忍不住感叹,“访问学者为了保险给office写了联名信,交涉了很多天,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如果你说的是强制买生育险的话……”黎音音咬着水果叉。

  “那我们都签名了。”马萧萧不安地用叉子在桌面上划了个小圈。

  徐广说:“法律顾问是学联的。”

  Scott摊手望天,“好吧,我知道你们是对的,桑妮也说你们是对的,不能因为访学带家属来生孩子的太多,就强迫所有人都买保险,不能用——王八条款——来对付钻洞的人……只是我们真的太累了……”

  吕芳没说话,袁一寰看看她,举起杯子:“那么,为休息日干杯。”

  走近花园,马萧萧谨慎地掏出口罩戴上。

  “晚了,”徐广提醒他,“刚才的百合花不要紧吗?”

  马萧萧闷闷地哀嚎:“不要打击我……”

  Scott和袁一寰被篮球场上的黑人小哥勾去入伙了,马萧萧十分怀疑两人会横着回来。黎音音和吕芳抱着花,坐在河对面的长椅上,徐广说他有事和马萧萧聊聊,她们露出了“我们都懂”的眼神。徐广说,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吕芳说,马萧萧,你是几级咨询师来着,要记得收费啊。

  “放轻松。”徐广安抚地摆摆手。

  “你也是。”马萧萧闷闷地回答。

  “前几天把国内的题开了,暑假前回去,面对现实。”徐广捡个石头,侧身往池塘里打水漂,咚地一声。

  马萧萧不动声色地笑了,上次袁一寰也站在这里打水漂。路灯太暗,看不清楚,王莲应该也在水下绽出新叶子了。岸边有四照花飘飘浮浮。

  马萧萧想问他分手的事,又开不了口。徐广自己说了:“我读研的时候谈过一个,也是先在网上聊,别人介绍的,聊了很久,最后是我不想……见面。”

  马萧萧没问,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就是觉得没有必要老黏在一起,异地恋反而省事,现在才明白了,只是自己害怕亲密关系吧。”

  马萧萧摆手:“没那么严重……”

  徐广抱手臂:“总之,要对身边的人好,非常累。”

  马萧萧说:“可你是个绅士,Mr.徐,我们都这样感觉。”

  徐广说:“以后不了,太累。我说没有正经八百谈过,别人都不信。越是中央空调,越是没办法去真正喜欢什么人。”

  马萧萧摇头:“因果应该倒过来,有些人努力表现得对外人好,其实只是想掩饰自己没有爱和亲密的能力,很容易就暴露了,害怕陌生事物,害怕负责任,害怕面对自己的弱点……不是说你啊。”

  “说我也不要紧。”徐广又捡了个石头,还是咚地一声。

  马萧萧说:“我自己很能理解。因为各种原因,爱的能力不是人人都有的,不用自欺欺人……正视自己处在什么维度上,尽力去做就好。”

  徐广鼓励地拍拍他肩:“我觉得你很棒。”

  马萧萧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只答:“谢谢。”

  对面的吕芳突然站起来,抬手示意他们看空中。马萧萧回头,大教堂边缘突然亮起了轮廓灯,节庆日的探照灯打了一个圈,停在玫瑰窗下的墙面上,光斑不是圆的,是一朵四照花。

  吕芳鼓起掌来。附近零零星星散步的学生纷纷掏出手机来拍。

  袁一寰看着教堂的尖顶,抹掉侧脸的汗,停了两秒钟,接到传球起跳投三分,砰地磕在篮框上,没中,没人起哄,球在地上滚,大家都停下来,看着教堂,探照灯开始旋转。

  “走近了肯定很好看。”徐广说。

  大教堂第一次在黑夜里如此引人注目,明亮的花朵在方庭的石墙上翻飞,忽而越来越快,汇成一道白练,忽而慢慢地流淌过凹凸不平的墙面,照亮那些长久隐匿在黑暗里的角落,塑像刻画入微的衣褶,圣徒深目愁眉的阴影,彻夜不眠的礼拜堂墙根下的草地,方庭窗前垂下的褪色发白的彩虹旗。

  它是一道黑暗,但它就在那里。其华四照,佩之不迷。

  吕芳和黎音音抱着花束过桥来,于是他们也慢慢走过去。黎音音在桥中间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扬手扔进了水里。

  徐广“哎”了一声,马萧萧制止他,说:“没事。”

  于是他们一起向大教堂走去。

  马萧萧进门就被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他用手肘推推袁一寰,“一身汗,洗澡去。等等我查个东西,给我老板写个邮件。”

  袁一寰搂着他腰,把他转向洗手间方向,“你先洗,花粉。”

  马萧萧投降,乖乖地去彻底洗了一遍。窝在转椅上抱着电脑,算了一下国内的日期。出国以后这种联系变得很玄妙,成了一条时空扭曲的细线,如果没有各种进度——他还已经停止了不少。他给伍钰昆写邮件随意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字斟句酌,因为距离,因为Timothy的平易近人,导师恐惧症正在慢慢地淡化。

  这里是另一种生活,自己主导,新的自行其是的朋友们,袁一寰说得对,自行其是……他面对自己的问题,甚至还能帮助别人解决问题……甚至还有了一个,恋人?……但是总要回去……总要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这种心情简直是矛盾的,就在不久以前他还觉得在大森林里呆腻了……

  为什么呢。

  几天前他收到妹妹的微信,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叔叔要做结石手术,不让告诉你。

  他脑子嗡地一声,打电话回家,妈妈反反复复地说,不存在,不存在。爸爸说你担心啥子,现在微创好先进,已经拿出来了。还拍了一张照片,一颗拇指大的石头。

  他挂了电话,回房间坐在床上,吸了吸鼻子,袁一寰从书桌前转过身,诧异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过来抱住他。

  马萧萧抬起头,浴室里水声哗哗。

  只有在这里,他们才可以不受打扰地在一起,住在一个屋檐下,睡在一张床上……

  他们没有讨论过将来,回国以后怎么样,去哪里找工作。他们甚至一直没做到最后,都……太忙了。有时候洗澡时互相解决完,回房间沾枕头就睡了。也因为没有……措施,好像谁也没有提,袁一寰可能是顾虑他,他似乎也不是特别想……

  袁一寰技术比他好太多了,手上有准头,一回合就能把他弄得浑身发软。张旭光说,你要主动点,别让人觉得跟女干尸似的。马萧萧有了心理负担,更加手忙脚乱,索性问袁一寰,怎样好一点?袁一寰正在喘,一脸莫名其妙,这不挺好的?

  说着,顺他胸口一路往下吻,马萧萧一把架住他,不要。

  张旭光说,你傻哦,男人哪个不喜欢口,爽到飞起。

  马萧萧不太能接受,还好袁一寰没要他做。

  张旭光说,日哦,你俩也太柏拉图吧,光打手*枪,初中生哦?

  马萧萧没回复。张旭光又说,你是不是还有心理阴影,放不开?不会是老子想上你没上成,给你吓的吧?

  马萧萧还是没回复。张旭光说,难道是他那玩意太大了?

  马萧萧:……

  马萧萧说,为啥子不是我在上面哦。

  张旭光说,找个处男来上你,你敢吗?不给你CAO到见红?美帝急诊挺贵吧?

  马萧萧:……

  马萧萧对着电脑发呆。袁一寰在背后说:“点不点发送?”

  马萧萧:“没写完……”

  袁一寰笑笑,把毛巾往衣架上挂。马萧萧合上电脑,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

  袁一寰说:“不写完?”

  马萧萧脸贴着他肩:“明天写。”

  袁一寰说:“明天放假。”

  马萧萧说:“对啊,明天放假。”

  袁一寰转身把他拎起来,扔到床上。

  袁一寰今天有点反常,只顾着自己弄。马萧萧也只好自己动手,弄到一半,被他抓住手,按在枕头上,把纸巾丢了,喘着气咬他耳垂。

  马萧萧胀得难受,问他:“怎么了?”

  袁一寰不答,马萧萧伸手往下,又被他扳住。

  马萧萧说:“你是不是想……用嘴?”

  袁一寰俯身往下,马萧萧一把架住他肩膀。袁一寰停住,只好又吻他,已经射过一次,带着点疲惫的温柔。马萧萧有点心软,伸手摸到他的耳廓,袁一寰睁眼,蹭他鼻梁,说:“难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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