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总对我垂涎三尺(127)
林苏瓷却也无法去给林不归当面说,把你的小世界停了吧,浪费。
哎,何必呢。
林苏瓷这一晚,睡得都不踏实。
他总是做梦梦到宴柏深,伸手来捞他,没捞着,他背后林不归紧紧抓着他腰,让他动弹不得。
醒来后,林苏瓷坐在床上抓着头发,捧着脑袋又是叹气。
怎么办哦。
要不要再去棺材里躺一躺?
林苏瓷刚这么一想,就自己否定了。
不行。
不能让林不归发现他经常去躺棺材,万一发现了其中秘密了呢。
林苏瓷倒是庆幸,他胡闹抬回来了一口棺材。棺材是天然带着死气的,在这个没有灵气的小世界里,自然隔绝外界的一切,把一切的生机阻挡在外,同样,里头的死气也散发不出去。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棺材里,抓到来自宴柏深给他的消息。
可惜了,离开棺材就无法继续接收。
不过转念一想,早些离开这个小世界,早些就能回到宴柏深的身边了。
林苏瓷想起来,关于他躺在棺材里时,和宴柏深交流得到的消息。
宴柏深的手中一直能抓到林苏瓷的气息,却无法把他从小世界中带走,也无法在没有界主认可的情况下挤进这个小世界。
只能靠林苏瓷。
宴柏深告诉林苏瓷,这个小世界,有小世界的特点。想要从小世界走出来,那就必须把界主的认知打破。
这是界主构造的世界,里面的一切,都是界主的认知,如果有什么东西,动摇了界主的认知,那么这个小世界,就会产生晃动。
林苏瓷想了想,怎么样,才能让林不归对这个小世界产生认知的不认可呢?
“少主人,该起身了,厨房给您熬了香喷喷的鱼粥。”
丫鬟打了帘子进来,笑着服侍林苏瓷更衣洗漱,送林苏瓷去正堂,与林不归一起用膳。
这是他们一贯的习惯。
其实,林不归脾气很好。
林苏瓷每天和他都有几个时辰的接触,虽然对林不归把他强行抓来,有很大的怨念,但是在林不归为人这一点,他也挑不出『毛』病来。
林不归一个活了千年的渡劫期老祖,在林苏瓷面前,可谓说什么都会.
他们每天都会在一起吃饭,还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林不归会带他去钓鱼,自己做竹筏,在浅湖里游玩,摘莲蓬,采荷叶。有时候是给他讲沧海桑田,流落在时间夹缝里的故事。
每天变着花儿的玩法,以往一直沉浸在修行之中的林苏瓷,从来没有这种玩耍的时间,一边警惕,一边沉陷。
今次也一样,用过膳,林不归带着林苏瓷去核桃树下,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戳核桃树上接满的青果。
林苏瓷顿时忘了正事,兴奋地打着核桃果。下人递来梯子,他就顺着爬到树杈上,抱着树枝摇,随着核桃青果落地,他哈哈大笑。
林不归教林苏瓷如果剥核桃,教他把核桃碾成粉末,又取了芝麻来,碾成粉混在一起,装进密封罐内,当做冲茶。
林苏瓷玩到了下午才想起来,今天浪费了大半天时间了。
玩物丧志,玩物丧志。
要保持本『性』,千万不能『迷』失了自己!
林苏瓷趁着林不归不注意,背过身啪啪两巴掌轻轻拍自己脸颊上,不重,却有点疼,这点疼,让他清醒了不少。
下午的林家宅院很热闹,因为怕林苏瓷无聊,院子里养的有一群唱戏的,说书的,还有歌舞伎。
修在东院的戏台上,一班戏子唱唱跳跳,吹拉弹奏的乐曲调子拖得老长的音,林苏瓷坐在正对面的看台上,手捧茶杯,昏昏欲睡。
“不喜欢?”坐在他身侧的林不归笑着侧头与他低语,“换一出别的?”
台上在唱的,是什么书生小姐缠绵悱恻的故事。
这故事,类似的林苏瓷看过许多,都是凡间书生臆想出来的美好发展。在戏文里又是娶娇妻,又是纳美妾的书生,大多三元及第,拔得头筹,从此平步青云。而写戏文的书生,大多屡试不第,自认怀才不遇,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没有能力娶妻,拿楼子里的姐儿充数比拟夫『妇』。
林苏瓷无趣的很,刚打了个哈欠,忽地精神一震。
“我倒觉着有意思!”林苏瓷的眸子是翠碧『色』,在一众深『色』的眸『色』之中,亮的发光。饶是如此,顶着一双翠瞳的林苏瓷从来都没有被人问过一句眸『色』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初设定,是把林苏瓷的一切都投放了进去,有关他的一切,都是默认的规则。
林苏瓷放下茶杯,指着那戏台子上与小姐抱在一起的书生,一挑眉『毛』:“你不是说,要让我去考科举么,我现在觉着有趣了,能考么?”
这个提议显然在林不归的意料之外,他难得脸上有些错愕,随即掩去,唇角一勾:“如果你有兴趣,自然可以。”
林苏瓷说干就干。
科举是啥,他只知道个大概流程。
可这不影响什么,只要他想,这个小世界的一切,都给他配置完善了。
林苏瓷的书房顿时多了不少四书五经,科举所用的所有书籍,乃至不少前几届的试卷案例,都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柜子,等待他的翻阅。
林苏瓷坐在案几边只是一刻钟,翻了翻四书,正昏昏欲睡,门被敲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身白衫的林不归。
他手中卷着一本书。
林苏瓷呆呆看着他:“有事?”
“想要考科举,没有个先生可不行。”林不归施施然在林苏瓷对面坐下,撩了撩衣袖,『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我教你。”
林不归是个好老师,起码对于林苏瓷来说,过往的几任老师中,论起耐心,唯独宴柏深能比得上他。
宴柏深对他可是有着无尽的耐心,这么多年一如既往,无论林苏瓷犯多大的错,有多离谱,他都能淡定把林苏瓷抓回来,一点点给他掰正。
林不归居然比起宴柏深,也不差多少。
四书五经这些都是林苏瓷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范畴,林不归怕他学着枯燥,一边教他写字,一边教他绘画,甚至还让下人找了一床琴来,教林苏瓷抚琴弄弦。
多新奇啊,棋琴书画啊!
常年和符箓法器剑道打交道的林苏瓷眼睛一亮,兴趣也随之提了起来。
好在他脑袋里始终绷着一根弦,无论林不归对他有多好,有多迁就,他都能假装无理取闹,趁机去棺材里躺一躺。
林苏瓷睡在棺材里,把这边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宴柏深,调侃着他:“柏深柏深,他人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给他发脾气了,你说要不就算了,我干脆就在这跟他混了如何?”
金光久久没有落笔。
林苏瓷怕宴柏深当真,笑嘻嘻道:“我要不要给他说一说,让你进来,我们一起去考科举,看看咱谁能金榜题名,被公主榜下捉婿?”
金光慢吞吞划出一笔。
第一个,是回答他说的第一句的。
你、敢。
林苏瓷捂着嘴在棺材里笑得发颤。
两个字慢慢消散,随后是一句话。
你金榜题名,我榜下捉婿。
林苏瓷看着这行字,眼睛都笑眯了剩下一条缝。
只可惜,在棺材里的时间不能呆的太久,不然林不归肯定要发现这里的异样。
林苏瓷不舍离开,在棺材里把自己蜷成一团,硬生生打了个滚,软绵绵道:“柏深,我有些想你了。”
他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身边只有一个林不归与他朝夕相处。
林不归对他太好了。
而林不归对他的好的方式,有许多和宴柏深都很像。
林不归对他越好,他越无法克制的想宴柏深。
金光似乎有一点颤。
许是吃力,那一笔一划,慢了许多。
我、亦、然。
林苏瓷觉着,他必须要早些出去了。
上一次离开宴柏深三年,还是在闭关中度过,没有什么感觉。一直以来未曾分开过,这一次却分散这么就,林苏瓷真的急了。
不能继续这么耗下去了。
第二天,林苏瓷就去了林不归房间。
林不归这么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就像是最普通的文人。爱看书,会自己对弈,偶尔泡一壶茶,坐在竹阴下小憩。
他的房间林苏瓷一次都没有踏足过。
这是第一次。
小厮迎了他进去,林苏瓷诧异的发现,明明是正院,林不归住的地方,比他简陋多了。
房间中,一桌一椅,一榻一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一丝人气。
就像是林不归这个人一般,虚无缥缈的不可抓。
林不归有些诧异,他坐在案几后,正在写字。放下笔起身,眉目温柔:“今次怎么主动来找我了,又有什么小心思。”
林苏瓷汗颜。
他每一次主动找林不归,都是动了歪心思,不是下『药』就是棒打,虽然一次没有成功过,虽然每次林不归都一脸忍笑。
可到底,他每次都心思不纯。
这一次,其实也一样。
林苏瓷坐在林不归对面,目光闪烁:“我就是来给你说,我想去书院上学。”
林不归手一顿:“哦?为何想出去了,我教的不好?”
林苏瓷还真没法说是林不归教的不好。相反,哪怕他什么都不懂,也知道林不归是一个千金难求的好老师。
能够主动提起他的兴趣,能把书上的知识糅合扩散,引经据典,编撰小段子,花样百出勾着他的学习,期间又穿『插』着蹴鞠投壶,练琴骑马,文武一起来,劳逸结合。就连心思不纯只是一个借口的林苏瓷,都被引了进去,所学的知识全部装进了脑袋里,所有休闲玩的,都让他爱不释手。
林苏瓷拍拍胸口,可以断言,这世间像林不归这样的老师,满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他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