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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枪(11)

作者:金十四钗 时间:2019-05-28 00:24 标签:甜文

  夜里风不小,小刀子似的,嗖嗖地剃着脸。刑鸣站久了,站得有些僵了,奔驰车在他面前停留了超过五分钟,他也没反应过来要上车。
  虞仲夜没开口,倒是老林主动跟刑鸣搭话:“刑主播,等久了?”
  “还好。”刑鸣坐上车,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不是使性子,而是脸也僵了。
  老林打了一把方向盘,解释说:“路况不好。”
  刑鸣本以为要被虞仲夜接回家办事儿,但很快就发现车行驶的方向反了,于是问:“这是去哪里?”
  虞仲夜说:“去看一个老熟人。”
  奔驰拐了一个大弯,又驶过两个红绿灯,刑鸣认出这条路——他平日里开车也这么走,这是去往苏清华家的必经之路。
  “你们认识?”苏清华受伤时虞仲夜还不是明珠台台长,认识或许是认识的,但苏清华不止一次地透露出自己有多瞧不上虞仲夜,在他眼里,明珠台台长的所作所为与明珠台创台多年的理念相悖,他冷血、寡义、利欲熏心,不是媒体人,更称不上是艺术家。
  “岂止认识。”虞仲夜欲闭目养神。
  “你要他出山?”曾经电视媒体圈标灯一样的人物,旗帜一样的角儿,即使如今虎落平阳,也绝不会因谋生而低头。刑鸣深知苏清华的为人,所以有信心断言,“他不会答应重回明珠台,一定不会。”
  虞仲夜转脸看着刑鸣。
  刑鸣挑了挑眉:“打个赌?”
  虞仲夜笑出声音,便连老林也笑了。
  刑鸣知道他们笑什么,笑自己骄狂无知。他眼下除了皮相与身体,确实没别的本钱。但赢了可以提个要求,输了固然不快,至少新节目就有了制片人,刑鸣合计以后,认为自己不吃亏。
  虞仲夜今儿似乎颇有兴致,竟搭理了刑鸣的胡搅蛮缠,问他:“怎么说?”
  “团队我差不多建成了,大多是外协人员。有几个会来事儿的跟我提了要求,事业编他们不敢想,只想问问倘若新节目做出成绩了,能不能给个台聘编制?”
  “还没出成绩就提要求,”虞仲夜微微一勾嘴角,似有不屑之意,“心急了。”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底薪低又没奖金,收入全看绩效,绩效还得靠报票才有。他们当中没几个本地人,户口没着落,保险福利都是零,家里还有老有小要养活,至少得旱涝保收,才能要求人家为理想燃烧吧。”谈判尤其讲究智慧,刑鸣知道自己不能一味索取,适当补一句,“当然,新节目的收视率说了算,没有收视率,谈这个就是抢劫。”
  “不替自己争,倒替别人抢。”虞仲夜阖起眼睛,看着不像答应了,也不像没答应。
  奔驰开不进那条名叫“锦绣坊”的狭窄胡同,虞仲夜自己下了车,对打算跟着他下车的刑鸣说,你等在车里。
  刑鸣欲争又放弃,一个人闷闷地待在车里,还是老林体贴,半开玩笑半安慰地说,不用太担心,真是老熟人,不会一言不合就拔刀子的。
  车找不着停处,老林带着他绕着这片街区兜圈子。路不平整,遍地恼人的水坑,街边尽是洗头房,亮着朦朦胧胧的粉色的灯。黑色大奔颠簸前行,刑鸣在一片充满肉欲的色彩中费力地辨认周遭风景。
  鱼龙混杂的地方,听闻卖粉的卖淫的都在这一带混,前几天还被便衣带队捣毁了一个淫窝,衣着暴露的小姐们抱头蹲在地上,花花绿绿,肥瘦不一,有的像孔雀,有的像锦鸡。
  正经人家不敢把家安在这里,致使这地方有了唯一的优点,就是房租便宜。
  刑鸣一直想让苏清华搬出锦绣坊,那么鹤骨松姿的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如白玉陷泥沼,可惜了了。可苏清华虽行动不便,性子却是一如往常的刚烈,几次三番拒绝刑鸣的帮助,有时脾气上来,就直接撵他出门。
  老林不愧是虞仲夜多年的司机,绕了四十分钟的圈子,重新把车停回锦绣坊的门口,正巧看见虞仲夜自那条胡同里出来。
  老林跳下车给虞仲夜开门,虞仲夜刚刚坐进车里,刑鸣就迫不及待地问:“答应了?”
  “没答应。”虞仲夜摇头,反问,“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果不其然,就知道苏清华不会低头。刑鸣没来由地不痛快,一直蛰在心里的那点阴暗就醒了过来:“敬酒不吃,他既然不答应,我就找个理由断了他的工伤补偿。”
  虞仲夜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刑鸣当了真,急了,一下从车后座跳起来,大失平日里冰王子的风范。
  “傻瓜,骗你的。”虞仲夜低笑,伸手将刑鸣揽进怀里,像逗猫一般抚摩他的身体,“你师父答应了。”
  刑鸣更为惊讶,好奇心在身体里挠痒,想了想,说:“他没少骂你。”
  “看见了。”虞仲夜神情很淡,语调平稳,一点不像心存芥蒂的样子。
  明明赌输了,刑鸣仍不死心地问:“那……台聘编制?”
  “得寸进尺。”虞仲夜垂眸看着他,眼底笑意加深。
  “不行吗?”刑鸣抬脸对上虞仲夜的眼睛,还真就得寸进尺。
  “看你表现。”
  虞仲夜的眼廓很深,但眼神与往常不太一样。刑鸣第一次从这双眼睛里看见与欲望相关的火,烫得他的心莫名一紧,问:“在这里?”
  虞仲夜在刑鸣腰上捏了一把,力道不小,但不是不快,只是不耐烦:“在这里。”
  刑鸣知道老林或许早已见怪不怪,不会回头,更不会多嘴,可他自问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儿,不愿意被人欣赏活春宫。
  刑鸣不动,也不说话,不拒绝,也不逢迎,他眉头微蹙,嘴唇抿得很紧,只是直直盯着虞仲夜的眼睛。两个男人情绪微妙地僵持着,半晌,虞仲夜对老林说,你下去抽根烟。
  老林心领神会,把车停在一边,摸出兜里的烟盒,自己下车了。


第16章
  老林下车以后,刑鸣解开衬衣,褪下裤子,裸露肌肉紧绷的胸膛与微微潮湿的性器,利索地坐在虞仲夜的身上。然而他太高了,在奔驰车内直不起腰,只得微微佝偻上身。
  车里没有润滑剂,刑鸣先用唾液润滑,但涩得很,连一根手指都挤不进去。不得已,他转而自慰,但虞仲夜一直看着他。在这双眼睛不温不火地注视下,刑鸣窘迫,慌张,倒抽冷气,袒露在外头的性器始终半软不硬。
  实话说,刑鸣平时从不意淫,也极少自慰。他读临床医学期间,同寝室的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每天晚上都躲在厕所里看黄片,打手枪,以至于他们的寝室厕所除了尿骚味,还总挥之不去一股古怪的腥味儿。刑鸣嫌室友脏,因此也嫌女人麻烦,哪怕后来校花主动倒贴成了女友,他对女人的欲望也一直不是很强烈。
  “老师,帮我……”越急,越射不出来,刑鸣只得向虞仲夜求助,他大胆握住虞仲夜的手,将它引向自己的下身。
  虞仲夜施恩似的没抽离自己的手,反与刑鸣十指交扣,将他那根颤抖中的性器紧密裹在掌心里。
  两人几乎脸贴脸地挨着,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却没有接吻。
  虞仲夜的指尖冰冷,掌心却有热度,指甲刮过茎柱上凸起的经络,刑鸣不由哆嗦起来。他将主动权完全交出去,任由虞仲夜扣着自己的手,引领它,指导它,饶有技巧地搓动茎身,揉捏龟头。
  射精的欲望很快来了。刑鸣的阴茎激烈收缩,连着阴囊都抖动了两下,然而还没来得及射出,虞仲夜捕捉到了他的反应,以小指的指腹盖住了他湿漉漉的铃口。
  “老师,给我……”
  这回当真想射却射不出来,刑鸣试图挣扎,虞仲夜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别动。”
  虞仲夜让他别动,刑鸣便不敢再动,只能一口一口地深深喘气。虞仲夜仍循着节奏刺激他的性器,这双眼睛里的火没熄,但眼神偏又静得离奇,使得这张轮廓美妙的脸危险而令人畏惧。
  憋尿似的感觉令人难堪难受,却也带来一种异样的快感。被十指困住的阴茎又一阵剧烈地膨胀跳动之后,刑鸣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几乎同时,虞仲夜的吻落下来。
  虞仲夜的舌头温柔地侵入他开启的双唇之间,一阵极轻微的“咝咝”的响声突然钻进刑鸣的耳朵里,像是保险丝烧断的声音——虞仲夜松开手指,他射精了。
  刑鸣以精液润滑,充分扩张,但虞仲夜的性器顶入他身体的瞬间,仍疼得他一个哆嗦,不自觉地头往后仰。
  砰一下,后脑勺撞上了车顶,奔驰的车内空间对于两个超过一八五的男人来说,还是太小了。
  “靠过来。”虞仲夜以自己的手掌护在了刑鸣的脑后,免得他再一次撞上车顶。
  刑鸣只能完全坐在虞仲夜的身上,把脸埋进他的脖子,把自己完完整整地偎进他的怀里。在极狭小的空间里,他只能极小幅度地起伏,收缩肛口紧咬虞仲夜的性器,小心翼翼地吞吐。
  “卖力点。”
  虞仲夜让他卖力,刑鸣就卖力地动,乳头在虞仲夜的西装扣上反复摩擦,但穴内的性器始终入得深而出得浅,一直抵在滚烫的深处。性交变得毫无快感,仅剩别扭。想来这样的摩擦律动也不可能让虞仲夜感到满意,在某个节点,他忽然道:“换。”
  穴内的性器短暂地脱离身体,刑鸣背靠车座,脚不沾地地叉开腿,他的足踝被虞仲夜握在手里,臀部离开车座,几乎被完全托举起来,又被拦腰折成两半。
  再一次进入显得驾轻就熟,痛感犹在,但位置交换以后,滋味就来了。
  虽受空间所限,攻势依旧猛烈。虞仲夜的腰健美强壮,无一丝余赘,每一下由腰部发起的撞击都极具力量,亏得奔驰底盘够稳,刑鸣甚至以为这辆车都会在这样的撞击下移动。
  刑鸣迎合虞仲夜的抽送,一声高过一声地呻吟,虞仲夜低头吻他的时候,他便咬着他的嘴唇说,谢谢。
  谢什么呢?刑鸣自己也不知道,好像跟苏清华相关,好像也不是。
  车窗密闭,车内渐渐有了些味儿,像是汗液与精液混合发酵后的味儿,倒不难闻。刑鸣已在云里雾里,迷蒙中按下车窗,从令人窒息的空间内逃出一只手。
  老林一直看着伸出车窗外的那只手,看着它忽而五指僵硬地绷直,手背上青筋毕露,忽而又紧紧攥住车窗玻璃边缘,凸起清晰的骨节……最后那只手松懈了,舒展了,如抽筋去骨,软软地垂了下来。
  老林低头一看烟盒,竟不知不觉地抽掉了半包烟,他又看了看那只手,确定车内的两个男人已经完事,才重又回到车上。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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