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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俯首(29)

作者:山人道闲 时间:2017-12-06 13:41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许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静了片刻才道:“那我直接杀了季函,结束这一切如何?”
  他却没想到谢临泽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季函现在不能死,留着他的命还有用处。”
  许延深深地皱起眉。
  谢临泽道:“季函现在一定在四处找我,你先送我回太玄殿。”
  对面的男人没有动弹,谢临泽看向他,许延的左眼窝青了一块,因为刚才的打斗,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狼狈感。
  他忍不住吭哧一声笑了起来,凝固的气氛瞬间破解,压抑不住的笑声逐渐放大,在屋里回响,他接着想起来了什么,带着笑音道:“方才殿上那一出戏,还真有你的,可惜你没有看到季函的脸色有多精彩。”
  他笑得连胸膛也在颤抖,抬手挠了挠许延布着青胡渣的下巴,“季函只怕连是谁做的手脚都不知道,你能做到这种地步,说实话我真是意想不到。”
  “别笑了。”许延有些无奈地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横抱起来,跃下横梁,离开藏书阁,向太玄殿的方向赶去。
  谢临泽独自走进寝殿中时,季函正负手立在案几前,见他进来冷声问:“你去哪里了?”
  “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透透气。”他在榻边坐下,“满宫禁军,你以为我能去哪?”
  季函面沉如水:“只是透气?今日晚宴之事,你怕是很乐于得见吧?”
  谢临泽摊开手:“季首辅多虑了,我对于此事的惊讶与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季函审视地目光紧紧盯着他,“是吗?晚宴后我派人去查了那舞姬的来历,却发现在她离开清露殿后就不见了踪迹,禁军又在藏书阁搜查到了有人打斗留下的痕迹,你觉得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


第60章 祸端
  谢临泽的面色纹丝不动, “我又从何得知?你有来询问我的时间,不如去派北镇府司追查?”
  “北镇府司已经在搜查。”季函道,“对于这只伸进皇宫中的幕后黑手, 你难道就没有别的看法?”
  谢临泽胳膊支在榻边案几上, 单手撑着头,想了想许延这会儿在哪里, 没个头绪,便随口道:“能够轻易地在清露殿插.进人手, 他们背后的一定是个庞大的势力, 且对京城和皇宫极为熟悉, 在忌辰晚宴这样的场合发难,看来是蓄谋已久。”
  季函略一沉吟:“你的意思这个幕后黑手是朝廷中人?”
  “我只知道对你发难的人,定是季家的敌人, 季家的敌人有哪些,你还不清楚吗?”谢临泽似笑非笑,“首辅大人,夜深了, 明早还要上朝,请回吧。”
  季函扫了一眼漆黑的窗外,挪步向后走去, 接着脚下一停,朝他定晴看去,静了片刻忽然出声问:“你的嘴巴怎么回事?”
  谢临泽的睫毛微微一颤,旋即笑起来:“上火而已, 季首辅日理万机,还要留神我这些区区微恙?”
  季函冷哼一声,不再看他,离开了太玄殿。
  剩下的谢临泽坐在榻边等了半晌,也不见许延回来,睡意上来便不再等他,剪灭烛火,盖上棉被,躺下睡着了。
  寝殿中恢复了静谧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窗阁无声无息地打开,许延落了进来,来到床榻边,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注视了男人一会儿。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样事物,慢慢地俯下身,柔和的月色照亮了他手中的鹅蛋大小的珍珠,穿进了红绳中,散发着皎洁的光泽,那是他一开始从太玄殿里盗出的明珠。
  许延的动作轻缓,没有吵醒沉睡中的谢临泽,将那颗珍珠系在他的脖颈上,抬起手指摩挲着对方嘴唇上的伤口。
  他在男人静静待了片刻,才起身打开窗子离开。
  乌云在天际游离,半掩月色,长长的街道上门户紧闭,漆黑一片,回荡着女子急促的脚步声。
  许延伏在高高的房檐上向下望去,急步而行的女子低着头,裹着厚重的外袍,里面是件轻薄的舞裙,细纱拖曳在地。
  而在舞姬身后的不远处,一队锦衣卫贴在阴影里,落步无声地跟在她后方。
  许延看了一眼,飞快地调头向另一条街道赶去,飞身掠过正门,乌黑的牌匾上刻着穆府两个字。
  他翻进后门,和夜间巡逻的穆府小厮来了个面对面。
  对方来不及惊叫出声,便被许延一记手刀打晕,他把人拖进草丛里,扒下小厮的衣服换上,刚系上腰封,木门便传来一道敲门声。
  他躬着身子去开门,让舞姬进来,潜伏在街角的锦衣卫们见此一幕没有再跟上来。
  木门关上,舞姬便紧张地对他道:“怎么样?我没让计划出错漏吧?”
  “你做的很好,穆家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许延道,“我带你回黑集,去找阿岸和胖厨子,你们这段时间就待在那里。”
  到了第二天一早,季函果然在朝堂上问罪于穆河私放刺客入宫一事,两方争执不休,吵得谢临泽耳朵嗡嗡作响。
  等下朝回殿,他直觉此事和许延有关,却找不到对方的人影。
  晌午用膳时,季函不知为何来此与他一同用饭,两人各坐一边,都不说话。
  谢临泽以酒下菜,想着心思,领口的衣襟下掩着一颗浑圆的珍珠,他一想到是许延半夜偷偷摸摸地跑来给他戴上,便忍不住发笑。
  对面的季函稍稍停筷,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谢临泽按捺下扬起的嘴角。
  季函夹了几根菜塞进嘴里,一抬眼见对方又在兀自的乐不可支。
  他皱眉问:“你心情挺好?”
  谢临泽不笑了,让他吃完饭走人。
  转眼又到了傍晚时分,长街灯火阑珊,头顶张接着五颜六色的花灯,人群熙熙攘攘的穿梭其中,满是欢声笑语。
  座落在其中的越罗院,无疑是最为繁华热闹,飞阁流丹前所停车马尽出自达官显贵的府邸,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毡毯,楼上镂雕围栏间垂下织花绮罗,楼下最前方搭建了一座花台,勾栏女子身着华缎,翩然而舞,台下围着一圈看客。
  二楼上置有桌椅,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的表演,许延身边坐着一伙锦衣卫的同僚,桌上摆满了酒壶,几人喝得东倒西歪,醉醺醺地和面前叫来的勾栏女子谈笑。
  许延只端着半杯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注意力全放在楼下的门口处,直到肩膀上忽然搭上一条手臂,南镇府司指挥使徐甄飞凑近道:“来,喝酒!最近闲暇无事可做,整天待着府里发霉,还是许兄弟够阔气,请咱们哥几个来这块销.魂窝!”
  此话一出,一圈几个同僚连连称是,一齐朝他敬酒。
  “这越罗院果然如传言所说金碧辉煌,在这里一夜可是要我十年的俸禄,放在以前我是想也不敢想,这次多亏了许兄,让小弟开了眼界!”
  “正是正是!”一个大胡子畅怀大笑,捏了一把怀里勾栏女子的纤腰,附耳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那女子咯咯地笑起来。
  许延淡淡一笑,将酒水一饮而尽,“小弟初来乍到,能进南镇府司还要仰仗诸位兄弟,做这些是应该的,今日良辰美景定要玩个痛快。”
  徐甄飞道:“许兄弟放心,咱们南镇府司乃是一家人,不过大家都美人在侧,怎么,你对这些女子都看不上眼?要不要我给你再叫一个来?”
  “不必了。”许延道。
  徐甄飞不依不饶还要再说,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正抓着一个紫裳女子的头发将她往楼上拖,女子哭喊着挣扎,一边鸨母咚咚咚地上了楼梯,满头大汗地劝说着。
  徐甄飞啐了一声:“怎么在这碰着这家伙了,晦气。”
  许延看着这一幕,不知想到了什么,捏着酒杯的手背浮现出一条青筋。
  旁边有同僚见他不对劲,连忙道:“你可千万别上去,这事常常发生,那可是穆家的人,穆河的小弟穆炆,得罪了他们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许延收敛了情绪,点了点头,“我明白。”
  另一个同僚愤怒地道:“这狗杂碎,欺压民女,残杀百姓,简直无恶不作,到了勾栏所来还整出这档子事。”
  穆炆站在楼梯口,拖着那紫裳女子半晌没有拉扯上来,怒不可遏地松开手,狠狠一脚踢在她的胸膛上,当即一脚把她踹下了楼梯!
  鸨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尖叫起来。
  穆炆被吵到了耳朵,喝道:“闭嘴!”
  他扭头对手下吩咐道:“看看还有没有气,有气的话送到我屋里,我还就不信这臭婆娘能犟到什么地步!”
  紫裳被扈从提了起来,她摔得头破血流,瑟瑟发抖地看着穆炆,泪水从眼眶里滚了出来:“穆公子,求你饶了我吧……”
  穆炆大笑起来。
  许延别过视线,看向安静的门口,下一刻杂沓的脚步声响起,十多个锦衣卫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领头之人正是程裴,他拔出刀来,对着大堂里一众人喝道:“北镇抚司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许延旁边的徐甄飞倏地站起身,不可思议地道:“程裴怎么到这儿了?办谁?难不成……”
  程裴对穆炆道:“穆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静了片刻,穆炆从错愕中回过神,轻蔑地道:“北镇府司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和你们走?”
  程裴神色肃然:“我等奉首辅大人命令,请穆公子和我等走一趟。”
  “季函?”穆炆一笑,“他凭什么抓我?”
  程裴道:“凭你有私放刺客入宫的嫌疑。”
  “哈,你回去告诉季函,老子没有做过,他要是再有什么问题让他去找我哥穆河!”
  十多个锦衣卫严阵以待,程裴持刀而立,“穆公子是打定主意不跟我们走了?”
  穆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吐出一个字:“滚。”
  程裴抬手对身后的锦衣卫吩咐道:“抓住穆炆!”
  穆炆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掌:“姓程的,你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抓我?这里可是我家的妓坊!”
  随着这句话落音,三十多个护卫从四面八方走出来,手上皆握有武器,虎视眈眈地包围住程裴等人。
  大堂中的看客们和勾栏女子见这架势,慌忙从避开他们向外逃散。
  二楼上南镇府司的人问:“指挥使,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去帮程裴他们?”
  大胡子道:“帮他们做甚?老子巴不得程裴被穆家的人宰了,徐老大你说是不是?”
  徐甄飞头也不回地望着底下的动静,脸上露出笑容来:“帮,一定要帮,只不过要等程裴他们损失过半,咱们再上,这次的功劳算是我们的了!”
  他拍了拍许延的肩膀,“等会动手了多看着点!”
  “是。”许延同样一笑,只是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几人说话间,北镇府司的人已经和护卫们缠斗在一起,桌椅板凳被刀光剑影劈开,厮杀声不绝于耳,随着时间流逝,程裴等人渐渐地落在下风。
  “该我们上了,走!”徐甄飞一挥手,带着众人冲了过去,一窝人混乱地拼杀在一起。
  许延随手转动刀锋,从护卫的脖子上转过,听见后方厉喝,面无表情地一回身,用刀把人捅了对穿,转眼之间两人断了气,他从乱作一团的人群中向程裴的方向走去。
  穆炆身处人堆中,他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发展成这般局面,身边满是横飞的血液和残肢,早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慌不择路地向旁边逃去,忽然之间感到有人在后方狠狠搡了他一把!
  他一个踉跄猛地向前栽去,前面便是背对着他的程裴,程裴感到有人接近,连忙握着刀转过身,还没有来及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下一刻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惨叫。
  ——有人撞在了他的刀上。
  刀锋摩挲着血肉的撕裂声在如此清晰,惨叫让众人停下厮杀,齐齐向他看了过去。
  只见穆炆钉穿在程裴的刀上,刀尖从背部透出寒光。


第61章 相助
  他痉挛的手臂拉扯着程裴想要挣扎着起身, 然而不协调的四肢让他诡异地抽搐着,鲜血不断流淌出,染红了华袍, 洇湿了织花地毯。
  大堂里死寂了数息, 众人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场面乱成了一团。程裴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向后退了两步,混乱在四周的锦衣卫惊慌失措, 一群护卫顾不得他们, 纷纷上前扶住穆炆, 又有人嘶吼着去抓程裴。
  然而穆炆已经没了气,北镇府司的人冲上去要抢回自家指挥使,南镇府司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丢了功劳的徐甄飞犹自惊魂未定,骂了一声:“连穆家的公子都敢杀,程裴这下完了!”
  大胡子问:“徐老大,这下如何是好?”
  徐甄飞咬牙看着混乱的人群, “程裴救不回来了,咱们上去打两下再走!”
  一群锦衣卫没能拦下穆家的护卫,待到他们带走了穆炆的尸体和程裴, 南镇府司众人全数离开越罗院,一筹莫展的北镇府司也跟着退出去,匆匆回宫禀报季函。
  夜色弥漫,跟在南镇府司一伙人后的许延, 悄无声息地离了队,重新回到越罗院,从窗户翻了进去,飞快地推倒了屋里一排烛火,倒塌的火苗在地毯上焚烧而起。
  他走出房间,将挂在行廊的锦绣华缎点燃,整个二楼火光大盛,许延下了楼梯,接连摔碎了数坛酒水,泼洒在地。
  他提着一盏掐丝珐琅琉璃灯走向大门,身后是高大精美、丹楹刻桷的大堂,男人的眉目冷峻,挺拔的鼻梁在脸上留下深刻的阴影,灯火映照着他的侧脸,让他左眼完全陷入了漆黑中。
  许延头也不回地将那盏灯向后一抛,精致的珐琅灯在地面摔碎成无数碎片,一豆烛火沾染上了酒水,轰地燃烧而起,铺天盖地的火焰向四处流窜,不过数息间,大堂陷入了熊熊火海当中!
  他正准备打开门,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传来,刚刚把手搭在刀上,那两扇木门砰地一声向被人踹开!
  二十多个回来查看的穆府护卫,一见到对面的身着飞鱼服的许延,连忙严阵以待,纷纷拔出刀剑!
  许延与这些护卫面对面撞上,当即心下一沉,四周都是火海,根本无路可退,他右手持刀挡在身前,紧绷着心神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穆家满门武将出身,府中护卫的功夫都受过严训,勇剽若豹螭,就连北镇府司在他们手上都占不到便宜。
  火焰在许延身后不远处节节拔高,他屏息静气,随着一道梁木的崩断下塌,扬起漫天木屑,二十多个护卫团团将他围住,从四面一齐朝袭来!
  铛铛两声金戈交击的脆响,许延拦下刺他喉咙和胸膛的两剑,再往左边矮身一避,可始终是慢了一步,刀锋在他背后划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他来不及因伤而缓下动作,又一轮攻击狠辣地袭他的命门,许延一脚踹开后方的护卫,动作不停地一转刀锋,捅穿了敌人的胸膛,拔刀时却卡在对方的骨头缝隙间,一下竟然没有抽出来!
  只在这一瞬间,左侧的护卫冲上来重重一踢,将他踹开两三丈,丢了武器的许延一手撑地,在堪堪沾到火焰前停下。
  他抬起头,面前黑压压的数个护卫已经朝他劈下明晃晃的武器!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兵戈声,一队禁军涌入进来,不由分说地包围住穆府护卫,相互厮杀起来,禁军中间走出一人,青袍广袖皎洁若月辉,与这满目狼藉的景象隔阂开,青辞对许延道:“快离开这里。”
  许延错愕一瞬,接着跟上对方,穿过厮杀的众人走出门外,随后一队禁军脱离打斗也快步而出,随即门外两个兵卒将门一关,死死抵住不让里面的护卫出来。
  木头的坍塌声震天动地,覆盖了隐约的惨嚎,通红的火焰渐渐烧红了窗户。
  许延看向青辞:“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我方才得知穆公子的事便带人过来查看。”青辞温和一笑,“你不必担忧,这些禁军都是我的人,不会向外吐露半个字,没人会知道你回来过。”
  许延略一迟疑,放下警惕,“多谢。”
  “举手之劳而已。”青辞道,“这里交给我尽可放心,越罗院大火必引来各方视线,你快离开吧。”
  许延不再多话,转身向苍茫夜色而去。
  越罗院的大火烧足足一夜,京城随之掀起巨大的动荡,穆家嫡系公子穆炆之死让穆家震怒,季家首当其冲,十多位武将趁夜请见皇上。
  季函一身风雨欲来,冲入太玄殿,将一叠奏折甩给皇上。
  将近凌晨,天色最是黑暗,谢临泽打个哈欠披上外袍,展开奏折,接着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淡了去。
  静了半晌,他把奏折搁在案上,“程裴保不住了。”
  “是北镇府司保不住了。”季函的语气近乎寒彻骨髓。
  他的脸色一片铁青,“程裴做事一向进退有度,他疯了才会去杀穆炆!这背后一定有人捣鬼!”
  “刀剑无眼罢了。”谢临泽不咸不淡地道。
  门外的侍卫道:“禀报首辅大人,怀远将军穆河持着令牌进宫了,在殿外求见陛下。”
  季函阴鸷地目光看了一眼谢临泽,接着一步向殿外走去,对侍从恼怒地喝道:“让他们滚,准备马车,我要回一趟季府!”
  季函离开后,谢临泽坐在空旷的大殿中,只有案边一盏烛火,一片死寂幽深。
  久久地,窗阁传来动静,他看过去,见许延满身血腥气的翻进窗来。
  对方一见他天没亮便坐在那里,视线落在奏折上,“你知道了?”
  谢临泽走过去:“你受伤了?”
  他让许延在榻边坐下,从黑漆描金药柜中拿出药瓶和绷带来,剥开他破破烂烂的上衣,看到他背后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顿了顿道:“你有没有想过回到离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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