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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38)

作者:摩卡滋味 时间:2019-12-27 11:10 标签:强强 重生 爽文 直播 基建

  皇帝的心意多少也让臣下们探知,对仲家余下诸人的看管便不那么严厉,有厉大公子出面,又费了几百金,仲二和七个女眷俱都被允了随主子厉弦游宦移籍,只待任职公文下来,便可办理。
  公子爷一声令下,他身边诸人各自惶惶。
  燕国虽大,又有何处及得上京都繁华富贵?更不用说是自古苦寒的西北蛮地。公子爷是贵介之身,他要发疯去那里,即便在西北也能过得逍遥富贵,再不济还有郑舅爷家在那,哪里苦得到公子爷?
  奴仆们若是去西北,那自是要吃上不少苦头,吃穿享用如何能与京中的富足相比?更何况边上就是蛮子窝,哪日蛮子们杀将过来,公子爷有人护着能跑,奴仆们不过是枉送性命而已。
  如是,有那家人俱在京中,又成家立业,不忍让妻儿受苦的;也有贪恋京都荣华,不愿去苦寒之地的;更有惧怕蛮族,唯恐丢了小命的……磨磨蹭蹭不愿早去石屏那处录了名字,徒惹公子生厌,却都是偷偷钻营,想着找个好去处。
  相爷处自是好,只是难进;二公子处更是有前途,竞争激烈;闵夫人处安稳,却是没那许多油水……
  一时之间,厉大公子这棵大树尚未移栽,一树的猢狲已是各散,匆忙奔自家前途去也!
  厉大公子冷眼旁观,也不以为意,暗自冷笑,真以为京中便是一派太平,繁华日久么?
  他这人冷心冷肺冷肝肠,忠心相随的,就顺便给你一条活路;另有所图的,哼,管你去死。
  君不见,他连亲爹老子也未多说一句相劝之辞?或许他说了请厉相离京,不过被斥为无稽之谈,但是他却连试一试都不愿。
  前生没有那个贱奴儿子的拖累,厉相大人虽狼狈些,却也权柄在握好些年,直至新帝坐稳皇位,这才倒霉被清洗,却也不过是再丢出个儿子顶罪,而后削职去官,幽居南山,采菊东篱而已。
  挺好。
  今生既无他厉大公子的拖累,想必厉相大人还能多威风几年呢!
  厉弦身边的几个贴身小厮没有一个要留下,都立时与石屏说了要随公子爷走。思庐看烟青一脸颓丧,悄声问他如何不留在京都?要想再得公子爷的恩宠,有那阿奴在一日却是难了。
  烟青恨恨瞪一眼窗外,冲声道:“我自小随了公子爷,京中又再无亲人,留下作甚?平白让人糟践么?”他一手扯了竹制的被杖将被子拍得砰砰有声,到底还是不甘心,咬着细白牙啐道:“我倒是要看看那男狐狸精能横到几时?”
  思庐无奈地夺过那根快被打折的竹杖,笑道:“既是定了追随公子爷,你这性子也收着点,不给人好脸色,你当公子爷便会重又亲近你?咱们这等人,最重要的是忠心能干,忠心人人都说有,又如何能让公子爷知晓?不过是尽本份,做好爷要做的事罢了。”
  烟青眼圈一红,却是狠狠点点头,誓要让公子爷看到自己的贴心能干,比那只会卖身板、贴小意,蛮打蛮杀的阿奴强上百倍!
  趁着年节公子爷接仲家的女眷回京,入画也随车回了相府。
  她这一场风寒原本倒是不重,奈何有些缠绵,人是活蹦乱跳了,喷嚏鼻涕却是好久才止,又如何敢回府将病气过了公子爷?在庄子里老郑头也不敢让这公子爷的娇娇做什么活,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发怔,醒了喝药,当真是无聊到数着日子一天天挨,好容易养得又复白白嫩嫩,赶紧借机回府。
  这些日子里因公子爷宠爱那阿奴,丫鬟婢女们都是少用,转而让小厮们服侍起居,不光是她入画被丢在庄子上这些日子,连剑衣都坐了冷板凳。
  一回府听了公子爷要去西北的话,入画急急找剑衣商量,揽苍苑里也就她二人能说说话,剑衣是公子“抢”来的,她则服侍过公子,偏生又算不得姬妾,自与那一众奴仆们有些格格不入。
  “……你随不随公子爷去西北?”入画凑在剑衣身边看她拈针弄线,寥寥几针便在绣绷上勾勒出雀儿灵动的眼,她叹一声,赞道:“有你这手针线,便是留在京里也能养活得了自己。”
  剑衣看了她一眼,复又埋头凝神细绣,口中却道:“我随公子爷去。”
  语声虽轻,语意却坚。
  入画看看她那凛冽又不失秀美的远山眉,又叹一口气:“也是,你留在京中只怕那一家子又缠上来吸血。”
  剑衣自小父母双亡,是在舅父家中养大的,市井之家赁了间小小的食铺,家境虽不宽裕,也不至吃不饱饭。更何况这舅家还与剑衣父族大闹一场,生生夺回了剑衣她娘的那点嫁妆和二十亩良田,为此剑衣便被父族弃在舅家,让舅家养活。
  只是舅父心狠又好赌,舅娘也不是省心宽容的,剑衣自小竟是泡在苦水里挣扎长大。及至十几岁上,渐渐显露秀丽容色,又有一种倔强不屈,青竹般的风姿,惹得四周青皮混混们馋涎,不得安生。她那舅父便生出将她高价卖掉的心思,与几户人家商议,皆因出价太高未成,拖到了十四岁上,最后一狠心,竟是拉着她要卖上铜雀楼。
  恰逢厉大公子上铜雀楼逍遥快活,一见之下便心痒难耐,让人拖了女娘就走,不过丢了串铜板给那狠心的舅父。
  她舅父气得要吐血,失了这注大财又如何敢与相爷家的公子闹,连忿懑之色都不敢露出点,只得写下契纸,拎了铜钱回家。
  剑衣惶惶入厉府,又被调教了几月,这才送到公子身边,原也惊恐公子爷的恶名,谁曾想……公子恶名之下,竟是个宽以待人,且不好女色的,连姬妾们都一概放出府去,更是不曾碰婢女们一根手指,却是口恶心极软的大好人。
  留在京中,没了公子爷护着,她这飘萍般的身子又不知会如何,况且舅父一家一直不曾死心,无有公子的恶名震慑,总要生出些事来。她一心一意跟随公子,以公子那样好的心地,也必会给她一个好的结果。
  剑衣抬眼望向入画,问道:“你呢?”
  入画也点点头,横了她一眼笑道:“我都是公子爷的人啦,如何能不跟着公子走?便是他不要我了,也总会给我配个妥当人,我瞧那阿奴是个惯会呷酸饮醋的,便是我不近公子爷的身,怕也是迟早配人的结果。”
  她啧啧几声,一脸春色道:“阿奴那身腱子肉倒真真有料,也不知公子爷如何擒得住他?哎呀,我也不多盼,只望来日公子爷也能帮我配个‘能干’人罢了。”
  剑衣脸上一红,啐了这不知羞的蹄子一口。


第40章 减震
  厉相办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 开衙启印不过半个来月, 一个西戊校尉之职已稳稳落袋。
  校尉一职, 在汉时还是高阶武将,仅次于将军,只是汉末军阀混战,大大小小的势力争斗,为彰显武力, 便乱封一通武职,什么将军校尉满天飞, 手下的兵将却大为缩水。及至本朝初定, 这校尉一职已沦落至中低阶武职, 尤其是屯边的武职,众人躲之不及。
  厉弦倒甚是满意这职务,屯驻之地为平陆, 离郑阀世代故居——临洮, 往东不过七十多里,一日多半的车程而已,位置甚佳。官职虽不高, 仅有五百石实俸,但因屯边之地近蛮族所在, 朝廷也担心他这虎皮作样子的校尉守不住, 看在厉相面上,特允领一千兵,当地招募, 并划田禄20顷,产出都归他这校尉所有。
  自然,边塞之地天高皇帝远,他若是有钱有粮,再养些私兵也不为过,但这超出的兵额朝廷就不给发粮饷军备了,若是兵员超出太过,郡州的行政长官大约就会送一封“居心叵测”的密奏进京了。
  官职已定,按朝廷的律法,三月为期要赴任。
  厉大公子便将准备的一应事务让厉安整饬起来,这老货做这些事很是有一手,如今公子爷没和厉相撕破脸,这大公子名号还妥妥地顶头上,虽则日后相府的势力格局会大变,可如今——逮着这头老牛能用则用,不用白不用啊!
  石屏几个则让厉大公子分配到厉管家身边,严命样样都要学起来,改日校尉大人到了西北,繁杂事务便要他们担起。按说军中还要招几个幕僚,厉弦自知自家秘密太多,也不愿有什么不知底细又心思细密的人跟在身边,好在到了西北便可去舅舅家划拉些人来,倒是不急。
  庄子上的人财物,能带走的都要带走,零零总总近百号人,大大小小的繁杂事务总要经他这校尉大人点头,可把厉大人烦得头晕眼花。
  好在,他干这个不行,自有人行。
  厉校尉大人终于想起来身边人阿奴,他可是自小学这行的,将门出身,军备后勤乃重中之重,这点人与物,如何难得倒仲二?想起这茬,厉弦恨不拍自己一巴掌,早想起来早就不用这多烦恼。好在此时想起也不晚,他理直气壮地将一应事务一股脑丢给阿奴作主,带什么人,带什么东西,一言而决,一个也别来烦公子爷!
  阿奴笑着摸摸公子爷的圆脑袋,默不作声地扛起后勤官大任,些许小小事务没几下就被他分派得条理分明,清清楚楚。众仆虽不服阿奴的身份,但人家有大靠山在身后,自身又能干,也唯有闭紧了嘴听命干活。
  庄子上府里都在忙碌紧张地准备行装,厉弦却是抓紧时间要抽空去扬州。
  身怀近3000的积分,哪怕给二舅治上三次都足够,他一颗心火热,便想趁着这赴任前的空档,给二舅好好调理一番。按时间推论,二舅郑锦应是已从西北返回江南,必定又是半死不活地要躺上几个月将养,这可让忧心的外甥心急如焚。
  待得行装整备大半,又从官衙领了一年份的钱粮出来,厉弦就再也等不得,匆匆带着阿奴和石屏、剑衣几个贴身人,并十几个粗仆护卫,“轻车简从”往扬州而行。
  此去扬州,大半的陆路,再转长江内河而行,他又赶时间赴任,来回总计只有一个来月时间,甚是紧张。
  一路行去,不过坐了大半日的马车,厉大公子已被颠得发狂,胆汁都快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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