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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俯首(23)

作者:山人道闲 时间:2017-12-06 13:41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对于袁轩峰和岩风寨一共往来甚密的传闻他们都听说过,若是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曹启寒等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绑岩风寨的人。
  可这会儿的裨将他们只是都司一些小卒,对于内部的消息并不清楚。一开始见着土匪袭村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岭北匪窝大大小小,附近一带小匪帮烧杀劫掠是常有的事,直到他们迫于许延的威慑力才收拾起残局, 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岩风寨。
  裨将刚想上前给男人解开绳索,便听身后传来一道长剑出鞘声。
  荆远眉目冷淡,并没有看他,右手按在出鞘三分的吹栾剑上。
  裨将背脊爬上寒意, 丝毫不怀疑,若是他敢伸手,那剑锋会在瞬间砍断他的手掌。
  在他动作僵硬之时,许延看着那个瘦弱男人,脸上寒彻的笑容加深,偏头对荆茯苓道:“给庞清传信,和斥狼铁骑的计划暂停搁置。”
  荆茯苓说:“庞清与我们立下约定,他那种意志如铁的人是不会改变计划的。”
  “既然庞清的人没能拦下袁轩峰,让老狐狸溜回了老巢,那就说明他的计划并不完善,再继续下去,出的纰漏会更多。”许延道,“告诉他,给我半天时间,我会拿下袁轩峰。”
  他踱步到瘦弱男人面前,对方被他的视线看得直往后缩,畏惧地抖着声音:“你、你想做什么?”
  .
  一个时辰前。
  叶流州没有意料到出没的土匪这个异数,在几方兵马混战的灌木林中分散,他避开传来打斗声的方向,越往深处走去,四周越是安静,就连脚下踩断枯枝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空气里传来一道弓弦拉开的轻响,让他顿时回过头去,只见他身后丛林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群被甲执锐的都司营兵,领头之人正是曹启寒。
  他架在弓上的箭矢对准的叶流州,厉声问道:“你为何一人在此?袁将军现在何处!”
  叶流州面对这百余名士卒,没有露出一丝惊慌失措,他平静自若地道:“袁将军已经过了黑岩山,派我来寻找失踪的参将赵柯。”
  曹启寒似乎在考虑他这话的真实性,僵持了片刻,才缓缓放下弓箭,道:“灌木林四处都是那群该死的狼狗,老子派人去寻找赵柯将军的去向,却没有半点消息,你来的一路上可曾见到他们的人?”
  “没有。”叶流州道,“我有袁将军重任在身,还要查找赵柯的下落,先走一步。”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向另一边走去,曹启寒站在高处,有些忌惮的盯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拦。
  这时叶流州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又有一批人走进,他没有回头,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要么是奔散的都司营兵,要么便是斥狼铁骑。
  若是后者再好不过,若是前者那么他的处境便非常危险了。
  叶流州加快了脚步。
  接着曹启寒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才回来?附近还有多少狼狗?有赵柯他们的下落吗?”
  说着他扭头叫住叶流州:“姓叶的,别急着走,这一带狼狗神出鬼没,先听听他们的消息。”
  那一队勘探回来的斥候,浑身狼狈,气还没有喘匀,随之望向叶流州的背影。
  他没有回身。
  曹启寒皱起眉:“喊你呢,听到没有!叶流州!”
  斥候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脸色大变,“——别让他跑了,他是叛徒!是斥狼铁骑的人!我们打探回来消息,庞清和季行巍根本没有死,这是他们布下陷阱!”
  曹启寒骤然抬起弓箭,话从牙缝里逼出来:“——站——住!”
  以叶流州现在所在的位置根本躲不开这一箭,他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身,面沉如水地望向众人。
  立刻有几个士卒飞快冲上去抓住他,把他扭送到曹启寒面前。
  曹启寒想到这种局面拜他所赐,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狠狠一拳冲他的肚子打去,原本以为对方会挣脱士卒躲开,没想到对方根本挣不开扣住他手臂的士卒,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
  整个人向后一跌,若不是士卒在后面按着他,叶流州定会直接摔倒。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他重重咳了几声,血沫从嘴角淌下。
  曹启寒有些意外,很快阴鸷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根本没有武功,三门比试全是你装出来的!就是你这绣花枕头,让老子丢尽脸面!看老子不宰了你!”
  他从旁边的士卒怀里拿过弓箭,顿了顿又放下,直接抽出了佩剑,架上对方的脖子上。
  叶流州抬起头,嘴角挂着血,语气却没有半分紧张的意思,而是镇定自若地道:“曹大人,你真的要杀了我?”
  “怎么?你想求饶?”曹启寒不屑地道。
  “我只是觉得,你就这么无功而返,甚至折了半数人手回到都司,袁轩峰能轻易放过你吗?”
  “带着你这个叛徒的头颅回去还不够吗?”
  曹启寒正欲挥下剑,却听对方接着道:“带着一个死人的脑袋回去,恐怕不足平息袁轩峰的怒火,除非,他知道有用的消息。”
  曹启寒的动作定住,盯着男人看了半晌,才道:“说的是,老子暂且不杀你,可你也别得意。”
  他扭头对手下吩咐道:“把他的手绑住。”
  麻绳紧紧地叶流州的双手绑在一起,曹启寒将另一头系在马匹上。
  见此一幕,叶流州的瞳孔微微紧缩。
  接着曹启寒翻身上马,对众人高声命令道:“从左侧穿过灌木林回都司!”
  说着策马扬鞭,马匹嘶鸣一声向前疾速奔去,瞬间拖了叶流州两丈远,他险险连走几步才跟上,没有摔倒在地。
  身边无数马匹疾奔,掀起漫天灰尘,只要他一倒下,便会被践踏而死,然而此处离都司还有百里来远。
  都司府巍峨坐落,兽首铜环的红漆大门向外敞开,里面众多将士来来往往,形色匆匆。
  曹启寒抓着一个男人的前襟拖着他走过庭院,引得两边仆从们频频回首,他迈上台阶,进入正厅。
  里面正前方紫檀木椅上端坐着袁轩峰,他的神色森严,眉头隐隐透露出一丝焦躁。
  曹启寒走到他面前,抓住男人的头发,让他抬起头。
  叶流州他被马拖着跑了一路,直到耗光所有的力气,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将麻绳在锋利的的岩石磨断,翻身滚在一边去。
  然而他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逃走,直接被曹启寒抓在马上带回都司府。
  他衣衫褴褛,狼狈至极,浑身满是尘土,脸上是一道道的汗渍,嘴唇干裂到起皮。
  他垂下眼皮看着袁轩峰,到了这种境地,还能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沙哑着声音道:“袁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袁轩峰脸色阴晴不定,没有说话,正厅里一片寂静,半晌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只听铿锵一声响,他倏地拔出锋芒逼人的长剑,剑尖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男人的左眼!
  眼看即将血肉模糊的那刻,旁边的曹启寒忍不住露出惊骇之意,再看男人面对利刃完全无动于衷,连一根睫毛也没有颤动一下。
  剑尖在分毫之间停在叶流州的瞳孔前。
  袁轩峰沉声道:“把庞清和季行巍的计划说出来,本将暂且留着你的命,不然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叶流州正要开口,对手忽然又阴冷的笑起来:“我知道你谎话说的滴水不漏,可有的是办法能让你说真话。”
  袁轩峰对曹启寒道:“把火刑架升起来。”
  “是。”曹启寒把叶流州拖出去,吩咐下人在院里堆起木柴,将男人牢牢绑在支架上。
  这下叶流州的手脚都没法动弹,望着对面的袁轩峰咬紧了牙。
  “我且问你。”袁轩峰负手而立,“庞清在灌木林有多少人?黑岩山有没有埋伏?剩下的斥狼铁骑又在哪?”
  “话要想好再说。”曹启寒在袁轩峰的示意下,对叶流州冷冷一笑,将手里举着的扔进木柴里。
  哄地一声,赤红的火焰在木柴堆上肆意流出窜,飞快地熊熊燃烧起来!


第50章 喂水
  叶流州感受到脚下传来滚烫的灼热气焰, 他微微拧起眉尖,回道:“灌木林里有五千斥狼铁骑,黑岩山无人埋伏, 羽水一带的村庄中有三千, 剩下的人潜伏在平流河附近几十里内。”
  袁轩峰和曹启寒对视一眼,前者狐疑地看着他:“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不过数息功夫, 火焰离叶流州的脚下越来越近,他背脊的衣袍已经汗湿一片, 豆大的汗珠滚下额头。
  “你带了近三万大军渡过平流河, 在灌木林被截成数段, 出来时只剩两万人,恐前有埋伏,后有围剿, 沿东绕过灌木林,经过高原再度被事先潜藏的兵马拦截,却因土匪肆虐的意外,扰乱了斥狼铁骑的计划, 得以让你逃回了岭北。”
  源源不断的汗水顺着叶流州的下巴往下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条不紊:“如果我没算错,到了这一步, 都司营兵应该只剩不到一万人。“
  他讥诮地一笑:“袁将军,你觉得我此番话,说的是真是假?”
  曹启寒没想到事态竟发展到了如此不利的境地,连忙慌乱的去看袁轩峰, 发现对方的脸色极其难看,像是叶流州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软肋上。
  “那你倒是说说,庞清和季行巍现在何处?”袁轩峰冷冷说。
  “你、你先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叶流州被弥漫的浓烟迷着了眼,一开口喉咙里涌入烟雾,随即重重地咳嗽起来。
  “告诉我庞清他们的行踪再放你下来,最好快说,小心你的时间可没多少了。”袁轩峰这会儿倒是极有耐心,没有丝毫上前的意思。
  困在浓烟中的叶流州咳得撕心裂肺,明白他无论答不答得上来,对方都不会放过他。
  一低头,只见木柴上燃烧的火焰节节拔高,随风一刮舐上他的衣摆,火苗顿时在他的衣袍攀爬而起。
  脆弱的衣摆根本经不住焚烧,炙热的温度贴近小腿肚,叶流州焦急地剧烈挣扎起来,然而手脚被铁链束缚,根本无法躲避,死亡的阴影覆盖而下,悬停在他的喉间。
  曹启寒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望着被火焰包围的男人。
  袁轩峰面沉如水,对于这一幕完全无动于衷。
  这时庭外快步走进来一个小厮,禀报道:“将军,岩风寨大当家之弟陈盛求见,说是其兄长有话传达给您。”
  袁轩峰扭头看向小厮,皱紧了眉,“陈虎的弟弟?确定是他?”
  小厮答道:“是,身体还跟着几个岩风寨的土匪。”
  袁轩峰见过陈虎这个宝贝弟弟几面,此刻派他过来,无非是因为岩风寨插手,他才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岭北。这帮土匪向来不会白做事,这一会自然是跟他讨银子来了。
  “让他进来。”袁轩峰说,又对曹启寒吩咐道,“等把人烧干净了,把骨灰给庞清送回去。”
  说着话不到数息,院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怎么来的这么快?”袁轩峰看过去,接着不了控制地露出了惊骇之色,只见为首之人正是陈盛没错,可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一边进门,一边摘下脸上的遮掩物,露出了面容。
  许延满身风雨欲来,大步迈进门,第一眼便见到了火焰中的叶流州,瞳孔骤然紧缩,正要立刻上前救下他,可面前执剑的曹启寒拦在半路。
  他额角的青筋剧烈一跳,当胸一脚踹开对方,这一击的力道之恐怖让曹启寒顿时摔了出去,口喷鲜血。
  许延根本毫不停顿,抽出长刀直接刺进对方的胸膛,动作悍厉至极,重重把他钉穿在地!
  接着踏在院里的石灯柱上,借力飞身落入火焰中,铛铛两声砍断铁链,把近乎昏迷的男人打横抱起,离开火海。
  叶流州的意识被灼热的气焰蒸得模糊,感到有人带着他远离了熊熊烈火,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
  “……流州?流州?”
  焦急地呼唤声让他睁开眼眸,却只见朦朦胧胧的光影,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水……”
  许延见他还有意识松了口气,抱着他走进厅堂,拿过茶壶往口中倒了一些,随后伸手抬起男人的后脑,倾俯下身,与他唇齿相依哺过水去。
  透明的水液从两人相交的唇间流了出来,划过削瘦的下颌,在男人仰起的脖颈上蜿蜒,他的喉结随着咽水的动作起伏,线条优美而脆弱。
  叶流州稍稍清醒,便看见许延的面孔近在眼前,与他唇齿交缠,这一幕的冲击力实在太大,顿了数息,他完全反应不过来,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许延哺尽,又拿起茶壶灌了一口水,要继续喂他,叶流州回过神,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等等,别……”
  后面的话直接被许延不由分说地用嘴堵上了。
  ——他是故意的,这一事实让叶流州震惊得无以复加,男人挣扎着别过脸,却被许延牢牢抓着后脑勺,紧紧箍在怀里。
  叶流州气得涨红了脸,什么也顾不上了,恼怒骂道:“季六!你这家伙真是反了天了……”
  许延听到这个称呼微微向后一退,神色自若地看着他,嘴唇上还残留着水渍,像是所做的事情不过理所应当。
  叶流州与他对视,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一阵发黑,难以呼吸,疲惫和疼痛汹汹涌上大脑,终于撑不住陷入昏迷当中。
  见他晕倒,许延的神色慌张了一瞬,拉起他垂落在地的手,两指搭在腕上号了一会儿脉,接着单臂抱着男人,起身向外走去。
  院中荆茯苓和荆远两人分别制住了曹启寒和袁轩峰。
  许延一边迈出步伐,一边单手拔.出插.在泥土的重剑,临到跪倒在地、重伤流血的曹启寒面前,不出一言,在对方惊骇的求饶声中,悍厉地挥剑斩下!
  滚烫的血液成喷溅状喷洒一地,头颅滚落在地,像蹴鞠一样弹跳几下,凝固住不动了。
  荆茯苓嘶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荆远手上的剑锋抵在袁轩峰的喉结前,目光落在许延怀里的男人身上,开口道:“他怎么样了?”
  “不会死。”许延回道,转头盯着还算镇定的袁轩峰冷冷一笑,“你倒是有恃无恐。”
  袁轩峰强撑着道:“你们杀了我绝对走不出袁府的大门,放了我,我就把存放黄金的库房位置告诉你,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
  “你的命的确得留着。”许延打断他,“那么早弄死你可太便宜了。”
  袁轩峰脸皮紧绷到有些微微抽搐,努力控制住声音的抖动,“你想要怎么样?”
  只见许延语气森寒地开口:“——以牙还牙。”
  他们拿下袁轩峰的半个时辰后,集结的斥狼铁骑包围了岭北,主将以及参将都被俘虏,都司营兵无人主事军心散乱,近乎八成人缴械投降,剩下的兵卒负隅顽抗一番,也被庞清带人拿下。
  一切尘埃落定,许延把叶流州抱到原来的院子里,安放在床榻上,男人身上的袍子下摆被烧得破破烂烂,露出一截小腿,幸而没有烧到皮肤上,只是因为炙热的温度烫红了一片。
  许延拿布巾将他脸上的灰土擦干净,从柜子里翻出瓶瓶罐罐,把药敷在他的小腿上,用雪白的绷带包扎起来。
  正要将叶流州的剩下的袍子扯开,看看还没有伤口时,忽然一只手伸来,按住了许延的手。
  他抬起头,叶流州像是才醒过来,看着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
  男人的瞳孔慢慢凝聚,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底的一抹光,沙哑地道:“没有别的伤了……”
  他轻轻按在许延手背上手指挪开。
  那一点温度转瞬即逝,许延收回有些僵硬的手,站立片刻,拉过旁边的椅子,在床边坐下,注视着叶流州。
  对方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他,或者说几乎是一种拒绝沟通的态度。
  屋里一片寂静,许延半晌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吗?是因为……刚才那件事?”
  叶流州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被单上,他的脸孔和被褥一样雪白,对许延露出一个有些单薄的浅笑,“没有。你只是喂我水而已。”
  随着这句话落音,屋里的温度陡降,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许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拉出咯吱一声,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骤然单膝上床,一把扯起叶流州的衣襟,几乎是恶狠狠地咬着牙道:“只是?我可不这么以为。”


第51章 归去
  叶流州因为他的动作剧烈咳嗽起来, 紧紧皱起眉,伸手捂在嘴上,咳声被他尽力按捺下去, 胸膛微微颤抖, 发出艰难的拉长的呼吸声。
  许延目光复杂地盯着他,一点点地松开手。
  男人重新躺回柔软的被褥里, 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
  两个人陷入一片漫长的沉默,似乎有一面无形的墙壁将他们隔开。
  许延静了片刻, 转身向外走去, 唤来小厮, 叮嘱他送来一桶热水。
  小厮应声下去准备。
  许延的身影站在雕花门阁前,没有离开,侧首望向帷帐里面的男人, 沉思片刻,将适才把叶流州从火海救出的一幕幕回忆一遍,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他忽然开口问:“你方才为何唤我做季六?”
  叶流州骤然听到这一句,脸上不可掩饰地露出了惊色, 随即低下头,垂下的长发遮住了神色,“只是随口唤的。”
  许延走出门。
  叶流州看着的身形离开视野, 飞快从床榻上爬到窗阁前,透过薄薄的竹篾纸,许延模糊的背影消失在回廊。
  他呆坐了一会儿,听到一声轻响, 扭过头,小厮放下木桶退了出去,嗒地带上门阁。
  叶流州轻轻一扯,破破烂烂的衣袍萎落于地,他赤脚迈下床榻,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撑在木桶壁,微微俯下身,望着水面中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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