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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143)

作者:摩卡滋味 时间:2019-12-27 11:10 标签:强强 重生 爽文 直播 基建

  【中草药:王不留行。活血通经,下乳消肿,利尿通淋。】
  钟大仙很是精准地回答道。


第143章 赴死
  厉弦皱眉摸着下巴, 看着这二十七颗“王不留行”出神。
  阿姐给他这药总不会是让他“活血通经, 下乳消肿”吧?还是这古怪的药名在暗示些什么?
  抬头看看仲衡, 那夯货拈起一颗药正在仔细打量,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阿恪,帮我查下,这药名有什么讲究吗?”
  直播室里也争执不定,有的说“活血通经”是暗示让厉弦去打通关节, 疏通上下,立马有人反对, 这药还有“利尿”的功效呢!莫不是让阿弦保肾健体, 准备生娃?!大家的意见莫衷一是,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观众们都认为阿姐悄悄装了一味药给厉弦,绝对不是让他去吃, 而是暗示着什么。
  讨论的焦点最后和厉弦想的一样, 集中在了药的名称上,“王不留行”这药名有什么讲究还是特殊的意义?
  【……西汉末,王莽派王郎追杀汉室后裔刘秀, 百姓知道他们是祸害天下的奸贼,便紧闭门户, 无人愿意相助, 不留王郎食宿,是称为“王不留行”。此事发生在药王邳彤的家乡,他便以此为药名, 借喻“得人心者得天下”。】
  钟恪让光脑翻了几十本有相关记载的古籍作对比,最后选取了比较一致的说法。
  [有危险!]
  [难道是皇帝要追杀小厉子?!]
  [是阿姐叫小厉子快跑啊!]
  [狗皇帝,敢害我家小厉子,特么电S他!]
  直播室里纷纷扰扰,人人都直觉小厉子阿姐的这个暗示,含意似乎不太妙。
  “……追杀?王,不留,行!‘得人心者得天下’?!”
  厉弦喃喃念着,手中捏着的药果微微发颤。不管是哪一种意思,阿姐迫不得已以这种方式传讯,本身便是极为危急的讯号。
  “阿衡,这药叫‘王不留行’,我怕,我怕阿姐她有危险。我要回去看看阿姐!”厉弦抖着唇将此古怪药名的来历转述。
  仲衡一把握住他的肩膀,紧盯厉弦慌乱的眼,沉声道:“阿弦,宫门已落锁。此刻你就算回皇宫,也无法见到你的姐姐,反而惊动皇帝。皇后娘娘与你相见时,神色如何,身体如何?”
  “她,她没让我诊脉。”厉弦很懊恼,拼命回想当时阿姐的神色,“阿姐与我说话时,倒未有什么异样,看着也还好,只是她……她哭了。”
  仲衡一把将神思不属的人按坐下,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既是如此,一时应是无碍。王不留行,王不留行!阿姐既然送了这药给你,怕是暗示帝欲不利于你,让你赶紧走。先回去,明早派人查探皇后娘娘目前的情形,再作打算不迟。”
  “先不要回相府。”仲衡蹙着剑眉,凑到厉弦身边耳语,“若真是我们猜的那个意思,‘他’在暗,我们如今在明,相府的位置不利,四周街坊密布,纵马也不易。”
  要是有何变故,只需几百个兵卒在街坊两头一堵,围拢起来,便是瓮中捉鳖之局。
  “去南苑庄!”厉弦当机立断。
  那里地处京郊邙山南麓,紧靠饼子山,跨过一条山涧便是茫茫群山。
  仲衡弯腰钻出马车,飞身跨上他的大黑马,脚下用力一夹马腹,高声喝道:“速行!”
  黑马一声嘶鸣,撒开蹄子开始奔行。黑夜之中,一行车马迅速地转向,急急驰向厉家位于京郊的南苑庄。
  ***
  “兄长……他人呢?!”厉弢面沉如水,问道。
  厉安肃立垂首,有些尴尬地禀道:“原是说,大公子他这两日会到京考课,是以奴派人去城门守着,今日本是传话回来,说大公子到京就直接去了殿见,谁知……”
  “你未曾去接,也未让人在宫门外等候。”厉弢低声说道。
  厉安花白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些,扯出一丝干笑,也未辩解什么。
  “行了,安伯,你且退下吧!”
  厉弢看着大管事厉安缓缓行了个礼,有些佝偻的身形慢慢走出门外,他深深叹了口气,这一两年,这位大管事老得越发厉害,行事也越发孤拐势利。
  在他眼里,远赴西北任个小小屯田校尉的大哥,大约便是被父亲“流放”了。
  那在自己眼里呢?
  厉弢扪心自问,却无法回答。
  兄长远遁,在京城,在厉府,他厉弢便是当仁不让的厉相公子。他斥责厉安未曾尽责去迎兄长,他自己又何曾从心底里欢迎厉弦?诸多借口责难,不过两字——“不想”。
  不想念,不想见。
  思及便是烦闷,念及便是惶恐与心虚,明明自己也未曾对不起兄长半分。
  见不贤而内自省,却是己亦有是恶。
  厉弢闭了闭眼,不去想那些忧心烦恼的事,兄长既然已至京都,自然会回府相见,无须庸人自扰。
  倒是父亲……
  想起近日父亲来去匆匆,神色焦虑,似是连头发都白了几许,厉弢只恨自己年少力薄,不能为父分忧。不如让厨房用兄长留下的滋补方子做些汤水,多少也让老父滋养几分。
  他思绪纷纷,一时思及宫中已有身孕八月的皇后长姐,一时又念及在西北吃了两年风沙的兄长,再想想府里风云暗涌,不服气,想争着出头的庶弟妹们,竟是少年人也多愁思,心神不宁。
  ***
  厉澹躺在床上,鬓乱钗横,蜡黄的脸上已血色尽褪,额头的汗水湿透了鬓发,往日秋波盈盈的美目瞪突着,死死咬着口中紧缚的布条。
  “娘子,娘子……”
  留珠死死咬着唇,眼泪不停地流着,痛哭失声,双手颤抖着,拼命撑开厉澹的腿,口中不住喃喃:“用力,用力,已见着头了!”
  厉澹口中嗬嗬有声,突地一阵抽搐,竟是连面容都痛得扭曲了,脖子挣命似地猛然挺起,嘴角血色迸裂,无声长号。
  “……出来了,出来了!”留珠一声低低的欢呼,忙又堵住自己的嘴,咬牙从血泊中抱起浑身皱皮通红的孩子,倒过头来,用力一拍孩子的小屁股,孩子却没有一点响动。
  留珠只觉心头突突乱跳,眼前一阵阵发黑,喃喃念着:不会,不会的,上天保佑……
  她手下连连,又使劲拍了几下,孩子突地发出了一声猫叫般的呜咽。
  留珠喜极而泣,涕泪纵横,又慌手慌脚地将孩子的嘴小心用布巾捂住,道:“娘子,娘子!是位小皇子。”
  厉澹闭着眼已倦极,此时才睁开眼来。
  她深深望了一眼血迹未干的孩子,缓缓转过头去,抖着手解开自己口中的缚带,干裂的唇轻轻开启,道:“留珠,我将他,托,托付给你了。去罢!”
  听闻此言,留珠浑身颤抖着,将孩子草草擦净,包裹好,抱着他哆哆嗦嗦地跪下来,用力磕了三个头,哑声道:“婢子以命护着,必将他安然交到公子爷手上。”
  厉澹闭上眼,道:“走!”
  留珠再不迟疑,将孩子藏入一只锦盒之中,匆匆塞入床下,又拿出早已备好的一团血肉,放到厉澹腿间,突地嘶声喊道:“快,快来人啊!皇后娘娘,她,她不好了……”
  永禾宫中兵荒马乱,人影幢幢,皇后娘娘身怀六甲,却未留神动了胎气,以至八月的胎儿不保。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在一片混乱中不知所踪。
  太医退了出去,去向皇帝禀报娘娘如今的状况。
  厉澹勉力撑起身,道:“扶,扶我起来梳妆。”
  “娘娘!”柳儿泪流满面,却不敢不从。
  她虽不是厉府出身,却也是娘娘从潜邸之时就带在身边的心腹,如今眼见娘娘如此惨状,还惦记着女为悦已者容,心中实是又痛又怜。
  厉澹勉强坐起,对着铜镜却是连眉笔都拿不稳,手中一颤,笔落了下来。
  轻叹一声,道:“柳儿,你帮我敷粉着眉,要楚楚可怜,不见凄惨。”
  她顿了一顿,吃吃低笑自语道:“可怜爱,心才会有愧,若是丑得和疯婆子般,呵呵!万千宠爱说到底,不过是个‘色’字。”
  “扶我去旁室,此间血腥味太浓。”
  “喏。”
  ……
  周敦走进宫室之时,只见他的皇后身着纯白的亵衣,盖着一床薄薄的锦被,披发躺在千工百子拔步床之上。
  她的脸色惨白,泛着些许晕红,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侧,双唇血色极淡,两行清泪从紧闭的眼眸中缓缓流下,孱弱得像是一朵风中的野菊。
  听见他的脚步声,厉澹的眼睁了开来,眼中盛满愧疚与绝望。
  她呜咽着,道:“皇,皇上,妾未能好好保护你我的孩儿,我,我……”
  “梓潼莫心焦,这孩儿许是与你我无缘,总还会再有的……”周敦俊美的脸上满是忧伤与痛楚,缓缓坐在皇后的床头,紧紧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不,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厉澹凝视着那张美似潘安的俊颜,心中冰寒彻骨,口中却仍哀声道:“我撑不下去了,要去陪我的孩儿,不能再与您白头偕老了……”
  这个男人以皇后之位为聘,那人以江山作嫁,她又怎么还能够活得下去?唯有无知无觉地乖乖一死,成全他的英名与颜面,或许还能留半丝歉疚与情意。
  “梓潼……”
  周敦眼中盈然,似有泪光。
  “皇,皇上,妾只求您一事,”厉澹微微转身,将自己最美的侧面对着帝王,犹如天鹅垂死,哀声祈怜,“我唯有一个胞弟阿弦,生性莽撞又顽劣,却是喜爱自由自在,我求您,求您照看着些,让他平平安安,自,自在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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