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快穿](34)
因着盛黎是男子,出嫁也并未坐轿,反而是与十三皇子供乘一骑,二人穿着相似的大红喜服,眉目亦是万里挑一的好看,更有丞相府备下的百担嫁妆,可谓风光无两。
枣红骏马载着二人一路到了新修的府邸,因着今日皇帝封了十三皇子为安王,这府邸上挂的也就是安王府的牌子,夏添率先跳下马,笑意盈盈朝盛黎伸出手道:“王妃,到了。”
盛黎亦是心中喜悦,他毫不忸怩,搭着自家小狐狸的手便顺势翻下了马,到底是前世积蕴,身姿利落干脆,安王府前来搀扶的几个侍从都看呆了眼。
夏添见他们面露钦佩神色,心中十分得意,接过喜婆手里的红绸,亲手塞到盛黎手中,这才牵着他的王妃进了府。
本朝惯例,皇子娶正妃时,皇帝与皇后都要如同寻常人家嫁娶一般端坐高位接受新人跪拜,夏添二人进得正厅,便见正康帝和端贵妃高坐首位,只因正康帝的第一任皇后早逝,又再没有立后,如今后宫中便只有一人端贵妃份位最高,代掌凤印统领六宫。
端贵妃虽极力压抑,但仍旧双目泛红,正康帝瞧着也是兴致颇高,接下了喜酒一饮而尽。
礼仪事毕,夏添无心再与旁人搭话,牵着盛黎进了他亲手布置的院落,又挥退了太监宫女,偌大的院落中,便只有他与盛黎二人。
他们二人接连两世相处,却从未走过婚礼这一遭,两人坐在洒满桂子蜜枣等物的床铺之上,额头相抵,双目直视彼此而笑。
笑了片刻,夏添肚子咕咕直叫,不由得面色微赧,盛黎低笑一声,倒是想起初见夏添那一回,小狐狸亦是饿得肚子叫,还孩子气地伸手按压肚腹令自己强忍恶意。
而如今的夏添自然再不会如当初一般只知自己忍耐,睁圆了一双桃花眼看向盛黎,嘟囔道:“饿了。”大婚当日,他光顾着高兴晚上就能名正言顺地进盛黎的屋子,竟连吃食都没顾得上,如今闹腾到了晚上,自然饿得难受。
盛黎随手从床上摸了一颗个大饱满的核桃,单手捏开,取出桃仁递到夏添嘴边。
夏添被他喂惯了,一早便已经张嘴等着,然而这一颗桃仁尚未喂到他嘴中,盛黎却猛地伸手在夏添背脊上一按,将他压倒在床榻之上。
躺倒的小狐狸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勾住盛黎颈项,凑过去在他下巴上啜吻一下,“这么着急吗?那我不吃了。”
盛黎失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有人来了。”
夏添蓦地瞪圆了眼睛,他分明已经让所有侍从退下不得打扰了,这安王府中莫不是他从清宜宫带出来得用的人,怎么还会有人过来?
但他原本计划着稍稍用些零嘴就与盛黎共赴鱼水之欢,如今被人骤然打断,心中自然不悦,一双桃花眼里都燃起了愤怒的小火苗,只皱着眉头往窗外看去,但窗外唯有树影幢幢,并不见旁人。
夏添心中奇怪,但对于盛黎却是毫无保留地信任,不过眨眼功夫,果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往院中而来,与此同时,一群人影映上了窗户;片刻后,便有人敲了敲门,在外含笑道:“王爷王妃,贵妃娘娘特令送来连心合卺酒,饮过酒水才算是礼成。”
夏添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他看向盛黎道:“是银筝姑姑。”
盛黎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让人进来,夏添这才坐直了身子,道:“银筝姑姑,进来吧。”
一群宫女太监推门而入,为首的正是端着一壶酒的银筝,她眉眼含笑,见盛黎倒在床上,打趣了一句,“王爷怎么如此心急。”
小狐狸心中可没有什么害羞与否的说法,他想也不想地说道:“我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了,一点也忍不住了。”
四下宫女太监听了以为他是心中急切,竟连“本王”都顾不上用了,均是低头而笑,银筝亦是忍不住笑意,将雕花银壶亲手奉到夏添跟前,又让两个小宫女去扶盛黎起身。
不过宫女尚未靠近便被夏添挥手推开了,“不必你们伺候。”说着,夏添亲手托着盛黎的背把人扶了起来,又接过银筝递来的两个酒杯,斟了两杯色泽艳红的酒液,将其中一杯递到盛黎手里。
银筝道:“这酒名叫‘春日醉’,是皇家秘酿,每逢嫁娶喜事方才供与新人,能保王爷王妃情感和睦,长长久久地过一辈子。”
夏添听罢,眼中流露出欢喜神色,他与盛黎交杯喝完一杯还不算完,又眼巴巴地盯着银筝手里的酒壶,尚未开口,盛黎便一边喊着“酒酒好喝,还要”一边拿过了酒壶,将一个痴儿见到新鲜玩意儿的呆傻演了个十成十。
盛黎是怕夏添饮酒过多会在人前露出狐尾狐耳,这春日醉也不知是什么酿成的,口感醇厚香浓,贪嘴的小狐狸必然舍不得放过,因此他对着酒壶便饮下一大口酒,还抖了抖酒壶,确认一滴不剩方才安心。
春日醉乃是二十年的佳酿,只一杯也够夏添晕头了,他回味了一下,只觉齿颊留香,加之又有那样的彩头,小狐狸自然觉得一杯不够,见饲主已经全部饮下,当即便扯着对方的衣衫攀附过去,将花瓣似的嘴唇印上去,伸出舌头勾缠住盛黎,努力地搜刮着对方口中残存的余香。
四下仆从只见安王一切以王妃为重,到最后情到浓处,更是与王妃同分一口美酒,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只道这安王妃虽然痴傻,却也是傻人有傻福,竟能得安王这般喜爱怜惜。
饮过合卺酒,银筝又亲自检查了门窗和桌上饮食,确认无误,这才领着宫女太监齐齐退下,将满房春色留给了两个新人。
银筝收了酒壶,便一路赶回了贵妃寝殿,端贵妃正歇在榻上等她,见人进来,立刻屏退左右,坐起来握着银筝的手问道:“他们可饮酒了?”
银筝点了点头,“自然,奴婢亲眼看着的,王爷王妃听说这酒能保佑夫妇情感和睦长长久久,喝得一滴不剩。”说着又有些忍俊不禁,道:“娘娘,是不是太多了些。”
端贵妃闻言也是好笑,她道:“喝了就喝了吧,顶多效用……嗯,长久一些,说来也怪我们忙昏了头,没想到这一遭来。”她私下里并不在银筝面前自称“本宫”,话语间也难得带了些促狭调笑,“只是都到这时候了,总不好再让人去授课,只盼着‘酒是色媒人’这话不是诓人的就好。”
银筝想起今晚见到的王妃,道:“可是奴婢瞧着安王妃身量高大,王爷身子骨弱……这,娘娘,您说王爷会不会吃亏?”
“可是王妃到底比较迟缓,于这等事情上,只怕比起添儿还要无知一些……”端贵妃皱了皱眉头,思索道:“对了,我听说,男子在上的都很是劳累,银筝你说……吃亏的是不是还轻松一些?”
端贵妃和银筝两人说了些什么悄悄话,新房里的二人自然无从得知,只是觉得身上益发燥热,夏添一双狐耳更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耳尖的白色绒毛都染了一层粉嫩,急匆匆地扑扇转动,如同主人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盛黎只见面前的青年双眼含情,脸颊一片潮红,不由得心潮起伏,他有些奇怪自己今天怎么急切得像是触尝情/欲的毛头小子,急不可耐地伸手剥开了艳红喜服,却并未脱下,让衣袍松松垮垮地搭在夏添腰际,而后大手顺着光滑的背脊一路向下,附在夏添耳边哑声道:“夏夏,尾巴也变出来。”
话音刚落,一条毛茸茸的狐尾已经落在了他手中。
第52章 冷宫皇子宠妃记
正是情到浓时,院中一阵异动却忽然打断了二人动作。
夏添一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几乎是瞬间便立直了,细细的绒毛炸开一片,他动了动鼻尖,道:“是蛇。”
话音未落,门缝处果然已经钻进了一条半尺来长的细长银蛇,三角状的蛇头上有一块椭圆状的红斑,正是素有“天下第一毒”之称的红顶银蛇。红顶银蛇生来细小,普通蛇顶多只能长到幼儿小指粗细,更是不过小童手掌长短,但它看似小巧温和,实则毒性凶猛,一步之内便能让猎物停止呼吸,且死状如同常人熟睡,若没有找到细小的蛇牙咬痕,再高明的大夫也难以分辨这是中毒而死。
这条银蛇长了半尺,足见其年岁之久,加之头顶红斑颜色鲜红,更是愈加凸显其毒性凶猛。
进门后红顶银蛇先在门口盘桓了片刻,殷红的蛇信不断吞吐,才七拐八扭地缓缓朝着床铺的方向而来。
盛黎眸色一沉,任谁在此情境下被打断想来都会心情急躁,便是盛黎也不能例外,他呼吸愈发沉重,若非此刻尚把夏添抱在怀中,只怕早已经徒手掐断了银蛇七寸;他正欲放开夏添,却被小狐狸止住了动作。
“蛇肯定是有人放的,它爬行的痕迹刚好是方才那些太监宫女所站的地方。”夏添附在盛黎耳边低声道,既然红顶银蛇是有人为之,说不准哪里便藏了暗桩正盯着他们的动作,需知盛黎如今可还是个大傻子,若是贸然出手只怕要引来怀疑。
正在暴怒中的盛黎被青年拍在肩上的手掌轻轻一按,心中邪火顿时下了大半,夏添又道:“我好歹也名正言顺修习过几日武艺,慌乱之中剁死了银蛇也不是不可能的。”
盛黎点了点头,这才松开禁锢在夏添腰间的手臂,又抬手将松垮的衣衫替他拢好,看着小狐狸收回狐耳狐尾,赤足走下了床铺。
夏添看似镇静,实则比盛黎更要恼怒三分。
他本就因酒意上头醉了三分,正自开心于终于可以和盛黎睡在一处,却被一条畜生打断,且这畜生背后可能还暗藏了针对于他们的恶意,红顶银蛇行走无声,行动时连普通蛇类的“嘶嘶”鸣叫都不会发出,倘若不是他们二人曾历经锻体淬骨的修行再造、自己本体又是狐狸,只是两个情动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可能会发现银蛇,眨眼就被咬死也未可知。
单只想到有人对自己和饲主抱着这样的恶意,小狐狸便气得恨不能生吞了银蛇,他五指微微收拢,再张开手掌时已经露出了尖锐的爪尖,面上亦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点面对天敌时的防备和攻击。
那银蛇初时还缓缓游移,离二人越近就越是兴奋,竟逐渐昂起脑袋吐出蛇信,摆出了攻击猎物的架势。
夏添紧紧盯着那银蛇在暖黄烛火下移动的身形,思忖着是要掐住七寸一击毙命,好给那幕后之人一点震摄,还是要故意折磨,让银蛇知道谁才是猎物。
“夏夏。”
听到饲主的喊声,小狐狸立刻撤下了面对银蛇时呲牙咧嘴的凶狠架势,转头看向盛黎,歪了歪脑袋,半点瞧不出上一刻正谋划着开膛破肚的事情。
盛黎朝他抛过去一把匕首,“别弄脏了爪子。”
夏添接住一看,这正是前几日他托母妃送与饲主的小匕首,握手处已经被刻上了一只奔跑中的小小狐狸,与前世盛黎配枪上的白狐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