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娇O白月光离婚了(166)
裴云廷凝视着漆黑的夜,站定在那里,好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卓远在远处看了他好一会,才决定跟上来,雨珠把伞面打的啪啪响,他才意识到雨势大了。
把伞遮在裴云廷的头顶,卓远无奈地开口:“这样是找不到人的。”
他们何尝不知道,漫无目的地搜索是无用的?专业人士未曾给出答案,他们这样连一点线索和工具都没有的人怎么寻人呢?
裴云廷沉了很久才说:“雨大了。”
路灯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在地面上投下小小的光束,不站在那个区域里就看不到清晰的人影,一如现在他们这群无头苍蝇。
卓远说:“回去吧,等那边给结果。”他们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可是人才消失一天,他们没办法去报警,把事情闹很大。
卓远知道裴云廷不会听,可他得说,因为他们就是在做无用功。
裴云廷喃喃自语着什么:“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夜,他在哪里?有躲开这些风寒吗?他很容易生病,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照顾自己。”
卓远捏了捏裴云廷的肩,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他也没办法跟裴云廷说什么安慰话,他太了解这个alpha。
“我才带他来了……两周而已,”裴云廷小声自语:“连一个月都没有,我一直在想,先让他熟悉这个城市,让他接受这个城市,也让他熟悉你们。”
裴云廷看着卓远:“我不希望他将来害怕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希望他能喜欢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够喜欢他,对他好,这样我偶尔不在的时候,也能确保他有可靠的人,有能够不让他受委屈的人在身边。”
卓远抿了抿唇。
裴云廷垂着眉眼,看着面前的积水说:“我本来计划……年后就跟他求婚,我承认我很贪婪,仅仅一个标记也会让我不安,不把他娶到身边我总觉得他还会离开,虽然他性子那样好,跟我说过他喜欢我了,我也知道他能够接受我了,打心眼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安。”
卓远听着裴云廷的心声,他这些年从来没有多谈过自己的情感,他们也总以玩笑的口吻偶尔调侃他一句,因为他们都知道,裴云廷的感情从来不顺,知道他这一路苦恋的艰难。
“尤其是最近,”裴云廷沉迷地说:“或许那就是预兆吧,最近我总在做噩梦,我梦到一切都是假的,我梦到我醒来的时候,他没有离婚,他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只能站在门外,听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就像这七年一样,在平洲跟他躲躲藏藏,连见一面都得假装巧合。”
卓远闭了闭眼:“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
他是那样厉害的alpha啊,他明明就不用这样,他明明就可以抽身离开,可他偏偏把自己陷进这张情网里,并且理智地不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
那对一个顶级来说,已经做的很好了。
裴云廷听着卓远说的很好,忍不住扯唇笑了,他透过卓远的肩膀看向车子前畏畏缩缩站着的钟越,眼神变得阴鸷:“其实他说的没错。”
卓远随着裴云廷看过去,那个被信息素控制,拎在身边的钟越已经不像个什么掌权人,这就是等级制的世界,人人在顶级的面前,都显得渺小,平凡,无力。
被动而低级。
“我自己说过,我对他不能作弊,可实际上我做了,我走了捷径,也许那天我应该把他拦在半路,让他不看到那肮脏的一幕,而不是明知结果,却还要他亲眼去看看,去伤那么一次,爱应该是保护对吗?可我的爱里有自私,我想得到,是我让他受伤的。”
“不,云廷,话不是这么说的,”卓远着急,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也知道一个大概,他劝解道:“你不让他看到那个结果,那么钟家的人依然可以欺骗他,伤害他,那种逐渐侵蚀了人身自由和心性的生活对他来说才是更致命的,你救了他,你没有做错,他应该看到那一幕,他应该对钟家的人死心。”
那天夜里,裴云廷就站在附近的巷子里,他看着初浔一步步接近真相,接近他的噩梦,却并没有上前制止,他贪了,他希望初浔离开钟家,他接受了钟延的“好意”,他执着了七年的心意,就快要实现,他那会根本顾及不到什么后果了。
或许那就是他不安的源头,或许他自己也知道,那也许是错误的行为,也许有一天他会为自己的自私买单,现在便是那一天到来了。
“你真的没做错,”着急会让一个人心乱,这些话仔细分辨还是有很多的不理智,卓远理解裴云廷,宽慰道:“我只能这么说,云廷,这个世界上没有圣人,爱也不是完全无私的,你可以有自己的私心,爱情从来不是无私奉献,是我们能在爱别人的时候也愉悦了自己,如果这段感情放在我和若苛或者其他人身上,我发誓,我们不会有你做的更好了。”
安慰的话向来使人心暖,可钻进牛角尖的人却不容易走出来,裴云廷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他固执地凝视着钟越,然后黑着眼睛说:“也许恰恰因为我足够理智。”
才弄成了现在的样子。
裴云廷转过身,他低头觑了一眼卓远,好像在征求他的同意:“也许顶级……真的该混蛋一点。”
雨珠模糊了视线,卓远看不清裴云廷眼里的光,那是因为……好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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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3点,脚步声紧促。
钟延连雨伞都没带,从平洲一路赶过来,发丝都湿透了,全都搭在一张因赶路而赤红的脸上,他的袜子被浸湿,穿起来极其不舒适,可他没有心情顾及。
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别墅,楼顶的灯光亮着,可距离太远,他没有看清里面有什么影子。
钟延走了进去。
客厅里的物件摆放齐全,收拾得一尘不染,看起来得体漂亮,可就是缺少了人气,冷清清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钟延沿着楼梯上去,如果两个人都在,不至于这么安静,可这的确是裴云廷给他的地点,他没有找错,他也看到了楼顶的灯光啊。
钟延拾级而上,每一步都踩的心慌,因为他知道出了什么事,网上已经闹翻了天,钟夫人也看到了视频,一路把他推过来,心急得不行,而钟延这个做堂哥的心里也拿不准。
拿不准他的弟弟现在正在遭遇什么。
正好裴云廷给了他来信,就算钟延再不想单独面对裴云廷,那条信息的内容也不是他可以拒绝的。
当钟延来到了亮着灯光的房间门前,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才敲响了房门,屋子里没有回应,钟延犹豫片刻,推门走了进去。
果然,入目的便是信息上的内容,他几日不见的弟弟钟越被五花大绑在阳台上,那阳台的灯和窗户开着,能看到他脸上的血迹,嘴角的淤青,还有雨点潲进来后浑身湿透的狼狈。
而旁边的灯光死角里坐着双手交叉的男人。
那不亚于一个犯罪现场的气氛,诡异得不行。
裴云廷抬起头,向门口的人施舍了一个目光,沉沉地感慨着:“真快啊。”
钟延看着钟越,尽管他知道钟越的不争气和混蛋,但到底血缘亲情,他是关心这个堂弟的,否则不会千里迢迢地来赴约,看着钟越嘴角的淤青,钟延皱眉说:“何必这样折辱人?”
裴云廷缓缓朝阳台看过去,雨不够大,但时间久了也能让人浑身湿透,他不赞同地说:“折辱?这就叫折辱了?”
对有钱有势的人来说,扇一个耳光打一拳头好像都是折辱,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不是把别人的Omega弄死也只是不小心?
他真是分不清这个等级制的社会规定了呢。
裴云廷摇摇头,他站了起来,走向了窗口,“钟延,实话说,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初浔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可我也恨你,恨你明知道得罪不起我,还偏偏大意。”
裴云廷弯下腰,抓着钟越的头发,把他的脸抬了起来,清楚地看见了他脸上的血痕,他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来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