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改我方案试试?(7)
之后的那一顿拳肘膝腿的招呼就不说了,吃瓜群众都捂着脸不忍心看。
从那以后,耿湾湾在这座楼里一战成名,阮眠看见她就觉得贼有安全感,确信自己真的不是找了个助理,这分明是个保镖。
看着两个人抢着零食打打闹闹离去的背影,毕戎希恨得直咬牙,牙根好悬没从后槽牙子里戳出来,怨毒的目光吓得刚刚回来的冯宇头皮一麻。
冯宇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他谁也不想得罪,心说就搅个浑水吧,“毕老师您也别太往心里去,这业主不适合您而已。”
毕戎希冷冷的瞥他一眼,“是我技不如人,你们这些墙头草两边倒也挺正常,都是出来挣钱的,谁签单谁才是宝贝,我理解。”
冯宇的笑容定在脸上,渐渐消失。
客户经理这个职业虽然挂着经理的名号,其实就是个跑业务揽客户的。
挖楼盘,打电销,四处去找获客渠道,然后把约到的业主分配给各位设计师,签单之后,能拿到属于他的那份提成。
他们和设计师的关系十分微妙,一方面资源和分配权握在手里,自然没人敢得罪,另一方面,为了成单率更高,也需要去讨好那些有能力的设计师。
冯宇既能吃苦又有本事,大量客户信息握在手里如同无形的宝藏,连公司高层都对他客客气气,谁也不敢请他吃瘪。
可是毕戎希不一样,他只是个玩票的,不过是因为喜欢设计师的名头,觉得说出去体面又好听,本人也的确有些天分。
最重要的一点,他老爹是YH的小股东,人家这才屈尊降贵的来当设计师。
很多人背地里偷偷叫他毕公子,因为他走起路来鼻孔朝天,活似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所以该不给的面子,他真是一分都不会给。
冯宇脸色铁青,对着毕戎希扬长而去的背影默默啐了一口,“什么玩意。”
前几天去完医院,阮眠是铁了心的想对自己好一点,回到工位将手里的合同档案袋随便一塞,弹了耿湾湾个脑瓜崩,“走,回家。”
耿湾湾想还手,伸到一半意识到自己有求于人,又缩了回去,“师父啊……我限号,你顺路送送我呗,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大晚上挺不安全的,是吧?”
阮眠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该先嘲她的那句貌美如花,还是先怼她令人发指的武力值。
她到底哪里能不安全?不安全的明明是别人好不好!
耿湾湾住在东北角的别墅区,阮眠住在北三环偏西,说顺路也真凑合着顺,大概能顺三个路口,剩下的二十来公里,都让她四舍五入成了“一点点绕道”。
阮眠成天喊着要把耿湾湾就地销毁掐死算了,遗憾的是嘴硬心软,无奈的把车钥匙扔给她,“行,你开。”
耿湾湾坚定的摇摇头,“你的老爷车我驾驭不了…”
阮眠,“.…..”
耿湾湾,“哎…挣那么多钱,怎么就不能换辆好点的车?一脚油门叮铃咣郎的,说起来也是个高端私宅设计师,总得包装包装自己啊。”
阮眠心想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要不是为了包装自己,当初就买二手夏利了。
他用指节敲敲桌子,“我这是灵魂光伟,不搞那些虚的……我说你能不能挪一挪尊贵的屁股,走了!”
一路上,阮眠不停的在打喷嚏,坐在副驾驶抱着纸巾盒涕泗横流,累得直喘气。
耿湾湾悄悄瞥他一眼,“是不是毕公子在诅咒你?”
“诅不诅咒我不知道,但是他浓烈的香水肯定刺激到了我脆弱的鼻粘膜。”阮眠抽出最后一张纸巾,狠狠地擤了把鼻涕,注意力却被满街的广告牌吸引了。
到处都是某个瘟神的大幅照片。
阮眠鼻塞的厉害,声音含混不清,“…李聿怀这回真是枯木逢春了。”
耿湾湾耸耸肩,“本来就是个看脸的时代,人家还有演技。”
阮眠满脸惊悚,“他好看吗?!”
耿湾湾公平公正客观的给予了评价,“如果私底下不认识他,还是很好看的。”
阮眠向下撇了撇嘴角,表示无法苟同,随手划开手机屏幕,发现公司的全员群里在刷消息。
再仔细一看,惊得一身冷汗——全是夸奖自己如何挽狂澜于既倒的彩虹屁。
这无疑也是让毕公子公开处刑。
毕戎希的狗脾气阮眠心知肚明,可他只用了半分钟就把自己挪到了道德的制高点。
这绝对不是他的锅。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有能者居之,你不行总有人能替你,到嘴的鸭子哪有放走的道理?
更何况,江颂还是只五谷丰登八宝鸭。
第6章
▍“我等了一晚上,等你加我微信。”
阮眠打着喷嚏推开家门,迎面一阵此起彼伏的“热烈欢迎”。
三个小狗崽子仰着丑脑袋,哼哼唧唧的看着终于回家了的人形大奶瓶。
狗栅栏里一片狼籍,尿不湿上一排排凌乱的小狗爪印,狗粑粑糊成的那种。
阮眠头大如斗的仰倒在沙发上,瘫了十来分钟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提了提裤腿在狗栅栏边蹲下。
他将狗子一个个拎出来扔进专用澡盆,撒胡椒面一样撒上干洗粉,让它们在里面自己打滚,然后像个老妈子似的,唉声叹气的铲屎换尿不湿,顺便挨个弹了罪魁祸首们的脑瓜崩。
阮眠揉了揉弯的生疼的腰,再站起来的时候腿已经麻了,扶着墙一瘸一拐步履蹒跚的走进厨房,冲奶粉。
他倚在橱柜旁,哼着歌晃着奶瓶,等着口粮晾到温热。
“白天伺候客户,晚上家里还有一群小大爷,简直折损阳寿。”
阮眠捞出一只毛团搂在怀里,奶瓶刚送到狗子嘴边,立马被叼住一顿狂嘬,那吧唧吧唧的动静,可以说是十分之凶残。
然而十五分钟过去了,狗子并没有一丝要撒开奶嘴的迹象。
他呆愣愣的看了一会“饿狼”,又看了看还在栅栏里排队的另外两位。
时针稳稳的指向了十一点,阮眠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软绵绵了,晕乎乎的几欲成仙。
就这么飘着飘着,突然“砰”的一声,吓了他一激灵。
狗栅栏不知被哪位饿急眼的小爷扑歪了,倒在墙上晃晃悠悠,阮眠骤然回魂。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说要让狗子吃香喝辣的有钱人,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似乎还不到有钱人睡觉的时候。
他一拍脑门——糟了,怎么把江颂给忘了。
几乎同时,一旁的手机铃声大作。
“我等了一晚上,等你加我微信。”江颂的声音在电话里略显低沉,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阮眠一头冷汗,心说你这个有钱人怎么净跟别人不一样,这么闲的吗。
“我忙完回来看时间太晚了,怕打扰到你休息,打算明天再说的。”
江颂,“嗯,我没休息。”
阮眠,“……”
所以这话怎么接?
他憋了半天,鬼使神差的憋出一句,“那得早点休息,熬夜对身体不好。”
江颂,“…那你在干什么。”
阮眠,“…自杀。”
电话那头的人轻轻笑了一下,“说正事,什么时候有空?”
什么时候有空还不得看你们这群金主大老爷?
阮眠答不上来,他实在没法给个准信。
江颂似乎是知道他在为难,又添了一句,“晚上下班也可以。”
阮眠苦笑,“我下班都得几点了。”
江颂,“没关系,我去领就好。”
阮眠顿时心花怒放,悄摸的瞅了一眼那群吃饱喝足睡成一片的烫手山芋,也不知道在躲着谁,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真的吗!今天太晚了那就明天吧!我尽量早点走!”
江颂“嗯”了一声,又说,“照顾不了的话,我可以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